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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之垂钓诸天 阴符经劉一明 注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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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符經

劉一明注解

陰符經注序

陰符經三百餘字,其言深奧,其理精微,鑿開混沌,剖析鴻蒙,演造化之秘,闡性命之幽,為古今來修道第一部真經。唐陸龜蒙謂黃帝所著,宋陳淵謂黃帝受於廣成子,朱文公亦謂黃帝著,邵堯夫謂戰國時書,程伊川又謂非商末即週末時書。其說紛紛,各述所知,究無定見。以予論之,世皆傳為黃帝陰符經,丹經子書,俱謂陰符經系黃帝所作,考之文字,始於黃帝,興於唐虞夏商,或者黃帝譔作,口口相傳,不記文字,後世成真仙侶,筆之於書,流傳世間,亦未可定。就其世傳之說,丹經之載,謂黃帝著之,亦無不可,但此書沿訛已久,苦無善本,字句差錯者極多,或借驪山老姥百言演道、百言演法、百言演術之說,紊亂聖道,以盲引盲;更有借伊呂張果子房孔明注語欺世惑人者,似此魚目混珠,指鹿為馬,大失真經妙旨。予於乾隆四十四年,歲次己亥,於南臺深處,取諸家注本,校正字句,細心斟酌,略釋數語,述其大意,掃邪救正,以破狂言亂語之弊,高明者自能辨之。

時大清嘉慶三年歲次戊午九月九日棲雲山素樸散人悟元子劉一明敘於自在窩中

陰符經注解跋

陰符經者,黃帝演道書也。而談兵之家,視為天時孤虛旺相之理,人事進退存亡之因,即緇黃之流,淺窺聖經,謬為注疏者亦不少,不幾誤璞為鼠,以青作黃乎?我悟元老師,造性命之精,證天人之奧,體古聖覺世之婆心,思發其覆,憫後學窮理而無門,詳為之解,掃諸說之悖謬,詮陰符之肯綮,其中盡性至命之學,有為無為之理,靡不詳明且備,將數千年埋沒之陰符,至今原旨畢露,而無餘蘊矣。經雲:觀天之道,執天之行,盡矣。僕則曰:聖經之精,聖道之微,盡矣。

大清嘉慶三年歲次戊午九月九日受業門人王附青雲峰甫沐手敬題

軒轅黃帝著洮陽門人張陽全校閱

悟元子劉一明注

後學陶鑄靈重刊

陰者,暗也,默也,人莫能見,莫能知,而己獨見獨知之謂;符者,契也,兩而相合,彼此如一之謂;經者,徑也,道也,常也,常行之道,經久不易之謂。陰符經即神明暗運,默契造化之道。默契造化,則人與天合,一動一靜,皆是天機,人亦一天矣。上中下三篇,無非申明陰符經三字,會得陰符經三字,則三篇大意可推而知矣。

上篇

觀天之道,執天之行,盡矣。

性命之道,一天道也。天之道,陰陽之道耳。修道者能知天道之奧妙,而神明默運,竊陰陽之氣,奪造化之權,可以長生不死,可以無生無死,然其最要處,則在能觀能執耳。何謂觀?格物致知之為觀,極深研幾之為觀,心知神會之為觀,回光返照之為觀,不隱不瞞之為觀;何謂執?專心致志之為執,身體力行之為執,愈久愈力之為執,無過不及之為執,始終如一之為執。觀天道,無為之功,頓悟也,所以了性;執天行,有為之學,漸修也,所以了命。能觀能執,用陰陽之道以脫陰陽,依世間法而出世間,性命俱了,心法兩忘,超出天地,永劫長存,只此二句,即是成仙成佛之天梯,為聖為賢之大道,外此者,皆是旁門曲徑,邪說淫辭,故曰盡矣。

天有五賊,見之者昌。

五賊者,金木水火土也。天以陰陽五行化生萬物,氣以成形,而人即受此氣以生以長,但自陽極生陰,先天入於後天,五行不能和合,自相賊害,各一其性,木以金為賊,金以火為賊,火以水為賊,水以土為賊,土以木為賊,是謂天之五賊也。惟此五賊,百姓日用而不知,順行其氣,以故生而死,死而生,生死不已。若有見之者,逆施造化,顛倒五行,金本克木,木反因之而成器;木本克土,土反因之而生榮;土本克水,水反因之而不泛;水本克火,火反因之而不燥;火本克金,金反因之而生明;克中有生,五賊轉而為五寶,一氣混然,還元返本,豈不昌乎!

五賊在心,施行於天。宇宙在乎手,萬化生乎身。

人秉五行之氣而生身,身中即具五行之氣。然心者身之主,身者心之室,五賊在身,實在心也。但心有人心道心之分;人心用事,則五賊發而為喜怒哀樂欲之五物;道心用事,則五賊變而為仁義禮智信之五德。若能觀天而明五行之消息,以道心為運用,一步一趨,盡出於天而不由人,宇宙雖大,如在手掌之中;萬化雖多,不出一身之內;攢五行而合四象,以了性命,可不難矣。

天性人也,人心機也,立天之道,以定人也。

天性者,天賦之性,即真如之性,所謂真心,不識不知,順帝之則,而人得以為人者是也;人心者,氣質之性,即知識之性,所謂機心,見景生情,隨風揚波,而人因之有生有死者是也。天性者,天機,即是天道;人心者,人機,即是人道。守天機者存,順人機者亡。惟大聖人觀天道,執天行,中立不倚,寂然不動,感而遂通,修真性而化氣性,守天道而定人心,不使有一毫客氣雜於方寸之內也。

天發殺機,移星易宿;地發殺機,龍蛇起陸;人發殺機,天地反覆;天人合發,萬化定基。

殺機者,陰肅之氣,所以傷物也;然無陰不能生陽,非殺無以衛生,故天之殺機一發,則周而復始,而星宿移轉,鬥柄回寅;地之殺機一發,則剝極而複,龍蛇起陸,靜極又動;惟人也亦俱一天地也,亦有此陰陽也,若能效天法地,運動殺機,則五行顛倒而地天交泰,何則?人心若與天心合,顛倒陰陽只片時。天時人事合而一之,則萬物變化之根基即於此而定矣。中庸所謂致中和,天地位焉,萬物育焉者,即此也。

性有巧拙,可以伏藏。

人秉陰陽之氣以成形,具良知良能以為性,性無不善,而氣有清濁。秉氣清者為巧,秉氣濁者為拙。性巧者多機謀,性拙者多貪癡。巧性拙性皆系氣質之性,人心主事,非本來之天性。修真之道,采先天,化後天,而一切巧拙之性,皆伏藏而不用矣。

九竅之邪,在乎三要,可以動靜。

九竅者,人身上七竅,下二竅也;三要者,耳目口也。人身九竅皆受邪之處,而九竅之中,惟耳目口三者為招邪之要口,耳聽聲則精搖,目視色則神馳,口多言則氣散,精氣神一傷,則全身衰敗,性命未有不喪者。人能收視,返聽,希言,閉其要口,委志虛無,內念不出,外念不入,精氣神三品大藥凝結不散,九竅可以動,可以靜,動之靜之,盡是天機,並無人機,更何有邪氣之不消滅哉!

火生於木,禍發必克;奸生於國,時動必潰。知之修煉,謂之聖人。

火喻邪心,木喻性,奸譬陰惡,國譬身。木本生火,火發而禍及木,則木克;邪生於心,邪發而禍及心,則性亂;國中有奸,奸動而潰其國,則國亡;陰藏於身,陰盛而敗其身,則命傾;身心受累,性命隨之,於此而知潛修密煉,觀天道,執天行,降伏身心,保全性命,不為後天五行所拘者,非聖人其誰與歸?

中篇

天生天殺,道之理也。

天道陰陽而已,陽主生,陰主殺,未有陽而不陰,生而不殺之理。故春生夏長秋斂冬藏,四時成序,周而復始,迴圈不已,亙古如是也。

天地,萬物之盜;萬物,人之盜;人,萬物之盜。三盜既宜,三才既安。故曰:食其時,百骸理;動其機,萬化安。

天以始萬物,地以生萬物,然既生之,則又殺之,是天地即萬物之盜耳;世有萬物,人即見景生情,恣情縱欲,耗散神氣,幼而壯,壯而老,老而死,是萬物即人之盜耳;人為萬物之靈,萬物雖能盜人之氣,而人食萬物精華,借萬物之氣生之長之,是人即萬物之盜耳。大修行人,能奪萬物之氣為我用,又能因萬物盜我之氣而盜之,並因天地盜萬物之氣而盜之,三盜歸於一盜,殺中有生,三盜皆得其宜矣。三盜既宜,人與天地合德,並行而不相悖,三才亦安矣。三才既安,道氣長存,萬物不能屈,造化不能拘矣。然此盜之秘密,有一時之功,須要不先不後,不將不迎,不可太過,不可不及,坎來則離受之,彼到而我待之,陽複以陰接之,大要不失其時,不錯其機,故曰,食其時,百骸理,動其機,萬化安。食其時者,趁時而吞服先天之氣也;動其機者,隨機而扭轉生殺之柄也。食時則後天之氣化,百骸皆理,可以全形;動機則先天之氣複,萬化俱安,可以延年。時也機也,難言也。要知此時即天時,此機即天機,苟非深明造化,洞達陰陽者,烏能知之?噫!八月十五翫蟾輝,正是金精壯盛時,若到一陽才起處,便宜進火莫延遲。

人知其神而神,不知不神之神而所以神。

古今學人,皆認昭昭靈靈之識神,以為本來之元神,故著空執相,千奇百怪,到老無成,有死而已,殊不知此神為後天之神,而非先天之神,乃神而實不神者。先天之神,非色非空,至無而含至有,至虛而含至實,乃不神之神,而實至神者。奈何世人只知後天之神而神,甘入於輪回,不知先天不神之神,能保乎性命,無怪乎萬物盜我之氣而罔覺也。

日月有數,小大有定,聖功生焉,神明出焉。其盜機也,天下莫能見,莫能知。君子得之固窮,小人得之輕命。

人之所以能盜天地萬物之氣者,以其天地萬物有定數焉;天地萬物不能盜人之氣者,以其聖道無形無象焉。如日月雖高,而有度數可推,日則一年一周,天有春夏秋冬之可見;月則三十日一周,天有盈虛朔望之可窺,大為陽,小為陰,陽極則生陰,陰極則生陽,大往小來,小往大來,陰陽迴圈,乃一定不易之道。至人於此推陰陽造化之消息,用功於一時辰內,采鴻蒙未判之氣,以為丹母,奪天地虧盈之數,以為命基,先天而天弗違,後天而奉天時,聖功於此而生,神明於此而出,此功此明,其盜機也,雖天鬼神不可得而測度,而況於人乎!天下烏得而見,烏得而知?如其能見能知,安能盜之?此其所以為聖,此其所以為神。是道也,非忠臣孝子大賢大德之人不能知,非烈士丈夫俯視一切萬有皆空者不能行。果是真正修道君子,得意忘言,大智若愚,大巧若拙,不到了性了命之後,不肯洩漏圭角,固窮而如無知者也。至於薄福小人,偶嘗滋味,自滿自足,又不自重性命,無而為有,虛而為盈,約而為泰,適以自造罪過,非徒無益,而又害之矣。

下篇

瞽者善聽,聾者善視。絕利一源,用師十倍。三返晝夜,用師萬倍。

瞽者善於聽,非善聽也,以目無所見,而神藏於耳,故其聽也聰;聾者善於視,非善視也,以耳無所聞,而氣運於目,故其視也明。即此二者以觀,閉目而耳聰,塞耳而目明,況伏先天之氣,舍假修真,存誠去妄者,何患不能長生乎?清靜經曰:眾生所以不得真道者,為有妄心;既有妄心,即驚其神;既驚其神,即著萬物;既著萬物,即生貪求,即是煩惱,煩惱妄想,憂苦身心,便遭濁辱,流浪生死,常沉苦海,永失真道。妄想貪求,乃利之源也,人能絕此利之一源,則萬有皆空,諸慮俱息,勝於用師導引之功十倍,又能再三自返,存誠去妄,朝乾夕惕,晝夜殷勤,十二時中,無有間斷,漸歸於至善無惡之地,勝於用師導引之功萬倍。蓋師之功,能革其面,而不能革其心;能與人規矩,而不能使人巧;絕利自返,正心地下功,戒慎恐懼於不睹不聞之處,師力焉得而及之?至聖雲:一日克己複禮,天下歸仁焉。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正此節妙諦。

心生於物,死於物,機在目。

心如主人,目如門戶。本來真心,空空洞洞,無我無人無物,與太虛同體,焉有生死,其有生死者,後天肉團之心耳。心不可見,因物而見,見物便見心,無物心不現。是主人或生或死,物生之,物死之,其所以使物生死心者,皆由目之開門揖盜耳。蓋目有所見,心即受之,是心生死之機,實在目也。人能返觀內照,外物無由而受,生死從何而來?古人雲:滅眥可以卻老,此至言也。

天之無恩,而大恩生。迅雷烈風,莫不蠢然。至樂性餘,至靜性廉。

天至高而萬物至卑,天與物相遠,似乎無恩於物矣。殊不知無恩之中而實有大恩生焉。天之氣鼓而成雷,噓而成風,迅雷震之而萬物發生,烈風吹之而萬物榮旺。發生榮旺,萬物皆蠢然無知,出於自然,此無恩而生大恩,天何心哉?故至樂者,萬物難屈,無拘無束,性常有餘;至靜者,萬物難移,無貪無愛,性常廉潔。樂者無心於餘而自餘,靜者無心於廉而自廉,亦如天之無恩而有大恩。無心之用,神矣哉!

天之至私,用之至公,禽之制在氣。

天之道行於無象,運於無形,為物不貳,其至私與。然其四時行而萬物生,其用又至公焉。推其奧妙,其一氣流行,禽制萬物乎?禽者,擒也,統攝之謂;制者,造作之謂;言統攝萬物,製造萬物,在乎一氣也。一氣上升,萬物皆隨之生長,一氣下降,萬物皆隨之斂藏,生長斂藏,總是一氣擒制之,一本散而為萬殊,萬殊歸而為一本。私而公,公而私,非私非公,即私即公,一氣流行,迴圈無端,活活潑潑的也。

生者死之根,死者生之根。恩生於害,害生於恩。

天道生物,即是一氣。上下運用一氣,上為陽,下為陰。陽者,生也,恩也;陰者,死也,害也。然有生必有死,有死必有生,是生以死為根,死以生為根也;有恩必有害,有害必有恩,是恩在害生,害在恩生也。若人死裏求生,則長生而不死,人能害裏尋恩,則有恩而無害,出此入彼,可不慎乎!

愚人以天地文理聖,我以時物文理哲;

愚人不知生死恩害,是天地造化迴圈之秘密,直以天地文理為聖矣。我則謂天文有象,地理有形,著之於外者,可見可知,未足為天地之聖。若夫時物之文理,無象無形,乃神運之道,藏之於內者,不可見,不可知,正天地之所以為哲也。蓋物有時而生,有時而死。當生之時,時生之,不得不生;當死之時,時死之,不得不死。生者,恩也,死者,害也,生而死,死而生,恩而害,害而恩,生死恩害,皆時運之,亦無非天地神道運之。天地神道不可見,因物以見之,觀於物之生死有時,而天地神道之明哲可知矣。

人以愚虞聖,我以不愚虞聖;人以其奇期聖,我以不奇期聖。

性命之道,始於有作人難見,及至無為眾始知。故古來修真上聖,當有作之時,黜聰毀智,韜明養晦,斡天關,回鬥柄,采藥物於恍惚杳冥之鄉,行火候於無識無知之地,委志虛無,神明默運,雖天地鬼神,不可得而測度,而況於人乎?乃人不知其中奧妙,或以愚度聖人,彼豈知良賈深藏,若虛而實有,不愚之運用乎?當無為之時,和光同塵,積功修德,極往知來,一叩百應,神通廣大,智慧無邊,而人或以奇期聖人,彼豈知真常應物,而實非奇異之行藏也。聖人不愚,亦如時物文理之哲,聖人不奇,亦如天地文理不聖。聖人也,所參天地之化育,而德配天地者也。

沉水入火,自取滅亡。

人之慳貪恩愛,如水淵也;酒色財氣,如火坑也。一切常人,不窮天地造化之道,不究聖功性命之學,自暴自棄,以假為真,以苦為樂,沉於水淵而不知,入於火坑而不曉,自取滅亡,將誰咎乎?

自然之道靜,故天地萬物生。天地之道浸,故陰陽勝。陰陽相推,而變化順矣。

大道無形,生育天地;大道無名,長養萬物。無形無名,自然至靜之道。然靜者動之基,靜極而動,天地萬物即於此而生焉。一生天地,而天地即得自然之道以為道,故天地之道浸。浸者,浸潤漸入之謂,亦自然之義。惟其浸潤自然,動不離靜,靜不離動,一動一靜,互為其根,故陰陽勝。動為陽,靜為陰,動極而靜,靜極而動,陰極生陽,陽極生陰,陰陽相推,四時成序,萬物生成,或變或化,無不順之,造物者豈有心於其間哉?蓋以自然之道無形,無形而能變化,是以變化無窮也。

是故聖人知自然之道不可違,因而制之。至靜之道,律曆所不能契。爰有奇器,是生萬象,八卦甲子,神機鬼藏。陰陽相勝之術,昭昭乎進於象矣。

聖人者,與天地合其德者也。惟與天地合德,故不違天地自然之道,因而裁制變通,與天地同功用。何則?自然之道,非色非空,至無而含至有,至虛而含至實,有無兼該,虛實並應者也。故以言其無,則虛空一氣,無聲無臭,其為道也至靜,靜至於至,雖律曆之氣數,有所不能契。夫律曆能契有形,不能契無形,至靜則無形矣,律曆焉得而契之?[囟/比]陵師所謂有物先天地,無名本寂寥者是也。以言其有,則造化不測,包羅一切,其為器也最奇,器至於奇,是謂神器。神也者,妙萬物而為言者也。故萬象森羅,八卦相蕩,甲子迴圈,神之伸機,鬼之屈藏,無不盡在包容之中。[囟/比]陵師所謂能為萬象主,不逐四時凋者是也。靜道者,無名天地之始;神器者,有名萬物之母。老子所謂無欲以觀其妙者,即觀其始也;有欲以觀其竅者,即觀其母也。非有不能成無,非觀竅難以觀妙。觀妙之道,萬有皆空,無作無為;觀竅之道,陰陽變化,有修有證。聖人不違自然之道,因而制之,觀天道,執天行,從後天中返先天,在殺機中盜生機,顛倒五行,逆施造化,以陰養陽,以陽化陰,陽健陰順,陰陽混合,由觀竅而至觀妙,由神器而入至靜,由勉強而抵自然,有無一致,功力悉化,陰陽相勝之術,昭昭乎進於色象之外矣。要知此術非尋常之術,乃竊陰陽、奪造化之術,乃轉璿璣、脫生死之術。昔黃帝修之,而乘龍上天;張葛許修之,而超凡入聖;以至拔宅者八百,飛升者三千,無非由此道而成之。籲!陰符經三百餘字,句句甘露,字字珠玉,示性命不死之方,開萬世修真之路,天機大露,後世丹經子書,雖譬喻千般,無非申明陰陽相勝之術,有志者若見此經,誠心敬閱,求師一訣,倘能直下承當,大悟大徹,勤而行之,以應八百之讖,有何不可?

《悟真篇》

北宋張伯端

嗟夫!人身難得,光陰易遷,罔測修短,安逃業報?不自及早省悟,惟只甘分待終,若臨歧一念有差,立墮三塗惡趣,則動經塵劫,無有出期。當此之時,雖悔何及?故老釋以性命學開方便之門,教人修種,以逃生死。釋氏以空寂為宗,若頓悟圓通,則直超彼岸;如有習漏未盡,則尚徇於有生。老氏以煉養為真,若得其樞要,則立躋聖位;如其未明本性,則猶滯於幻形。

其次,《周易》有窮理盡性至命之辭,魯語有毋意必固我之說,此又仲尼極臻乎性命之奧也。然其言之常略,而不至於詳者,何也?蓋欲序正人倫,施仁義禮樂有為之教。故於無為之道,未嘗顯言。但以命術寓諸《易》象,以性法混諸微言耳。至於《莊子》推窮物累逍遙之性,《孟子》善養浩然之氣,皆切幾之矣。

迨夫漢魏伯陽引《易》道陰陽交姤之體,作《參同契》以明大丹之作用,唐忠國師於語錄首敘老莊言,以顯至道之本末,如此豈非教雖分三,道乃歸一。奈何後世黃緇之流,各自專門,互相非是,致使三家旨要迷沒邪歧,不能混而同歸矣!且今人以道門尚於修命,而不知修命之法,理出兩端,有易遇而難成者,有難遇而易成者。如煉五芽之氣,服七耀之光,注想按摩,納清吐濁,念經持咒,噀水叱符,叩齒集神,休妻絕粒,存神閉息,運眉間之思,補腦還精,習房中之術,以致服煉金石草木之類,皆易遇難成者。已上諸法,於修身之道,率皆滅裂,故施功雖多,而求效莫驗。若勤心苦志,日夕修持,止可避病,免其非橫。一旦不行,則前功漸棄。此乃遷延歲月,必難成功。欲|望一得永得,還嬰返老,變化飛升,不亦難乎?深可痛傷!蓋近世修行之徒,妄有執著,不悟妙法之真,卻怨神仙謾語。殊不知成道者,皆因煉金丹而得。恐泄天機,遂托名數事而名。其中惟閉息一法,如能忘機息慮,即與二乘坐禪相同。若勤而行之,可以入定出神。奈何精神屬陰,宅舍難固,不免常用遷徙之法。既未得金汞返還之道,又豈能回骨換陽,白日而升天哉?

夫煉金液還丹者,則難遇易成,須要洞曉陰陽,深達造化,方能追二氣於黃道,會三性於元宮,攢簇五行,和合四象,龍吟虎嘯,夫唱婦隨,玉鼎湯煎,金爐火熾,始得玄珠成象,太乙歸真。都來片餉工夫,永保無窮逸樂。至若防危慮險,慎於運用抽添,養正持盈,要在守雌抱一。自然返陽生之氣,剝陰殺之形。節氣既周,脫胎神化,名題仙籍,位號真人,此乃大丈夫功成名遂之時也。今之學者,有取鉛汞為二氣,指臟腑為五行,分心腎為坎離,以肝肺為龍虎,用神氣為子母,執津液為鉛汞,不識沉浮,寧分主客,何異認他財為己物,呼別姓為親兒,又豈知金木相克之幽微,陰陽互用之奧妙?是皆日月失道,鉛汞異爐,欲結還丹,不亦難乎?僕幼親善道,涉躐三教經書,以至刑法書算、醫蔔戰陣、天文地理、吉凶死生之術,靡不留心詳究。惟金丹一法,閱盡群經及諸家歌詩論契,皆雲日魂月魄,庚虎甲龍,水銀丹砂,白金黑錫,離坎男女,能成金液還丹。終不言真鉛、真汞是何物也。又不說火候法度,溫養指歸。加以後世迷徒恣其臆說,將先聖典教妄行箋注,乖訛萬狀。不惟紊亂仙經,抑亦惑誤後學。

僕以至人未遇,口訣難逢,遂至寢食不安,精神憔悴。雖詢求遍於海嶽,請益盡於賢愚,皆莫能通曉真宗,開照心腑。後至熙寧己酉歲,因隨龍圖陸公入成都,以夙志不回,初誠愈恪,遂感真人,授金丹藥物火候之訣。其言甚簡,其要不繁,可謂指流知源,語一悟百,霧開日瑩,塵盡鑒明,校之仙經,若合符契。因謂世之學仙者,十有八九;而達其真要者,未聞一二。

僕既遇真詮,安敢隱默,罄所得,成律詩九九八十一首,號曰《悟真篇》。內七言四韻一十六首,以表二八之數;絕句六十四首,按《周易》諸卦;五言一首,以象太一之奇;續添西江月一十二首,以同歲律。其如鼎器尊卑、藥物斤兩、火候進退、主客後先、存亡有無、吉凶悔吝,悉備其中矣。及乎篇集既成之後,又覺其中惟談養命固形之術,而於本源真覺之性有所未究,遂玩佛書及《傳燈錄》,至於祖師有擊竹而悟者,乃形於歌頌、詩曲、雜言三十二首,今附之卷末,庶幾達本明性之道,盡於此矣。所期同志覽之,則見末而悟本,舍妄以從真。

時皇宋熙寧乙卯歲旦天臺張伯端平叔序

七言四韻一十六首

七言四韻一十六首(以表二八之數)

不求大道出迷途,縱負賢才豈丈夫,百歲光陰石火爍,一生身世水泡浮。只貪利祿求榮顯,不覺形容暗悴枯。試問堆金等山嶽,無常買得不來無?

人生雖有百年期,夭壽窮通莫預知。昨日街頭猶走馬,今朝棺內已眠屍。妻財拋下非君有,罪業將行能自欺。大藥不求爭得遇,知之不煉是愚癡。

學仙須是學天仙,惟有金丹最的端。二物會時情性合,五行全處龍虎蟠。本因戊己為媒聘,遂使夫妻鎮合歡。只候功成朝北闕,九霞光裏駕翔鸞。

此法真中妙更真,都緣我獨異於人。自知顛倒由離坎,誰識浮沉定主賓。金鼎欲留朱裏汞,玉池先下水中銀。神功運火非終旦,現出深潭日一輪。

虎躍龍騰風浪粗,中央正位產玄珠。果生枝上終期熟,子在腹中豈有殊?南北宗源翻卦象,晨昏火候合天樞。須知大隱居廛市,何必深山守靜孤。

人人自有長生藥,自是迷徒枉把拋。甘露降時天地合,黃芽生處坎離交。井蛙應謂無龍窟,籬鷃爭知有鳳巢。丹熟自然金滿屋,何須尋草學燒茅。

要知產藥川源處,只在西南認本鄉。鉛遇癸生須急采,金逢望後不堪嘗。送歸土釜牢封固,次入流珠廝配當。藥重一斤須二八,調停火候托陰陽。

休煉三黃及四神,若尋眾草更非真。陰陽得類方交感,二八相當自合親。潭底日紅陰怪滅,山頭月白藥苗新。時人要識真鉛汞,不是凡砂及水銀。

陽裏陰精質不剛,獨修一物轉羸尪。勞形按引皆非道,服氣餐霞總是狂。舉世謾求鉛汞伏,何時得見龍虎降?勸君窮取生身處,返本還元是藥王。

好把真鉛著意尋,莫教容易度光陰。但將地魄擒朱汞,自有天魂制水金。可謂道高龍虎伏,堪言德重鬼神欽。已知永壽齊天地,煩惱無由更上心。

黃芽白雪不難尋,達者須憑德行深。四象五行全藉土,三元八卦豈離壬。煉成靈質人難識,消盡陰魔鬼莫侵。欲向人間留秘訣,未逢一個是知音。

草木陰陽亦兩齊,若還缺一不芳菲。初開綠葉陽先倡,次發紅花陰後隨。常道即斯為日用,真源返此有誰知?報言學道諸君子,不識陰陽莫亂為。

不識玄中顛倒顛,爭知火裏好栽蓮。牽將白虎歸家養,產個明珠似月圓。謾守藥爐看火候,但安神息任天然。群陰剝盡丹成熟,跳出樊籠壽萬年。

三五一都三個字,古今明者實然稀。東三南二同成五,北一西方四共之。戊己自歸生數五,三家相見結嬰兒。是知太一含真氣,十月胎圓入聖基。

不識真鉛正祖宗,萬般作用枉施功。休妻謾遣陰陽隔,絕粒徒教腸胃空。草木金銀皆滓質,雲霞日月屬朦朧。更饒吐納並存想,總與金丹事不同。

萬卷仙經語總同,金丹只是此根宗。依他坤位生成體,種在幹家交感宮。莫怪天機具漏泄,都緣學者自愚蒙。若人了得詩中意,立見三清太上翁。

絕句六十四首

絕句六十四首(按周易六十四卦)

先把乾坤為鼎器,次搏烏兔藥來烹,既驅二物歸黃道,爭得金丹不解生?

安爐立鼎法乾坤,鍛煉精華制魄魂,聚散氤氳成變化,敢將玄妙等閒論。

休泥丹灶費工夫,煉藥須尋偃月爐。自有天然真火候,不須柴炭及吹噓。

偃月爐中玉蕊生,朱砂鼎內水銀平,只因火力調和後,種得黃芽漸長成。

咽津納氣是人行,有物方能造化生。鼎內若無真種子,猶將水火煮空鐺。

調合鉛汞要成丹,大小無傷兩國全。若問真鉛是何物,蟾光終日照西川。

未煉還丹莫入山,山中內外盡非鉛。此般至寶家家有,自是愚人識不全。

竹破須將竹補宜,抱雞當用卵為之。萬般非類徒勞力,爭似真鉛合聖機。

虛心實腹義懼深,只為虛心要識心。不若煉鉛先實腹,且教收取滿堂金。

用鉛不得用凡鉛,用了真鉛也棄捐;此是用鉛真妙訣,用鉛不用是誠言。

夢謁西華到九天,真人授我指元篇。其中簡易無多語,只是教人煉汞鉛。

道自虛無生一氣,便從一氣產陰陽;陰陽再合成三體,三體重生萬物張。

坎電烹轟金水方,火發昆侖陰與陽。二物若還和合了,自然丹熟遍身香。

離坎若還無戊己,雖含四象不成丹。只緣彼此懷真土,遂使金丹有返還。

日居離位翻為女,坎配蟾宮卻是男;不會個中顛倒意,休將管見事高談。

取將坎內心中實,點化離宮腹內陰;從此變成幹健體,潛藏飛躍盡由心。

震龍汞出自離鄉,兌虎鉛生在坎方,二物總因兒產母,五行全要入中央。

月才天際半輪明,早有龍吟虎嘯聲。便好用功修二八,一時辰內管丹成。

華嶽岩頭雄虎嘯,扶桑海底牝龍吟。黃婆自解相媒合,遣作夫妻共一心。

赤龍黑虎各西東,四象交加戊己中。複姤自此能運用,金丹誰道不成功。

西山白虎正倡狂,東海青龍不可當,兩手捉來令死鬥,化成一塊紫金霜。

先且觀天明五賊,次須察地以安民。民安國富方求戰,戰罷方能見聖人。

用將須分左右軍,饒他為主我為賓。勸君臨陣休輕敵,恐喪吾家無價珍。

火生於木本藏鋒,不會鑽研莫強攻。禍發總因斯害己,要須制伏覓金公。

金公本是東家子,送在西鄰寄體生,認得喚來歸舍養,配將宅女結親情。

姹女遊行自有方,前行須短後須長,歸來卻入黃婆舍,嫁個金公作老郎。

縱識朱砂與黑鉛,不知火候也如閑。大都全藉修持力,毫髮差殊不結丹。

契論經歌講至真,不將火候著於文。要知口訣通玄處,須共神仙仔細論。

八月十五玩蟾輝,正是金精壯盛時,若到一陽才動處,便宜進火莫延遲。

一陽才動作丹時,鉛鼎溫溫照幌帷。受氣之初容易得,抽添運用切防危。

玄珠有象逐陽生,陽極陰消漸剝形。十月霜飛丹始熟,此時神鬼也須驚。

前弦之後後弦前,藥味平平氣象全。采得歸來爐裏鍛,煉成溫養自烹煎。

長男乍飲西方酒,少女初開北地花,若使青娥相見後,一時關鎖在黃家。

兔雞之月及其時,刑得臨門藥象之。到此金丹宜沐浴,若還加火必傾危。

日月三旬一遇逢,以時易日法神功。守城野戰知凶吉,增得靈砂滿鼎紅。

否泰才交萬物盈,屯蒙二卦稟生成。此中得意休求象,若究群爻謾役情。

卦中設象本儀形,得意忘言意自明。舉世迷|人惟執象,卻行卦氣望飛升。

天地盈虛自有時,審能消息始知機。由來庚甲申明令,殺盡三屍道可期。

要得穀神長不死,須憑玄牝立根基。真精即返黃金室,一顆靈光永不離。

玄牝之門世罕知,只將口鼻妄施為。饒君吐納經千載,爭得金烏搦兔兒。

異名同出少人知,兩者玄玄是要機。保命全形明損益,紫金丹藥最靈奇。

始於有作人難見,及至無為眾始知。但見無為為要妙,豈知有作是根基。

黑中有白為丹母,雄裏藏雌是聖胎。太乙在爐宜鎮守,三田寶聚應三臺。

恍惚之中尋有象,杳冥之內覓真精。有無從此自相入,未見如何想得成。

四象會時玄體就,五行全處紫金明,脫胎入口身通聖,無限龍神盡失驚。

華池宴罷月澄輝,跨個金龍訪紫微。從此眾仙相見後,海田陵穀任遷移。

要知金液還丹法,須向家園下種栽,不假吹噓並著力,自然丹熟脫真胎。

休施巧偽為功力,認取他家不死方。壺內旋添延命酒,鼎中收取返魂漿。

雪山一味好醍醐,傾入東陽造化爐。若過昆侖西北去,張騫始得見麻姑。

不識陽精及主賓,知他那個是疏親?房中空閉尾閭穴,誤殺閻浮多少人!

萬物芸芸各返根,返根複命即長存。知常返本人難會,妄作招凶往往聞。

歐冶親傳鑄劍方,莫邪金水配柔剛。煉成便會知人意,萬裏誅妖一電光。

敲竹喚龜吞玉芝,鼓琴招鳳飲刀圭。邇來透體金光現,不與凡人話此規。

藥逢氣類方成象,道在希夷合自然。一粒靈丹吞入腹,始知我命不由天。

赫赫金丹一日成,古仙垂語實堪聽。若言九載三年者,盡是遷延款日辰。

大藥修之有易難,也知由我亦由天。若非修行積陰德,動有群魔作障緣。

三才相盜及其時,道德神仙隱此機。萬化既安諸慮息,百骸俱理證無為。

陰符寶字愈三百,道德靈文滿五千。今古上仙無限數,盡於此處達真詮。

饒君聰慧過顏閔,不遇真師莫強猜。只為金丹無口訣,教君何處結靈胎。

了了心猿方寸機,三千功行與天齊。自然有鼎烹龍虎,何必擔家戀子妻。

未煉還丹即速煉,煉了還須知止足。若也持盈未已心,不免一朝遭殆辱。

須將死戶為生戶,莫執生門號死門;若會殺機明反復,始知害裏卻生恩。

禍福由來互倚伏,還如影響相隨逐。若能轉此生殺機,反掌之間災變福。

修行混俗且和光,圓即圓兮方即方。顯晦逆從人莫測,教人爭得見行藏。

五言四韻一首(以象太乙含真氣)

女子著青衣,郎君披素練。見之不可用,用之不可見。恍惚裏相逢,杳冥中有變。一霎火焰飛,真人自出現。

西江月一十二首

西江月一十二首(以象十二月)

內藥還同外藥,內通外亦須通。丹頭和合類相同,溫養兩般作用。內有天然真火,爐中赫赫長紅。外爐增減要勤功,妙絕無過真種。

此藥至神至聖,憂君分薄難消。調和鉛汞不終朝,早睹玄珠形兆。志士若能修煉,何妨在市居朝。工夫容易藥非遙,說破人須失笑。

白虎首經至寶,華池神水真金。故知上善利源深,不比尋常藥品。若要修成九轉,先須煉己持心。依時采去定浮沉,進火須防危甚。

若要真鉛留汞,親中不離家臣。木金間隔會無因,全仗媒人勾引。木性愛金順義,金情戀木仁慈。相吞相啖卻相親,始覺男兒有孕。

二八誰家姹女?九三何處郎君?自稱木液與金精,遇土卻成三姓。更假丁公鍛煉,夫妻始結歡情。河車不敢暫停留,運入昆侖峰頂。

七返朱砂返本,九還金液還真。休將寅子數坤申,但要五行成准。本是水銀一味,周遊遍曆諸辰。陰陽數足自通神,出入豈離玄牝。

雄裏內含雌質,負陰卻抱陽精。兩般和合藥方成,點化魂纖魄聖。通道金丹一粒,蛇吞立變成龍,雞餐亦乃化鸞鵬,飛入真陽清境。

天地才交否泰,朝昏好識屯蒙。輻來輳轂水朝東,妙在抽添運用。得一萬般皆畢,休分南北西東。損之又損慎前功,命寶不宜輕弄。

冬至一陽來複,三旬增一陽爻。月中複卦朔晨潮,望罷幹終姤兆。日又別為寒暑,陽生複起中宵。午時姤象一陰朝,煉藥須知昏曉。

不辨五行四象,那分朱汞鉛銀。修丹火候未曾聞,早便稱呼居隱。不肯自思己錯,更將錯路教人,誤他永劫在迷津,似恁欺心安忍?

德行修逾八百,陰功積滿三千。均齊物我與親冤,始合神仙本願。虎兒刀兵不傷,無常火宅難牽。寶符降後去朝天,穩駕鸞車鳳輦。

牛女情緣道合,龜蛇類稟天然。蟾烏遇朔合嬋娟,二氣相資運轉。本是乾坤妙用,誰人達此真詮?陰陽否隔即成愆,怎得天長地遠!

續添西江月一首

續添西江月一首(以象潤月)

丹是色身至寶,煉成變化無窮。更於性上究真宗,決了無生妙用。不待他身後世,眼前獲佛神通。自從龍女著斯功,爾後誰能繼踵?

七言絕句五首

七言絕句五首(以象金木水火土之五行)

饒君了悟真如性,未免拋身卻入身。何以更兼修大藥,頓超無漏作真人。

投胎奪舍及移居,舊住名為四果徒。若會降龍並伏虎,真金起屋幾時枯?

鑒形閉息思神法,初學艱難後坦途。倏忽總能遊萬國,奈何屋舊卻移居。

釋氏教人修極樂,只緣極樂是金方。大都色相惟茲實,餘二非真謾度量。

俗謂常言合至道,宜向其中細尋討。若將日用顛倒求,大地塵沙盡成寶。

讀《周易參同契》

大丹妙用法乾坤,乾坤運兮五行分;五行順兮常道有生有滅,五行逆兮丹體常靈常存。一自虛無質兆,兩儀因一開根,四象不離二體,八卦互為子孫。萬象生乎變動,吉凶悔吝茲分。百姓日用不知,聖人能究本源。顧易道妙盡乾坤之理,遂托象於斯文。否泰交,則陰陽或升或降;屯蒙作,則動靜在朝在昏。坎離為男女水火,震兌乃龍虎魄魂。守中則黃裳元吉,遇亢則無位無尊。既未慎萬物之終始,複姤昭二氣之歸奔。月虧盈,應精神之衰旺;日出沒,合榮衛之寒溫。本立言以明象,既得象以忘言。猶設象以指意,悟真意則象捐。達者惟簡惟易,迷者愈惑愈繁。故之修真之士,讀《參同契》者不在乎泥象執文。

贈白龍洞劉道人歌

玉走金飛兩曜忙,始聞花發又秋霜。徒誇篯壽千來歲,也似雲中一電光。一電光,何太速,百年都來三萬日,其間寒暑互煎熬,不覺童顏暗中失。縱有兒孫滿眼前,卻成恩愛轉牽纏。及乎精竭身枯朽,誰解教君暫駐延。暫駐延,既無計,不免將身歸逝水。但看古往聖賢人,幾個解留身在世?身在世,也有方,只為時人沒度量。競向山中尋草木,伏鉛制汞點丹陽。點丹陽,事迥別,須向坎中求赤血。捉來離位制陰精,配合調和有時節。時節正,用媒人,金公姹女結親姻,金公偏好騎白虎,姹女常駕赤龍身,虎來靜坐秋山裏,龍向潭中奮身起。兩獸相逢戰一場,波浪奔騰如鼎沸。黃婆丁老助威靈,撼動乾坤走神鬼。須臾戰罷雲雨收,種個玄珠在泥底,從此根芽漸長成,隨時灌溉抱真精。十月脫胎吞入口,不覺凡身已有靈。此個事,世間稀,不是等閒人得知。夙世若無仙骨分,容易如何得遇之。得遇之,宜便煉,都緣光景急如箭。要取魚時須結罾,莫只臨川空嘆羨。聞君知藥已多年,何不收心煉汞鉛。莫教燭被風吹滅,六道輪回莫怨天。近來世上人多詐,盡著布衣稱道者。問他金木是何般,噤口不言如害啞。卻雲伏氣與休糧,別有門庭道路長。君不見破迷歌裏說,太一含真法最良,莫怪言辭多狂劣,只教時人難鑒別,惟君心與我心同,方敢傾懷向君說。

石橋歌

吾家本住石橋北,山鎮水關森古木,橋下澗水徹昆侖,山下飲泉香馥鬱。吾居山內實堪誇,遍地均栽不榭花。山北穴中藏猛虎,出窟哮吼生風霞。山南潭底藏蛟龍,騰雲降雨山濛濛。二獸相逢鬥一場,元珠隱伏是禎祥。景堪羨,吾暗喜,自斟自酌熏熏醉。醉彈一曲無弦琴,琴裏聲聲教仔細。可煞醉後沒人知,昏昏默默恰如癡。仰觀造化工夫妙,日還西出月東歸。天是地,地是天,反覆陰陽合自然。識得五行顛倒處,指日升霞歸洞天。黃金屋,白玉掾,玉女金童日侍前。南辰北斗分明布,森羅萬象現無邊。無晝夜,要綿綿,聚散抽添火候全。若問金丹端的處,尋師指破水中鉛。木生火,金生水,水火須分前後隊。要辨浮沉識主賓,鉛銀砂汞方交會。有剛柔,莫逸意,知足常足歸本位。萬神齊賀太平年,恁時國富民歡喜。此個事,好推理,同道之人知此義。後來一輩學修真,只說存養並行氣。在眼前,甚容易,得服之人妙難比。先且去病更延年,用火烹煎變陽體。學道人,去思己,休問旁門小法制。只知目下哄得人,不覺自身暗憔悴。勸後學,須猛鷙,莫徒拋家住他地。妙道不離自家身,豈在千山並萬水。莫因循,自貪鄙,火急尋師覓元旨。在生若不學修行,未知來生甚胎裏。既有心,要終始,人生大事惟生死,皇天若負道心人,令我三途為下鬼。

悟真性宗

夫學道之人,不通性理獨修金丹,如此既性命之道未備,則運心不普,物我難齊,又焉能究竟圓通,迥超三界?故《楞嚴經》雲:有十種仙,皆於人中煉心,堅固精粹,壽千萬歲。若不修正覺三昧,則報盡還來,散入諸趣。是以彌勒菩薩《金剛經頌》雲:饒君百萬劫,終久落空亡。故此《悟真篇》中,先以神仙命術誘其修煉,次以諸佛妙用廣其神通,終以真如覺性遣其幻妄,而歸於究竟空寂之本源矣。

絕句四首

如來妙體遍河沙,萬象森羅無礙遮。會的圓通真法眼,始知三界是吾家。

視之不可見其形,及至呼之又卻應。莫道此聲如穀響,若還無穀有何聲?

一物含聞見覺知,蓋諸塵境顯其機。靈常一物尚非有,四者憑何作所依。

不移一步到西天,端坐諸方在眼前。項後有光猶是幻,雲生足下未為仙。

性地頌

佛性非同異,千燈共一光。增之寧解益,減著且無傷。取捨俱無過,焚漂總不妨。見聞知覺法,無一可猜量。

生滅頌

求生本自無生,畏滅何曾暫滅。眼見不如耳見,口說爭似鼻說。

三界惟心頌

三界惟心妙理,萬物非此非彼。無一物非我心,無一物是我己。

見物便見心頌

見物便見心,無物心不現。十方通塞中,真心無不遍。若生知識解,卻成顛倒見。睹境能無心,始見菩提面。

齊物頌

我不異人,人心自異。人有親疏,我無彼此。水陸飛行,等觀一體。貴踐尊卑,手足同己。我尚非我,何嘗有你。彼此俱無,眾泡歸水。

即心是佛頌

佛即心兮心即佛,心佛從來皆妄物。若知無佛複無心,始是真如法身佛。法身佛,沒模樣,一顆圓光含萬象。無體之體即真體,無相之相即實相。非色非空非不空,不動不靜不來往。無異無同無有無,難取難舍難聽望。內外圓明到處通,一佛國在一沙中。一粒沙含大千界,一個身心萬個同。知之須會無心法,不染不滯為淨業。善惡千般無所為,即是南無及迦葉。

無心頌

堪笑我心,如頑如鄙。兀兀騰騰,任物安委。不解修行,亦不造罪。不曾利人,亦不私己。不持戒律,不徇忌諱。不知禮樂,不行仁義。人間所能,百無一會。饑來吃飯,渴來飲水。困則打睡,覺則行履。熱則單衣,寒則蓋被。無思無慮,何憂何喜。不悔不謀,無念無意。凡生榮辱,逆旅而已。林木棲鳥,亦可為比。來且不禁,去亦不止。不避不求,無贊無毀。不厭醜惡,不羨善美。不趨靜室,不遠鬧市。不說人非,不誇己是。不厚尊崇,不薄賤稚。親愛冤讎,大小內外。哀樂得喪,欽侮險易。心無兩視,坦然一揆。不為福先,不為禍始。感而後應,迫則複起。不畏鋒刃,焉怕虎兒。隨物稱呼,豈拘名字。眼不就色,聲不入耳。凡有所相,皆屬妄偽。男女形聲,悉非定體。體相無心,不染不滯。自在逍遙,物莫能累。妙覺光圓,映徹表裏。包裹六極,無有遐邇。光兮非光,如月在水。取捨既難,複何比擬。了此妙用,迥然超彼。或問所宗,此而已矣。

心經頌

蘊諦根塵空色,都無一法堪言。顛倒之見已盡,寂靜之體攸然。

無罪福頌

終日行,不曾行。終日坐,何曾坐。修善不成功德,作惡原無罪過。時人若未明心,莫執此言亂作。死後須見閻王,難免鑊湯碓磨。

圓通頌

見了真空空不空,圓明何處不圓通。根塵心法都無物,妙用方知與物同。

隨他頌

萬物縱橫在目前,隨他動靜任他權。圓明定慧終無染,似水出蓮蓮自幹。

寶月頌

一輪明月當虛空,萬國清光無障礙。收之不聚撥不開,前之不進後不退。彼非遠兮此非進,表非外兮裏非內。同中有異異中同,問你傀儡會不會。

采珠歌

貧子衣中珠,本自圓明好。不會自尋求,卻數他人寶。數他寶,終無益,只是教君空費力。爭如認得自家珍,價值黃金千萬億。此寶珠,光最大,遍照三千大千界。從來不解少分毫,剛被浮雲為障礙。自從認得此摩尼,泡體空花誰更愛。佛珠還與我珠同,我性即歸佛性海。珠非珠,海非海,坦然心量包法界。任你囂塵滿眼前,定慧圓明常自在。不是空,不是色,內外皎然無壅塞。六通神明妙無窮,自利利他寧解極。見即了,萬事畢,絕學無為度終日。泊兮如未兆嬰兒,動止隨緣無固必。不斷妄,不修真,真妄之心總屬塵。從來萬法皆無相,無相之中有法身。法身即是天真佛,亦非人兮亦非物。浩然充塞天地間,只是希夷並恍惚。垢不染,光自明,無法不從心裏生。心若不生法自滅,即知罪福本無形。無佛修,無法說,丈夫智見自然別。出言便作獅子鳴,不似野子論生滅。

禪定指迷歌

如來禪性如水,體靜風波自止。興居湛然常清,不獨坐時方是。今人靜坐取證,不道全在見性。性與見裏若明,見向性中自定。定成慧用無窮,是名諸佛神通。幾欲究其體用,但見十方虛空。空中了無一物,亦無希夷恍惚。希恍既不可尋,尋之卻成乖失。只此乖失兩字,不可執為憑據。本心尚且虛空,豈有得失能豫。但將萬法遣除,遣令淨盡無餘。豁然圓明自現,便與諸佛無殊。色身為我桎梏,且憑和光混俗。舉動一切無心,爭甚是非榮辱。生身只是寄居,逆旅主號毘盧。毘盧不來不去,乃知生滅無餘。或問毘盧何似,只為有相不是。眼前業業塵塵,塵業非同非異。見此塵塵業業,個個釋迦迦葉。異則萬籟皆鳴,同則一風都攝。若要認得摩尼,莫道得法方知。有病用他藥療,病差藥更何施。心迷即假法照,心悟法更不要。又如昏鏡得磨,痕垢自然滅了。本為諸法皆妄,故令離盡諸相。諸相離了何如,是名至真無上。若要莊嚴佛土,平等行慈救苦。菩提本願雖深,切莫相中有取。此為福慧雙圓,當來授記居先。斷常纖塵有染,卻與諸佛無緣。翻念凡夫迷執,盡被塵愛染習。只為貪著情多,常生胎卵化濕。學道須教猛烈,無情心剛似鐵。直饒兒女妻妾,又與他人何別。常守一顆圓光,不見可欲思量。萬法一時無著,說甚地獄天堂。然後我命在我,空中無升無墮。出沒諸佛土中,不離菩提本坐。觀音三十二應,我亦當從中證。化現不可思議,盡出逍遙之性。我是無心禪客,凡事不會揀擇。昔時一個黑牛,今日渾身是白。有時自歌自笑,旁人道我神少。爭知被褐之形,內懷無價之寶。更若見我談空,恰似渾淪吞棗。此法惟佛能知,凡愚豈解相表。兼有修禪上人,只學鬥口合唇。誇我問答敏急,卻原不識主人。蓋是尋枝摘葉,不解窮究本根。得根枝葉自茂,無根枝葉難存。更逞己握靈珠,轉於人我難除。與我靈源妙覺,遠隔千裏之殊。此輩可傷可笑,空說積年學道。心高不肯問人,枉使一生虛老。乃是愚迷鈍根,邪見業重為因。若向此生不悟,後世爭免沉淪。

讀雪竇禪師祖英集歌

漕溪一水分千派,照古澄今無滯礙。近來學者不窮源,妄指蹄窪為大海。雪竇老師達真趣,大震雷音椎法鼓。獅王哮吼出窟來,百獸千邪皆恐懼。或歌詩,或語句,叮嚀指引迷|人路。言辭磊落意尚深,撃玉敲金響千古。爭奈迷|人逐境留,卻作言相尋名數。真如寶相本無言,無下無高無有邊。非色非空非二體,十方塵刹一輪圓。正定何曾分語默,取不得兮捨不得。但於諸相不留心,即是如來真執則。為除妄想將真對,妄若不生真亦晦。能知真妄兩俱非,方得真心無礙。無礙兮能自在,一悟頓消曆劫罪。不施功力證菩提,從此永離生死海。吾師近而言語暢,留在世間為榜樣。昨宵被我喚將來,把鼻孔穿放杖上。問他第一義何如,卻道有言皆是謗。

戒定慧解

夫戒定慧者,乃法中之妙用也。佛祖雖嘗有言,而未達者有所執。今略而言之,庶資開悟。然其心境兩忘,一念不動曰戒;覺性圓明,內外瑩徹曰定;隨緣應物,妙用無窮曰慧。此三者相須而成,互為體用。三者未嘗斯須相離也。猶如日假光而能照,光假照以能明。非光則不能照,非照則不能明。原其戒定慧者,本乎一性;光照明者,本乎一日;一尚非一,三複何三?三一俱忘,湛然清淨。

西江月(十二首)

妄相不復強滅,真如何必希求。本源自性佛齊修,迷悟豈拘前後。悟即刹那成佛,迷兮萬劫淪流。若能一念契真修,滅盡恒沙罪垢。

本是無生無滅,強求生滅區分。只如罪福亦無根,妙體何曾增損。我有一輪明鏡,從來只為蒙昏。今朝磨瑩照乾坤,萬象昭然難隱。

我性入諸佛性,諸方佛性皆然。亭亭寒影照寒泉,一月千潭普現。小即毫毛莫識,大時遍滿三千。高低不約信方圓,說甚長短深淺。

法法法原無法,空空空亦非空。靜喧語默本來同,夢裏何勞說夢。有用用中無用,無功功裏施功。還如果熟自然紅,莫問如何修種。

善惡一時忘念,榮枯都不關心。晦明隱顯任浮沉,隨分饑餐渴飲。神靜湛然常寂,不妨坐臥歌吟。一池秋水碧仍深,風動莫驚盡恁。

對境不須強滅,假名權立菩提。色空明暗本來齊,真妄休分兩體。悟即便明淨土,更無天竺漕溪。誰言極樂在天西,了即彌陀出世。

人我眾生壽者,寧分彼此高低。法自通照沒吾伊,念念不須尋覓。見是何嘗見是,聞非未必聞非。從來諸用不相知,生死誰能礙你。

住相修行佈施,果報不離天人。恰如仰箭射浮雲,墜落只緣力盡。爭似無為實相,還元返樸歸淳。境忘情盡任天真,以證無生法忍。

魚兔若還入手,自然忘卻筌蹄。渡河筏子上天梯,到彼悉皆遺棄。未悟須憑言說,悟來言語成非。雖然四句屬無為,此等仍須脫離。

悟了莫求寂滅,隨緣且接群迷。斷常知見及提攜,方便指歸實際。五眼三身四智,六度萬行修齊。圓光一顆好摩尼。利物兼能自濟。

我見時人說性,只誇口急酬機。及逢境界轉癡迷,又與愚人何異。說的便須行的,方名言行無虧。能將慧劍斬摩尼,此號如來正智。

欲了無生妙道,莫非自見真心。真身無相亦無音,清淨法身只恁。此道非無非有,非中亦莫求尋。二邊俱遣棄中心,見了名為上品。

後序

竊以人之生也,皆緣妄情而有其身。有其身則有患;若無其身,患從何有!夫欲免夫患者,莫若體夫至道;欲體夫至道,莫若明夫本心。故心者道之體也,道者心之用也。人能察心觀性,則圓明之體自現,無為之用自成。不假施功,頓超彼岸。此非心鏡朗然,神珠廓明,則何以使諸相頓離,纖塵不染,心源自在,決定無生者哉!然其明心體道之士,身不能累其性,境不能亂其真,則刀兵烏能傷,虎兕烏能害,巨焚大浸烏足為虞?達人心若明境,鑒而不納,隨機應物,和而不唱,故能勝物而無傷也。此所謂無上至真之妙道也。

原其道本無名,聖人強名;道本無言,聖人強言耳。然則名言若寂,則時流無以識其體而歸其真。是以聖人設教立言以顯其道,故道因言而後顯,言因道而返忘。奈何此道至妙至微,世人根性迷鈍,執其有身而惡死悅生,故卒難了悟。黃老悲其貪著,乃以修生之術,順其所欲,漸次導之。以修生之要在金丹,金丹之要在神水華池,故《道德》、《陰符》之教得以盛行於世矣,蓋人悅其生也。然其言隱而理奧,學者雖諷誦其文,皆莫曉其意,若不遇至人授之口訣,縱揣量百種,終莫能著其功而成其事,豈非學者紛如牛毛,而達者乃如麟角耶!

伯端向己酉歲於成都遇師,授以丹法,自後三傳非人,三遭禍患,皆不愈兩旬,近憶師之所戒雲:“異日有與汝解韁脫鎖者,當宜授之,餘皆不許。”爾後欲解名籍,而患此道人不知信,遂撰此《悟真篇》,敘丹法本末。既出,而求學者湊然而來,觀其意勤,心不忍拒,乃擇而授之。然所授者,皆非有巨勢強力能持危拯溺、慷慨特達、能仁明道之士。初再罹禍患,心猶未知,竟至於三,乃省前過。故知大丹之法至簡至易,雖愚昧小人得而行之,則立超聖地,是以天意秘惜,不許輕傳於匪人也。而伯端不遵師語,屢泄天機,以其有身,故每膺譴患,此天之深戒如此之神且速;敢不恐懼克責。自今以往,當鉗口結舌,雖鼎鑊居前,刀劍加項,亦無複敢言矣。

此《悟真篇》中所歌詠大丹、藥物、火候細微之旨,無不備悉。倘好事者夙有仙骨,觀之則智慮自明,可以尋文解義,豈須伯端區區之口授耶。如此,乃天之所賜,非伯端之輒傳也。其如篇末歌頌,談見性之事,即上之所謂無上妙覺之道也。然無為之道,濟物為先,雖顯秘要,終無過咎。奈何凡夫,緣業有厚薄,性根有利鈍,縱聞一音,紛成異見,故釋迦、文殊所演法寶,無非一乘,而聽學者隨量會解,自然成三乘之差。此後若有根性猛利之士,見聞此篇,則知伯端得聞達摩、六祖最上一乘之妙旨,可因一言而悟萬法也;如其習氣尚餘,則歸中下之見,亦非伯端之咎矣。

時元豐改元戊午歲仲夏戊寅日張伯瑞平叔再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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