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于通不让他说下去,立即扑上贴身疾攻,使的是华山派绝技之一的七十二路“鹰蛇生死搏”。他收拢折扇,握在右手,露出铸作蛇头之形的尖利扇柄,左手使的则是鹰抓功路子;右手蛇头点打刺戳,左手则是擒拿扭勾,双手招数截然不同。这路“鹰蛇生死搏”乃华山派已传之百余年的绝技,鹰蛇双式齐施,苍鹰矫矢之姿,毒蛇灵动之势,于一式中同时现出,迅捷狠辣,兼而有之。可是力分则弱,这路武功用以对付常人,原能使人左支右绌,顾得东来顾不得西,张无限只接得数招,便知对方招数虽精,劲力不足,少林,武当差远了。
看见张无限只守不攻,华山派门人弟子顿时彩声雷动:“鹰蛇生死搏今日名扬天下!”“华山鲜于掌门神技惊人!”“教你这小贼见识见识货真价实的武功!”
张无限见此,平静应招,也不说话。数招过后,他平静的说道:“你力尽了?”鲜于通一听,膝弯中一拂。立足不定,扑地跪倒,竟然跪了在张无限面前,像似磕拜求饶一般。这一下变故人人大出意料之外,眼见他们交锋数十招,打的有来有回,这是干什么,在场武林人士都看不懂?张无限却懂,平静的说道:“金蚕蛊毒,不好受吧!”这时只听得鲜于通伏在地下,犹如杀猪般的惨叫,声音凄厉,撼人心弦,“啊……啊……”的一声声长呼,犹如有人以利刃在一刀刀刺到他身上。本来以他这等武学高强之士,便真有利刃加身,也能强忍痛楚,决不致当众如此大失身分的呼痛。他每呼一声,便是削了华山派众人的一层面皮。只听他呼叫几声,大声道:“快……快杀了我……快打死我罢……”张无限道:“如此人物,不配死在我的剑下。”
鲜于通叫道:“快……快打死我……啊……啊……求你了……求求你了!”声音凄惨至极。而众人听到“金蚕蛊毒”四字,年轻的不知厉害,倒也罢了,各派耆宿却尽皆变色,有些正直之士已大声斥责起来。原来这“金蚕蛊毒”乃天下毒物之最,无形无色,中毒者有如千万条蚕虫同时在周身咬啮,痛楚难当,无可形容。武林中人说及时无不切齿痛恨。这蛊毒无迹象可寻,凭你神功无敌,也能被一个不会半点武功的妇女儿童下了毒手,只是其物难得,各人均只听到过它的毒名,此刻才亲眼见到鲜于通身受其毒的惨状。
突然之间,华山派中两声清啸,同时跃出二人,一高一矮,年纪均已五旬有余,手中长刀闪耀,纵身来到张无限身前。那身矮老者尖声说道:“姓张的,我华山派可杀不可辱,你如此对付我们鲜于掌门,非英雄好汉所为。”张无忌平静的说道:“自己做的孽,就要承担其后果。”那矮小老者怒道:“你胡说,他不会的。”俯下身来,左手便去抱鲜于通。张无忌限随手一挥,将他逼退一步,冷冷的道:“他周身是毒,只须沾上一点,便和他一般无异,阁下还是小心些罢!”那矮小老者一怔,只吓得全身皆颤,却听鲜于通叫道:“快救我……快救我……白垣白师哥,是我用这金蚕蛊毒害死的,此外再也没有了,再也没亏心事了。”
他此言一出,那高矮二老以及华山派众人一齐大惊。矮老者问道:“白垣是你害死的?此言可真?你怎说他死于明教之手?”鲜于通叫道:“白……白师哥……求求你,饶了我……”他一面惨叫,一面不住的磕头求告,叫道:“白师哥……你死得很惨,可是谁叫你当时那么狠狠逼我……你要说出胡家小姐的事来,师父决不能饶我,我……我只好杀了你灭口啊。白师哥……你放了我……你饶了我……”双手用力扼迫自己的喉咙,又道:“我害了你,只好嫁祸于明教,可是……可是……我给你烧了多少纸钱,又给你做了多少法事,你怎么还来索我的命?你的妻儿老小,我也一直给你照顾……他们衣食无缺啊。”
此刻日光普照,广场上到处是人,但鲜于通这几句哀求之言说得阴风惨惨,令人不寒而栗,似乎白垣的鬼魂真的到了身前一般。华山派中识得白垣的,更是惊惧。张无忌听他如此说,却也大出意料之外,本来只要他自承以怨报德、害死胡青牛之妹,哪知他反而招供害死了自己的师兄。却不知胡青羊虽是因他而死,毕竟是她自尽,鲜于通薄幸寡德,心中一直也未觉如何惭愧,白垣却是他亲手加害。当时白垣身中金蚕蛊毒后辗转翻滚的惨状,今日他一一身受,脑海中想到的只是“白垣”两字,又惊又痛之下,便像见到白垣的鬼魂前来索命。
张无限知道白垣是甚么人,听了鲜于通话,平静的说道:“华山派各位听了,白垣不是明教害死的。”那高大老者突然举刀,疾往鲜于通头上劈落。刀临在身,鲜于通在痛苦和忏悔中结束了罪恶的一生。这高老者怒道:“此人是本派叛徒,我们自己清理门户,不用你们插手?那矮老者向张无限道:“我师兄弟是鲜于通这家伙的师叔,你帮我华山派弄明白了门户中的一件大事,令我白垣师侄沉冤得雪,谢谢你啦!”说着深深一揖。那高老者跟着也是一揖。张无淡然的看着他们,点了点头,算是回礼了。矮老者举刀虚砍一刀,厉声道:“可是我华山派的名声,却也给你这小子当众毁得不成模样,我师兄弟跟你拚了这两条老命!”高老者也道:“我师兄弟跟你拚了这两条老命。”敢情他身材虽然高大,却是唯那矮老者马首是瞻,矮老者说甚么,他便跟着说甚么。
张无限道:“华山派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偶尔出一个败类,不碍贵派威名。武林中不肖之徒,各大门派均在所难免,两位何必耿耿于怀?”高老者道:“依你说是不碍的?”张无限道:“不碍的。”高老者道:“师哥,这小子说是不碍的,咱们就算了罢!”他对张无忌颇存怯意,实是不敢和他动手。矮老者厉声道:“先除外侮,再清门户。华山派今日若是胜不得这小子,咱们岂能再立足于武林之中?”
高老者道:“好!喂,小子,咱们可要两个打你一个了。你要是觉得不公平,那便乘早认输了事。”矮老者眉头一皱,喝道:“师弟,你……”张无限冷漠的说道:“可以,你们两个一起上,不过不用浪会时间,你们也接我一剑,胜了,随你们处置,败了,你们退去吧!”高老者大喜,大声道:“好,咱们两个打你一个,说过的话,可不许反悔。”张无限点头不说话。见此,高老者道:“我刀下是决不容情的。我们这路两仪刀法一施展,越来越凌厉,那可没甚么客气。我瞧你这小子人也不坏,砍死了你,倒怪可怜的……”矮老者怒喝:“师弟,少说一句成不成?”高老者道:“少说一句,当然可以。不过我是先行提醒他,叫他留神,咱师兄弟这套两仪刀法,乃是反两仪,式式不依常规……”矮老者厉声喝道:“住口!”
转头向张无限道:“请接招!”挥刀便砍了过去。张无限提气纳元,右手按在他刀背上一引。高老者大声叫道:“喂,喂!不成,不成!这个样子,咱们宁可不比,你快去取一件兵刃来罢。”不料张无限嘴角一扬,微微一笑,说道:“不用了,开始吧!”说完就不说话了。,高老者伸手猛拉胡子,叫道:“好吧,真是个奇怪的人!”矮老者知道今日实是遇上了生平从所未遇的大敌,当下稳步凝气,注视对手,说道:“有僭了!”青光闪动,身随刀进,直攻张无忌右臂。高老者道:“师哥,真打吗?”矮老者道:“还有假的?”钢刀兜了半个圈子,方向突变,斜劈张无忌肩头。张无忌旁退让开,只见斜刺里青光闪耀,高老者挥刀砍来。张无限面对延绵不绝的攻势,也不慌乱,左右成剑状,当下这连环的攻势。
高老者见此,又说道:“太乙生萌,两仪合德……”矮老者接口道:“日月晦明。”两人口中呼喝,刀招源源不绝的递出。张无限仍是沉稳应对。双方你来我往,攻势延绵不绝,片刻,见他们招式反复。扬声道:“你们招式尽了,该我了。”说着双手举起,纳元提气,剑势猛扬,剑气扩散,四野震动,只见中央的人淡然的说道:“就用这招,回敬你们的刀法。”“风魔无形神剑千钧”话辅落,风云转动,竟凝巨大剑影,犹如大山般往华山二老压来。华山二老见此,各自手握钢刀,用尽全身功力,向前一挡,只听至极一爆,过后,只见场中三个人影渐渐显露了出来。他伸手在二老肩头轻轻拍了几下,微笑道:“得罪了!你们输了。”
他这么一拍,高矮老者立时惊醒。矮老者脸如死灰,叹道:“罢了,罢了!”高老者却摇头道:“我们输了。”回头对张无限道:“姓张的,我们认栽了,你要怎般处置,悉听尊便。”张无忌道:“你们输了,退去吧!”闻言,华山二老让弟子收拾好鲜于通的尸体,缓缓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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