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发现另一个问题？”张海羽从我手中拿过手机把那一句白话文的截图放大，“这是你的字体。”
我一看，傻眼了，这真的是我的字——就是因为是我的字体才觉得那句话的出现是很平常的事。如同一个盲区一样。而其他的字全都很工整，不想那句白话文那么潦草而又狂妄。不可能有人刻意模仿，那个时候模仿谁啊，还没我张海印呢，排除巧合的原因只剩下一种结果，那行字，是我写的。
我发现自己额角有些冒汗，手指不断在地上滑动写那几个字，几此三番确定，那就是我的书写习惯。会把单人旁的一竖写得很长，会把斜钩写得很突出，也有行云流水的三点水。
其实我已真正接受了我永生永世轮回的现实，这顶多算是在“轮回”这一可能性上再加上百分之几的概率，是这一事实变得更加深刻，如同一件事出现了不可能出现的概率——大于100%一样。我的意思是说，比绝对更绝对。
但每次这件事被现实强调，我都需要时间来缓冲，可能只是因为超出了理解范围，我更要花时间来适应它。
“好吧，那后面写的是什么？”张无与走过来，坐到我边上。
我看着手机，吞吞吐吐地读着：“桃源之界为仙界，其间为汪……什么……之泽，泽中有山，泽上可闻凰羽……什么……泽中之山，其山门现，显阊阖之巅。”
我翻着图片补充道：“前面还有一句，待朝云……什么……其泽……什么其形。”
陈余井听得不耐烦：“什么什么什么呀，连文言文都不会读。”
张无与整个人也是不好的，他解释道：“不怪海印，这里面很多字真的都没见过。”
听见这一句，花花，老耿还有陈余井全都过来看手机。瞬间都懵了。
“我翘，我错了，我也不认识。”陈余井敲了下自己的脑壳，样子有点糗。
老耿吐槽了一声：“你拍照的时候怎么不查。”
我手插进口袋，摸到一根棒棒糖，就慢条斯理地拿出来，拆开，才道：“那么生僻我懒得搜，而且我以为你们认识。”
“桃源之界为仙界，其中为汪濊之泽，待朝云叆叇，其泽叆霼其形。泽中有山，泽中可闻凰羽翽翽，泽中之山，其山门见，显阊阖之巅。”张海羽就那么读完了，ohgod。非人类。
“哇，阔以啊，老兄，你咋会撒。”那货惊的陈余井川普都飙出来了。
张海羽没理他，我心里也是一堆mmp。丫咋那么好学呢。
“所以你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意思吧。”陈余井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道：“大师，谢谢你全家翻译一下。”
我从张海羽手里拿回手机，打开了另一个相册，那一个相册里我从头到尾都整理了一遍，还有好几张，上面的话更加玄妙，翻译出来都未必听得懂。其他就是关于乌托邦周围环境的描述。
我指出其中一句：“若信则存于……什么之处，否则亦存，存于混沌玄黄之天地，不见。”这句话是所有内容的结尾，意思我除了两个字不认识其他我也差不多看得懂，但就是理解不了。不过，感觉是重点。
陈余井道：“羽毛毛，那两个字。”
“嵽嵲，指高山高峻处。”张海羽也是和我一样：“意思可以懂，但是……”也没有往下说。
顺势着，我开始翻译思索也许可以打开思路：“如果你信了，它就会存在于山高峻的地方；如果你不信，它也是存在的，存在于混沌玄黄……的地方？”
老耿笑了一声：“混沌玄黄说不出了吧。”我点点头。
“反正就是知道意思了，可是这这这……”陈余井撩了一下刘海，刘海变成中分，“这听起来好复杂呀，存在于玄黄不就是不存在吗？可是它说存在。靠靠靠靠靠，到底是在还是不在啊。”
“存在啊。”张海羽轻描淡写了一句。
“你一会儿说但是，一会儿又说有，你是想明白了啊。”陈余井把手伸过我背后，去拍了一下张海羽。
张海羽又点了一根烟：“如果用空间来解释呢？”
“擦。”我拍了三下手：“信和不信，心理和空间放在一起，真有意思。”
张无与问：“什么心理啊。”
“心理暗示。”我猜测道：“有可能是如果你真正让自己相信了，那么它就会在山上出现；如果你没有信，那么，它就还在其他空间不断被折叠扭曲，属于不稳定的状态，几乎不可能出现。”这又让我想到上次时间折叠的事情。
陈余井半咧着嘴：“很厉害啊姐。”
“可不是。”我捏了下眉心，“这就复杂了，得好好开发想象力啊。古文什么的回去问问莫梵就好了，可问题是，怎么出去。”
我看向天台，天边开始有些泛白，大概十秒钟，天开始逐渐变亮，我脑中出现了科幻小说里的三个字“乱纪元”。
阳光照进来，很刺眼，我披上外套站起身，伸手遮住阳光，阳光从指缝间透进来，我手指不停张开，并拢，张开，并拢，不久后，我道：“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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