泷看了看雪一脸不相信的神情,又道:“说‘神主之剑’吃掉你们也不对,‘神主之剑’要吃掉的,是你们的敌人。”
“跟你一样,你的祖先也不相信陨石会落下来,都以为那是一个梦。”
“所以在魔物的威胁之下,你们向神明祈祷后,利用陨铁造出‘神主之剑’,这是的一把可以控制魔物的魔剑。”
“你们供奉的神明创造出魔物,然后‘神主之剑’控制这些魔物。”
“‘神主之剑’的本意其实是控制魔物保护你们,只是后来沾染了太多冤孽,于是就暴走了,之后魔物才开始肆意杀人、吃人。”
雪听完后默然不语。
泷继续说道:“你们供奉的神明唯一没想到的,大概是人们宁愿留在糸守,整日担惊受怕、惶惑不堪,也不愿离开糸守。”
“即使每次魔物出现都有人死去,你们也不愿离开糸守,反而人越来越多。”
“他没想到,糸守外面的世界,竟然比糸守里面更难生存下去。”
说到这里的时候,泷感觉自己的心口的衣服有些shi,泷低头一看,发现是结衣的泪水。原来结衣早就醒了,结衣听到泷的讲述,她一直都在小声哭泣着,仿佛是在哀叹自己的命运。
一瞬间,整个大堂安静了下来,只微微听到吸鼻子的声音,——那是结衣在抽泣。
天这时早就黑了下来,人们也早就散去,神社仿佛变成了禁地一般,只剩下篝火噼里啪啦在响。
好半天后,雪才艰难地开口了:“那要怎样才能让魔物消失呢?”
泷深深地看了一眼雪,然后举起那把“神主之剑”,慢慢道:“毁掉这把剑就可以了。但是你确定要毁掉这把剑吗?”
雪无奈一笑:“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只想消灭魔物……”
泷接着道:“然后死在人的手上?”
雪默默道:“这样的时代总会过去的。”
泷问着还在自己怀里的结衣:“结衣你觉得呢?”
结衣茫然抬起头,摇着头说道:“我不知道。”
泷继续问道:“你还想住在糸守吗?”
结衣点了点头:“我想跟小雪姐姐在一起。”
泷看到雪跟结衣已经做出了选择,也不多说,将“神主之剑”递给了雪。
雪拿着剑,发起呆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自己的父母,还是想起了糸守的未来,不觉流下了两行泪。
看到雪的表情,结衣也红着眼拉着雪的衣服,喊了声“小雪姐姐”。雪看结衣一副悲伤的表情,顿时抱着结衣,两人一起哭起来。
泷看着两人悲戚的样子,不由背过身,将视线投向了深远的夜空,然后深深吐出了一口气。
直到夜风凉了起来,雪跟结衣才平静了下来,然后三人便朝着集市上走去,来到了一家打铁铺。
雪跟打铁铺的老板说了几句话之后,三人就跟着老板来到了工坊后面的炼铁炉,铁炉里面铁水还正流动着。
雪将“神主之剑”递给老板,然后老板就用铁钳夹着剑,丢入了铁水中。
随着“神主之剑”慢慢没入铁水,雪跟结衣表情都沉默了下来,仿佛两人终于都完成了某项使命般。
然而,这时异变突生,铁水中突然传出了尖锐的啸叫声。众人听到这啸叫声,只觉得地动山摇,仿佛来了一场大地震般,不由一个个都东倒西歪。
现实里当然没有发生地震,这不过是啸叫声让人产生的幻觉罢了,这种幻觉对泷自然无效,再高明的幻术都不行。
泷自然也知道,这不过是“神主之剑”的垂死挣扎罢了。这把剑吸收了一千多年的魔物,现在面临消亡,自然不甘。不过有泷在,再不甘也是徒劳。
泷将神力展开,顿时笼罩住了炼铁炉,将“神主之剑”里的魔物全部封在了里面。随着铁水的翻滚,啸叫声越来越小,然后终于完全平静了下来。
“神主之剑”消亡了,魔物也消失了,面对这个结果,泷不由觉得有些空虚。
将雪和结衣扶出屋外时,三人看着眼前一幕,顿时惊呆了。
此时整个神社都处于一片火海之中,仿佛要将天烧穿的大火,已经开始要向山上蔓延。毫无疑问,如果火势继续这么蔓延,整个糸守都会被大火毁灭。
如果说刚刚的地动山摇只是幻觉,那此刻的冲天大火就是现实。
看到糸守此刻变成火海,自己的家也马上就会被火海吞没,所有人都冲出了屋外,绝望地看着这“天罚”,都跪在地上乞求神明恕罪。
这一夜,糸守四处都传来了人们嚎啕大哭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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