正在东单大街游荡的王制瞪着两眼如饥似渴的搜寻着猎物。据不完全统计，他已经往返三圈儿了，可是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那出租车内的空车牌高傲地挺胸抬头，巍然屹立。长时间，驾驶室里边除了憋气有些红眼的司机，依然没有别的生气。
“妈的，到了无人区了，再来两公里，都快二十公里啦……”抓耳挠腮，甚至有些焦头烂额的王制边走边骂道。他此时简直都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期盼已经吐露红线的目光都已经望眼欲穿了！尤其每当妒火中烧的双眼看见别的同行停车上客的时候，恶毒的他便会狠狠补上一句：“妈的，这孙子，一来就是时候，拉吧，前边那警察等着你哪……”忽然，自己腰间的摩托罗拉搅扰了他险恶的诅咒。“谁呀？”他打转向把车靠边停稳，然后猜测道：“肯定是前天的那个小丫头片子。”他抬手取下了数字寻呼机，举在面前，查看打在屏幕上的电话号码，“**”他念出了液晶屏上显示的数字，“768，是东南城那片儿的打头号，他推测道，跟着，他随手从口袋了掏出了那天女孩留给他的名片，然后再查看电话号码前打头的姓氏代码，得知此人姓陈，而名片上姑娘的名字叫陈虹。“没错儿，就是她，还挺准时的啊，先给她回电话。”他抬头而望。在这条举市闻名商机无限的大街上，家家户户的门框上都横有醒目的公用电话标志。在身旁，紧挨着路边这家店面，就有一个欢迎打电话的广告招牌。
王制拉门下了面的，来到了户外电话机旁。“老板，打个电话啊。”他对正看着自己的店主说道，并随手拿起了听筒，另一只手拨通了BP机上显示的号码。不一会儿，就听另一端传来了声音：“喂……？”对方语音轻柔地先言道。
“喂——”王制回应道。
“喂，您好。您是那天那位好心的司机吗？”姑娘看来至少外面应酬素质不低，像是外面闯荡见过世面的，因为这样的人首先都非常客气。开朗的她刚一出口，短短一句话，就用这么多让人爱听，另人舒心的字眼。
“啊，是不是那BP机……”
“对……没错儿，师傅您好。”
“你好——”而王制暗地里心说：哼，这么客气，什么意思？想让我免你车费，休想——王制一听对方一劲儿地使用礼貌用语，于是本身心歪的他自然是不会想正的。
“真太感谢您了，您现在在哪呢？”
“我……现在……”王制语气中显得迟钝，给人的感觉好象是在找地点名称或是参照物。“……四季青。”
“四季青？四季青在哪……”
“就是海淀区颐和园南边，就是你那天去的那地儿的西边。”
“啊——那么远？”听语气，明显姑娘有些迟疑。
“你在哪呢？”
“我在我们家这，十里河哪。”
王志得意地心说：看见这电话号码我就知道了。跟着他又煞有介事地催促道：“怎么着？说话，为你回电话这还堵着车呢，刚才路过公司，我是想把BP机给你放公司来得。后来又一想，让你一个小女孩儿往西三旗大老远的跑一趟，也怪难为你的，得了，还是自己拿着吧……想好了吗？”这个居心叵测的王制，明明自己在东单，却瞪眼说瞎话，愣别有用心地告诉自己此时身处大西北的偏远地区。他谨慎地也怕话多语失，真怕自己一不小心说出东单大街，三友百货，那这不就露馅白忙乎了。
“那……那您就过来？”听语气姑娘很勉强，似乎还想商量商量。
“听你的，我怎么着都成。你要觉得远呢，那我就拉过去在给你也成，我就怕一会儿来一个去香山的，现在管得这么严，也不敢拒载，上车就得走……”
“那您就过来吧。”权衡再三，姑娘最终敲定道。
“你在十里河哪啊？”
“就在挨着十里河桥的北门儿这……”
“北门口儿？”
“对——”
“噢，知道了，那我就打表过去啦。”
“那行。”姑娘显得很勉强，“您快点儿吧。”
“放心吧——”撂了电话，给老板结完了小费，阴谋之家的王制脸上坠满了喜悦，她向回走的同时，激动澎湃地自言自语道：“刚才放空那二十公里，这回找到买主了。哼，我得好好给你走个八卦……”人逢喜事精神爽，他上了车插入了钥匙，打着了发动机，挂好挡，正要起步，就在这时就见迎面走来了一位女士，并且对他挥舞着要车的手，甚至小跑到了王志的出租前：“师傅您走吧？”
“去哪？”
“丰台东大街。”
“爽——”王制听明了地址，情不自禁地说道。跟着称心的他暗自内言道：这才叫吉人自有天相，想什么来什么。你要不去丰台，我空车也得奔那边兜一圈儿，说什么也得凑上四季青的公里数呀，这真是求之不得的葡萄好酒——丰收牌儿啊。他先扣下了计价器。挂挡起步，开车上路。
“怎么，您家是不是也住那边儿？”女士开言道。
“您怎么看出来的？”狡诈的王制没有直接回答乘客的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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