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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僧癫道怪捕头 第一章 高僧善心救众生 凭空惹来人命案

小说:神僧癫道怪捕头  作者:叶千飞  回目录  举报

公元1074年,北宋神宗在位。

这一年北方大旱,颗粒无收,流民四徙,哀鸿遍野,民不聊生……

一位名叫郑侠的官员趁机向神宗上呈一幅《流民图》,其中景象惨不忍睹,神宗见之极为震动,又有朝中保守一党趁机弹劾王安石,借天灾言新法之过,神宗无奈,只得暂罢青苗、方田、免役等十八项法令,并于同年四月,罢了王安石的相。

由于新法本就操之过急,加之损害朝中权贵及地方富商、地主的利益,因此,王安石一朝罢相,这些人就变本加厉,使得本就难以推行的新法,更加弊端显现,不少地方土地兼并愈发严重,使得本就天灾不断的大宋更加民怨沸腾。

所谓天灾人祸,苦的终是下层百姓,不少人为求活命卖儿卖女,甚至易子而食,人伦尽丧,惨不忍睹,早已惊动天地!

却说西京洛阳乃是当时的陪都,相当繁华,不少流民为求活命,只得携老带幼离乡背井,远来此地讨饭求生。

这一日,白马寺洪远方丈进城访客,眼见难民涌至,状甚凄惨,不少人面色发青,衣不蔽体,虽穷困潦倒沿街乞讨,却乏人问津,不禁心生恻隐,暗自忖道:“我佛慈悲,如今难民如潮,我不可充耳不闻,此番归寺,必要广设粥场,周济他们!”

洪远方丈一念至此,忽见街角一人因饿而死,其妻儿在侧哭喊欲绝,令人见之心碎。

此情此景,洪远见之,更是急得心头火燎,哪里还有闲心访客,当即调转身子,匆忙回寺,也顾不得身上急汗湿衣,当即召集寺中僧人,商议开设粥场一事。

许多僧人当即表示认同,唯有监寺僧普真表示异议,言道:“我佛虽有慈悲之心,但如今天下四处着灾,难民如潮,岂是我们这杯水车薪所能救治?更何况,自变法以来,许多富贵香客来寺渐少,我寺已无多少钱粮,自身尚需节衣缩食勉强度日,又何来余粮周济他人?”

“此言差矣!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如今我等尚能自保,那些难民却命在旦夕,我等怎能见死不救?更何况,勿以善小而不为。古人尚知行善不以小而拒,况乎我等?此事毋庸再议,可即施行!”洪远方丈道。

普真听到这里,心知方丈已下决心,唯恐再议惹来怒斥,遂不敢再议,当即带领一众僧人,亲自出寺摆设粥场,另一面,却吩咐弟子去往城中晓谕难民前来领粥。

就因为这场及时粥,竟救了不少人命,许多难民聚在山门,痛哭流涕,感恩白马寺施粥功德。

眼见一场粥活人无数,又换来难民歌功讼德,普真顿感意兴高涨,每人从早到晚,亲力亲为,乐此不疲。

就这样一连十数日,难民互相奔告,更多难民接连赶至,慢慢的,人多粥少,起初还是稠饭,后来变成稀汤,再后来竟然清澈见底,再难接续。

白马寺一众僧人,眼见难民增多,寺中存粮告罄,便同去找洪远方丈商议对策。

方丈深蹙双眉,半晌不语,只是摆了摆手道:“休要烦我!”

众僧眼见方丈无心问事,只得去找普真问计,普真蹙眉许久,终于展颜笑道:“方丈这般说,非是无心问事,乃是心有苦衷!”

众僧不解,当即质问,却闻普真言道:“我们寺中早无粒米为炊,而方丈却并无撤掉粥场之意,这说明他尚有倚仗!”

众僧不解,又复问道:“有何倚仗?”

普真笑道:“我们寺中不是还有一尊金铸的降龙罗汉像吗?何不将其熔掉换些米粮,也好养活自己,周济他人?”

众僧闻之,不禁大惊失色,齐声叫道:“那可是镇寺之宝,老和尚岂能答应?”

普真笑道:“方丈岂不知那是镇寺之宝?可是救人如救火,佛却在心中,他不好出面,就只好由我等去办了!”

“纵然你说得有理,可是方丈一旦知晓,恐怕也会治你个大罪!”众人齐声劝道。

普真笑道:“方丈摆手赶走我等便是态度!尔等只需听我号令,想那方丈定然不会为难我等!”

众人眼见有人领头,又确实个个心系难民,所以,听了普真之话,当即个个响应。普真遂带领一众僧人,将那金铸的降龙罗汉像推倒分割,然后找能工巧匠熔掉,折成金银兑换米粮,这才解了一众难民空腹之苦。

这本是善义之举,却惹恼了西天降龙罗汉,他恼的倒不是普真等人熔了他的佛像拿去救人,而是恼这些人只顾眼前,舍本逐末,完全不是解决问题之道,遂又想起这些凡人并无异能,确无回天之力,也便消了怒气,静观其变。

忽一日,天过正午,众僧人施粥已罢,当即收好锅灶准备回寺,这时,却见一人脚步踉跄,长发散乱,衣不蔽体,浑身恶臭,远远的就嚷道:“小和尚莫急,舍我花子一碗粥喝!”

其时,大部僧人已然回寺,只留少许僧人在此看场,其中一人乃是新近入寺的小沙弥,属宗字辈,名唤宗亮,见了那人,不禁掩鼻答道:“今日施粥已毕,你等明日来吧!”

“这是什么话?我能等得,难道我肚皮也能等得吗?小和尚,快快拿粥过来,要是饿死了我,我到佛祖面前告你个害人之罪!”那花子一脸笑嘻嘻地道。

“你这花子,要想喝粥为何早时不来?如今我们已然收场,哪有余粥给你?”宗亮实在闻不惯那花子身上的怪味,说话之时,忍不住向后退去,却被那花子一把抓住,急得自己脸热心跳。

“小和尚,你们行善难道还分时候吗?我花子饿了三天,腿脚不好,哪里能来得那般准时?你看佛祖面上,舍我一碗粥吧?”那花子满口臭气,也不管小和尚是否喜欢,一个劲地往上凑去,可苦了那宗亮和尚。

宗亮心中一急,当即一把推去,将那花子推得摔在地上倒翻了一个跟头,然后怒道:“你这花子太没道理,我好心劝你,你反倒为难于我,活该你被摔死!”

那花子经这一摔,早将心底怒火摔上心头,当即一个翻滚就地爬起,口中怒道:“小和尚,你这岂是出家行善之人所应说的?我要见你们方丈,我要问问他是如何教的弟子!”

小和尚一听这人要找方丈理论,当即急了,语气也软了下来,道:“这位花子,我们的确舍粥完了,没有多余的粥舍你,你还是明天来吧?”

“我今年四十有六,做你叔叔绰绰有余,你怎可凭我穿着,就叫我一声花子?你实在太没道理,我要见你方丈,快带我去!”那花子当即上前揪住宗亮,就要往寺中走去。

他二人这番争吵,早惊动了监寺普真,他快步赶来问明原由,尚未启口,那花子却道:“今日不见方丈,此事没完,你们爱咋咋办!”

普真听到这里,上下打量了那花子一眼,然后问道:“施主,此乃小事一件,还请暂息盛怒,可否给我一分薄面,放过这位小和尚?”

“不行!今天不见方丈,我断难服气,我一定要见你们方丈!”那花子不依不饶地道。

普真听到这里,不禁暗自发笑,心中忖道:“从未见过此等胡搅蛮缠之人,今天倒是头一遭!也罢,就带他去见过方丈,看他如何理论?再者,我曾私熔佛像,方丈至今未曾过问,也好借此探探他的意思!”

一念至此,普真笑道:“好,既然你想去见方丈,我就带你回寺,请他老人家出面理论。”

那花子听到这里,心头一喜,当即向前一指,道:“前面带路!”

普真当即留下两个僧人在此看顾粥场,然后却带着宗亮和那花子往寺中走去。

却说洪远方丈正在禅房静坐,忽闻大雄宝殿传来吵嚷之声,当即起身前往探视,正遇普真带着宗亮和一个花子匆匆而来,于是上前问道:“今日施粥如何?”

普真当即答道:“今日施粥已完,却惹出一桩麻烦!”

“哦?”洪远当即瞟了那花子一眼,然后问道:“这位施主因何至此?”

普真听到询问,当即将那花子与宗亮争吵一事细数原委,又将那花子非要见方丈理论一事相告,洪远当即问道:“这位施主,你找老衲有何指教?”

那花子上下打量了洪远一眼,然后笑道:“你就是这里的方丈?”

“老衲正是!”洪远答道。

那花子放眼四顾,然后笑道:“这里不是说话之处,我要到你禅房叙话!”

洪远不知他卖的是何关子,当即只好向前引路,将那花子从大殿引至禅房,却留普真、宗亮门外守候,然后对那花子道:“施主,你可以讲了。”

那花子听到这里,当即笑道:“老和尚,你给我听好了,我叫王昌济,河北大名府人氏,家中只有老娘一人,而今为逃旱灾,离乡至此,可怜老母病体缠身,前日身故,今日我来,不为别事,只为讨你一副棺材钱!”

洪远听到此处,当即笑道:“我因开设粥场,早已身无分文,哪有余钱助你?”

“老和尚,你休要瞒我,你们每日舍粥无数,岂无余钱买米?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谅你也难知我此番决心!”那花子话到此处,当即转身,认定房门,一个猛子扎了过去,但闻“嘭”的一声,脑浆迸出,鲜血四溢,身子忽如面条一般倒地,居然就此呜呼!

洪远吃这一惊,非同小可,不禁脸色大变,口中呼道:“快快来人!”

门外普真、宗亮听到呼唤,急忙闯入,但见那花子王昌济躺在血泊之中,白花花的脑浆流了一地,再见洪远双目突出,额上冷汗层出不断,不禁张口问道:“方丈,此乃何故?”

洪远定神片刻,方才言道:“此人自称乃河北大名府人氏,姓王名昌济,只因其母病故,所以特来找我借取银两葬母,我因身无分文拒之,哪知他却以死相逼,不料居然弄假成真,已然身死!”

“啊?这下坏了!”普真也自吃了一惊,急忙矮身去探王昌济鼻息,果然毫无动静,不禁也是惊出一身冷汗,“方丈,如今此人死在你的禅房之中,你纵然浑身是口,也难说清,倘若传到官府,难免引出人命官司,这可如何是好?”

洪远听到这里,也是慌了,不禁就地踱起步来,口中叹道:“我本一心行善,却在今日逼死无辜,罪过罪过!”

这时,宗亮插口道:“那人张口要钱之时,方丈便该允下承诺,也就不会因此闹出人命了!”

“寺中早无余钱,我从何处给他银两?”洪远张口问道。

“其实,监寺师叔早将本寺镇寺之宝降龙罗汉金像熔毁,莫说是葬母,就是连他一块下葬,也多有余钱!”宗亮道。

“住口!”普真急忙制止,却仍是迟了一步,不禁惊出一头冷汗,单等方丈训示。

洪远听了此话,瞟了一眼普真,然后,道:“你毁佛像乃是救人,我不怪你,毕竟佛像只可供人瞻养,比不得粥能糊口。”

“多谢方丈体谅,弟子惶恐之至!”普真实未想到方丈会如此大度,不禁心中暗暗敬佩,也暗自庆幸起来。

洪远瞟了地上的王昌济一眼,然后叹道:“只是此事虽因我而起,但我实无害人之心,官府若是追问起来,还需你们为我做证!”

“我等自然应为方丈开脱,不使好人蒙冤!”普真、宗亮齐声应道。

“唉!此地已添秽气,再不是清净之地,我要到佛前忏悔,你们好生看顾此地,莫使闲人靠近,且等官差来了再作计较!”洪远吩咐道。

“遵方丈法旨!”普真、宗亮齐声应道。

洪远再次看了王昌济一眼,忍不住一声长叹,然后,起身离了禅房,却往大雄宝殿走去。

往常时候,这殿中自有不少香客来往,更有僧人在此相忙,如今只因寺中忙着施粥,所以寺中僧人不在此间,香客也无人到此,整人大殿倒显得清冷孤寂了许多。

洪远信步入殿,不觉间却到了降龙罗汉佛像摆放之处,但见此处空空如也,不禁想起熔像救人一事,颇觉心中万分愧疚,遂暗自念道:“弟子无能,不能保全罗汉尊像,实在心中有愧!如今又惹上人命官司,概因礼佛不诚,如今我当着众罗汉之面发下重誓,倘能得脱此厄,我愿折寿十年,以赎前愆!”

这洪远毕竟是得道高僧,心中念力深厚,此愿一发,早惊动西天一众罗汉,更惹得降龙罗汉亲身下凡,要保高僧,不知后事如何,且见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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