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灯光与尚未完全消失的白昼独有的明亮混合，洒在凝结着冰雪的路上。在地上，一抹抹橘黄色反照出凹凸不平的湿意，就像颜料涂抹得不均匀的模糊的壁画。
天空中隐约飘着细小纸屑般的雪，虽然很难被人看到，但是只要抬头往路边的街灯望上一眼，就会清清楚楚地发现，那些雪混杂着一丝丝少得可怜的雨线飘落着。
天色虽说还没有完全暗淡下去，然而暮色降临的痕迹也是能够轻易察觉到的。再加之现在是风雪变幻无常的冬季，镇子里的人也陆陆续续地离开外面，回到温暖的屋子里了。所以，现在街道上很难发现人的踪迹，周围静悄悄的有点冷寂。
……
“踢嗒”
……
“踢嗒”
……
“踢嗒”
……
从街道尽头远处，隐隐约约传来木屐踩踏地面的声音，声音有如时钟指针一样，带些机械的呆板节奏，不慢不急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与声音相伴而行的是两个模糊的影子，随着距离的拉进，终于得以看清来人——两个身体高大的成年人。只不过一个是身穿海军制服，另一个则紧着淡紫色民间浴衣。而其中身着淡紫色浴衣的人此时是紧闭着双眼，手持一把杖刀“小心翼翼地”行走着。但称其为“小心翼翼”也似乎有些不对，因为就那人从容的步伐和脸上淡然不紧绷的表情看，他没有刻意去注意脚下，而是淡定随性地行走着，所以也说不上是“小心翼翼”。
两个人并肩走着，且时不时地转头交谈着。
……
“呵，没想到你这嗜赌如命的毛病还是没有改掉，这么多年来恐怕没少赌博吧。”
身穿海军制服的人见怪不怪道。
“嗯?是呢，戒不掉了。”
……
有些嘶哑却浑厚的声音在身边响起，泽法看着身旁的人，颇有些无语。那副毫不在意的面孔分明是在透露着主人公丝毫不把这种毛病当作一回事。
泽法微眯着眼，头向旁边转过一个微小的幅度，眼神敏锐地盯着旁边的人，好像在表达着早已看透你了的意思。
泽法“嘁”了一声，继续开口。
“我看你分明是没打算戒掉这个习惯。”
“……”
“呵呵呵”蓄满胡子的嘴裂开，另一个人轻笑着回应。
“是的，我可从来就没打算戒赌啊。有些东西就像是自己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部分一样。”
木屐声突然停顿，他手握住杖刀，仰头面朝天空，睁开紧闭的眼皮，露出苍白的白眼，语气有些认真地说。
“那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丢弃的，至少在活着时必须这样，而赌~”
再次闭眼低头，他继续迈腿前行，同时有些自嘲的笑道。
“而赌则是我不可丢弃的东西之一。”
“……”
“哈？开什么玩笑?”
额头处露出几根黑线，嘴角忍不住轻轻颤抖了几下，泽法边走边注视着身旁认识许久的老朋友，感到有些莫名的好笑。
“哼，说到底，还不是嗜赌如命得如果长时间不赌就会感到难受。”
“你这么说也没什么不对，上了年纪的人也该找些东西打发打发时间，不然的话，无聊会让人感到很难受。”
那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饶是熟悉他的泽法也有些受不了。毕竟，能说出这种话的人也应该是那些年龄很大的老人吧，他一个比泽法自己还小几岁的人这种时候说出这样的话，不会感到有些违和感吗?再说了，谁会想到这个世界上会有双目失明的人热衷于赌博的。如果遇到是好心人也就罢了，他们倒是不会欺骗一个可怜的瞎子，但要是碰上那些心的不怎么样的人还不会被耍?而且还会对于自己被耍毫不知情。
虽然知道他的见闻色霸气已经修炼得登峰造极，甚至可以感受到周围环境、事物的大体形状，但也仅限于大体形状，看不见就是看不见，无论见闻色霸气修炼得如何，那也不能替代他双眼的视力功能……
有些头疼地捂了捂额头，泽法叹了口气，有气无力道。
“嘛，一笑。话说你还没到五十岁吧。”
“嗯，好像还没到。”
“那你还说什么上了年纪这种年老的人说的话？”
“呵呵呵，说的也是，如果我上了年纪的话，那我也就应该自称自己为‘老夫’了。”
“……”
“不过啊~”一笑顿了顿。
“嗯?不过什么——”
“现在是时候去吃晚餐了。”
“毕竟，有点饿了啊”
“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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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镇的一角。
“到了。”
一笑推开家门，向身后的泽法解释。
“虽然喜欢赌博，但是除了赌以外，也确实不大喜欢呆在热闹的地方，所以就在这一带定居了下来。比起这个镇子里的其他地方，这附近算是比较安静的了。”
泽法环顾着四周，就像老朋友说的那样。虽然这一带也有不少的人居住，但也确实比其他地方多了一份过分的静谧感。
附近建筑虽然多，但到了傍晚这个时候，亮起灯的房子相比其他地方明显就少得多。要不是街道上的路灯现在亮着，驱散着黑暗，恐怕也不会有人在这居住，当然，总会有些人是例外。
走进屋内，一笑熟练地走到开灯处，打开灯的开关，停顿了会儿，灯就亮了。顿时，屋内变得明亮了起来。
“呼”重重地呼了口气，一笑摸索着走到客厅的矮桌边，手撑着杖刀慢慢地坐下，而后才把杖刀放在自己身边的地上。
“那么，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泽法。我想，并非是你送你学生回来时顺道来看看我这么简单的吧。”
有些沉默地坐在一笑对面，泽法犹豫了一下，然后才开口。
“一笑，加入海军吧。”
“……”
“以你的实力肯定会在海军有所作为的。”
眉头在听到泽法的话后皱了皱，一笑闭着眼没有开口，低头沉默着。
“你不是一直心存帮助平民的正义吗?如果加入海军的话你就更有机会来实现你的正义。”泽法继续劝说着。
紧蹙的眉头在听到泽法的话后舒缓了开来，一笑笑着回应。
“呵，我还以为你找我有什么事呢，原来是来游说我加入海军呢。”
“……”
“虽然我确实是想加入海军，帮助平民。但海军的一些做法实在是……有违正义二字，我还没有心理准备接纳这些，所以我现在还不考虑这事。”
平淡的话语从一笑嘴里说出来，虽然没有诸如气愤这样的负面性语气，但确实是重重地冲击着泽法的心，这让他想起了一些海军的丑闻。
“更何况，我现在在这里还有必须要做的事。”
“必须要做的事?”
“是的。”
一笑抬起头，面对着泽法，睁开眼，郑重地说道。
“我还要教导我的弟子。”
……
（请原谅我的人物关系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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