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败世界的亚瑟王第十一章：想要做的事

不过，这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

刘沐阳的“孤独”只持续了两节课时间，然后，班上一些女孩子开始尝试和刘沐阳沟通。刘沐阳那不同于和他同龄的孩子的俊美面容大概让女孩子们自行美化了刘沐阳的行为，将他不愿意理会世俗人而表露出的冷漠当做一种独特的性格。如果这具身体是名为阿托利斯、已经在世俗摸爬滚打近两百年的人格，这些女孩不会很快离开这样一个不解风情的人的身边。这也说明了刘沐阳对外表露的态度，让年龄不大的孩子无法忍受。对阿托利斯来说，即使是世俗人，也有成为家人的可能，也许在哄孩子的过程中继续增加自己认同的“家人”，但刘沐阳的任务并不是增加相对与这个国家来说还是有些稀少的家人，而是记录。所以，将注意力集中于任务上的刘沐阳没有分出一丁点注意力在周围的女孩身上。

所以，在女孩们忍受刘沐阳那样恶劣态度持续了几个课间，到了下午，刘沐阳周围的环境再次变得冷清。王阳看到刘沐阳周围的女孩多起来的时候，还有些高兴。但看到女孩们也不愿意和刘沐阳交流，他有些遗憾。

“刘沐阳，你真的变了很多呢。”王阳婉拒了他新认识的朋友的邀请，只是为了不让他的朋友感到过于孤独，并希望给出一些自己的建议。虽然是个只有五岁的男孩，已经被红龙之血强化过的王阳也下意识地遵守“人的社会性”带来的一些必要的行为。王阳搞不清楚刘沐阳到底什么时候发生了改变。是从孤儿院出来的时候？还是从女生宿舍回来的时候？他也不知道，但这不重要。

因为……

“但是，我还是我。”刘沐阳还是趴在桌子上，就像上午一样。王阳点点头，他对刘沐阳的话表示赞同。并不是因为一直以来对刘沐阳的言听计从，而是因为红龙之血。这阿托利斯伪意识力量附加的特殊物质。红龙之血会让生物亲近阿托利斯，当然，这对和阿托利斯同源的刘沐阳来说是一样的。王阳尊重刘沐阳，信任刘沐阳，不过，他也有一些自己的观点。

“你还是你，但你也不再是你了。”王阳挠挠头，对刘沐阳说：“那我去和朋友玩了。”如果孤独是刘沐阳所追求的东西，王阳会尊重刘沐阳的生活方式。他还是个孩子，即使被红龙之血强化过，还能在晚上和同样接受了红龙之血的人从心灵上进行交流，他也不会像刘沐阳那样，对一切都漠不关心。他还是个孩子，有好奇心。

“嗯。”刘沐阳淡淡地回答。看着王阳离开教室，然后继续趴在桌子上，好像他永远不会改变自己的姿态。他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在任务上。不管是阿托利斯还是他这个人格都认为，和世俗人交流，是主人格的事。如果是主人格阿托利斯，不管是什么样的人，都能建立很好的关系。只要是有智慧的存在，就算是非人阿托利斯也可以和其建交。但是，不管是刘沐阳还是阿托利斯，也都认为，如果没有其他存在对他这异界来客的干扰，他能更快地将在来到这个世界前，已经规划好的事情做完。如果不是阿托利斯想试试自己的管理能力，他甚至不会用红龙之血来影响他人，让这个世界有那么一群人成为不同的存在。

既然在不远的未来，这个世界会在“原肠动物”的破坏下接近崩溃，他为什么不能在这个世界，建立一个小小的王国？他将会是国王，而那些接受了红龙之血的人们，不管是院长，还是院长夫人，都是他的子民。如果有可能，阿托利斯也对原肠原肠动物这种存在很有兴趣。对他来说，所有的存在，除了他能够认同的，都是一样的。一只蚂蚁和人等同，一只原肠动物如果能够被他认同，那也是他的子民。不过，红龙之血只会让阿托利斯的子民亲近自己，但是对现代人来说，成为国王，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个问题对阿托利斯来说不难解决，他有很好的应对方法。但这个方法要到3年后他醒来才有意义。现在，刘沐阳作为新计划中重要的部分，作用是慢慢排除阿托利斯伪意识中的不正常，为了避免浪费时间，阿托利斯才为其分派了记录世界变化的任务。

所以，刘沐阳只能算是一个被制造出来的，和阿托利斯本源相同的新产生的计划的关键部分。所有的计划主要来由阿托利斯完成，刘沐阳只能算是一个工具，一个阿托利斯主人格沉睡后的替身。只是这个替身，继承了阿托利斯大部分的思想，除了伪意识力量之外，对没有得到伪意识力量的存在来说和本人没有什么不同了。

刘沐阳用心灵力量探索世界，记录这逐渐崩坏的世界中不能很轻松就能察觉的变化。除了记录，他也不愿意分出精力，做无意义的事。比如，和那些等同于虫豸的人。但这不是蔑视，而是真正意义上的，众生平等。

这也是阿托利斯当下对所有存在的态度。

除了自己的计划，其他的一切，包括和周围人进行的无意义的交流，都是没有必要的。如果不是希望建立王国，他没有必要利用红龙之血来让他看中的人升格的。在这个世界的人之中，除了少数的心灵力量天生就强大的人，阿托利斯也没有关注太多。因为世界本源上出现的崩坏而受到影响的人，其行为接近崩坏，能将周围的人脱下深渊，即使阿托利斯认为众生平等也不愿意接近这样的人。在之前的五年，阿托利斯也是在孤儿院中挑选一些自己认为合适的人，用红龙之血助他们脱离世界本源的影响，并用伪意识力量引导这些人，让他们得到他这活过近两百年岁月、得到过一个宇宙知识的存在稍微透露出的知识。不过，这世界本源对人的影响很有意思。小孩子在一开始会因为表面上的光明而向往美好，世界本源很难影响到这样的孩子。直到他们逐渐长大成人，认识到生活的本质后才加速了自我的崩坏，逐渐堕落。值得让人高兴的，是孤儿院中的孩子们都是这样向往光明的，阿托利斯很高兴没有见到那些从年幼时期就展现出自我本质就是纯黑的孩子。所以，孤儿院中的孩子们会是阿托利斯最得意的子民。而那些从孤儿院长大的，算是哥哥姐姐的，其实没有多少。因为这家孤儿院是院长退休以后才开的，那些离开孤儿院的，最多不过刚上大学。

这些算是成人的，只要回来过孤儿院，阿托利斯如果看上了就没有放过，所以那由接受了红龙之血者的心灵构成的神秘之境才会有成年人为年幼者解读社会。这样的人屈指可数，在十几个归来者中，只有三个男性。他们没有被世界的崩坏影响到，真是多亏了他们坚定的意志和阿托利斯的及时发现，他们也会是阿托利斯得意的子民。那些非孤儿院中人的，就不多说了。真正意志坚定的，阿托利斯自然见到就不会放过。只是这样的人，尤其是当下的社会，父母们总是对孩子过分溺爱，那些看似心理健康的孩子，意志力达到阿托利斯要求的只有几个。当然，那是在幼儿园的时候，如果是在小学，因为经历了不短的一段时间的成长，能让阿托利斯满意的人就更多了。比如阿托利斯班上的孩子，如果看到，阿托利斯会很幸福。

只是如果。

刘沐阳冷漠地看着黑板，冷冷地回答完老师的问题，就静静地坐下，默不作声，继续冷冷地盯着黑板。老师只能嘴角一抽，决定不再理会这个特立独行的天才。

王阳捂着额头，叹一口气。

晚上回到宿舍，王阳兴致勃勃地和刘沐阳说这一天他发现的有趣的事，什么“某某班的成绩最好”，“某某班的漂亮的女孩子最多”，“某某班的一个非常讨人厌的学神”，试图让“看淡红尘”的刘沐阳对这崩坏的世界产生兴趣。

因为阿托利斯留下的指令中有“照顾自己的家人”这一条，刘沐阳装出一副有了一些兴趣的样子，听了一会儿，时不时说说自己的建议，却让王阳苦笑着停下了唠叨。

王阳摇摇头：“哎，你不想听的话，也不必附和我……算了，我只是觉得，你不该是这样的……”

王阳看着刘沐阳的眼睛：“如果这就是你本来的性格，那我就不多事了。不过，你不要因为我，还有其他人勉强自己做自己不喜欢的事。”说罢，就去看书了。并不是课本。对接受了红龙之血的人来说，已经不知道“遗忘掉重要知识”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了。

看着拿起小说的王阳，刘沐阳歪歪头，有些不理解。

“我只是一个被制造出来的人格，会有自己喜欢东西么？”他想了想，决定放弃。

任务，除了任务，别无他物。

“啊！对了，刘沐阳。”王阳突然想起了什么：“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是关于……你那个姐姐的。”王阳放下小说，乐得合不拢嘴。经过这一天的锻炼，他学会了一件事——开开自己好友的玩笑，是一件很愉悦、很拉近距离的方法。

“你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白富美姐姐的？是不是？”王阳逼近刘沐阳，即使是对一切都看淡的人造人格，也被王阳那兴奋的样子逼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