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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玄鸣录 十三:地狱遗迹的二三事(一)

小说:东方玄鸣录  作者:虚弥一沙  回目录  举报

被岁月所遗忘,被时代所抛弃,繁华葬于过去,萧瑟萦绕今朝。

这,就是曾经为神代之时的巍巍大狱,如今却只剩下一片连断壁残垣都不怎么称得上的,现在的旧地狱的真实写照。

不管它如今有着多么辉煌的过去,又曾经审判过多少神代时期有着移山倒海之能存在的善恶因果,都无法掩盖它如今的凄凉。

它,早已被剥夺走了作为枢纽、作为核心的“轮回”,失去了自己最本质,也是最本初的存在意义。

它,早已不复有着五方鬼帝、罗酆六天共同坐镇的辉煌,甚至最后导致它被岁月逐渐掩埋的,竟是出自应当为最后的守护者——十殿阎罗的艰难决策。

它,在岁月不知几何的时光中,就被吞噬掉了除却八热八寒地狱之外的所有,而苟延残喘的十六本狱,也早在四百多年前,被无情榨干了所有。

就如同曾经极度璀璨的大争神代,辗转至今却只余一个面目全非,九假一真的名为“神话”的扭曲记载,更多的光辉都被岁月的流逝无情拭去了一样,现在的世界,哪怕是隶属神秘的世界,又还有几人还知道在后土之下,竟然还存在着这样一片废墟?又还有几人知道这片残骸之上,曾经谱写了怎样的一段华章?

答案,定然很残酷吧,就如同那曾经白炽到,也庞大到匪夷所思的岩浆狱场,如今却只余几处只显露着黯淡的红的坑洼之地;就如同那曾经强者的亡魂也充塞其间,如今却只能勉强寻觅到不知从何而来的孤魂野鬼一样,残酷……

不过,一切难道就真的成为了不可逆转的绝对定数了吗?

当然不是,枯木尚有逢春日,死灰且有复燃时,如果一句结局已定,就真的能概括世间种种,那世界,还会一个悬念迭生、精彩纷呈的世界吗?

要知道,旧地狱,虽然被抽离了、被吞噬了属于它的一切,但那份浓缩了旧地狱一切精华、一切璀璨的“源”,其实从来,没有远去。

“不得不说,你除了最开始见面的那一刻流露出的警惕,就一直保持着的冷静还真是让人惊讶呢,小丫头。”

突兀传出的声音,源头来自于一名突兀出现在曾经夹于等活地狱与黑绳地狱的间隙,被古地狱的存在强名之为“灼热地狱”的过渡区域的紫发男子。

他的出现,是那么的突兀,就好像别的物象突然嵌入了一张图片般诡异。

但这般情景,又是那么理所应当,因为他的身份,就是那以生灵之躯攫取了本属于旧地狱一切的,那个伟岸而又恐怖的“源”。

“生活在被几乎所有存在厌恶憎恨的世界中,如果还想要抓住一线生机生存下去,这份心态却是必须具备的,不是吗?”

这个从王鸣身侧传来的声音,听起来是多么的温和婉转,又是多么的坚韧刚强。理应矛盾的描述,在此刻又是多么的恰如其分。

因为,柔弱的体,从来就没有拒绝入驻过一颗坚强的心。

说出这句话的,是一名留着一头淡紫色短发的娇小少女,虽然身上只是一袭普通到不能再普通,哪怕是稍微富裕点的平头百姓都不会选择穿着的麻布衣衫,但这却丝毫不能掩盖她那份稚嫩中就已孕育的美丽,只会让她如同一株被遗落在原野之中的绝美花卉一般更添几抹色彩。

只不过,那双有着哀伤、有着坚强、有着温和等种种情绪色彩,却是深红之色的眼瞳,以及那被从她身体中延伸出来,如同裸露在外的血管般的脉络连接并悬于心脏处正前方的硕大眼球,却是将她异类的身份暴露无余。

她,是一名妖怪。

而且,还是在古明地默陨落在月面之后,被认为理应灭绝殆尽于妖怪贤者的算计之中,不复存在的读心妖怪——觉!

而且,她的存在还不是个例,因为就在她的身旁,她的左手就紧紧握着一名灰发绿瞳,却不知为何觉之眼紧紧闭合,而且看那四处茫然张望的样子似乎随时可能无意识走离的,应当为她妹妹的小手。

“明明对于外界的一切都那么的警惕,为什么又对我给予了如此之高的信任,将自己和妹妹的命运完全交付给了我呢,古明地霞?”

就在三人在旧地狱看似漫无目的地行走了些许时间后,王鸣突然转过头来,对沉默不语,却一直紧握着妹妹的小手跟随着他的少女如此问道。

面对如此突兀的发问,少女却是没有一点常人遭遇此景后应有的惊愕卡顿,而是很是流畅地轻语道:

“我和恋恋匿身的地方,是那种常人绝对不可能知道的隐秘处,但大人您却是毫不迟疑地找了过来,这种情况,明显不正常。因为这是只有我、恋恋和父上知晓的秘密。您既然能如此直接地找过来,只有可能是受到了父上的托付,而且还是绝对值得信任的那种。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信任大人您呢?”

“其实用感知仔细搜寻一番的话,你们的匿身之所,完全算不上隐秘呢。”

对于王鸣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跑出的第二个疑问,少女仍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淡然表情,继续言道:

“但您有什么缘由需要与我和恋恋这般作戏呢,须佐大人?”

“那霞丫头你又为什么就如此确信,我这样一个断臂之人就没有骗您,而的确就是传说中以暴乱著称的素盏鸣尊的呢?”

即使是面对突然的反问,少女依旧是不卑不亢地说道:

“我们觉之一族,对于血亲的死讯是有感应的。父上失踪了那么久,却偏偏是在那一夜亡去,除了被欲图灭绝我们觉之一族的妖怪贤者带去了月面并阵亡在那儿,绝无其他可能。而月面出现突变导致妖怪大军死伤殆尽,甚至妖怪贤者也重伤昏迷的消息我也偶然从一名路过的妖怪身上读取到了。”

稍微停顿了一会儿后,少女继续言道:

“能在月面将妖怪大军击溃到如此惨状的,其一必是月夜见尊无疑,而能与月夜见尊对峙并且气息狂暴到月亮都化为血色的存在,暴乱之神素盏鸣尊本就是非常值得怀疑的对象。如果您真的就是父上死前托付之人,这个听起来天方夜谭的身份,其实才是最靠谱的吧。”

对于古明地霞这份隐约夹杂着强行压抑伤感的轻语,体现着完全不应有的稳重缜密之感的分析,王鸣在一字不漏地听完之后,并没有给予任何的评论,但感受如何,却是心中自知:

没有运用读心能力还能将一切抽丝剥茧般分析地井井有条,还真是聪慧的孩子呢。只不过,这到底是吃了多少苦,才让你成为了今天的你呢,霞丫头?

不,按照你们觉的传统,现在应该称你为,古明地觉了吧……

PS:咸鱼已经翻身,咸鱼已回死海,咸鱼很难打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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