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坏前男友 8.你睡没睡她

可能是在山上受了凉，加之外强中干盲目冲冷水澡，次日一早我竟头痛如裂，腹痛难忍，患上了重感冒，连下床小便都无比困难，头重脚轻非扶墙行走不可。

往年清明都是我和爹拿着锄头和铁锹上山给先人们的坟茔培土，压黄表纸、上香、插烛，并在坟前烧纸鞠躬作揖。奉先思孝这是为人子孙天经地义的本份。但今年清明父亲没有逼我去，只是嘀咕了一句，如今的崽哩妹子硬是要不得，粘在一起连命都不要，也不看时候。我躺在床上哭笑不得。

在为强叔筑就了村里最豪华的全浇盖顶水泥大墓后，花和雪姨一起闻讯过来看望病中的我。

我挣扎要坐起来，花按住了我说：“兵兵哥，你躺着吧。”说着用白皙的手背试探我额头的体温，嗔怪说，“你身上还好烫手呢，看过医生没有？”

“没啥要紧，小感冒而已，刚喝了姜汤，焐被子里出点汗就好了。”我扒开花儿的手说，有道是男女授受不亲，这么多人尤其是爹娘还有雪姨注视下我多少有些难堪。

我吃惊地发现花的双眼浮肿了，雪姨的双眼也有黑眼圈。我揣测八成是她们娘俩在强叔的坟前哭得很凶。后来娘却告诉我说，她娘俩是为你这烂后仔在宾馆里争执了一夜，娘俩一宿没合眼。花儿这妹子是相中你了，你雪姨却说终身大事来日方长。

雪姨对我说了些嘘寒问暖注意保重身体之类的客套话，然后说她和花儿要回上海了，将来欢迎我去她们上海做客。

花突然打断了她母亲的话茬，伏在我枕边吹气如兰说：“兵兵哥，我留下来照顾你吧，等你病好了再走行不？”

雪姨显然没料到女儿会有这么一出，惊慌失措明显地写在了脸上。她几乎是在尖叫：“不行不行，这不行，象什么话，你还有学业呢，虽然复读了一年，你的基础还是跟不上上海那边的教学进程，还有几个月就要高考了啊，真要考个不入流的大学，将来会有什么出息。”

“高考高考，重点重点，就知道这句话。烦都被你烦死了。”花儿捂着耳朵，跺着脚扭转身。

病榻中人本来心内就很烦躁，有人在床前大喊大叫犹如雪上加霜，让人无法忍受且厌烦。我巴不得能马上清静一会儿沉沉入睡，何况我还看到雪姨无助的目光正望向我。也许雪姨话中有话在含沙射影讥讽我去年高考就只考了个不入流的大学，因而怕我影响她女儿学习的积极性吧。

我说：“花，听你妈妈的话，学习要紧，你一定要考一所好大学，不要像我这样，在二、三流大学读书没意思。重点大学和普通大学差别真的很大。重点大学里面的人脉广着呢，著名校友不是国家领导人就是两院院士，稍微差点的也是省部级干部。普通大学里有什么，出个市委书记、shi长就吹上天了。你走吧，我休息两天就没事了。感冒么，没什么大不了得。”

雪姨十分高兴，拉起花的手就往外拖，一边走一边说：“就是，就是嘛。兵子说得对。走吧，你爸的车在等我们呢。你昨晚向我保证过的事，这么快就反悔。”

花在房门口还频频扭头望向我，目光中充满了无助和渴望，那眼神跟电视上宣传希望工程的著名公益广告里那小女孩想上学的眼神如此一辙。那眼神永远地镌刻在了我的心中。

花被雪姨拖拽着回了上海，从此我没有再见过她。雪姨是个手段高明的母亲，效仿孟母三迁咧，不但家里的电话停机了，而且连家也搬了。我曾经试着打过电话，也曾经写过一封投石问路的信，反馈回来两个的结果，一说电话已停用，一个此地无此人。嘿嘿，说得真好听欢迎我去上海做客……，这套路简直深不可测。

雪姨临走的时候给爹留了一万元钱，爹不解问这是为什么？给这么多钱。无功不受实实禄。

雪姨说：“老哥，首先谢谢你帮花儿他爹临终安葬主事，第二我谢谢兵子多年来对我女儿的照顾，这钱就当给他念大学零用花销吧。”

爹当即明白我是有苦劳没功劳彻底没戏了。他坚决不要那钱，但雪姨趁父母没注意，将钱塞在点心盘子底下了。爹也曾试过将钱从邮局汇还雪姨，但若干天后汇款单又从上海退回来了，上贴一纸条，同样是冷冰冰的：此地无此人。

一日，爹在饭桌上郑重其事地问我：“那天晚上，你和妹子到底有没有那事？”

“啥事？”我不解问。

“啥事啥事，你说啥事，你睡没睡花儿。”

我一口饭差点没喷出来，“没有，没有，我们清白着呢。你想哪儿去了？”

爹火了，加着几两酒劲，瞪着一双豹子眼，脸色涨红，声音由低而高，渐渐地吼骂起来：“难怪……，你个婊崽有卵用？该出手时不出手，你跟妹子要是有那档子事，看她雪妹子敢在爷面前神气。咋就出了你这么个熊后人。你长这么大难道那种事还要人教……送上门来的货，竟然放跑了。”

那通骂之极其难听，用不敬的话来形容简直到了下流无耻的地步。有些话我实在难以形诸于笔端，二战名将巴顿将军用他那极富特性的粗俗语言激发士兵斗志说：“混蛋，你们的刺刀应毫不犹豫地刺向那些杂种的胸膛。”爹也用类同于这样的一句话来点化我唯有精通男女之术，才能在情场上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