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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江湖之令莫停 红颜劫

题目:红颜劫

“我愿为你寻遍万水千山,即便踏尽五湖四海,双鬓斑白,亦不怨。”

“我愿为你等待千年,即使受尽千般委屈,万般磨难,亦不悔。”

“今生有你,足矣。”

序奈何桥下

水波荡漾,浪花层层涌起翻卷而上。仿若轻柔的纱衣般铺在岸上,又缓缓褪去。四周寂暗,毫无声息。甚至那河中之花被河水触及到后轻轻摆动,也未曾发出半点声响。大片状似白莲的花朵立于河中,时而摇曳,时而停滞,无人知晓它们何时凋谢。

河水幽暗,仿若一片奈落般深不见底。血黄色的河水中隐约可以看到一些模模糊糊的影子,就像在招呼人们纷纷踏入河水之中。

这条河,美的诡异。

水中,有一女子翘首以盼。仿佛在期待着什么,即使身子已经僵硬的不能动弹,也没有放弃等待。

渐渐的,原本还有些湍急的河水趋于平静。那水中女子的眸中闪过了一丝光芒,看向河面的眼睛中多了几分光彩和急切。

不多时,便见那河面上缓缓驶出一叶扁舟。舟上一人,头戴斗笠,身披蓑衣,手中木桨划动河水,小舟直直向前驶去。

终于,那舟驶至女子面前。只是,行舟人却仿若没有看到她般,径直驾船向前驶去。那女子见此,急道:“船家,且慢。”声音并不大,却似乎用尽了女子全身的力气。行舟人缓缓将小舟停住,原本目不斜视看着前方的眼睛终于移开。

拿下头上的斗笠,露出了一张和蔼可亲的面孔。满头银发简单的盘在脑后。抬起手慢慢顺着自己的胡子,打量了女子许久,才开口问道:“姑娘执念为何如此之深?”竟是宁愿在这忘川河中苦等千年,也不愿去孟婆处喝下忘魂汤早日往生么?

那女子闻言并未作答,只是静静望着河面。许久,像是想起了什么,女子脸色绽放了一抹笑容,那样纯洁,那样美好。

忘川河之上,骤风大作,原本归于平静的河面也再次翻涌起来,河面上的彼岸花也随之转动。渐渐的,那花由原本洁净的白色转为妖娆的红色,似乎在呼唤着人们回忆起那早已尘封的往事。

壹雪山救人

天色已晚,可那足足下了三天的大雪却依旧纷纷沓沓,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似是要把这片大地统统掩埋才会甘心。

雪地上,一人一马缓慢前行。识马的人一眼便可看出,那马乃是可日行千里的宝马。可在这早已堆积了一尺深的雪地上,饶是宝马,也无半点可施展的余地。

马背上的人身着白色甲胄,手中紧紧攥着一封诏书。一脸的倦容昭示着他因为赶路已有几日没有休息了。但即便这样,也掩不住他眉间的焦急之色。可在这样的天气下,即使他再心急,也走不快半分。

忽然,他勒住马缰,迫使马不再向前走动。眉头紧皱,看着距马不过一步之外的人。此人身着一袭红衣,满头青丝散乱的搭在肩上,仰面倒在雪地里,已然晕了过去。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翻身下马将那人抱起,那浑身冰冷的温度令他一惊,赶忙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随即放下心来。还好,还活着。

将女子放在马上,又打量了一下四周,周围的树隐隐绰绰,大雪依旧没有停的意思。“看来,今晚是过不去了。”他叹息一声。

在山谷里转了几遭,终于找到一处比较安全的山洞,他松了口气。打马进入洞中,那马早已累的直喘粗气。将沿途捡到的木柴摊在地上,又掏出打火石点燃木柴,把那女子放在靠近火堆一点的地方,他才倚靠着山壁慢慢坐下。

火光给黑暗的山洞增添了一丝光亮,他这才得以看清那女子的模样。女子身姿曼妙,样子虽不是绝顶的倾城之姿,但也是一名娇俏美人。黛眉轻蹙,眼角微凝。即使在昏迷中,也是满面愁容么?

就在他细细端详着女子样貌的时候,那女子羽睫微颤,似是因为被火堆所散发出的温暖包围,轻轻咕哝一声,随后便睁开了眼睛。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女子眼中露出了一丝迷茫,在发现了在她身旁坐着的男子后,立刻警惕的向后退去,眼中带着审视。好一个俊俏的男子,只是,自己怎会跟他在一起?

“你别害怕,我不会害你。”男子见她对自己这般提防,轻笑道。

“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和你在一起?”女子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物,见无甚不妥后,眼中的警惕褪去了些许。

“在下月无尘,途径此地,见姑娘昏迷在雪地中,这才将姑娘带了过来。”月无尘道。

“原来是这样,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女子起身,向月无尘行礼。

“不知姑娘为何身穿嫁衣,昏迷在雪地之中?”女子起身后,月无尘才借助火光看清,女子身上的红衣竟是件嫁衣,清眸中闪过一丝讶异。

“不瞒公子,小女子本是伍阳人士,前些日子父母为我寻下一桩婚事,我不同意,奈何扛不过他们,只得假意应下,在大婚之日趁他们松懈防备逃了出来,为免被人追踪,便躲在雪地里,后来就晕了过去。”女子轻声道。

“自古以来,儿女婚事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姑娘此举倒是令在下十分佩服,不置可否请教姑娘芳名?”月无尘眸光微闪。

“小女子罗幔衣。”

“原来是罗姑娘,如今天色尚早,罗姑娘还是靠着火歇息一会。在下刚好途径伍阳,可以顺道将姑娘送回。”月无尘以手托住额头,身子斜靠在墙壁上。

罗幔衣怔住,半饷开口道:“小女子已逃出家来,已是为家中添了不光彩,如何还能再回去?恳求公子带小女子一起离开,小女子只求一处安身立命之所,即便为奴为婢亦不会有半句怨言。”罗幔衣看着月无尘,黛目中微微带着祈求之色。

“在下亦是奔波之身,带上姑娘恐多有不便,姑娘还是还乡去罢。如今乱世,别处亦不甚安全,姑娘还家,好歹家中父母有个照应。”月无尘嘴角仍挂着淡淡的笑,罗幔衣没再说话,只静静望着柴堆上晃动的火苗。

一夜静默。

第二日,天边刚露出一丝亮色,月无尘便起身。从马上解下粮袋。回转过身,见罗幔衣也已起身,笑道:“罗姑娘,吃些烧饼我们上路吧,出门在外没什么精细的吃食,还望姑娘不要嫌弃。”

罗幔衣双手接过他递来的食物,微微一笑:“怎会嫌弃,多谢公子。”

连着下了三天的大雪总算停了下来,太阳也冒了个头。走出洞外,触目所及皆是一片茫茫的白色,霎是壮观。月无尘无暇观赏风景,拉了罗幔衣上马后,双腿一夹马腹,便继续向前赶路。

二人一路无话。

晌午时分,二人便赶到了伍阳城。月无尘在城门外停下,将罗幔衣拉离马身,从腰间解下一袋银子,递到女子面前:“姑娘快去寻亲吧,如今乱世,姑娘实在不宜在外久留。”

罗幔衣定定地看了月无尘许久,接过银子,后退半步对月无尘福身行礼:“多谢公子。”

月无尘对她扬唇一笑,不再说话,驾马继续向前,再不曾回头。罗幔衣盯着他越来越模糊的背影,拳头紧攥,似是决定了什么。

贰情愫暗生

“喂,你听说没有?国主将三皇子封为兵马大元帅,前来帮助咱们打仗了。”营帐外,两名士兵低声交谈。

“早听说了,据说圣旨在前几天就颁布了,如今三皇子该是快到了吧。”

“前几日连下了三天的大雪,怕是将三皇子阻住了。”

“是啊。说起来我最敬佩的人就是三皇子了。十岁便精通诗礼兵谋,舌战群臣,将一个个人朝臣都弄得垂头丧气,直叹老矣。十四岁时便凭一己之力,点兵五千便将叛乱的南王击败。此次有三皇子来帮助咱们,咱们一定可以打胜仗的!”那士兵一脸崇拜。

“全体列队,到城前迎接三皇子。”传声兵大声通报。

原本正在交谈的二人止住话头,迅速跑向城口集合。

行至雨江城,月无尘久久伫立。这雨江城,原以景色著称,城如其名,每当落雨之时,城中的雨江便显得茫茫一片,薄雾中隐隐可以看到人影,纤雨揺落,恍如仙境。可如今,风齐大军压境,使得城中也有了几分萧条之色。如今,只望战争早日结束,才可看到百姓安乐啊!

微微叹息,月无尘走入城中,便见凌月将士整齐地列队于城中,一个个精神抖擞,看向他的目光亦不乏喜悦。立于城墙上的慕容大将军见他到来,忙走至城门处,单膝跪地:“末将参见三皇子。”

“慕容将军请起。”月无尘忙伸手将他扶起,二人一前一后走入城中,城门随后关上。

主帐中,月无尘坐于主位之上。

“慕容将军,我初来乍到,不甚了解兵况,烦请将军为我说明一下当前战况如何?”月无尘看向一旁的慕容将军。

慕容将军见月无尘虽身为皇子且又是国主亲封的兵马大元帅,却无半点架子,眼中不由得浮起赞赏,这三皇子,绝对可担国之大任!上前道:“回元帅,当前我国兵力处于优势,如今已收复了一座失城。只是,敌军退至雨关,便固守不出,雨关易守难攻,末将无法,只得派人快马加鞭告知国主。”

月无尘陷入了沉思,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点着桌面。雨关易守难攻,若长久下去,势必会对将士们造成影响,粮草也会支撑不住。到时人心不统,士气低落,敌军若是反攻,便易如反掌,看来,必须要速战啊!

须臾之后,侧首对慕容将军笑道:“慕容将军,今日的议事便到此为止吧,待我想好对策,便告知大将军。明日举行阅兵仪式,一览我凌月将士雄风。”

“是,元帅,末将这就去准备。”说罢,转身退出主营。

黎明破晓,第二日很快便到了。

月无尘站在高台之上,看着下方布阵齐整,士气高昂的军队,一脸骄傲,这就是我凌月将士,我凌月国的骄傲!

忽然,他蹙眉,盯着下方某处“慕容将军,第三方队第二排第一个士兵,什么来头?”

慕容将军拱手道:“回三皇子,昨天前这个人闯入军营,说自己无路可走,愿来兵营报备当兵,一来为国家尽些绵薄之力,二来也为也为自己找个谋生之路。末将看他身体瘦弱,原是不想收的,可他执意要留下,我便将他留了下来。”

“原来如此。”月无尘揉揉眉心“待会叫他来主帐,我有事问他。”

慕容将军应是,虽仍有疑惑,到底没多说什么。

月无尘回到主帐,不多时,便有一个身形略显瘦小的士兵走了进来,见月无尘在,立马跪在地上:“小的见过元帅,不知元帅召小的来有何事?”抬起头,正好对上月无线略显玩味的眼神,忙又低下头。

“我倒不知你胆子这么小,起来吧。”那士兵站起,赫然便是被月无尘送至伍阳县的罗幔衣。

“你赶紧回去罢,这军营可不是女子该来的地方。”月无尘把玩着拇指上的扳指,声音带了些严厉。

“不,我不回去,我现在哪里还回得去?新婚之夜逃婚,又失踪这么些天,声誉早已荡然无存。求三皇子将幔衣留下,幔衣可以当好兵的。”罗幔衣挺直脊背,声音透着坚定。

月无尘低头,神色晦暗不明。半饷,长叹口气,罢了罢了,让她留下又如何?月无尘抬起头“你,以后就留下照顾我的饮食起居吧。”他又怎么能让一介妇人上战场杀敌?

罗幔衣闻言,看向月无尘,眸中带着不可置信,这么容易就说服他了?“幔衣谢过元帅大恩。”罗幔衣福身行礼。

月无尘摆摆手:“以后不要再这么行礼了,你且出去吧。”

罗幔衣点点头,很听话的向月无尘行了拱手礼:“属下明白,属下告退。”

月无尘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嘴角又浮起淡淡的笑意。

叁敌军来袭

连续三日,月无尘不眠不休地布置着行军战略。如今敌军虽暂时败退,但我军也元气有伤,需些时日稍作休息,为防止突发状况,这战略当是最要紧的。

看着这样认真的月无尘,罗幔衣不由得崇敬,似乎,还有些许心疼。他眼底的青黛衬着他白玉般的脸颊,昭示着他已经多久没有休息过了。

“三皇子,您还是吃些东西休息下吧,再这样下去,您身子会受不住的。”罗幔衣上前为他换下手边的凉茶,劝道。

“我无事,无需担忧。”月无尘摆摆手。

罗幔衣撇嘴,又是这样,正欲再说些什么,慕容将军匆匆进入帐内。

“元帅,敌军增派援军,恐怕这两日便会反攻。”慕容将军单膝跪地。

“可有查清援军数量?”月无尘执笔的手微微一顿。

“据探子回报,大概有五万人,如此一来,我军就处于劣势了,元帅,该怎么办?”慕容将军一脸焦急。

“看来,只能出奇制胜了,大将军,你且安抚军心,鼓舞士气,我在稍作部署。”月无尘道。

“是,末将告退。”

月无尘揉揉太阳穴,走向一旁挂着的地图。这时,一直未曾说话的罗幔衣开口:“元帅,我倒是有一记。”

“哦?说说看。”月无尘回头看她,带着饶有兴味的笑。

“何不在雨关前的函谷关布下埋伏?”罗幔衣亦是一脸笑意回望月无尘。

月无尘看向她,唇角的笑更深了几分:“此计甚妙。”垂下眼眸,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

放下心思,拿起随手搭在椅背上的披风,对她说:“陪我出去走走罢。”

走出军帐,抬首便见满天繁星,不远处有士兵巡逻,走出军营,感受着耳边习习吹来的凉风,叹道:“明日必是个好天气。”

“既是好天气,又为何叹息?”耳边传来她风铃般清脆的笑声。

月无尘回头看她,问道:“为何这般开心?”

“许久未曾见到这般美的星空了。”罗幔衣感叹,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怀念。

“许久?”月无尘反问。

“是啊,许久……”罗幔衣回答,似是感到失言,便不再多说。

月无尘勾唇一笑,也不在多说什么,抬头静静看着愈发明亮的月亮。

罗幔衣看着月无尘的背影,嘴角扬起了笑,她最喜欢这样看他,也只有这时候,她才可以这般看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罗幔衣才收回目光,开口打破平静“三皇子,该回了,夜深了。”

“是啊,该回了。”月无尘转身,在经过罗幔衣身边时,突然说了一句话,似是呢喃,又似是疑问“你究竟是谁?又是为了什么甘愿留在兵营?”

罗幔衣闻言,身子微不可见的颤抖了一下,随即回道:“若我说,是为你,你可信?”

闻言,月无尘轻笑:“回罢,夜深了。”

四周再无人声,只有凉风呼啸而过,不远处的军营中闪着明明灭灭的灯光。是啊,夜深了!

肆一念之差

果然,没过几日,敌军便不再固守雨关。奇怪的是,敌军总是在深夜派人出来骚扰我军,月无尘却并不应战,使得将士们怨声载道。

主帐中。

“元帅,再这样下去可不行,将士们的士气会愈加低落的。”慕容将军焦急的声音传来。却不想月无尘只是淡淡一笑:“慕容将军稍安勿躁,让将士们这几天提高警惕,就快了。”

慕容将军虽不知此话何意,但见月无尘胸有成竹的样子,便也安下心来,出去吩咐了。

罗幔衣在一旁听的此话,不解:“元帅说什么快了?”

“沈槐快没耐心了,他几次三番骚扰我军,本意是想激怒我好让我们率先出兵,却不想这么长时间我军竟毫无动静。他若不想继续拖下去,这几日便会出兵了。这几次夜间偷袭敌军比我军损失更大,到真正战争的时候,我军未必会落于下风。”月无尘轻呷一口茶,答。

原来如此,竟然如此,他竟早已将一切算好了么。

果然,两日后敌军宣战。

战争无论何时都是残酷的。两日来,不断有伤兵从前线送回,将士们虽应打仗受伤流血,有些甚至要截肢方能保命,可却丝毫不见军中有任何抱怨。国难当头,男儿当保家卫国!直至战到生命尽头,也要护国保家,绝不容他人侵犯!

看着这些铁血男儿,罗幔衣心中不免触动,可她能做的毕竟有限,如今也只能祈祷战争早日结束,可奈何双方势均力敌,竟是打了半月也未曾分出胜负。

这日,月无尘眉头紧锁研究当前战局,忽而慕容将军匆匆来报:“元帅,粮草不足。”

“还可支撑几日?”月无尘凝眉,冷声问道。

“不足五日。”

“我会立即向朝廷求援,你且回去,切记不可向军中透露粮草不足一事。”月无尘凝眉道,大将军随后退下。

“幔衣,你过来。”月无尘招呼道。罗幔衣上前放下为他换的茶,问“元帅,有何吩咐?”

“如今决战在即,军营危险,如有万一,你性命堪忧。”月无尘看向罗幔衣,言辞恳切。他怎可让她陪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你如此,是怕我拖了你的后腿么?”罗幔衣猛然抬头,亦看向月无尘。

“并非,幔衣姑娘生性聪明,我只是不想平白搭上一条无辜的性命而已。”月无尘解释。眼中闪过黯然,他这样做是有私心的,可是又怎能告诉她。

“我知道了,明日我便离开。”罗幔衣脸色逐渐阴郁,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出主帐。

回到自己休息的地方,一边收拾行李,一边愤愤地嘟囔着:“该死的月无尘,为什么就不能让我跟你一起面对困难,为什么一定要赶我走?你们都是这样,总是美名其曰为我好,却总是忘记我的感受,为什么就不能让我自己做选择呢?”

扎好包袱背在背上,气冲冲的走出这个她生活了一段时间的地方。看了一眼军营,随后毅然转身离去“月无尘,以后就算你求我我也不会回来了!”

伍再见成殇

北风呼啸吹过,天气也比往日冷了不少。似乎在为即将开始的战争哀悼。

两军对垒,阵前。

敌军将领沈槐哈哈一笑,手指向月无尘:“凌月小儿,终于敢出来迎战了么?哈哈哈哈,我还以为你还要躲在里边当缩头乌龟呢。”

月无尘从容一笑:“将军竟丝毫不为之前的偷袭感到羞愧么?”

“俗语道兵不厌诈,我有何好羞愧的?”沈槐不谢冷哼。

“既如此,你我也不必再多话了,战吧!”月无尘收起一贯的温润,眉目冷厉。

一时间,战鼓震天,响彻云霄。

大约过了一刻钟功夫,凌月国兵士开始显得力不从心,月无尘见此,不再恋战,下令全体向函谷关撤离。

沈槐见此冷笑一声:“军师还让我小心你,战场上畏畏缩缩的,有什么厉害之处。弟兄们,乘胜追击,我们马上就要胜利了!”风齐兵士闻言自是大受鼓舞,瞬间士气大作,向败退的凌月将士追去。

却不料刚到函谷关,上方便有大石滚滚落下,风齐兵士惊慌不已,一时大乱。早已埋伏在此地的凌月兵士趁此机会杀入风齐兵士之中,风齐兵士军阵大乱,一时之间兵士们纷纷丢盔弃甲,慌不择路。

沈槐见此,一双虎目瞪大:“好你个凌月小儿,竟在此地设下毒计等我。”

月无尘勾唇一笑:“只许你无耻偷袭,不许我设计埋伏么?”

沈槐被气得捏紧拳头,正欲说些什么,忽听函谷关中响起一阵阵古怪的笛声。沈槐紧握的拳头放松,大笑道:“凌月小儿,你未免得意太早,我风齐援兵来了!哈哈哈哈。”

月无尘皱眉,一股不祥之感油然而生,刚想令大军撤退,谷中已然传来哀嚎之声。定睛一看,只见谷中爬满了蛇,颜色鲜艳,尖锐的牙上闪着黑光,一眼便知毒性极大。抬头看向对面仍在大笑的沈槐:“你竟请来苗疆之人助战。”

伍阳县。

“连着赶了三天路,真是累死我了,且在这歇歇脚吧。”罗幔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抬步踏入伍阳县中。“奇怪,这大白天的,店家怎么都不营业呢?”走在街道上,见到一家家商肆皆紧闭门窗,不由感到奇怪。

走至一家米店门前,轻叩几下门把手,一伙计从内探出头来,问道:“姑娘何事?”

“这大好的天气你们为何都不营业呢?”罗幔衣疑惑。

“还迎什么业啊?前线传来消息,打败仗了!如今敌军快要攻到这儿来了,姑娘你还是赶紧逃命吧。”伙计急道。

“什么?怎么会打败仗呢?”罗幔衣拉住想要关门的伙计。他那么聪明,怎会打败仗呢?

“姑娘不知道么?三皇子殿下设下埋伏将敌人引入函谷关,本来马上就要得胜了,可谁知那帮贼子竟请来了苗疆之人,那人使笛子引来了满山的蛇,兵士们哪里抵抗的住?时候不早,我该走了,姑娘也快快逃吧。”伙计说罢,反手关了门,只留下门口呆怔住的罗幔衣。

苗疆控蛇术?罗幔衣身子踉跄着后退几步,喃喃自语:“那他,是不是也出事了?不行,我得回去看看。”思及此,罗幔衣牵过一旁客栈马槽里的马,架马绝尘而去。

二日后,罗幔衣赶到函谷关。触目所及便是满山的尸体,真可谓是横尸遍野。士兵们的鲜血将整个函谷关染成了血红色。

罗幔衣眼眶微红,疯了一样在尸体堆中寻找月无尘。

终于,罗幔衣在一座山坡上找到了月无尘。他的白衣早已被鲜血染红,头发凌乱,再不复之前的谦谦君子模样。罗幔衣眼角的泪终于滑下,抱住他略显冰凉的身子:“无尘,你醒醒,你醒醒啊!”

不知是罗幔衣摇晃的太过用力,还是她的声音太悲切,月无尘居然缓缓睁开了眼睛,看清了眼前之人是罗幔衣,笑了起来:“幔衣,你来了。”寻常的打招呼语气,仿佛他并没有垂危濒死,也并没有置身战场之中。

“无尘,你究竟怎么了?怎会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罗幔衣泣不成声。

“敌寇当前,男儿自是要保家卫国!我怎可例外?所幸那人控蛇时间仅有一刻钟,我终是挡了下来。幔儿,能在死前见到你,我也就知足了。你知道么?其实我一直,是喜欢着你的。”月无尘握紧罗幔衣的手,认真的说道。

“你心思如此透彻,竟看不出来我的喜欢么?为什么不早与我说?为什么要赶我走?”听此,罗幔衣脸颊上的泪掉的越发快。

“能听到你这句话,就够了!”月无尘嘴角愈发上扬,眼睛缓缓闭上,原本握着罗幔衣的手也慢慢松开,垂下。

“无尘,我不会让你就这样死的。”拿过散落在地上的刀,割破自己的手腕“以吾命魂为祭,以血为引,换吾所爱之人重生,还魂蛊,现身!”直至最后一滴血流尽,罗幔衣的身体慢慢消失,只留下那空灵缥缈的声音:“无尘,我会等你的。”

三日后,月无尘接管凌月国派来的援军,以雷霆之势半月将风齐国扫平,于庆功宴当晚消失。

若干年后,某深山之上,传来一声呢喃:“幔儿,你再等等,我很快,便会来找你了。”

终回首惘然

苗疆蛊术有载:苗疆蛊术还魂蛊,秘传之术,只传于苗疆圣女一脉,因其性凶,使用会反噬施蛊人,故少有人尝试。

野史有载:苗疆第七任圣女之女罗幔衣,貌美性纯,是蛊术最优秀的继承人。年十八之时,因不满苗疆王赐婚,于成亲当日出逃,从此再无踪迹。

据传,罗幔衣已随其心爱之人游山赏水,一生悠闲安乐。但究其如何,不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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