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衰败世界的亚瑟王 第一章:早餐

女仆走了。

阿托利斯睁开双眼。

现在是阿托利斯自由安排的时间。

“梅林,多么熟悉的名字。”阿托利斯心中烦恼。

他百年的精力全部用在了研究工作上,没有一点是用来记忆模糊不清的西方历史的。为了人体开发工作,他博览医书,亲身习武。为了哲学的研究,佛经道藏各种哲学家的著作必不可少,史书也得看一些。但是那些模糊不清的传奇小说一样的书籍或纯粹的幻想造物、神话传说,他没有主动了解过。因此,他只知道亚瑟王,梅林,不列颠王国这些名字有一些联系,其他的了解不深。

但是,已经是第二次穿越的阿托利斯没有因为不知到身处何方而不安。他将自己当作过客。在这一世,父母再次离他而去。索性像前世一样,不与其他人结下缘,只顾做自己的事吧!他早已决定用这一世来完成“追求知识”这个终生目标。

虽然这个世界无法用他已知的科学来解释,比如突然自燃得什么都不留的母亲,比如突然消失的父亲,再比如梅林那毫无预兆的催眠术——若非自己做过抵抗训练,现在可能都醒不过来。他见到的一切都表明,这是一个奇幻的世界。

“可以追求新的知识呢。”阿托利斯暗下决心,誓做一个博学者,像前世那样,悉心研究。

确定了目标,还是婴儿的阿托利斯只能等待,直到可以自己做决定年龄,监护人不再管自己,才可以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这是前世的阿托利斯看到的:所有人都为了与他人的缘而改变自己的行为。他们被各种情感牵绊,不能追求梦想。而自己,虽然在开始几年总会在情人节那天非常孤独——没有女友,也没有基友——后来,慢慢的,他也就习惯了。

在这一世,为了斩断与周围人之间的联系,他已经有了一个极好的“与兄弟相亲相爱的养子在得知身世后黯然离家”的计划。反正,这一世的父母丢下了自己,也没有必要考虑血缘这种无法斩断的联系了。

这一世,也和上一世一样,轻松得让人能笑出声啊。

阿托利斯让自己镇静下来。

“接下来,是解答困惑的时间了。”阿托利斯回忆着。

被女仆抱在怀里的感觉,女仆身上让人安心的气味,骑士的丝抽泣和梅林的低语、、、、、、

被梅林抱在怀里的感觉,穿过奇怪空间时的特别的晕眩,父母慈祥的脸、、、、、、

阿托利斯有些难过。

为什么,穿越者和别人结下缘分这么困难、、、、、、

他有动摇,但回忆不会停止。

他再次想起那连意识都模糊时的感觉了。

还有那虽然让他有所感应,却不能被他理解的莫名之物不停涌动,与自己融为一体的感觉,他也回忆起了。

涌动?

他发现有些不对。

记忆中,是有莫名之物涌动着和自己合为一体吗?

记忆中并非如此。

他开始恐惧了。

记忆在改变。他看到记忆在扭曲。

在新世界第一次睁开双眼之前的感觉,那奇妙的像做梦一般的感觉被忘记了。取而代之的是自我与莫名之物的融合。

仍记得记忆被扭曲的阿托利斯就像在色的黑森林吞食着无法被理解的东西。用什么吞食,吞食的是固是液,甚至用什么吞食都是未知。于是,身为人的阿托利斯奔溃了。

什么追寻自己死亡的真相,什么探索自己能明白第一次才接触的语言的原因,什么过目不忘这天赋的变异结果……他统统想不起来了。

不间断地、被动地在未知的、在回想到那感觉的一瞬间自我就被拉入的天地中接受莫名之物的融合,阿托利斯失去了自我。

在这样迷茫的状态下,阿托利斯又一次睁开眼睛。

他第一次看到父亲的脸,就是处于这种状态。

这一次,被吓到的是是一个姑娘。

耀眼的墨绿色眼睛,翠绿色的短发,决不妨碍战斗的的身材,身上有一套这个世界正规的女仆装。这正是一个年轻的、被派到阿托利斯身边的女仆。

女仆看到阿托利斯已醒,恭敬地将阿托利斯扶起来,让他坐到床边,捏着裙角,顺服地低头,微微屈膝,向他鞠躬行礼

“主人,昨晚睡得可好?我是梅林大人派来专门服侍您的莉亚。因为是第一次做这个工作,有什么不合礼仪之处……”

正在懵逼的阿托利斯活动了下身体,一头从床上栽下来。

女仆身子一下僵住。

她眼睁睁地看着阿托利斯栽下去,眼睛变成模糊的绿影。

阿托利斯经过这一摔,回过神来。

他心有余悸。下一刻,他决定在可以自立之前,一定要征服那里——那让他恐惧的地方。

暗自定下一个短期目标,他把头转向女仆。

看着女仆僵硬的样子,他有些无奈。

和女仆对视了一会儿,他终于放弃对女仆将他抱回床上这种事的希望。

他决定开口提示一下:“雷啊……莉亚,莉亚……”

出乎阿托利斯的意料,这具身体竟然能在刚出生的第二天就可以按照他的意志说出话来。

女仆立刻回过神来,看向阿托利斯,露出笑容,已经做好了为主人赴汤蹈火的准备。

阿托利斯果断张开双臂:“抱……抱……”这个词已经学会了。虽然可以直接命令女仆将他放到床上,但刚出生的婴儿这么做,真的好吗?

虽然名为莉亚的女仆能否真正胜任女仆这个工作很值得怀疑(能做出将婴儿放到床沿这样的事,还不能及时接住要跌下床的婴儿),但她的执行能力,阿托利斯已经确定了。在命令发出的下一秒,阿托利斯就已经被抱在在女仆的怀里。这样的速度,竟然接不住一个要掉下来的婴儿……

阿托利斯懒得想这样的事了。

“这样看来,我可能就是那亚瑟王了。”阿托利斯有些无奈地想。

被梅林如此重视,亲自派遣了一位高手当其部下的人物,应该就是那前世传说中的人了。

阿托利斯如此肯定的另一个原因是,除了亚瑟王,阿托利斯也没听说过还有其他什么人能在亚瑟王的传奇中出现了。如果他不是,也没什么损失。

女仆抱着阿托利斯,很高兴的样子。过了一会儿,没有主见的女仆有些不知所措,呆呆地站立。阿托利斯开始觉得有些尴尬。

“难道不该带我去吃个饭吗!?”阿托利斯觉得很无奈。他没有下达指令。但为了以后能愉快地生活,他开始考虑要不要提早学会说话,展示给外人。

他隐约感觉到,不能把前世的所有常识用于这个世界。

在床沿的掉落,出生的第二天就可以进行的语言交流。说不定现在就开始下达命令也不会非常奇怪。

在阿托利斯决定救场时,有一位女仆推门进来,向新手女仆说明了接下来的安排:“莉亚小姐,小主人接下来要在餐厅同他的养父母——艾克特骑士和艾儿米夫人一起享用早餐吗?”

阿托利斯用一秒钟哀叹自己那早夭的逃离计划,不自觉地开始可怜他的女仆了。如果阿托利斯没有推断错误,莉亚会再次不知所措。

女仆等候着莉亚的答复,可怜的莉亚……眼巴巴地瞅着怀中的阿托利斯,阿托利斯在气氛变得尴尬之前开口了:“享……用,享用……”

他虽然理解词义,但没见识过的词依然不知道怎样说。好在不知名字的女仆教会了他。

莉亚笑了。她随女仆下楼,经过长廊,最后停到一扇门前。这扇门后,应该就是餐厅了。

不知名的女仆为两人拉开门。

莉亚抱着阿托利斯走进去。

果然,映入阿托利斯眼中的是华丽的餐厅。

餐厅地上铺有绣上精美花纹的地毯,布满不显眼的银色花纹的墙壁上有不知名水果的彩色写实画。三面墙壁上不同的画由未知材料精心雕刻出逼真的滕蔓形的画框装饰起来。滕蔓旳框和水果的画,让人觉得自然、宁静。但自从进入餐厅就消去余悸的阿托利斯觉得,这三幅画并不是让人感受到宁静的主要原因。让人镇静下来的力量,更可能源于布满房间的花纹。

在长桌上,只是看着就让普通人害怕的数量的餐盘,都被透明的水晶盖子笼住。桌前正坐三人转头看向阿托利斯,等待莉亚抱他着就座。

莉亚抱着阿托利斯,神色郑重。

看起来很有气势的艾克特骑士,这是阿托利斯第一次正面看着这位被梅林信任的骑士。艾克特骑士现在穿着的精干的红色丝绸质感的衣服——也许这个神奇的世界,不列颠王国找到了养蚕制丝绸的方法——被骑士健壮的身体支撑起来。所幸衣服够大,不然,艾克特随便动几下,就有爆衣的可能。鹰钩鼻,深眼窝,灰色眼睛好像随时能迸出剑光;披肩的褐色头发被梳理得一丝不苟,比尤瑟更柔和的脸上肌肉的线条,让本就有正直绅士气质的艾克特不会因为锐利的眼睛吓哭小孩。他的旁边,自然是他的夫人艾儿米。艾儿米有美丽的金色长发,红色的瞳孔。穿一身白色轻纱做披肩的红色连衣裙的艾儿米更像一个年轻的女士,而不是夫人。

阿托利斯突然想起,他母亲的容颜虽然有些因为产子不久而出现的憔悴,但是,时光没有留下多少痕迹。

啊,真是想多了。前世古代生孩子就很早啊。阿托利斯不再思考关于女性年龄的问题。

在旁边的是一个男孩。褐色短发,红的眼睛,穿一身艾克特同样质地、同样样式的红色衣服。他一边打量着阿托利斯,一边咧着嘴,很开心的样子。

“啊,果然艾克特有一个孩子,但是,既然女仆都毫不在意地说明我们的关系,那我国王之子的身份并不重要。”阿托利斯虽然无奈,但只好另想一个主意,斩断与自己相连的缘。

人到齐了,艾克特,艾儿米和两人的孩子开始做祷告。

阿托利斯有些郁闷。信了两辈子科学,没有想到自己也有信上帝的一天。

莉亚也做了祷告。但她依然尽力不让阿托利斯感到难受。

阿托里斯学着艾克特骑士的样子,躺在莉亚的腿上,跟着他们一起念祷告词。

很奇怪的是,他无法理解祷告词的意思。

祷告完毕,所有人都同时看向阿托利斯。

虽然阿托利斯前世几百上千人的大型挑动会议中也泰然自若,但艾克特那激动到狰狞无比的面孔还是让阿托利斯倍感压力。

不愧是梅林信任的骑士。在发现自己失态后,艾克特只用了转头的功夫就调整回来。

于是,早餐终于开始了。

一个个水晶罩被揭开,阿托利斯可以发誓自己决没有闻到过如此诱人的香气。

他指着一个盘子,对莉亚说:“享用,享用!”他开始伪装性格了。好奇的人,对知识有强烈的渴求并不会突兀。

莉亚要为阿托利斯拿取食物时,被艾儿米制止。艾儿米让人拿出一个小木桶,将木桶示意给阿托利斯,笑着说:“太过年幼的你,还是享用这个吧。”

木桶中,正是兽类的乳汁。奇特的香味让阿托利斯食欲大开。莉亚小心地用勺子进行喂食,阿托利斯喝光了3桶乳汁。

接下来,正常的婴儿该睡了。

阿托利斯有了一点困意。

“在睡梦中,回忆那让我恐惧的。然后,战胜它。”在莉亚的怀抱中,伴着莉亚轻声哼唱的让他困意更深的催眠曲中,阿托利斯下定决心:这一次,就战胜它。

此时,享用完早餐的5人都在花园中。艾克特和自己的孩子——凯,在花园的空地上用木剑决斗。2岁的凯虽然不熟练,但他那强得惊人的力气已经深刻认识到自己身处奇幻的世界。艾儿米在看书。发现自己并不能理解书封面上文字的阿托利斯又有了学习的目标。

莉亚怀中的阿托利斯睡着了。

他的意识依然活动着。

早餐过后,心底没有了一点阴霾的阿托利斯抛开所有顾虑。这真要感谢这丰盛的早餐。

回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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