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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旦之鸿蒙归一 魔涨

小说:震旦之鸿蒙归一  作者:白练  回目录  举报

在褐红色的沙漠中间,生命并没有绝迹,挣扎的不一定是生存,还有绝望的气息。那个‘人’拖着空荡荡迎风招展的袖子,扁平的鼻子的位置上方挂着一双细长的蛇眼,更显狠戾,脚下的地龙疯狂地刨动着沙土,在干燥的沙地上留下长长的踪迹。

身下的沙子突然向一个地方汇聚,那儿仿佛是个漏斗,连接着地心,层层流沙散去,露出可怖的青苔地皮,森白的骨茬向赶路的鬼八方列队致礼。“你又留下了几只闻到腥味的臭虫,鬼八方。”那声音来自地底,震得地表隆隆作响。

“那还不是留给你的点心?”鬼八方伸长舌头,刻意把移动轨迹拉得很长。

“快到了,别惹大魔师不高兴!”地上长出的骨骼七扫八扫,掩盖了地龙翻动的踪迹,继而一截指甲窜了上来,点点地龙的鼻子,惹得小家伙一阵咆哮,像是怒吼,又似是撒娇。

“你还知道顾及大魔师的面子?”鬼八方嘶嘶吐杏,“你这么多年龟缩着不露面,大魔师就不生气了?”

“我是在养伤。”骨爪一收,一只眼睛撕开了沙层,大片的眼白侧角留下一抹殷红,沥骨魔匆匆解释了一句,殷红的眼珠向内一收,连眼角也随之变化,菱形的眼棱带着丝丝森寒,“不管过程怎样,这次你们一定不会失望!”

“啧啧,老骨妖越发坚挺了!”

“我不是骨妖!”那眼睛猛然涨大,“鬼八方,这一点你务必记住!”

蛇脸沉默一下,“沥骨魔,这么多年,我都没见过你的样子,心里真的想看看,老兄弟,不知道能不能给这个机会。”

“哈,”那眼睛流露嘲讽地笑,“我就在这儿,一直在这儿!只是你双眼昏花,一直看不见!”

“什么?!”鬼八方觉着这话不对头,刚要发怒,沙海的那头却传来洪钟般的声音,震慑着两头怪物的灵魂。

“抓紧过来,就差你们两个了!有重要的事情要你们去办!”

“是,大魔师!”两人不敢怠慢,齐声答应。

转过山脚,越过一望无边的沙海平地,破碎的祭坛旁边,几个魔星早已在等待,看来就他俩来得最慢。

“见过大魔师!”两人齐声问候。

“嘻,你俩可真慢,大魔师可都用过早餐了!”艳鬼一身明黄色的舞衣,朝着迟到的人挥舞着手绢。

“谁叫大癞头喜欢当泥鳅呢,事实上,根据斗廷那帮穷极无聊的人研究的动力流体学,没手的人没准飞得更快!”影魔摊摊手,语气仿佛有些无奈。

“燕郢!南凕岛遁光是快得很,快到能回去打个报告,再若无其事地到这儿开会!”鬼八方阴恻恻地说着,“大魔师!我举报此人构连斗廷,无相魔诛心魔栽了跟头十有八九是此人泄密!”

“哦?我可是早早就到了,说道作案时间,反倒是你的时间充裕得很…”影魔呵呵笑着,试图反将一军。

“够了!”沙脸人打断无意义的争吵,“我找你们来,是决定一件大事!万年的八非学宫居然一朝解散…艳鬼,消息是否属实?”

“准确无误!大魔师。”女子回答干脆。

“有意思!实在有意思…“沙脸人咧开了zui,仰天嗬嗬直笑,“斗廷那帮人办事真利索。”

“不!大魔师,我听说他们新聘了道师,还有不少学生留在那儿。”蛇脸人提出异议,尖声叫唤,“三届学生,留下的人还有一届半之数,另外,隐书还在玉京,无相魔和诛心魔的死就是明证!”

“呵——”铁面人发出一声嗤笑,“现在那儿是废物的回笼地,只有同样是废物,才会盯上那儿,这是同性相吸。”

“铁面人!你别打岔!我跟..”

”这一点没错,有了好的食材,却雇了一帮废物厨子,任谁也烹调不出好东西来,那儿已经是个废物集中营了…”沙脸人开口打断,“不过,鬼八方!”

“属下在。”

“找个时间,把那儿一锅烩了吧!”

鬼八方一怔,接着欣喜无比,“秉承大魔师的意志。”

“大魔师,我也去看看。”铁面人目光一动。

“你?你想提前去报信?”鬼八方跳上地龙,立即准备行动。

沙脸人回头一望,“影魔,我明白的心思,既然已经失望,那就亲手终结它!”

“不负期待。”铁面人拄着长矛,单手一礼。

“呵呵呵,好极了!”铁面人似乎十分高兴,“接下来,你们需要认识一下新的同伴。”

新的同伴,这下所有人都被勾起了兴趣。

“应该不是指我。”虚空里,一个人影凭空而立,黑乎乎的一坨勉强看得出半身的人形,兜帽的缝隙只留下直溜溜地狭窄一仄,黢黑暗蓝呵惨绿的光影在身上交错替换,长出来的手掌仿若枯枝,恶心的黏液流之不尽。

“你来了,魇妖!”鬼八方颔首示意,引得对方一阵怪笑。

“大魔师应该说得是我!”地龙突然背上一拱,鬼八方心里一惊,窜跳到十米开外,那长舌怪突然口吐人言,叫众人心里一惊。

地龙就地一翻,变成个像模像样的小童生,垂髫挽髻,模样灵动,身子滑不溜秋,脸上满是狡黠。

他往地里一抓,鬼八方的大蜥蜴就这么被个孩子抱着,长长的尾巴随地拖着,灵童假作不支,吃力地举起怪物,一蹦一跳走向蛇脸人。

“鬼八方,让你的心肝宝贝睡了一觉,真是不好意思,可我毕竟驮了你一路,两下相抵,怎么样?”

“不怎么样!”鬼八方无视童子天真的笑容,舌头一卷,准备接过。

“真是一个蠢材!”影魔低声咕哝。

“你说什么?!”蛇眼一瞪,可想到铁面人这个时候总不至于无的放矢,灵舌不自觉慢了半分,“哎呀被发现了,不玩了!”童子眼睛一转,身子轰然倒地,原本抱着的地龙,却赫然成了本体,倒下的童子,则成了地龙,在那呼呼大睡。

“怎么样,诸位?”童子一连翻了几个跟斗,远离了是非中心,“比之上一任如何?”

“更厉害!”鬼八方嗅嗅地龙,也没发火。

“之前倒是没听过你!”沥骨魔揣着架子,地底的大眼睛,倒是越凑越近。

垂髫童子一巴掌把眼珠打散,“别拿假眼看我,人家可受不住!”他惊怕地缩起来,又猛然舒张四肢,“我是新任的无相魔,大家觉得怎么样?”

“比前任更强!”一根飘带抽过来,被轻飘飘躲过,“换上这幅好皮相,姐姐更喜欢。”艳鬼装模做样,围着仙童翩翩起舞。

“那么我呢?姐姐喜不喜欢?”又是一个声音,找不到来路。艳鬼四下张望,忍不住往无相魔脸上捏去,“是你在作怪,戏弄姐姐?”

“那可不是。”小童殷殷作礼,带着稚气未脱的孩子气,“那是个风趣的大哥哥,比坏姐姐有趣。”

“恶事精!不要闹了,让大家见见!”天宗我眼睛俯视下方,沉着面孔,可众人也听得出大魔师语气里的喜爱。

“嘿!大魔师说得好!”那是个朝气蓬勃的声音,伴着一阵怪风,鬼八方的袖子短了一截,接着,艳鬼的飘带、垂髫童子扎髻的布片、铁面人小半块铁片、沥骨魔一块骨茬、魇妖一滩软泥,都被摄了过来,一个年轻人迎风而立,手里捏着丰盛的战果。

“失物招领!”年轻人抖抖眉毛,挑衅似的环顾一圈,“都看看,有没有你们落下的东西?”

“你可真爱得罪人!”童子最先上前,取走自己的布条。

“好手段!”鬼八方舔舔下巴,蛇眼眨动不停。艳鬼也没了玩闹地心思,脸上是恰到好处的笑容,远远站在石像头顶。

影魔一言不发,缺失的面具后面露出了额头,眉毛已经皱紧。

魇妖环顾一圈,“嘿嘿,我们这么多人聚会,斗廷要是知道了,恐怕夜里会睡不着!大魔师,魔道的昌盛可期呢!”

“好了!你们都见过了!”沙脸人拾起冷场的气氛,“新人旧人,一旦入魔,就不分彼此,我不希望看到有什么争斗!”

“不论是谁,我希望他能找到隐书!隐书的主人,似乎是那个叫方非的度者,”沙脸人停顿一下,“我说得对吗,影魔?”

“大魔师明鉴。”铁面人淡淡回了句。

“八非学宫崩塌,除了白虎人,大部分学生几无影踪,把探子布出去,我要找到那个度者!还有,”那张黑白分明的眼睛望一望新来的两人,“我希望你们和两个老人一起,帮我筹备五九之会!”

“大魔师,五九之会究竟是什么时候?”魇妖躬身发问。

“到了时候就会知道,魇妖,你和沥骨魔一起,加固这儿的防御,南边的穷奇牧场是个钉子,我希望你们找机会把它拔掉!”

“钟离霆可是个聪明人,”魇妖蠕动身躯,“得出其不意才成。”

“让我们去?”沥骨魔有点犹豫,“大魔师这次打算打出魔道的声威吗?”

“沥骨魔,我知道你的想法,你不想过早暴露你和魇妖还没死的事实,可我相信你的能耐!你们和两个新人合计一下,只要穷奇牧场走不出一丝风声,你的担心就是多余!”

不走露风声?沥骨魔没有开腔,却见两个新人踌躇满志,一口应下。

“鬼八方,速战速决!不要拖沓太久,给对方反应的时间。”沙脸人叮嘱一句,缓缓沉入地下。众魔四散而去,沙地恢复寂静。

玉京今岁寒风来得更早,连喧闹的街市都选择在傍晚早早收摊,那些个精明的商贩前几天就吃了这样的亏:劳累一天,伸伸懒腰喘口气,可在前天的夜间,这静止的风冷得彻骨,把魂儿也给冻住,收摊的老大爷动作慢了点,散去后第二天人就没回来过,据说是给勾走了魂。坊市传言也许不足信,可巡天士和执法人的增加总不会有假,执法人员各个面色严肃,稍有头脸的人去问讯,也只能得个冷冷的答复:魔崽子进玉京了。

震旦里,上好的檀香不一定名贵,乌沉沉的死木头往往只是苦修士的最爱,热衷于享受的白虎人,反倒用不上它。

可今天就是例外。

面前铺着楠木茶几,穿着薄袄裘皮,浑身裹着像个沉眠的北极熊似的鹤钟龄两只眼睛挂在公案上头,疲惫已经侵袭了这个摸不透的男人的灵魂,可他还是没有垮掉,只是身躯变成了空壳,那混杂的灵魂还在体内跃动着,寻找着新生的机会。

“北极星!这些破事可都是你惹下的,现在白王怪罪,你还敢打包票么?”巫史从门外施施然进来,看着这位同行。

“巫史,”鹤钟龄说到一半,心气又跌了下去,“还是阴暗星陪你合适。”

“我可是做了本分的事情。”巫史的眼睛灰冷锐利,有气愤、有嘲讽,至于落进下石,只是这个人的本能,倒不是有意为之。

“我会递交辞呈,”小眼睛一挤一挤,终于还是没有哭出来,“白王知道我的做法,只是…只是…”

“只是你选错了机会!”巫史冷冷续道,“你要是再办得离谱些,这斗廷的半边天怕是保不稳。”

“现在已经不稳了,”小眼睛男人双手撑地才勉强起立,“巫史,我站出来,只是我愿意负这个责任。”

他一拉敞开的狐裘,挡住了扑面的寒气,“我这身穿出去,保证狐青衣要找我玩命,可也许他不敢,只会记在心里,在我年迈到动弹不得的时候爬上来咬断我的脖子…这些我都认了,因为那是我一定即将要做出的事。”他伸手一递,一扎卷起来的文书送到了巫史手里。

“都造了反了,你还要袒护那些人?”巫史一览,竟是收拢学生,概不追究等字样,不禁心下一怒,“司辰到现在还不知所踪,天皓白那老混帐一口咬定不是他们干的,谁不知道,能不声不响砍了白王左膀右臂的人能有几个?你…”他愤怒地把一沓纸卷一摔,“你怎么这么不知趣!”

鹤钟龄无动于衷地看着多年的同事,执拗地摇头,“只留下我们的人,让一帮欺世盗名的人进驻成为道师,震旦还能有未来吗?”

“难道我们缺证人?”巫史上前一步,硕大的鼻子戳到北极星的帽檐,“司守拙半疯不傻,钟离焘少了耳朵,我们的孩子让人给治成什么样了,那帮该死的异见者..他们..”

“阴暗星!”鹤钟龄失望之意更深了,连脊背都跨了下去,“你和阳明啊,一个上东,一个就偏偏往西..教育的本分..”

”够了!”巫史不留情面地打断,“你不是要递交辞呈吗?这以后的事情你也听不着用不着了,”他反手将眼前的文书撕成碎片。

“白王不会批准的,”矮个男颤巍巍地踱出了大门,“因为他明白,斗廷要是成为你或者阳明的一言堂,那这个斗廷存在的意义,也就没有了!”

“鹤钟龄!你什么时候学会牢骚话了,难不成给天皓白那个老东西感化了?听说你以前还是他的学生?”

“你不也是?”狐裘男子失落地坐在门前的石阶上,双目空洞地望天,半晌,阴沉的天幕传来雷鸣,却失去了润泽的雨水。

久望天空的男子双眼干涸,在沉默中解下了狐裘,出笔焚化。

“巫史啊,别玩诏狱那一套,要是你把阴谋直接摆上台面,天下的失控,也就不远了。”

“哼,鹤钟龄,管好你自己!那帮乳臭未干的辍学孩子,还用不着刑讯!”马脸男阴着脸,目送同僚远去,抖抖羽衣,进屋去了。

ps:一口气码了一些,可惜我不会断章,这儿截得勉勉强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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