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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的叛徒之遗佚 第二十六章 男人的才华有时也有毒(上)

第二天上班前,相如给老同学胡布骅回了个电话,老同学胡布骅说没什么事,只是想跟他随便聊几句而已,相如也就笑回说了几句。

相如给紫诺回电话的时候,紫诺应该还没起chuang,相如问她找自己有什么事情时,她睡眼惺忪地说着:交了女朋友就忘了旧人啦!电话也不能打了吗?

相如不清楚紫诺怎么会知道自己跟方亦慈的交往的事,急着上班,也就没太往心上去的回道:别瞎说!没有的事!公司忙,不说了。

不等紫诺再说什么,挂了电话上班去了。

这段公司的订单源源不断,筱雨对相如打理的井井有条倍加赞赏,也给他加了薪水。

相如很感激筱雨对自己工作的赏识和肯定,感恩之心常在自己心中萦绕。

这天,方亦慈来到相如的办公室,见桌上有本新杂志,她觉得自己也算得上半个文青吧,于是便问道:买的?

相如说:杂志社寄来的。

方亦慈拿起杂志,随手翻了起来,突然惊讶着:这里有个跟你同名的作者呢!

相如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先借给我看看吧!

你喜欢,先拿回看吧。

方亦慈喜滋滋地拿着杂志出了办公室,等下班回到宿舍,顾不上洗漱,翻看起杂志来。她特意找到了与相如同名作者写的那篇情感小说《飘逝的云》,一字不落的看了起来,全文如下:

有人说过,有十个人能对你微笑,却只有一个人使你痛苦;十个人,或许都是爱你的人,你爱的那个人,或许站得离你最远。

也有人说过,爱是一种伤害,伤害也是一种爱。

是在相识时的地方/也是相识时同样的天/小雨淋湿了你/也淋湿了/我撑开的那顶小雨伞

我们在雨中久久地凝望/再也追不回初识时的神采飞扬/我给你一脸的威严/你真的要走/你用那刚毅的眼神/批阅了/我忧伤而又遗憾的试卷

你接过/我递过的雨伞/微微颤抖的手/在你转身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你的眼里/同样/有闪动的光

麦翰写完这首《走的时候》,已是满眼含泪。

是忏悔?是怀念?还是想追回那飘逝的朵朵云彩?他沉重而又无力地靠在背椅上。

君旖走了。冰祺也走了。她们仿佛缤纷的云彩,悄悄地来,又悄悄地去。

麦翰面对桌上的两封信笺,一片茫然,一片空白......

生活是诗,又不是诗。你可以将生活凝练成首首美丽的诗章,但你不可能完完全全象诗意般生活。

麦翰,一个业余诗人,一个感情丰富且又细腻的人,虽没有伟岸的身躯,模特的脸膛,却有一种常人无法比拟的气质,那就是诗人独具的气质。

他常写诗,是省诗歌协会会员。他的笔下有山,有水,有花,有草,有风,有雨,也有星星月亮和太阳,更有欢乐和悲伤。

他在诗国里徜徉,但不是唯一。他明白自己肩上的责任,也没有一刻不在掂量那副担子的份量。

民以食为天,乃至理名言。

麦翰在接到我的信后,终于停薪留职携妻子君旖离开故土,踏上了来南国的列车,来到了距国际贸易城---香港不远的一个小镇。

我是一年前辞掉那份导游工作来到这间公司的。老板是台湾人,两年前他回S市祭祖,我给他帮过一点小忙,他很感激,一直念念不忘,后来他在大陆投资开了这间公司,也就把我请了来。我历来很欣赏麦翰和君旖的才华,于是,也就向老板作了引荐。老板很爱才,也正是需要用人的时候,自然接纳了他们。

外资厂机械的工作,清苦的生活,淹没了昔日的浪漫情趣。

是回归故里,重操旧业,还是留下来?

麦翰看着被繁忙的劳作而日显消瘦的妻子,一种做丈夫的愧疚油然而生。

“旖,你不适应这里的环境,还是回家吧?”

君旖望着麦翰,只觉一股暖流渗入了自己的血液。她感激地再次看了看丈夫,一下子将头埋在丈夫的怀里,轻轻地说:“翰,你真好!我理解你。可我还年轻,我会慢慢适应的。”

麦翰听了妻子温柔而坚强的话,还能说什么呢?他紧紧地将妻子搂在怀里。

甜甜的wen。

走过一天天紧凑的日子。

宁静的港湾突然掀起一股浪花。于是,在那座营造爱的小屋,已不再那样平静,氛围也不再是那么和谐。

那天下班,君旖拿回一封当天收到的挂号信。“翰,你看看这封信。”

信是阿茜从深圳写来的。阿茜是前两年辞职后,托在深圳一家大公司任经理的表叔的福,也在那家公司写字楼任职。

麦翰和君旖曾给她去过信,求助她帮忙在深圳找个比较理想的工作。

珍贵的同窗情难却,阿茜费了很大的力,终于为君旖在她公司找到了一份合适的工作。

她的这封来信,就是告诉这个消息的。她还在信的末尾因暂时不能为麦翰在深圳找份理想的工作说了些要求谅解表示遗憾之类的交际语言。

麦翰看完信,对在一边洗衣服的君旖说:你打算怎么样?

君旖放下手中的衣服,走到麦翰身边坐下。“我想,如果不方便的话,就不要去了。”她顿了顿,“不过,我们应该珍惜这个难得的机会。”

君旖的性格,麦翰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其实,我们跟阿文在这里工作也不错了,如果那里的工作适合你,你就放心去吧。我也不存在方便不方便的问题,就是有问题,这里还有阿文可以帮忙。”麦翰燃上一支烟,风趣地对妻子说,“再则,暂时的分开,对你我的感情也是一次考验嘛!”

君旖笑骂道:“死都改不了的油腔滑调!”

就这样,那天朦朦细雨的早晨,一个四等小站的月台,他们依依相别,没有亲昵的举动,没有甘甜的情话。此时无声胜有声,尽在双眼中。

列车终于载走了一片温馨,一方港湾,留下了颗颗相思的种子。

列车慢慢在眼中消失,站台上空荡荡的再没有其他的路人,麦翰的心底陡然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失落。也许人生就是站台,人只不过是站台上的一个过客。他拖着疲惫的脚步,离开了那个四等小站。

难过的日子里总是洋溢着思念。人可以为美丽而死去,而不愿在思念中煎熬。

诗人的思念往往可以浓缩成一杯烈酒,一轮太阳,一个雨季里的呼唤:

匆匆的用膳/匆匆的赶路/远方的奇迹是否会陡然出现

每一次赶路/便多一份失落/一份痛苦的思念/一份珍贵的消瘦

第一根皱褶的银丝/从肥沃中/悄悄爬出/奇迹才会出现么

诗的诞生,给麦翰带来了雨季的清凉,悦心的慰籍。

思念是一种美丽的孤独,孤独里空虚的日子也在一天天垒高。

青藤再次爬满了那座爱的小屋。

一天中午,我跟往常一样,去麦翰的住室邀他一起去公司上班。

啊,君旖回来了?我冒失地对一女背影惊喜地喊道。

背影优雅地转过一百八十度,我楞住了:天拉!这哪是君旖?一位陌生的少女很大方地对我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

我在尴尬中很不自然地应酬着,然本性不改:哈哈,想不到仁兄也会金屋藏娇!

阿文,开什么玩笑!麦翰很显然在掩饰那种不自然的神态,赶紧对我说: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冰祺小姐,我们同省级的老乡,我们同一个部门。

他随即拍了拍我的肩膀:这位是葛优第二赵晓文先生,我的老同学。

我们在您好中互相握了握手,但我还是诙谐地溜出一句:也是你麦翰的忠实读者吧?

哈哈!

这场小小的喜剧终于在上班前的几分钟降下了帷幕。

藏娇闹剧诞生后,我也认识了冰祺这位十八岁的少女。她有成熟的矜持,但又带有稚气未脱的天真,她性情开朗,但不乏内向的稳重。

她喜欢读书,也读过不少的书。琼瑶三毛为她做了个书凳子。她读诗却不会写诗,她说她最喜欢舒婷的那首《致橡树》,也曾花了三天三夜将它背得滚瓜难熟,至今还可以一字不漏地背出来。

我说我才不相信呢?她可来了劲,要同我打赌,谁输谁请客吃饭。麦翰自然成了公证官。

一场赌赛就这样拉开了序幕----

我如果爱你--

绝不象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

绝不学痴情的鸟儿

为绿荫重复单纯的歌曲

也不象泉源

常年送来清凉的慰籍

也不象险峰

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

甚至目光

甚至春雨

不,这些都还不够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做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紧握在地下

叶,相触在云里

每一阵风过

我们都互相敬意

但没有人

听懂我们的言语

你有你的铜枝铁干

象刀,象剑

也象戟

我有我红硕的花朵

象沉重的叹息

又象英勇的火炬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远分离

却又终生相依

这才是伟大的爱情

坚贞就在这里

爱--

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

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足下的土地

我在服输中报以热烈的ok,输掉了这首诗稿费的两倍,值得!

冰祺常常来拜访麦翰。他们有时谈工作中的趣闻酸甜,但谈得更多的话题却是李白诗的浪漫,李清照词的凄苦,李金发戴望舒的象征朦胧,琼瑶的小说的纯情,有时也谈谈白居易的勾栏春情,歌德的feng流。

共同的爱好,一样的情趣将他们紧紧地系在一起。于是,柔和的月色里,有了他们依偎的轻盈;绵绵草地上,有了他们并肩走过的足迹;原野的优美给了他们偶拾的灵感,便有了那盏神奇的灯。他们的世界真大,又真小。

女人是祸水,不得不防啊!

麦翰感情的流失,急坏了我。谁叫我跟他是同学密友加老乡呢?

我毫不留情地向他提出了忠告和抗议,同时,我认为应该让他的妻子君旖知道这件事。

我在电话中很委婉地将麦翰的表现告诉了君旖。

君旖获悉麦翰和冰祺拍拖的消息,犹如一声惊雷将她震昏。

她不相信,不相信自己深爱着的人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变得这么放荡不羁。

她抱怨,抱怨自己不该让丈夫写诗,当什么诗人,成天什么爱啊,情啊,感情丰富得搂着月亮当老婆,心花得象天上的游云。

又一起冤假错案,谁为诗人平反?

其实,世界上有好多事情,你越是不相信,往往越会令你想不到的发生。君旖给麦翰写来了一封信:

DearHan

近段工作忙得实在抽不开身,不能过来看你,见谅。

听说你在那儿很逍遥,跟一女老乡关系密切,有这么回事?

Han,我不在你身边,有时你会觉得很空虚孤独无聊,这我能理解。以你的为人,去结交朋友,我也很放心。是的,正常的交往,我不反对,但你千万不要伤害别人,否则,后果难以想象。

我知道,你是一个有理想,有修养的明理人,但人的思想往往受社会环境所左右,所以,作为你的妻子,我必须提醒你。请你记住:凡事三思而后行!

快乐进步!顺wen!

那晚,我去找麦翰,他正在看这封信。

阿文,想不到你原来是兼职情报员!

莫名其妙!但我立即醒悟:不对么?我想我只是出于对朋友负责的态度。

多谢!他冷冷地甩给我一句。

我才没有他那么好的涵养,我确实有点火了:你做得对吗?你这样做,难道不觉得对君旖对冰祺都是一种伤害吗?!

阿文,你也是这样相信别人说的话?他打断了我的愤怒。

我相信你,别人能相信你吗?别人说你是柏拉图第二,你堵得住他们的嘴吗?我余怒未消。

柏拉图第二?真难得啊?不过,我不管别人怎么想,怎么说,我只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做得怎么样,我历来就信奉但丁: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

我拗不过他,知道此时跟他多说也等于白说,走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丢了一句:你继续走下去吧,你会后悔的!

已是晚上十点多了,麦翰铺开信纸,准备给君旖写信。刚才跟我的交锋,很显然,他也未占上风。他能讲我说得不对么?所以,他在这封信中,将自己的所作所为全部告诉了君旖。

夜已很深了,麦翰怎么也睡不着。他踱到窗前,一双疲倦的眼睛透视着茫茫的夜空,企图寻找属于自己的那一个星座。可是今晚,月亮和星星都害羞地躲在那山的背后,留给人的将是穿不透的黑暗。

失眠的夜晚尤其漫长。

第二天早晨,麦翰一改往日那整洁的习惯,只是用湿毛巾胡乱地抹了一把脸,便上班了。

在公司门口,刚好碰着了冰祺。

麦先生,早晨!

冰祺很有礼貌地跟他打着招呼,随即赠给他一个友好的微笑。

早晨!

公司里的职员有条不紊地忙碌着自己的工作。

冰祺拿着一份报告表来到麦翰办公台旁:麦先生,麻烦你在这份报告上签个字。

就在麦翰接过那报告准备起身的时候,冰祺突然问道:你是不是又爬了一通宵格子?

呵,昨晚没睡好。麦翰诚实得很,还有,我读到了一首好诗。

谁的大作?

美国诗人费林杰梯。

值得我一读么?冰祺调皮地说。

应当是值得的。这是一首以孔雀为题的爱情诗,我想,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也背给你听。

好!一言为定!下班后我定会洗耳恭听你这位诗人的背诵,领略那份别有的情调。说完,她顽皮地做了一个鬼脸,忙自己的事去了。

下班时,麦翰刚回到宿舍,正想躺下休息一会,冰祺就来了。

哈哈!麦先生,为了欣赏你的背诵水平,本小姐三口当做两口吃,三步当做两步行,总算是心诚吧?

俗话说,心诚所至,金石为开,更何况贵小姐那妙趣横生的说腔,本人也只好壮着胆子一背了。麦翰很欣赏冰祺那浪漫幽默的性格,因此,他边慢条斯理地回答,边配以适当的动作多情地背诵起那首孔雀诗来:

孔雀

在夜树下踱步

在迷惘的月光下

当我出去寻找爱情

在那个夜晚

一只环鸽在海湾咕咕叫着

一只钟响了两次

一次为了爱的诞生

一次为了爱的死亡

在那夜晚

怎么样?冰小姐!我没骗你吧?

确实是首美丽的诗。

美丽的爱的呼唤!

美丽的孔雀熬红了麦翰先生的眼睛。

麦翰苦笑着,心里却有着说不出的味道。他能跟冰祺说些什么呢?

又是上班的时间了。

在人生的旅途上,如果没有朋友,就犹如黑夜中踽踽独行的孤魂.朋友如月,尤其是异性朋友,与其相处,心中便有了无限的宁馨欢愉.

麦翰与冰祺成了好朋友,可在他们之间似乎又有种很微妙而又说不清楚的关系.就麦翰而言,他也许找到了一种寄托,从这里他可以找回自己的从前.

还在读高中的时候,君旖跟他同班.君旖不仅人长得漂亮,待人也热情大方,芙蓉国里出芙蓉嘛!盛得男生们欣赏的又是她那种外柔内刚的性格.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有一天,一位男生悄悄捎给她一张交友条,她也以同样的方式谢绝了他:我们是同班同学,同窗之情是珍贵友好的,谢谢你看得起我.

门友好地关上了.

可是,有一天,在麦翰的课本里,却出现了她的纸条.

世界上的事情往往就是这样,越是想谋取的,却是那样难求,越是不在意,有时又是那么容易得到.正所谓有心栽花花不花,无心插柳柳成荫.

确实令人想不通.

作为学生会首脑的麦翰当然不是木头人,但他明白自己是学生

风和日丽的星期天,麦翰羞涩地邀君旖校外一游.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大自然犹如披上一件绚丽的霓裳,在展示自己的风姿卓韵.

古老的潭江水依然是默默无声地流淌,一群嬉戏的鸭子在唱着春天的歌.

麦翰推了推老是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手中卷着那本不知翻了多少次的英语课本,在静默后的小路上,他费了好大的劲才说了邀她出来的理由.那涨红的脸上,汗珠子跟着冒了出来.

君旖掏出一块手帕,递给他:擦擦汗.其实,没什么.我要说的信上都说了.

君旖的洒脱,感染了麦翰.

君旖,真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喜欢上我?

冒失鬼!一点恋爱的经验都没有.第一次哪有这样跟女孩子说话的吗?还说要当诗人,一点含蓄的意味都没有.

君旖的脸红了,羞低着头,一只脚很不自然地不停地扫着路边的小草.

其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不过,在你们男生当中,你有一种很特别的气质,很特别的汲引力.所以......

还没所以完,她便跑了.

不知怎么搞的?这件事竟让阿茜知道了.

麦翰,你有什么了不起?我要是君旖,才不会为你哭泣呢!臭美!

阿茜,你听我说......

我为什么要听你说?我告诉你,如果君旖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再找你算帐!

真是蛮不讲理!还不是女人啊?

麦翰在困惑中向我发出了求救的信号.

哈哈,交桃花运有什么不好?我卖了一个关子,要是我呀......

是你又怎么样?

答应她!

开玩笑!我们是学生呀?

学生又怎么了?为了爱,大不了开除!

说得轻巧.

话到此为止,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临走时,还是抛给他一句,放心,我会为你保密!

又是一个星期天.

麦翰再次鼓足勇气邀了君旖。

校园里棵棵排列整齐的法国梧桐树,象被雨刚刚淋洗过的伞,更富生机。浓荫下,到处可见戴眼镜的,穿花衣的,手中少不了书的青年人,他们或倚或坐,在树干,在草地。

麦翰和君旖在离他们稍远的地方交谈着。

君旖同学,你说过的话,我想了很久。麦翰习惯地推了推眼镜。对我们目前来说,不应将自己过早地陷在男女私情漩涡里,相反,我们应集中精力,抓住时机,努力去争取,去创造自己美好的未来。

他看了看君旖,稍显激动,其实,你是一位很好的姑娘,无论你的思想,或是你的其他方面,说真的,跟你在一起,我有时变得更聪明。

麦翰,我理解你此时的心情,我也不会强人所难。不过,话又说回来,我说愿意跟你交朋友,不是说就要缠住你,影响你的学业和放弃自己的前途。我知道,我们是学生,但我们难道不能以此为动力来完成自己既定的目标吗?麦翰,我祝你成功!

麦翰终于向君旖伸出了友好的手:君旖,我祝你一样!

高中生活哗地过去了。那一届我们班在全市考了个第一,我们都顺利地过了关。我去了省城一所英语专科学校,麦翰、君旖和阿茜同时走进中南一所比较有名的大学。

大学啃知识的生活不自觉地走完。我们都又回到了S市,分配到不同的工作岗位。

校园和社会,仅仅隔一道门槛。这条门槛对青年人来说,却是两个不同的天地。

工作了,麦翰和君旖从地下转向公开,他们可以跟所有的恋人一样走进用爱情营造的世界,流泉清风,绿野游云,踱在微浪抚沙的岸边,掩在月泻银辉的公园,拥在柔情充溢的舞厅,他们的世界由于相爱而变得透明,雨季的夜晚,他们共顶一把小雨伞,头顶上便营造出一片童话般的醉人的意境。多么美丽的恋爱季节!生命的花蕾在这季节里开放得更加绚丽多姿。

麦翰在采访中学会了开车,在爱的氛围里写诗。记得那年春天,麦翰的诗在S市获大奖,得了一笔不太羞涩的奖金。在朋友的祝贺声中,他竟游兴大发,邀请我们这班死党去南岳一游。

南岳又称衡山,古人以星位定地名,因南岳位于星度二十八宿的轸星之侧,说它可以应度玑蘅,可量天地之重,能铨德钧物,因此取名衡山。

南岳衡山,是许许多多的人梦寐以游的风景名胜。它葱茏如黛,南以回雁峰为首,北以岳麓峰为足,逶迤盘旋八百余里,层峦叠嶂,气势磅礴。七十二峰,峰峰堆青叠翠,古木参天,犹如条条苍龙翻腾云海,雄浑之气无与伦比,它与东岳泰山、西岳华山、北岳恒山、中岳嵩上齐名,是我国著名的五岳之一,也是中外闻名的旅游胜地。

南岳,古老而年轻,朴素而富丽,雄伟而秀美,凝重而含情脉脉,凡有幸来此一游者,莫不感叹:一观于衡而天下观止矣!

从S市到南岳只需几个小时的车程。

麦翰驾驶着借来的212北京吉普,悠闲自在地驰在奔向南岳的道上。

麦翰,君旖,阿茜和我以及我刚刚认识不久的女朋友一行五人,打算徒步登上南岳最高峰——祝融峰,以示与其他香客一样的心诚。

我们沿一级一级的石阶而上。祝融峰海拔一千二百九十米,其高有诗为证:望日不引颈,伸手可摘星。放眼犹天压,低头觉地空。走到天朝历史上颇有争议的人物蒋接时曾经到过的“忠烈祠”、半山坡时,大家就已显疲惫,我便出了个歪点子为大家鼓劲。

我对大家说道:现在,我们来考一考学中文出身的这位诗人,这个建议好不好?

气氛立刻活跃起来,大家自然举双手赞成,君旖问道:怎么考法呢?

不用担心,题目不会太难,我们大家每人说出一两句历史上有关南岳的诗,只要麦翰答出作者或出处就行,怎么样?

大家笑对麦翰。

阿文,你先出题吧!

别紧张!我随即吟道:客有南岳隐,遗余石禀茶,自云凌烟露,采缀青山芽。

唐朝诗人李群玉赞赏南岳茶的诗。我还没说完,麦翰便答出来了。

阿茜也随即吟出:衡山苍苍入紫冥,下看南极老人星。

这出自李白《送陈郎将归衡阳》。

我那可爱的女朋友也不甘落后:青翠千万状,飞来万丈间。

刘长卿啊。

看样子,他还真有两刷子,只有君旖没出题了,我对她说:别留情,就剩你这一关了啊。

阿文放心好了,我不会徇私情的,说完,她便吟出:long种生南岳,孤翠郁亭亭。峰岭上崇萃,烟雨下微冥。

麦翰看了我们一眼,慢慢答道:这是唐朝陈子昂的诗。

祝融峰马上就要到了,我还是不甘失败:麦翰,我现在只说一句,唯有南岳独如飞。

此乃宝庆魏源之诗也。麦翰的慢条斯理,将大家逗乐了。

就这样,我们终于登上了南岳极顶祝融峰,那白云缭绕,恰似掩映在欲见不见青烟里,俯瞰那层峦烟锁,真有七十二峰四千丈,眼底一一森尖青之感。祝融峰之高,方广之深,藏经殿之秀,水帘洞之奇,是南岳四绝。我们游览了上封寺、祝融殿、南天门、望日台、会仙桥等十余处胜迹,心旷神怡,游兴倍增。

麦翰提议留宿祝融峰第二天早上看日出,君旖自是第一个拍手赞成。

祝融峰观云海和日出最有奇趣。老天总算有眼,或许是我们徒步登高感动了上苍之故,第二天是个难得的晴日。我们携带好相机早早地登上祝融峰望日台,静候新的一天的壮观的来临。

天刚拂晓,遥见东方红云捧日升临。倾刻云气漫漫蔚为天海,晨风吹来,一白无际,初如片片花絮,刹那间布满山腰,随风飘拂,或在山头掠过,或向足下涌来,变幻莫定。风稍息,茫茫云海平平静静出现在眼前,使人飘飘欲失,又似驾轻舟飞渡。朵朵白云,飘曳在千山万壑之中,晨曦耀耀。

啊!多么壮丽的山河!我们对着喷薄而出的朝阳大声地赞美由衷地致意!

幸福的憧憬融在美妙的时光里,化成朵朵溅开的浪花。

南岳之游后的一天,麦翰和君旖终于走进了结婚的礼堂。

他们有了自己的家,有了自己的孩子。

所有这一切,冰祺都知道么?

风,停了,又刮。起了,又停。

还是麦翰跟冰祺认识不久我感觉到有点不对头的时候,那天下午下班后,我们三人一起散步,我用故事的形式将麦翰与君旖的关系巧妙地说给了冰祺听。

冰祺听后,自然没说什么,只是朝麦翰看了看和笑了笑。

麦翰自然心中雪亮,但碍于某种关系,也不便对我发作。

也许,一个人爱上一个人,不管他的过去怎么样,一旦坠入情网,一下子是难以接受其他人的好意的。所谓传统的道德范畴,在这些人心中,已是从另外一个角度去认识了。

难道古老的意识和传统非要限制后人去沿着这条路走下去么?

该继承的要继承,该抨弃的还是要抨弃。也许这就是他们的观点。

冰祺没有因为我讲的故事而终止与麦翰的交往。

麦翰曾多次对我说过,他之所以对冰祺以兄长般的关心,那是因为,在他心中,她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那么冰祺在生活中常常照顾麦翰,难道仅仅是把他当作兄长吗?在她跟我聊天中,我已觉出她原来平静的心海已不再平静,麦翰在她心中已不再是她完完全全的兄长,反而常常有种说不清的感觉。

人的感情这东西,确实常常说不明白。

记得那已次雷雨交加的夜晚,我和麦翰在公司加班。临下班时,雨还是无情地下过不停。正当我们埋怨这雨下得不是时候时,一个jiao小的身影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啊,是冰祺!我简直不敢相信。

可是,她确实是冰祺。她手中拿着两把雨伞,衣服也被雨淋shi了不少。办公室柔和的灯光映在她的脸上。此时此景,确实令人感动。

麦翰怔了片刻,走过去,接过雨伞,然后向我招了招手:阿文,走吧。

这件小事虽然过去了,可是留在麦翰心底的却是另外一种感觉。

他对我说:作为一个未婚少女,给一个已经结了婚,且比自己大十几岁的仅仅是相识的男人送伞,需要多大的勇气呵!相反,在旁人眼中,此事又是何等的不可思议!

人们啊人们,可悲的人们!为什么要用那不信任的眼光去看待本是光明磊落的某些事情呢?为什么要在本是晴朗的天空里布下团团迷雾?

烟雾迷裹着树,难怪人错走了路?!

徐志摩说得真不错!

麦翰走在谣言筑成的痛苦里,原来的乐观,富有光泽的眼睛已随抑郁而散失,他渐渐变得沉默和忧郁。

我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去安慰他。因为他就是这样的人,宁愿将一切埋在心底,也不愿对别人说。

他能对别人说什么呢?别人又能听你解释吗?

沉默是金。

沉默也是一个极有涵养的人忍耐的一种方式。

沉默里,麦翰再次走向公用电话处,拨通了给君旖的电话。

翰,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你的声音......?

没什么,我很好。

晚上九点,一个雨夜。

君旖和阿茜一起过来看望麦翰。

电影院正上映《不能没有爱》。冰祺送了麦翰一张电影票,他们此时亦俨然一对恋人在欣赏着这美妙的镜头。

电影散场了。

麦翰走进宿舍看到妻子君旖那一霎那,心中突然有种第一次做小偷的感觉。

面对妻子,他只好撒谎在加班。

可是,美丽的谎言不管你是何等的耀眼,只不过是雪堆里的狗屎,只要一有太阳,便会显出本来面目。

对于麦翰的欺骗,君旖并没有给他过分的难堪,只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电影好看吗?

尽管如此,仍然掩饰不了她内心那种酸酸的感觉。

麦翰呆了片刻,也不作任何解释。他认为不必作任何解释,因为此时多说不如不说,听之自然要好得多。

可是作为女人就不同了,哪怕你受的教育再高,女人的本性一下子不会改变的。

君旖面对麦翰这种态度,冷冷地说:我来错了,我是不该来的。

窗外,雨还在下。

偶尔划亮夜空的闪电给人一种颤栗的感觉。

麦翰沉着头,抽着闷烟。过了一会,他将一叠装入信封但尚未寄出的信笺递到君旖面前。

君旖翻看着这行行包含着情、痛、爱、酸的语言,泪水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麦翰一封信中曾这样写道:走进你的心里有心就有爱,住在你的爱里有爱就有家......

君旖看到这里,内疚之情油然而生。不知是谁说过:女人的心是水做的。君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一下子扑在麦翰的怀里,埋头抽泣。

此时此刻,一阵模糊的光笼罩着麦翰的双眼。他搂着君旖,感慨地说:旖,我真想好好跟你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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