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半的时候，姜宇准时达到了D区12号对战场地。
他走到入口处，战斗场地旁边设立的一人高灰色石柱上有一个亮着微弱红光的电子仪器，看上去和指纹识别器类似。姜宇从手表内调出自己的学生编号，然后保持着这个状态将手表在电子屏上扫了一下。
“嘀。”电子屏上面的覆盖的微弱红光变成了绿色。
姜宇走进场地里，场地和周围的人行路面没有高度差，周围同样没有护栏，只有横截面为等腰梯形的供车通行的石栏步道，高出战斗场地大约1.5米的高度，所以从他们这个位置，只要一扭头就可以看到别的对战场地的情况，而除了天空就是一望无际的战斗平原，给人一种天高地阔的感觉。
姜宇走到场地后半段划分出的训练师站位，摸出红白色的精灵球握在手里。他的对手还没有就位，因此他扫视了一下这个场地：这大概是一个半教室大小的长方形战斗场地，中间没有任何障碍，在白漆划出来的场地外面，有一个深灰色的突起，带着明显的金属质感，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
虽然战斗场地的周围没有隔离的装置，但如果不在石柱的电子仪器那里确认过身份，对战的功能就不会开启，而迟到超过十分钟，则自动视作弃权。
等了大概两分钟，一个训练师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在那一头的石柱边停了片刻，然后站在了他的位置上。
“战斗——开始！”几乎就在对方站定的同一时间，姜宇注意到，那个深灰色突起亮出了红光——同时，从那个位置，传出了一个合成的低沉声音，宣告着战斗的开始。
“原来是机械充当裁判。”姜宇抛出了宝贝球，若有所思，“这个机器判断‘失去战斗能力’，也不知道是什么标准。”
“麻烦你了，超音蝠。”他对着拍打着翅膀停在他面前的超音蝠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了对方放出的宝可梦。
那是一只淡蓝色的形似海马的生物，个头很小，大概只有半米不到。
“是墨海马吗。”姜宇抬起头，平静地对空中的超音蝠下达了指令，“超音蝠，飞高！”
“在陆地上，墨海马几乎没有优势。”这样的念头从姜宇脑海中掠过，他看了对方的训练师一眼，果然看到对方的表情不是很好。
学校分发初始宝可梦，有他自己的标准。首先，像鲤鱼王这样的一开始完全没有战斗力的宝可梦不会有，其次，没有进化形态的宝可梦不会有，再次，为了新生大赛着想，只能适应水中，因为环境受到极大限制的宝可梦也不会有。
不过因为学生的数量过多，除了一二两条外，总会有一些疏漏。
就比如墨海马，作为珍惜的，进化型具有龙系的宝可梦，它确实能够在陆地上对战，但说毫无影响就是自欺欺人了。
“墨海马，泡泡！”从对面传来了训练师的指令。
“噗噗！”闻声，墨海马的口器收缩了一下，喷出了一连串的泡泡，冲着空中的超音蝠射去，但却等不到命中超音蝠，在半路上就纷纷破裂开来。
“噗！”墨海马眨巴了一下眼睛，无辜地看向自己的训练家。
“……暂且原地待命吧。”训练师看到对面飞得高高，一点没有下来意思的超音蝠，表情有点无奈。
“超音蝠，超音波。”姜宇却没有因为优势态度发生变化，神情仍然冷静。
低等级的宝可梦对战，虽说受限于技能和体力，训练师能够发挥的余地不大，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体力和五维的差距和不大就意味着，即使是高体力的幸福蛋，在这个等级和普通宝可梦差的也就是几个技能的伤害而已。
空中的超音蝠的嘴似乎咧得大了一点，人类的耳力无法听见的声波向着下方发射了出去。墨海马的样子看不出什么不正常，只是甩了甩头，仍然在那里向四处张望着。
“撞击。”姜宇的目光微凛。
长时间训练飞行能力的优势一下子显现了出来。在听到命令的一瞬间，上一秒还拍打着翅膀悬停的超音蝠一瞬间收拢了翅膀，整个身体好像梭子一样向着地面上坠去，眼看着就要栽到地上，对面的训练师和他的宝可梦表情都有些吃惊和疑惑。
但就即将落地的那一刻，超音蝠一对翼展达到2米的翅膀一瞬张开，突兀地转折了方向，向着墨海马撞去。
“糟了！墨海马快躲开！”他们这才意识到不对。
“噗噗！”但墨海马已经来不及躲闪就，一下子就被撞出了两三米，在地上狼狈地滚了两圈，甚至一时爬不起来，显然是受到了不轻的伤。但无论是姜宇还是超音蝠都，却都没有轻易放过它的意思：“超音蝠，把它抓起来。”姜宇下达指令，语气平静沉着，“同时使用吸血。”
刚刚冲出三四米的超音蝠接近一米的身躯以一种令人惊异的灵活在空中轻巧地迅速折返，他一口咬在了墨海马的背鳍上，拍打着翅膀有些吃力地冲天飞起。而且，如果放大了仔细看的话，就可以看到超音蝠尖且细的牙齿已经扎进了墨海马的皮肤。
“墨海马的成年标准体重是8公斤，比超音蝠要重不少，但这种程度的话——能够解决。”姜宇看着超音蝠不断向上飞，眼中隐现锐色。
飞行系的宝可梦普遍都能够拉动自己体重以上的东西，在TV版里，傲骨燕就曾经拉着两个人在低空短暂的悬停，体重不到40公斤的比雕更是能够搭载成年男子。现实里虽不至于那么夸张，但以超音蝠的能力，10公斤以内不会有问题。
“墨海马！挣扎起来！不要让他如愿！”对方训练师在大喝。
其实不用他说，墨海马缓过一口气后就已经在拼命挣扎。因为吸血与其说是技能，还不如说是超音蝠这一支的本能，它剥夺的可不止是体力，还有血液。
在墨海马的挣扎下，超音蝠不得不停止了吸血——他能够拉动对方上天已经有些费劲了，眼下已经做不到其他事情。他的两只大耳朵在空中幅度不大地转动着，试图捕捉到训练家的声音——蝙蝠的听觉相当敏锐，所以姜宇不用喊叫，他也能够听见。
“把它扔下去。”他听见了姜宇的声音，语气还是一贯的冷静平稳。
……
“胜负已分。胜者——编号586473，恭喜你。”机械化的声音响起，用不了多久就散开的烟尘里，墨海马的两眼已经呈蚊香状，明显已经失去了战斗能力。
“嘀。”姜宇手上的腕表上细小的水晶灯闪烁，提示他有了新的信息。姜宇有些疑惑，他抬头看了对面一眼，那个不认识的新生收回了墨海马，表情很是难看地瞪了他一眼，连个招呼也没打，转身就走。
姜宇收回了视线，没说什么。
他知道，从理性层面上，对战就是要通过一切手段取得胜利，每个人都应该有面对克制自己的宝可梦的觉悟，但知道和做到洒脱根本就是两码事。他也能够理解，只是从自身的角度而言，姜宇不认为自己的指挥方式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他认为自己有严令过超音蝠，在一般对战中不能过度使用吸血这个技能就已经算是履行了“一般对战保护条例”了。
“编号586473号新生，恭喜你，通过了预选第一场比赛。下一场地点是D区463号场地，开始时间为十一点半，请提前做好准备。”三声电子音响过后，合成的女声毫无情绪可言地在耳边响起。姜宇听过信息，收起了屏幕。
“干得不错。”他抬起头，对超音蝠说道，同时拿出精灵球，将它收了回去。他向着左右看了看，很多同一时间开始的对战还在进行，几乎前后左右的很多训练场里都是技能的光亮，还有同届生声嘶力竭地大声命令和鼓励。
被称为四连的预选，不过进行了四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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