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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兰之梦与藏地王 013、纪念公园

走不多远,路边有一个凉亭一样的建筑,一行人走了过去。

卫河告诉丹彤凉亭一样的建筑其实是公共汽车停靠的站台,站在站台上等车,可以去到你想去的任何地方,只要想去的地方有公共汽车的站台。

卫江拉着丹彤指着站台边上的一个站牌告诉她:“如果想要去的地方我们不知道到怎么走,或者是要到的地方有多远,或者想知道下一个站是什么地方,看站牌就可以了。比如我们要去纪念公园,在站牌上一找我们知道是坐2路车,4路车也可以,一共走八个站……”卫江指着站牌手把手的教丹彤。丹彤一看马上明白了,对着卫江不住的点头。

等了五分钟左右,2路公共汽车来了,卫湖拉着丹彤从前门上去,随后是卫家三兄弟,最后上车的卫河往投币箱里投了十元萨币。丹彤立马算出来,上车每人二元萨币。

公共汽车上挤满了人,已经没有位置了,五个人都站在过道上,一只手拉着汽车上的吊环,另一只手扶着行李箱。丹彤注意到,根本没有道路让公共汽车行驶,公共汽车是直接照着前面阻挡它的建筑、树木、花草等冲过去的。说也奇怪,公共汽车一到,原本阻挡它的建筑、树木、花草等统统让开,让出一条路来给公共汽车经过,公共汽车驶过后马上又恢复原样。一开始,丹彤有些慌乱,以为会出交通事故,闭着眼睛不敢看。细心的卫河紧贴在她的后背,悄悄地告诉她不要害怕。

很快,丹彤听到了2路公共汽车报站的广播,汽车随后停在了纪念公园附近的站台上。卫湖拉着丹彤从后门下车,边走边嘱咐丹彤:“记住,坐公共汽车有规定,前门上车后门下车。车上不设找牍,自备零钱。赤崖园里的公共汽车,不管路有多远,一上车投币二元……”

下了车的丹彤才发现,公共汽车没有轮子,心里大吃一惊。她见过马车,知道大凡是车子之类的物件必须要有轮子才能行驶,可赤崖园的公共汽车没有轮子,怎么行驶的呢?紧跟其后的卫河看出丹彤的疑惑,告诉她,整个木兰堡地区的公共汽车都不需要轮子,驾驶员也不需要方向盘,同样不需要专门铺设汽车道路,只要一念行驶咒语,公共汽车就会开动,就会按着预先设定的方向行走。

丹彤不住的点头,心里对赤崖园的公共汽车感到特别新鲜有趣。

公园是免费开放的。

柏树上还挂着雪花,冷风缓缓地刮过来。公园里人头拥拥。丹彤一行人拖着行李来到纪念公园门前的一面巨大的白色大理石砌成的墙壁前阅读纪念公园总则。总则写道:

千年不化的冰山突然开裂,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盐泽湖往南不远的终年积雪的大山,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闪光,始终屹立在天朝的西北方。躲藏在银色世界中的当年兴风作浪于善鄯国的一只怪物,为了早日复苏,拼命吸收日月大地的精华,使附着在一具因登山而献出生命的尸体上的头颅慢慢复苏。

大地的精髓经过一千多年的孕育,将含有怪物脑细胞的头颅复活了,已经有了相当于五岁小孩的智力。终于,头颅有了成年人的思维,它开始控制没有腐败的躯体,脑袋与尸体最终容为一体,成为了一个“人”。

大地和阳光,让他不断的恢复功力。冰山开裂了。公元1412年的一个清晨,他最后跳出冰山,风驰电掣般跳到山下。山脚下帐篷里的一家五口,成了他的美食。他吸光了五个人身体里的血液,使他体内的功力骤然膨胀。

他借助于山川与河流的走向、“死”前的某些记忆,选定向南的方向一路狂奔,又借助于太阳与月亮的运行规律、建筑和墓葬的方式、人们的生活习俗、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某种气味等,寻找他要寻找的人们。

公元1412年的一个夜晚,木兰堡玉兰山上的千年神灯熄灭,警示木兰堡的族人。为了跟怪物作斗争,一直以来涌现出许多可歌可泣的英雄。

为使英雄的事迹发扬光大,特此兴建纪念公园。

走过纪念公园总则的大理石墙壁才正式进入公园。公园分左右两区。左区是“永远不能忘记”,右区是“活着的榜样”。

丹彤一行人先来到左区。

左区的第一块纪念碑前站满了人,五个孩子好不容易挤到最前面,一看,原来是紫兰的纪念碑。石碑上有一幅紫兰的照片。照片中漂亮的紫兰象活人一样微笑着,不停地向人们招手,还会发出声音来。

丹彤第一次看到妈妈的照片,眼睛里浸满了泪水,心里不停呼喊:“妈妈——妈妈——”照片下面有一段文字,丹彤和着眼泪读了出来:

紫兰,木兰堡人士。公元1414年正月16日凌晨,带着刚出生不到四个小时的襁褓与傩怪作坚决的斗争,利用身上的紫气迷香和孩子与生俱来的七色金刚,将强大的傩怪打败,壮烈牺牲,为木兰堡的族人赢得最少七年以上的和平生活,牺牲时年仅二十岁,被木兰堡追授为特等英雄。

短短的几行字,读的丹彤撕心裂肺。

有一个照片沿着碑上的照片从一个碑跳到另一个碑,一个碑一个碑地跳,最后跳到紫兰的照片框内,把紫兰挤到一边。丹彤定睛一看,是狼妈妈。只见狼妈妈大声地对紫兰说:“紫兰,你看,你的女儿!咱们的女儿!”紫兰伸出一根食指放在嘴唇边:“嘘,我知道,别张扬,给她安宁的生活……”狼妈妈竖起一根拇指:“了不起!了不起!”边说边跳走了。紫兰微笑着看着女儿。

五个孩子好像都听到了两位母亲的对话,丹彤和卫湖抱在一起哭成泪人儿。

离开紫兰的纪念碑时,丹彤特意多看了两眼母亲的照片。她要去找父亲的纪念碑,她还不知道父亲的名字和模样。

紫兰的隔壁是丹彤父亲的纪念碑,五个孩子一下子找到了。纪念碑前没有一个人影,只见纪念碑基座上放满了白色的花。丹彤矗立在父亲的纪念碑前,凝视着父亲的照片:父亲长得清瘦,看起来非常帅气。丹彤读照片下面的文字:

柳立平,富马地北川塘尾村村民,矿工,紫兰的丈夫。傩怪来袭时,为了保护妻子和孩子,不懂巫术的他拿着菜刀勇敢地跟傩怪作斗争,被傩怪用傩陀功劈成两半,壮烈牺牲,年仅四十六岁,被木兰堡追授为特等英雄。

至此,丹彤才完全搞清楚父亲的名字,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原来父亲姓柳,叫柳立平,妈妈遗书上缺失的父亲的名字终于补上了。丹彤发现,父亲的照片不会动,她问卫湖。卫湖告诉她,她的父亲是凡夫俗子,不是萨满巫师,身上没有法术,所以照片不会动。

五个孩子来到霍莹莹的纪念碑前,碑前同样站满了悼念她的人。五个孩子挤到最前面,相互抱在一起已是眼泪汪汪。狼妈妈知道孩子们来看她,在照片里眼泪汪汪地伸出两个手,喊:“女儿——儿子——彤儿——”可惜她永远不能再抱着她的孩子们了。紫兰的照片跳了过来,挤在狼妈妈的照片框内,不住地安慰她。

丹彤看着照片下面的文字:

霍莹莹,木兰堡人士,生前就职于木兰堡警卫部。公元1414年正月十六日凌晨,怀孕九个多月的她与尉屠斯格带领的飞鹰堂战士一起剿杀傩怪的同党,在战斗中受伤。战斗中她伺机抢出紫兰刚出生不到四个小时的孩子,在尉屠斯格及飞鹰堂战士的掩护下,化为母狼,逃到太莫村附近的深山里隐蔽起来,半个月后生下四胞胎。在七年多的时间里,她带着四胞胎兄妹,食不果腹,风餐露宿,担负着警卫紫兰孩子的任务,最终因旧伤复发,于公元1421年5月无医而逝,享年二十八岁,被木兰堡追授为特等英雄。

丹彤对着狼妈妈的照片重重地叩拜了三下,嘴里说:“生我者父母,养我疼我者父母。”丹彤看狼妈妈的文字,看到“化为母狼”的字句时,心里早有的疑惑更加厚重:霍莹莹一家为什么要变成狼?变成花儿鸟儿或者是小狗不好吗?狼总让人感到害怕。等她叩拜完狼妈妈走出人群,实在忍不住了,抓住卫江的手问:“老大,我有点儿不明白,你们为什么喜欢变成狼?”卫江告诉她:“不是我们喜欢,实在是因为狼是傩怪的克星,我们才受命变成狼的……”原来,傩怪及其追随者们,在练习他们的黑巫术时需要更换体内的血液,体内更换过的血液正好是狼最喜欢的东西,因此,尽管他们的巫术造诣非常高超,一旦遇到狼,他们毫无计策可施,只能乖乖受死或者逃跑。

丹彤对于狼兄妹的父亲也有疑问,她曾经问过狼妈妈,狼妈妈没有作答。她也问过卫江,卫江摇头说不知道。看到狼妈妈的遗像,她很想再问问狼兄妹父亲的情况,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五个孩子在左区其他纪念碑转了一圈,参拜了十几座飞鹰堂战士的纪念碑。其中有个叫玉面罗刹的飞鹰堂战士,入主木兰堡十二星宿。卫海集十二星宿的照片,就差玉面罗刹的,他急得大喊大叫。据说,玉面罗刹是飞鹰堂第二十七届堂主,创造了一套连环追击播,七七四十九种变化,使木兰堡的仇敌闻风丧胆,可惜他一生中只留下两张照片。要集齐十二星宿的照片,卫海的难度很大。

丹彤不知道什么是“播”。卫海告诉她,播是巫师手里的钢圈,直径三十厘米,上面吊着七个不同颜色的铃铛……丹彤见过好多次了,一直不知道原来那种玩意叫播。

孩子们参观完左区,又来到右区的“活着的榜样”。右区是英雄榜,列出了许许多多的英雄。英雄榜的第一位是尉屠斯格,可惜因为违反法律,正在接受调查。第二位是丹彤,她第一次站在英雄榜面前看自己的英雄事迹。

公孙丹彤,原名柳叶儿,富马地北川塘尾村人士。刚出生不到四个小时的柳叶儿跟着妈妈参加了与傩怪的战斗,利用与生俱来的七色金刚与妈妈的紫气迷香,将强大的傩怪打败,一战成为木兰堡的特等功英雄……

丹彤看不下去了,她觉得自己什么都没做,怎么就成了战斗英雄?当她看到柳叶儿名字的时候,吃惊不小,原来柳叶儿是她自己啊。她问卫湖。卫湖告诉她,柳叶儿是她三岁以前的名字,是她的外婆为她取的,三岁以后去了太莫村她养父家里才叫公孙丹彤。丹彤又问四兄妹什么是与生俱来的七色金刚?四兄妹没有一个能够回答,她感到特别遗憾。

丹彤来到四兄妹的英雄榜面前仔细的看了起来。四兄妹拼命催促丹彤离开,她没有理会,直到看完四兄妹的英雄榜,竖起大拇指慢慢的走开。

丹彤想到“柳叶儿”的名字时总是想笑,突然想起杜雷前晚在王子镇交通站的贵宾室出现过,还提到过柳叶儿的名字,她把事情一一告诉四兄妹,结合昨天晚上看到的报纸,她问他们:“你们说他是不是内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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