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另一位推波助澜的海皇,他则像是对权力一点兴趣都没有了一样,懒洋洋的等着回海界去见他的美人。
所以说,在哈迪斯不在的期间,剩下两位当事人就把权力问题搞定了,这到底算怎么回事啊?
不提其他神看的多么抽搐不以,给他们扔了大爆炸的人反倒适应良好。
把这座奥林匹斯山命名为真正的神界,让神灵和人类区分开来,一向是冥神的做法,而成为神王后的哈迪斯所做的第一件事,也是把两界划分。
抹去一切旧有的痕迹,新的众神将在这里诞生。
秩序神权闪了闪,在实现了自身的作用后,回归原本的权杖模样哈迪斯走出这座已然破败的神王神殿,来到这处他所创造的大地上。
外面的神都齐齐的看向他,他冷漠的扫过这群人,突然肩头传来力量,他看过去,波塞冬顶着一脸的伤拍着他的肩膀。
“哈迪斯,快点宣布你是神王吧,我还想回海界休息,今天真是太累了。”
哈迪斯默默看他。
“又不说话,你就不能活泼点儿?”发泄出满心仇恨的波塞冬意外的慵懒随意,他甚至淡定的调侃起冷言少语的哈迪斯。
“现在叫你冥王好还是神王好?”
哈迪斯淡淡道:“我不在意。”
意思是冥王还是神王随意吗?波塞冬心里摇头,这个大哥还真是在该迟钝的时候迟钝,他张嘴正想说什么,就看到宙斯走了过来。
神位来源不正的前神王和真正的众神之主沉默的对视。
宙斯认真说道:“我不会放弃的,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夺回来!”这神王的宝座!
装满野心的蓝眸这才是宙斯,换做之前的颓废才会显得奇怪。
波塞冬忽然想道,宙斯这样也挺好,一次次把他欺负到快哭了却不哭出来才有意思。
这样想的他,似乎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
哈迪斯点头,不为这样的话觉得愤怒,也不认为这是他该愤怒的事情。
就这样平淡的应下了,才是律法之主的表现。
这仿佛是再说对方根本不可能做到的庞大自信,好像一直是冥王的习惯。
宙斯按下不爽的青筋,淡淡道:“你现在是神王了,记得把冥神一系和神王一系合并。”
这算是前神王的提醒吧。
所以说……叫冥王是什么鬼!
凡人会吓死的好不好!神王竟然是掌管死亡的神!大地上的信仰还想不想要了!
哈迪斯无可无不可的应了声,宙斯气的肝疼,一甩头,“赫拉,走了。”
“嗯。”金发碧眼的前神后淡淡看了哈迪斯一眼,跟在宙斯的身边,以前她都是落后他一步的,现在她和他并肩而立。
“赫拉看起来也没什么不满,”波塞冬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多年的郁闷,一朝解除,感觉整个世界都清新了。”
哈迪斯:“嗯。”
“哈哈,你这样答话,搞得好像和我一样愤满似的,”波塞冬笑了笑,随后像是落寞般的说道:“哈迪斯,我不像是你,伤害我的人我一定要报复回去,不管对方是谁,但是你是不同的吧?”
哈迪斯:“嗯。”
波塞冬笑了,转身走人还不忘摆手。
“哈迪斯,最后一句,你的品味太差,这满眼的银色太摧残我的视觉了,我要回海界,再也不过来了!”
哈迪斯看着他的两个兄弟散发着各种情绪的背影,直到他们在视野中消失,才把眸子转向那群看了许久已经成了背景板的主神。
而被他注视的那群神,心底都是咯噔一下。
根据哈迪斯的性格,他不可能会对他们做什么,仅仅是随意的扫了一眼,但是成为神王的冥王震慑力,完全是翻了倍还点亮了上司技能的。
面对未来的顶头上司,这群没啥胆子的奥林匹斯神灵,自然的就开始心虚了。
就在这时,众神眼睁睁看着阿瑞斯抬脚来到哈迪斯面前,“神王,我不怎么想和那个混蛋父神说一样的话,但是……”神色一变,严肃的说道:“我也是把神王当作自己的东西的,你可千万不要懈怠了。”
面对战神,哈迪斯没有对宙斯他们的好脾气,淡淡瞥了眼他,霎那间,属于律法之神的强悍神力就把战神全身上下犯过的罪责解析出来,然后降下惩罚。
“哈迪斯,你对我做了什么?”
阿瑞斯惊怒的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跑向大地的方向。
哈迪斯在众人的视线里,冷淡的说道:“去冥府赎罪。”
战神逐渐消失在视线里的背影,深深的落在每一位神灵的眼底,对冥王的敬畏更加深沉。
十二主神中,阿波罗冲着哈迪斯点点头,身为秩序侧的一员,他明确感受到了哈迪斯成为秩序的主人后所带来的好处。
他一直被压制住的光明神职正有了细微的变化,他现在急切的想要回到自己的神殿。
不少的自然侧神灵,对神王换位感触不深,他们对着哈迪斯点点头就打算回到自己的神殿查看损失。
哈迪斯无意留下他们再说什么冠冕堂皇的场面话,所以他们离开他也没有制止,等到世界观饱受冲击的众神散的差不多了,留下来的赫尔墨斯来到他身旁。
“陛下,我愿意交出关于冥府的一切神职,可以让我在新神界里继续担当信使吗?”
哈迪斯看着这位小偷之神,没记错的话,他还偷过冥王的隐身衣,并且成功了。
“是什么让你对信使这个职责如此留恋?”
论起权力,冥神的一切要务都比神王的信使有利的多。
之前被宙斯宠信,他还算是有这样做的理由。
但是现在的话,任何不深入冥府,却能打开冥府大门的要务,从来都是众神的好帮手。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赫尔墨斯凭借冥府的领路人职责可是要了不少人情。
当然他给冥王找的麻烦也不少。
谁都以为是偷奸耍滑,乐意庇护小偷这样的罪犯的赫尔墨斯却说出这样的话。
“责任,信使的责任是把信件交到每个人手里,这让我觉得非常有趣。”
“我穿着长着翅膀的飞鞋,当着宙斯的信使,是想风雨无阻的把信件交给收信人。”
“无论是善辩,还是商业,亦或是庇护小偷,都是为了送信方便。”
亚麻色头发少年模样的神灵耸耸肩膀,“小偷消息来源广泛,可以通过他们方便找到收信人,商业也是一样,同样是消息流通的主要渠道,而善辩更不用说了……陛下,不只是你的神职被他人误认,我的神职也一样。”
“消息与灵通之神才是我的本质,其余的不过是副业。”
赫尔墨斯勾起嘴角,发自内心为信使的职责而自豪。
“所以做传递消息的信使我很喜欢。”
“嗯。”
轻轻的一声,惹来赫尔墨斯的欢呼,他冲着哈迪斯行了个大礼,就欢快的跑掉了。
冥王的气势很强,这位热爱本职工作的信使即使心志再简单,现在也坚持到了极限了。
人都走干净的神界,寂静的风吹过那些开放着的律法之花。
哈迪斯默了片刻,决定还是等卡尔忒斯回来后把这里都交给他吧。
对那个闲不下来的人来说,这样的神界最适合他来打理。
仿佛是心有灵犀般的,卡尔忒斯和哈迪斯都为对方置办下了,足以让对方忙死的聘礼。
艾瑞世界的雪山高原,光明神王站在最高的那处山峰上,由极光点缀的冰雪大门缓缓出现。
无数的神紋随着锻造的过程深入世界之门的内里,冰原的规则与光明规则交替着嵌入。
一座高高耸立在雪峰之顶的两界大门,终于在一阵七彩光芒的洗礼下高高耸立。
普罗塞仰头望着自己的杰作,略微满意的点点头。
大门被锻造成半透明的模样,其实却是在虚幻和真实之间,藏身在笼罩它周围的极光之中。
复杂的纹路布满大门的全身上下,这会让它在太阳升起的时候引来四面八方的彩虹,看起来就像是神灵踩着彩虹桥出现一样。
不管怎么看,厄诺斯创造的东西像艺术品多过实用意义,但是这也是非常好用的。
神力形成一把巨大的金色钥匙,被轻轻一推,推入门中。
然后这扇怎么看怎么神秘的大门缓缓打开世界两地的界限,一阵刺目的白光从门缝里泄露出来。
厄诺斯在强光中没有闭上眼睛,熟悉的卡俄斯世界是以极为熟悉的模样在眼前展开的。
光之至高神的力量强悍,可怕,但却从未有人对他的强大有过深入认知。
但是能够连续在两个世界开启世界的大门,这本就不是一般的至高神可以做到的。
对规则的了解,体内的强悍神力,还有那丝微妙却又确实存在的运气。
这三样成就着普罗塞的成功,当着他永远光耀全世界的后盾。
大门打开的刹那间,一直被挤压成涓涓小溪,穿过世界传递给他的信仰成了王阳大河,轰然的撞击到至高神的光明神格上。
束缚在脑后的金发被一下子吹飞挣脱了发环的束缚,蔚蓝的眸子转瞬变为金色,一对对白色的羽翼伸展,散发光明的能量。
那一下子,厄诺斯感觉到神魂上的不适,不过没关系,他回到自己世界的时候已经承受过比这更强烈的冲击了。
如果说这一次是河,那一次就是海,直接把他淹没。
摇摇头,卡俄斯世界的信仰还需要他发展。
举步走了进去,来自世界各地信徒们的悲鸣让他的羽翼尖端冒出像箭光一样的光束,他冷冷的压下那股信仰共鸣下产生的怒气。
“原本想先去看看哈迪斯哥哥的……”厄诺斯遥遥的看向冥界的入口方向,最后还是放心不下这个世界的信徒,走向距离最近的教堂位置。
刚刚的共鸣里有太多决然的意志,那是比他想象中还要悲戚的声音。
他穿过茂密的森林,路过不少水泽,他异域的外表没有任何掩饰,但是纯真的水泽仙女却会被他的美丽吸引,悄悄的跟在他身后。
厄诺斯一路来到的那处儿教堂,是已经死伤无数的焦土,他用心感受一下,发现不少灵魂都没有被带往冥界。
光明神的周身散发着与圣光同源的神光,那些身怀力量的战士灵魂受到感召,下意识的飞往他这里。
普罗塞在一张张空洞的脸上找到了两张那个熟悉的面孔,他轻唤:“缇娜,波克。”
随着生前的名字被叫起,灵魂像是被注入生机一样猛然变得生动。
缇娜眨眨红眸,自己已经失去人类的形态才对,当她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她恢复成了战死时的模样。
钢铁色羽翼的杀戮天使,她的皮肤是铁灰,她的眸子里是秩序的十字,她的手里还紧紧攥着折断成两半的十字剑。
“神……”
灵魂艰难的从嘴里发出声音,但缇娜她的灵魂早就在长久的战斗中被消磨到极限。
厄诺斯看过缇娜的杀戮天使之后,转向另一位战士。
波克,能让战神为之称道的勇士。
他的情况看起来并不比缇娜好多少,视若珍宝的战锤只剩下个把手被握在手里,衣衫破烂,喉咙口有个大洞,看起来是被长矛穿透后死去的。
“神,您终于归来了。”
比起难以说出语言的缇娜,波克看起来还能说话,神智也还很清醒的样子。
厄诺斯垂着眼睛,脸上挂着悲悯的笑容,“恨我吗?”
这场人类的圣战,本不应该出现的。
像缇娜和波克这样被特意训练的战士,在得到第二次生命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他们的前方会是死亡。
波克深深的看着他们的信仰,然后摇摇头。
他不是被圣光洗脑了,也不是被厄诺斯的人格魅力迷惑成愚忠的信徒,他是看到这场战争背后的深意。
“我看到了您所说的那个未来。”
厄诺斯:“嗯?”
波克勾起嘴角,豪迈的脸上诡异的呈现出一种平静的柔软。
“人类敢于对众神挥剑,这是第一步吧?”
厄诺斯默然片刻,说道。
“不是。”
不理这句话让波克的表情变成了什么样子,他继续说道:“我是神就不可能让人类来反击众神。”
“是这样吗?”
“是的,”厄诺斯把他对人类的了解说了出来,因为他也曾经是人类“人类的胆子非常大,你们的灵魂里天生就充满不驯,但偏偏还非常有潜力,有机会的话,我不会怀疑人类会把武器对准统治世界的众神。”
“人类贪婪,愚蠢,自私,但我也没办法否认,如果不设立限制,这天地早晚会是属于你们的。”
在他治下的种族里,即使精灵,矮人,侏儒,都各有各的种族优势,但论起发展的迅速,那还是要当属人类。
想到这里,厄诺斯对波克说道:“当神灵的威严不在,人类就敢高呼着把世界让给他们的狂言,行弑神的举动。”
“似乎在神灵眼里绝不可饶恕的罪孽,却是你们人类灵魂中总是想要挑战的高峰。”
“呵呵,”波克干哑的嗓子似乎在证明,他战斗了久到超越肉体极限的时间,并屡次高呼,“您说的是正确的。”
“我为信仰在您的座下而感到荣耀。”
厄诺斯颌首,接受了他的敬慕。
波克:“您从不会愚弄您的信徒,您做到了许多神才会做的事情。”
厄诺斯继续点头。
波克:“所以请您……给凡人一个机会吧,这是您答应我们的。”
普罗塞沉默的对上他那双眼瞳,并未在里面发现任何憎恨和怨怼。
默然片刻,他才说道:“我会创造人神共存的世界,人类会发展到你在真理田园里看到的模样,但是众神却会永远高驻云端。”
“这样就好。”
波克满足的笑了起来。
“我很清楚,光是让人类统治天地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因为人类的贪婪,身为人的他最为清楚。
“好了,”厄诺斯伸出手,点在他头上,奇迹神的神力一动,把他变作一束火红的曼珠沙华。
“说的已经够多了,快去休息,你也是一样。”
手指又点在缇娜的额头,这位美丽的红发女性也化作一束红艳的花被他握在手中。
厄诺斯望着充满亡灵与烧焦的战场,直到这时他才放下仿若面具的悲悯笑容,无奈的说道:“最后的愿望是想和缇娜一起喝酒是怎么回事?不能有个更美好的愿望吗?比如……”
“和她一起回老家结婚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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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快看!”
……窃窃私语的人影逐渐聚集,她们争相发出赞叹的声音。
“啊!多么美丽的人啊!”
“他来这地方要干什么?”
“不知道呢,你说我去邀请他到我们的水泽做客他会不会同意?”
“一定会的,毕竟我们的水泽虽小,却比这处战后的地方美丽多了。”
被光所吸引的水泽仙女小心的躲在隐蔽的地方,交流着彼此间对美丽事物的感叹。
“快看,他看过来了!”
一位清秀的水泽仙女突然和厄诺斯的视线对上,立刻害羞的躲回姐妹之中。
厄诺斯淡淡的看了那边儿的一群少女一眼,她们的衣袍……自己没记错的话,是水泽仙女常穿的那种。
而她们说的那些话,不无意外的落到了他的耳中。
被赞美,被追随,厄诺斯早就习惯了,所以也就没当回事。
不过她们有一句话说对了。
战场这样的地方,不适合光明神踏足。
一阵清爽的风仿佛感应到他所想般,强烈的拂过这片只剩下焦土的大地。
但无论它如何清爽,在这片地域上转了一圈后,也只剩下凄凉沉重。
腮边的碎发被吹的散开,普罗塞伸出手,圆润好听的声线在这空旷的原野上响起。
“来吧,是展现神迹的时候了。”
黄沙堆积过脚背,这里埋藏着不少死去战士的尸骨和武器。
半折的长矛,倾斜的盾牌,少了一颗头颅的头盔滚到石头边儿,然后动了动,里面跑出一只大尾巴的蝎子。
这里本是战后的遗迹,而且历时许久,天空上就连乌鸦都不爱盘旋,尸体早就和这黄土融为一体。
如果不是神之眸能够清晰的看到那一群又一群死不瞑目的亡灵,恐怕……这就是处本该被遗忘之地。
“来的这么迟,真是抱歉。”
光明神不掩饰他对信徒的歉意,即使知道这是必须的,但是为了临死前交托给他的那份信仰,他也会给予他们一个安定之所。
奇迹神的神力蠢蠢欲动,光明神的权杖轻巧一挥。
贫瘠干燥的黄土里冒出绿色的芽,开出圣洁的花,他张开双臂,剧烈的风携着花香迅速席卷战场。
“咿呀!”
水泽仙女被风吹的闭上眼睛,发出惊呼,再睁开时全被眼前的一切惊住了。
这开满洁白的花的地域是之前还被她们不屑一顾的战场吗?
光明神慈悲的垂眸,把那双本该高高在上的眸子落到死者身上,轻柔的神力抚平了他们死时的痛苦。
“晚安,诸君。”
在这里徘徊不知休恬的灵魂,仿佛自空洞的噩梦中醒来,向他们的神施行了最后一礼,把忠诚和信仰统统交付,然后身形崩溃,化作这无数花瓣中的某一片。
厄诺斯幽深的眸子落到这处开满鲜花的原野,心想,也许有一天都会醒来的吧,以花灵的身份。
即使他很清楚,那怕用光明神力弥补,这些伤及灵魂的信徒想要再醒来,也不知道是几百年后的哪一天,但是神灵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太阳的光线像是母亲一样,温柔的为这被抚慰的战场撒上家乡的温度。
普罗塞的这样的光芒上眯起眼睛,银发早在两界之门开启时,就被吹散而没再系上发环,此时正仿若流水一样披散在身后。
一抹银白交织的护额挡住光洁的额头,细密的长捷抖动,蓝眸像是醉人的一捧冰凉,布满令人沉醉的氤氲。
他看向格外湛蓝的天际,白色的花在他脚下摇曳,洁白的翅膀悄无声息的融化在光线之中。
这样的普罗塞,看起来更加亲和了许多,不像是刚刚那样,虽然温柔却让水泽仙女不敢接近。
她们互相看看,觉得这时应该可以……去邀请他了吧?
但是在她们裙摆舞动,让其中最有勇气的一个上前邀请之前,一袭黑色长袍却突然飘过她们的视野。
那是……
她们惊讶的看见本不该出现在大地上的“人”。
黑色的长发没过腰际,大大的眼睛仿佛妖精一样魔魅。
窈窕的身姿善舞善歌,却传闻只跳给唯一一位。
她原本是水泽仙女中的风云人物,但最近几十年的她却不知为何不再去缠着那位冥界之主,而是守着冥石榴林,整个人都安静下来,再也没有疯狂善妒的流言传出。
而能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有了如此大的变化的,也就只有如今的薄荷仙女——明塔。
“欢迎您的归来。”
明塔娇媚的脸上,神情似是感动,她轻声的软语就这样传到普罗塞耳中。
厄诺斯扫过她手里捧着的薄荷草,一下子想到她的身份,然后嘴角挑起,温柔的唤道她的名字。
“明塔。”
明塔安静的垂下头,漆黑的服饰衬得她衣领处露出的皮肤洁白柔嫩,但这几十年的时间却把她改变成内敛的沉静女性。
“冥王陛下在等着您。”
“让他久等了,”厄诺斯伸出手,微笑道:“我带你去见哈迪斯。”
明塔眼中闪过激动,举止端庄的她内心却不像表现的那么平静,她小心的把手放到厄诺斯的掌心,然后整只手都被包裹住。
“您……能回来真是太好了。”
两个人的温度通过接触互相传递,明塔低下头,挡住无法继续维持冷静的眼神,内心被这样的温度烤的几乎融化,她忍不住动情的说道。
与其他人不同,厄诺斯作为奇迹神相识的人中,似乎只有明塔是如此单纯的高兴他的回归。
“嗯,我也觉得我能回来真是太好了。”
厄诺斯把明塔搂到怀里,背后的三对羽翼瞬间张开,一下子飞到天际,撞入那片蔚蓝。
迎面吹来的风,散了一部分尾音,但是明塔还是机灵的听到了,顿时满足的窝在厄诺斯怀里,小心翼翼的把手掌按在他的肩头。
这样被纳入怀中的温热,明塔觉得如果再不和他分开,她会忍不住就这样沉迷下去。
“到了。”
光明神的速度很快,几乎没需要多少时间就落到冥神经常使用的入口处。
还在厄诺斯怀里沉迷的明塔,听到他的声音赶快冷静下来,她轻轻推开男神的怀抱,柔声道:“我们走吧。”举止间看不出一点儿异常。
厄诺斯点头,收起翅膀,走了进去。
在他后面的明塔迟疑的看着手掌一会儿,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刚才的温度,默然半响,她才紧紧握起那只手,快步追了上去。
两人坐上卡戎的小船,普罗塞习以为常的冲着摆渡人打招呼。
“卡戎,最近冥界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卡戎沉默了片刻,阴沉的声音响起,“冥王陛下统一了神界。”
“这样啊……”本来打算回来就撸了宙斯,省的他去大地再被对方找麻烦的厄诺斯默了下,乐观的觉得他和哈迪斯就是这么默契。
接下来的一路比较沉默,下船的时候,普罗塞冲着他摆摆手,略带疑惑的问道:“卡戎,你看见我出现在这里,难道不会觉得我是敌人吗?”
明塔还好说,他异域之神的身份……说句不好听的,他以为回来就会受到围攻,而不是这么平静的一道。
卡戎一动不动,厄诺斯却好像感觉到卡戎兜帽下的视线落到他身上,那瞬间和冥河河面上吹过的河风一样阴寒的凉意,他应该不会错认。
卡戎:“冥王陛下没有视你为敌人。”
所以冥神们全体视而不见。
“原来如此。”
笑了笑,再一次道别。
明塔安静的跟在他身旁,轻轻说道:“您不会对冥王陛下统一神界的事情好奇吗?”
厄诺斯随意道:“会啊。”
明塔看着前方男神柔和的侧脸,小声问道:“那您为什么不问我呢?”
厄诺斯前进的步子突然停住,跟在后面的明塔差点就撞到他背上。
在最后一步前停住的美丽仙女羞涩的捂着额头,明塔有些想就这样撞上去,但又觉得这样想的自己真是不知羞耻。
厄诺斯:“我更喜欢哈迪斯亲口说给我听。”
正在内心中挣扎的明塔像是被浇了盆冷水,艰难的笑了出来。
“您和陛下的关系真好。”
厄诺斯点点头,看着已经走过了好几个拐角却接连看到的黑色墙壁说道:“我可是想把他抢回去做神后的。”
还在告慰消逝的恋情的明塔:“……咦?”
厄诺斯煞有介事的在前方开口,“你们这里不是允许抢婚的吗?虽然这在我的世界是一种野蛮无理的行为,但要是处理的好,也不失为一件浪漫的求婚。”
说着他回头冲着明塔眨眨眼睛,笑道:“我很想看被抢婚时的哈迪斯的表情。”
明塔:“……”
不好,被厄诺斯说的她也开始期待了!
一不小心被带歪的明塔就这样和普罗塞聊着抢婚的过程,一面把心里那点破碎成渣的玻璃心重新粘合到一起。
明塔:“冥王陛下应该不那么容易被抢吧?”
普罗塞赞同:“所以为了防止他挣扎,我们需要准备作案工具。”
明塔:“是什么?”
普罗塞提议:“小爱神的弓箭怎么样?”
明塔无语:“一发射中,后患无穷。”
“哈哈,”普罗塞开心的笑笑,“那我们换个思路,爱情魔药?”
明塔望天,“冥王陛下是不会喝的。”
厄诺斯发出啧啧的声音摇摇手指,“那要看怎么个喝法。”
明塔疑惑的看向他,殊不知这样的模样更让普罗塞开心。
他像是提出一个再好不过的主意一样说道:“嘴对着嘴,即使是哈迪斯也没办法拒绝吧?”
明塔:“……”
……
这样让明塔无言以对的话题,直到普罗塞来到距离冥王仅有一门之隔的位置,才对着明塔表示之前说的那些都是玩笑。
厄诺斯笑道:“好不容易和我见面了,愁眉苦脸的像什么话,快,开心起来。”
修长的手指在明塔的视线中撩起她垂在胸前的长发,那些黑色发丝细细碎碎在指缝间散落。
举止温柔的不可思议的无名之神,他分明是注意到了她内心的折磨,所以在用自己的方式开导她吗?
这样想着的时候,明塔已经阻止不了嘴角上挑的力量,她的笑容轻松充满祝福,纤细的手指拉起两边儿的裙角施了一礼。
“作为回礼,请让我祝福您——得偿所愿。”
两扇沉重的大门缓缓打开,里面的光照射在普罗塞身上,他轻笑着点头,在明塔的目光中走了进去。
一进去,简直三堂会审。
来介绍一下在场人员。
睡神,死神,这对双子神身为冥王陛下的得力下属竟然都在。
本来打算逐个击破的普罗塞在心里默默把这个计划打了个叉。
然后再看去,就是一直坐在桌子边儿,不是看着书,就是发着呆的冥王。
而今天的哈迪斯一反常态,既没有看书,也没有发呆,那双冰冷的眸子直直的放在普罗塞身上,让他默默溢了口血。
这场面……看样子不被扒一层皮是不可能了。
普罗塞有了心理准备,咳嗽两声,挂起招牌般温柔的笑脸。
“哈迪斯,我回来了你竟然没有表示,真是伤心啊!”
哈迪斯瞥他一眼,没理他的故作哀怨,淡淡说道:“嗯,有表示。”
厄诺斯一僵,他说这话的时候可没想过哈迪斯能搭理他,而且这个表示……不祥的预感满满。
然后如他所想般的,哈迪斯在他紧张的注视下说道:“我成了神王,但是新神界还需要打理,我觉得这件事交给你正好,所以……”
“等等,”厄诺斯头疼的按住额头,伸手一指,“先让修普诺斯和达拿都斯出去,我有话要对你说。”
修普诺斯抽抽眉角,对上厄诺斯强硬的眸子,明白对方是铁了心不允许他旁听。
哈迪斯点头,“可以。”
本身双子神会出现在这里,就是因为他们的强烈要求。
现在到了需要他们出去的时候,也没有强赖着不走的理由。
修普诺斯临出去前给了厄诺斯一个老地方聊的眼神,达拿都斯则是双手背在脑后,无所谓的走了出去,现在这里就剩下他们两个,普罗塞一改拘谨,随意的坐在他常坐的桌子对面。
“哈迪斯。”
“嗯。”
“新神界是什么时候建立的?”
“七天前。”
厄诺斯狠狠抽了抽嘴角,没记错的话,那天正是他打算把艾瑞世界的一半划分给卡俄斯世界的死神一系的时候。
该说是心有灵犀呢,还是……“哈迪斯,告诉你个消息,我准备了另一个世界的一半作为聘礼,所以,你懂的。”
蓝眸和黑眸对上,厄诺斯表示,你也别想跑。
哈迪斯在他不快的注视下,仿佛虚幻一般的笑了,嘴角的弧度转瞬即逝,他对看愣了的普罗塞说道:“正巧,我也有神界要交给你。”
厄诺斯默了。
他似乎才发现自己除了关注到工作量之外,还忽视了什么。
这难道是哈迪斯送给他的久别重逢的礼物?
用一整个神界?
他看向哈迪斯,那张俊美至极的脸上不见一丝情绪,但这本身就是一种解释。
很好,他不用重新追一次了。
但是麻烦也才刚刚开始。
厄诺斯意识到,他们之间的默契有些过头,虽然都是礼物,但不知不觉间给对方塞了一堆工作量。
虽然这样的工作挺让人欢喜的。
“哎……”叹了口气,厄诺斯揉揉肩膀,仿佛预见了以后的疲累,“跟我说说吧,你是怎么成为神王的。”提起这点儿他语气怪异的补充:“本来我是打算自己回来处理……”
从来没有这样被维护过的普罗塞,不提被抢了活儿干的别扭感,就他本人来说,还是挺微妙着甜蜜的。
哈迪斯不像是其他人那样,把自己成为神王的过程描述的惊心动魄,他的叙述一向简练。
他把那些瑞亚的挣扎,宙斯的下台,还有众神的心里变化尽皆省略,就说了自己才是秩序之主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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