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区247号场地？”整个食堂里一派嘈杂，姜宇咬着一个午餐面包，声音有些模糊，他把托盘放在桌上，然后拿下了嘴里的面包，略微有些疑惑，“十一点半的话，那个时间段我也在比赛。不过你说的那个人我倒是有听说过。校园网上已经快要传疯了。”
“你这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都知道了啊。”杨阳洋的表情反常的有些焦躁，听到这句话，他莫名地冷笑了一声，“对，那个赵满荣，他持有的宝可梦，是在黑市渠道上价值数亿的，数量稀少到一度曾被怀疑灭绝的宝可梦，圆陆鲨。”
“也是被称为所有属性里单体破坏力和攻击力最强的龙系宝可梦。”孙建华皱着眉补充了一句，他同时调出了屏幕，上面播放着赵满荣的对战视频，在所有画面里，都是圆陆鲨的嘴张到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然后从里面喷射而出——那带有毁灭性质的白光。
——龙之怒。姜宇的瞳孔微不可查地收缩了一下。
“你看，所有的战斗都是一击解决。”孙建华说道。画面最后停在了那个叫赵满荣的人身上，他穿着一身洁白的昂贵的运动服，眉眼细长，样貌英俊，是那种典型的高富帅。
画面中，他的嘴角噙着一抹高傲的笑意。
姜宇没有说话。
杨阳洋突兀地捶了一下桌子，姜宇和孙建华同时看了过去，看到这个平日里表情明朗的刺猬头——此刻的神情里，却带着某种无法言明的戾气。
“……”姜宇和孙建华对视了一眼，气氛一时有些沉闷。
在这个时候，大厅里突然安静了片刻，紧接着，嘈杂声更甚。
姜宇三人转过头，看见了从门口走进来的一群人，他们的胸口都别着徽章，代表着不同的社团。
“是大二的社团代表。”孙建华微微眯起眼，这是他的习惯动作，“以一致属性或一致爱好结成的共同体，听说在这里被他们看重的话，可以在选择社团的时候有优先权。”他往嘴里灌了口汤，说道，“这里的社团按月有资源补给给社员，所以一般来说，越是大社团能够得到的资源就越好，所以现在单纯按照爱好来选择社团的人越来越少了。”
那边的社团代表仿佛有些享受这种瞩目的感觉，表情都微微带着笑意。
“社团代表啊……”姜宇瞥了那边一眼，不置可否。他很快就将注意力回到了面前的食物上。三两下解决了午饭，他站起身：
“……我的下一场比赛在一点半开始，所以就先走了。”
“哈？你怎么吃得那么快？一点半的话，时间还很充裕啊？”孙建华和杨阳洋闻言才收回了看向那边的目光，孙建华诧异道。
“比赛的话，的确如此。”
……
“胜负已分！胜者——编号586473！”
姜宇出了口气，得胜的超音蝠欢快地空中盘旋，姜宇看了他一眼，手表里已经弹出了下一个比赛场地和比赛对手。
他看着面前的屏幕，想了想，调出了那个编号代表的学员资料。
在决赛以前，遍布整个学校的战斗系统都不会报出对战双方的本名，只有到了决赛才有，虽然编号这种东西只要查你就知道下一个对手是谁——但也不是谁都乐意这么做，这还是要看个人风格。
就好比杨阳洋，他就是临场发挥型的训练师。而姜宇，虽然他同样擅长临场发挥，但却更习惯有所准备——其实临场发挥只是每个训练师都必须有的素质，所以这不过是个性格问题。
资料弹出来的第一时间，姜宇先看到的是初始宝可梦的资料，一只超音蝠。看到这里时他还微微翘起了嘴角，目光有些战意。
相同的宝可梦，这场对战应该会很有意思。
对复杂麻烦的对战局面，姜宇并不畏惧，甚至有些跃跃欲试。
但紧接着看到上面的选手资料后，他的表情却稍稍收敛了起来，眼中变得有些深沉。
照片上的人面孔白净，微微笑着的样子颇有点儒雅。不过，和他打过一些交道的姜宇却不会单纯地就这么认为。
是他们十四班的班长，许文林。
姜宇皱了下眉。事实上，从那次事情收服了超音蝠以后，姜宇就没有再多理会许文林，许文林也没有再理会他，就好像完全没有发生过什么一样。不过后来，姜宇发觉，许文林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他的初始宝可梦拉鲁拉丝是废物的消息，用了一些小手段搞得尽人皆知，甚至邻近的几个班级都知道他是初始宝可梦没什么用处的废人。
姜宇不在意这些事。况且那时他已经将拉鲁拉丝送到了乔娜那里，也不用担心这些流言给拉鲁拉丝带来什么影响。
事实上，如果说许文林能在暗地里给姜宇带来什么麻烦，那也到此为止了。所有人都在积极备战新生大会，尽管许文林看姜宇很是厌恶，他也不会为了这么点小争端浪费时间。
对姜宇来说，同样如此。
“是因为初选选手不受重视么。学校的资料，更新得太慢了……”姜宇喃喃自语，他看向了仍然在空中盘旋的超音蝠。
他很清楚，许文林的宝可梦已经不是超音蝠，而是小火龙。
……
影像大厅的下面，仍然呆着的社团代表寥寥无几。
他们的确是来工作的，但也是来交际的。初赛良萎不齐，5000个对战平台同时战斗，即使要观察他们也不会选择在现在。对他们来说，这第一天的目的，就仅仅是亮个相而已。
但他们里，九成九成的人不知道，二楼还有一个放映室，而且在这个时候，正同步着和下面一模一样的5000个现场的实时转播。
房间里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校长徐**，他是个有些矮胖的，其貌不扬的中年。看着一样的东西，他的表情却和下面那些代表们完全不同。和演讲时唾沫横飞有点滑稽的形象不一样，这个时候他的眼神带点感慨和一种只有经过岁月沉淀才会有的平静。
而在他旁边坐着的，就是那个从头到尾都没露过面，已经差不多要被忘了的总教官。
从外表上看过去，第一感觉就是年轻——年轻得令人惊叹。她看上去大概二十七八岁的样子，黑紫色的短发，披着卡其色的大衣，大衣的袖子不伦不类地卷起来，在大衣的胸口位置，别着一个硬币大小的徽章，上面是一个天平，天平的中心有一个神奇宝贝联盟的球面标识，红色镶边——市级检察官的标志。
她的脸说不上很漂亮，但古怪地给人一种邪俊、并且英姿飒爽的感觉，如果转行当个男的，铁定能引来大把小姑娘尖叫。况且她的举止也的确不像是个一般的女人，现在就是抱着双手，大喇喇地把脚跷在前排的座位上。
整个一女流氓。
“校长呦，十年过去了，想不到你还是保持着这个习惯。”她有些懒洋洋地说，叼着一罐喝完的黑咖啡，把咖啡罐咬得嘎吱作响。
徐**每年都会把初选的比赛看完。
“都已经是习惯了，我也没办法。”徐**随意道，他看着屏幕，眼神有点悠远，“老啦。你们这些孩子都已经有各自的生活和事业了，连你这个最捣乱的小女孩，现在也已经是市级的训练师了。”
“……啧。”于孟非挑了挑斜挑入鬓的眉毛，没接茬。她是直脾气，这个话题她也不是很喜欢，“我已经算是早了。”
“你是早！”校长毫不客气地说道，“你有天赋！不该这么早就晋级市级！还有当年那件事，如果你不是那么冲动……”
“如果不那么冲动，就不是我了。”于孟非却轻描淡写地打断了他，“那样的话，我也找不到通往市级的大门。”她危险地眯了眯眼，“老校长，这次可是我主动要求到南部分校来的。”
“这两年的四校对抗赛，我们这个分区的战绩这几年不是很好，为什么？”
“不要告诉我，是人才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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