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干将领担心的时候,李克用突然上前一步,扶起了李嗣源:“胜败兵家常事,不足为虑,起来吧---”
“这---”
李嗣源以为自己听错了,头重重一磕,血流满面:“儿臣罪孽深重,一万精锐仅剩下八百人,还望父王责罚!”
本来以为必死无疑,不料李克用如此大度。
李嗣源知道父王为人猜忌心重,一再做出请罪的姿态。
李克用长叹一声,道:“大太保,这一战非战之罪。项羽手下猛将如云,他的先锋军相当于数万精锐,即便是我也无法凭借一座城池拦截住---”
此话一出口,众将哗然
“既然拦截不住,那父王为何又要我们---”符存审的话说了一半,立刻打住了,意识到这么质问太不礼貌了。
李克用并没有责怪,平淡的说:“我要你们拦截项羽,目的是为我军击破朱温赢得时机,否则两面夹攻,我军更没有胜算!”
原来如此!
众将一听,顿时释然。
李克用令人抬来牛羊、酒肉、犒赏这八百名残兵。
在他看来就算自己出马也赢不了项羽,李嗣源等人能挡住对方的兵锋,让自己夺回了滁州城,就算是首功一件。
唯一痛心的是,五太保李存进阵亡,对军心士气打击太大。
要知道十三太保在晚唐一代,可是赫赫有名的一流战将,每人都能统领一军,独当一面啊。
好在收服了滁州城,李克用令人稍加打扫,立刻率军入城。
“报---”
一名斥候飞马而来,大声的说:“晋王,朱温退兵了!”
“好一个奸诈之徒,溜得真快!”
李克用恨恨的说了一句,又问:“楚军呢?”
“楚军撤离永县之后,向南进发。”
向南?
李克用立刻令人取来地图,摊开一看,南下三百多里就是沁州,这可是梁国的北大门,兵家必争之地啊。
“军师,你怎么看?”李克用转头问。
周德威扫了一眼,道:“我军已经光复滁州,朱温在我境内作战,并无胜算。而项羽南下,其目的只有一个——破朱温!”
“对!”
李克用瞬间做出了判断。
“这个项羽果真是胆大包天,不过我军也不能闲着,派遣一支精锐紧随其后,一有动静就给他来一下。”
这一计策倒是不错,可派谁去好呢?
李嗣源新败,锐气全无。
其余的猛将摄于项羽军的锋锐,纷纷低头,不敢应声。
倒是一员白袍骁将,用炙热的目光盯着自己,跃跃欲试。
“你是何人?”李克用心中一动问。
“晋王,在下夏鲁奇,是三太保李存勖手下的护军将军,原领兵出击!”夏鲁奇年方十八,血气方刚,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李克用赞赏的看了一眼,大叫道:“来人,上酒、赏肉!”
酒是烈酒烧刀子,肉是野牛腿。
夏鲁奇拔出佩刀,割下一块生牛肉,扔进嘴里大嚼特嚼,血流满脸,极其雄壮,旁观者都为之一动。
接着,他抓起酒壶,一口气将烈酒喝干,拔枪上马:“晋王,我一定不辱使命,就算杀不了项羽,也杀他几员大将!”
“不!你的目标不是楚军!”李克用突然话锋一转道。
众将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他又重复了一遍。
“不是楚军,那又是谁?”夏鲁奇问。
“你的目标是朱温!”
李克用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一句话。
楚军势大,不是夏鲁奇一支偏师所能撼动的,但朱温就不一样了。
夏鲁奇稍加思索,明白过来,率领五千虎狼军疾驰而去。
平原上,一山高耸,拦住了去路。
朱温扬鞭一指,大笑道:“过了这山,再走上三百里,就是沁阳城了,我军就在这里扎营。”
说完,他又叫过斥候队长,询问敌情。
“梁王,楚军在我军身后四百里,我军是否先入沁阳城?”斥候队长问。
“不用!”
朱温掐指一算,冷笑道:“四百里路程,就算骑兵一夜能赶到,也是强弩之末,无法投入战斗。我军连日赶路,已经疲惫不堪,先行歇息再说。”
众将领连声称是,哪怕是最精锐的朝廷羽林卫,也不可能一夜之间疾驰四百里,立刻就投入战斗的。
于是,梁军将士安心休息。
而楚君先锋骑兵在夜幕的掩护下,正全速赶路。
先锋部队不多,一共只有三千人,却集合了几乎大半的猛将。
李存孝为统领,手下冉闵、裴元庆、秦琼等一干猛将随行,每人两匹快马,轮流换乘,到了天明时分接近了朱温的大营。
梁军毫无警觉,睡得死猪一般。
即便有几名警卫,也无精打采的耷拉着眼皮儿,根本不知道危险迫在眉睫。
嗖!嗖!
雕翎箭破空而来,射中警卫的咽喉,连惨叫都来不及喊出就一头栽倒在地。
“李将军,一窝蜂已经准备好了。”冉闵禀报道。
李存孝抬头看了一眼,黎明时分,天光黯淡,正是突袭的绝佳时机。
“冉闵,你用一窝蜂轰击大门,其余将领随我一道从西南方冲入,杀了朱温这狗贼,一战而定中原!”
李存孝一声令下,熊虎之将嗷嗷大叫。
接着一声山摇地动的轰鸣声响起,大营前方的鹿角被轰出一个豁口来,裴元庆一马当先,挥舞着银锤砸烂鹿角,从荆棘丛中开出一条路来。
“敌军偷袭!”
梁军前军大将邓天王发现不妙,扯着嗓子大吼了一声。
朱温从梦中惊醒,披甲上马,只见烈焰横飞,血火中一支恐怖的铁骑杀了过来。
不敢恋战,朱温转身就跑。
他这一走,麾下将领纷纷撤退,一时间梁军大营人仰马翻。
“邓天王,可曾认得我李存孝?”
骏马一声长嘶,李存孝从斜刺里冲了出来,禹王槊闪烁着令人生畏的光芒。
邓天王此前曾和对方交过手,被李存孝生擒活捉。
此时见了面,哪里还有半点斗志,拨转马头就跑。
唰!
禹王槊突然弹起,如炮弹一般砸中邓天王的后背。
他整个人就像皮球一般高高飞起,跌落下来,将地面砸出一个土坑,口鼻流血,再也动弹不得。
“来人,把他给绑了。”
李存孝一声令下,两名亲兵将邓天王五花大绑,往马背上一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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