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订亲的这一天。
天公作美,风和日丽。全高老庄都沸腾起来,庄户上的老人家被扶到高家去吃席,等到吃得酒足饭饱了再换年轻些的赴宴。一整天流水席不断、鞭炮声响彻云霄,丝毫不逊色于过年的热闹。
朱刚穿着一身干净的衣服,跟着在宴席上倒酒、敬酒,完全尽到了一个准女婿的义务。这是定亲宴,高小姐自然也不能出头露面,只有躲在后面的闺房里,顺着窗户缝子向外偷看,羡慕着朱刚的热闹。
朱刚自然不能饮酒,而是恭顺的扮演一个后辈的角色。
大家在艳羡他的艳福和一步登天的气运,但是朱刚平时人望极好,没有人不喜欢他的。小小的羡慕嫉妒恨之后,大家就放开心怀,十分真挚的祝贺他能够和高小姐百年好合,为高员外老两口子养老送终。
妇女婆姨们自然有高小姐出嫁的两个姐姐在内院照料,和外面的爷们完全隔离开来。朱刚这才第一次和自己的两个连襟见了面,相互之间说说笑笑,倒是一副和煦的景象。
时间很快到了半下午。流水席逐渐散去,在高家帮忙的庄民和高家自己的伙计这才有机会坐下来歇歇,开始自己人的宴席。
朱刚和大家饮了两杯酒,就借故溜出门外,在大门口逗弄到处乱窜的小孩子。糖果和棒棒糖发了一圈,孩子们心满意足的四散跑开。朱刚正要回去,忽然从庄口处跑来两个哇哇大叫的小孩,兔子一般飞跑着口中叫道:“不好了,有只猴精奔着庄子上来了!”
“猴精?”朱刚心中一动,停住回院的脚步。他转头向着庄口道路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两个人影从远处出现,向着自己站立的方向径直走了过来。
一匹雄健的白马身上,驮着一个身材瘦长、丰神俊朗的年轻和尚。虽然没有头发,但是他的相貌白皙俊秀,就像某个世家的嫡子,出来游山玩水一般。只是身上的僧袍凸显了他的身份,不过是一个行脚的僧人而已。
白马的后面,鼓鼓囊囊驮着一个箱子和一个大筐,应该是他们随身携带的行李。一个浑身长毛、猴里猴气的轻佻小个子扛着根铁棒,一蹦一蹦跟着骏马身后,一会儿蹦到左边,一会儿蹦到右边,没有片刻得闲。
须臾间两人一马已经来到朱刚面前。马上僧人勒住马缰,和善的看了朱刚一眼,向跟在马后面的小个子说道:“悟空,你拿钵盂前去,给师傅讨口水喝。”
那猴头早已跳到了朱刚面前,看了他一眼,转头又看了他一眼。上上下下扫视他一阵子,这才疑惑问道:“我怎么看你有点面熟?”
“你这弼马温,谁跟你面熟。”朱刚冷冷说了一句,转身就要往门里走。
“站住!”猴头大叫一声,发出呵呵冷笑:“我记起来了,你是天河里的那个!我记得当时你一副很嚣张的样子啊,怎么现在成了个庄稼汉?”
“我再倒霉也比你强。”朱刚停住脚步,转过身盯视着对面的猴头:“起码这几百年我逍遥快活,过的要多爽有多爽!我知道你有火眼金睛,你仔细看看我、是不是有什么新发现?”
“你!”猴头在朱刚面前转来转去,惊异的看着朱刚,半天才冷笑说道:“怎么?你也跨过了那道门槛,登了金仙大道?”
“你说对了!”朱刚得意一笑:“当你压在五行山下吃土的时候,发生了很多事情。现在我的实力和你平起平坐,甚至比你还要高上一点点也说不定。所以,跟我说话稍微客气一点。”
“找打!”朱刚短短几句话,成功的挑起了猴头的怒气。他握着铁棒‘嗖’的一下跳到半空中,一棒朝着朱刚的顶心打去:“老孙今天就要看看你到底涨了什么出息,居然敢跟俺老孙大言不惭!”
朱刚丝毫不惧,伸手取出自己的九齿钉耙迎风一晃,瞬间就涨大成一柄神兵利器。他双手握着钉耙猛然向上迎去,正正接住了猴子的一棒。
铛的一声巨响,差点把年轻僧人从马背上震下来。他面色发青抬手指着猴子,嘴唇哆嗦着骂道:“你这猴头,为什么好好的跟人争斗起来?”
“师傅,这人太可恨了,我要教训教训他!”猴子高声大叫,手中铁棒舞成一道棒山,向着朱刚碾压而来。朱刚呵呵大笑,握着钉耙迎了上去,和猴子狠狠战在了一起。
外面的乒乓乱响成功惊动了院子里的人。大家蜂拥而出站在门口,惊讶的看着新姑爷正在挥舞钉耙和一只人猴大战。
高灿喝的醉眼朦胧,指着战场哈哈大笑:“好玩!刚子当了新姑爷,这是在耍猴戏给咱们看哪!”
鏖战中的猴子怨毒看了高灿一眼,就想跳过来一棒把他打死。朱刚飞身把猴子拦住,把耙子舞得密不透风,挡住了猴子奔向高灿的去路。
“朱大哥,我们来帮你!”看了许久,高能猛然醒悟过来,从门口捞起一把笤帚,冲着战圈就闯了过来:“朱大哥的好日子,怎么能让你这个泼猴给搅了!”
“悟空,住手!”马上的和尚大声叫着,却压不住猴子的滔天怒气。依旧运棒如飞,狠狠的和朱刚厮杀。
“朱刚,怎么回事?”高员外从院子里快步走出来,朝着朱刚喊道:“不要打了,大喜的日子,闹成这样算什么?”
听到高员外在后面叫,朱刚这才猛攻两招,然后跳出圈外大声喊道:“住手,我有话说!”
“你想说什么?”猴子感觉到仓促之间没法把朱刚怎样,这才收住棒子跳出战团,盯着朱刚用手指点:“赶快说完,我们再大战三百回合!”
“那个……”朱刚想了想,忽然换上一个笑脸:“大圣,给个面子?今天是小弟订亲的日子,你看……”
“订亲?”猴子看看朱刚和他身后的大堆人,不耐烦说道:“订亲有什么意思?不如我们来打架!”
“悟空!”趁着大家罢手的工夫,和尚从马背上滑下来,几步走到猴子身边大声呵斥道:“你太过分了!别人家办喜事、你不祝贺也就罢了,怎么还要跟人厮打?马上退下不要多事,否则我就要念咒了!”
“哼!”听说和尚要念咒,猴子有些忌惮,这才向后退了几步,眼睛咕噜乱转不知在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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