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世本无公平。—梅尔基亚德斯
风雨交加,夜空被乌云掩盖,世界仿佛唯有黑暗,只有被狂风吹拂而明灭的煤油灯之火给予人一丝安慰。
街道死一般的寂静,砖石大地在宛若席卷大地潮汐般的骤雨之下发出不堪的低鸣。
黑暗,黑暗,环顾四周,皆是无尽黑暗。
可是,在这黑暗之中却又一个行人,高大的身影即便可以掀开大地的狂风都无法动摇。
他把身躯深深埋葬于称重不亚于把一座大山压在人身上的盔甲之中,他经过的路途上留下一个个深深地脚印,他的前方无人可以阻挡,他的名字不存在这个时间,他就是...勇者。
“这是勇者吗?”在床上正准备进入沉睡的金发小女孩激动地听着一个穿着纯黑燕尾服、面容沧桑、有着金色胡子的父亲在讲故事。
父亲见到金色短发小女孩如此激动,导致睡不着觉有些懊悔,不就是一个勇者的故事,在以前,自己可是把它当做催眠曲入睡,如此无聊、如此无趣的故事,为何有人要去倾听,为何有人对此抱有极大的兴趣,并且为之激动。
“好了,德斯菲亚,你该入睡了”,父亲用中指弹了弹少女的额头,少女发出可爱的悲鸣,“唔”,这个声音简直让人想到受到委屈的小仓鼠。
“好的,真是小气”,少女不满地说道,她还特地在小气这个词上加重语气,“父亲,晚安。”
穿着宽松睡衣,少女躲进被窝之中,此时外面真是大雨连绵,这连接天与地的大雨仿佛可以永远地持续下去。
时间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许久,少女陷入沉睡,有规律的呼吸声为这连绵大雨伴奏,父亲就是这么看着少女,等到少女陷入深深地沉睡才起身,走到窗户旁边。
雷鸣,电光照亮整个窗帘,一阵又一阵的闪烁之光,来自天神的神力—审判万物的雷霆让刚刚离开少女走到窗户边看着窗外的父亲有些不安,心中的悸动仿佛自己的心被敌人掌握在手心,“希望不会发生那个吧!”
父亲有些不安地说道,“但愿如此。”他知道这个祈祷是不会传达到已经离开这世界千年时光的神明的耳中,这是一个神明不再眷顾的地方,被遗弃的地方—卡希维尔。
雷鸣隆隆,电光闪闪,刹那间天地之间视线之内,皆是纯白,突然一道影子在这个纯白之中特别的刺眼,像是纯白的纸张上沾染上一滴浓稠仿佛化不开的墨汁。
父亲在第一时间内就感受到,他举起安放在自己右大腿外侧的长剑,剑身修长,上面光滑如镜子,可以清晰地倒影着三道身影,父亲的身影、少女的身影,以及不速之客的身影。
“这是真是一柄美妙的长剑,不愧是来自被遗弃之地人们特有技术锻造出来的秘宝”,不速之客用纤细洁白宛若象牙般的两根手指头夹住剑锋,那对手指头是如此的纤细,让人不禁以为它是一名钢琴家才能拥有的属于艺术的手,而不是一个屠杀无数人的屠夫的双手。
不速之客的肌肤是那么的洁白,有着玉石般的细腻质感,他和父亲一样穿着黑色的燕尾服,不过多了一顶高高地黑色帽子,这是像是一个魔术师一样拥有奇迹的人,不过抛开奇迹不说,他的气质犹如最为静谧的幽夜,给人以永远的安宁,也即死亡的宁静。
“看来告死的乌鸦有时也会像一个小偷随便闯入别人的家中”,父亲有些紧张,在说道“告死的乌鸦”的时候他明显有些紧张,瞳孔收缩,目光像是一根粗壮的钉子,死死地钉住不速之客。
“告死鸦们做事情不需要解释”,不速之客优雅地一笑,不快不慢,像是最为顶端的狩猎者,有些悠闲地狩猎着猎物,“我想,你的女儿应该知道她的宿命,我亲爱的艾德。”
“宿命”,这位名叫艾德的父亲听到这个词的时候神情有些波动,他以只能让自己听见的声音不断地重复着这个词汇。
见到艾德这样,不速之客笑意更甚,他松开夹住剑锋的双指,慢条斯理地说道,“对,就是宿命,它正在来了的路上。”
不速之客眨了眨眼睛,他的眼睛像是猫的瞳孔,在卡希维尔,告死的灵鸟们和死神的宠物-黑猫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而不速之客恰恰是两者结合的产物,死神的眷属-乌翼黑猫,他拿下自己高高地帽子,雷霆的轰鸣萦绕耳畔,闪电的光辉照亮了他的脸,一张苍白英俊的脸,黑发黑眸,他蕴含的气质即便在雷电的轰鸣闪耀中也如静谧的幽夜。
“它或许已经在路上了,或许已经到达他的目的地。”不速之客说道。
“也许吧!康恩”艾德有些沉默,这个已经习惯沉默的老男人突然有些沧桑,他的心有些累,在卡希维尔,是一个人都知道那一则预言。
康恩从他高高的黑色魔术师礼帽之中取出一枚精致的胸针,胸针上镶嵌着一颗硕大的祖母绿色的宝石,“如果那件事情发生了,你应该知道要怎么做,艾德。”
父亲有些苍老,他沉默地接过那枚精致的胸针,这是给他唯一的女儿所佩戴的东西,也是给予不死者以永远安息的极其稀有的办法中的一个。说道这一枚胸针就不得不提到大地之母,大地之母是世间秩序的维护者之一,它的眷属一直以消灭扭曲世间秩序的东西为信条,而这枚胸针恰恰是一件消灭扭曲世间秩序的神器,仅留存在这个神明离开的世界的神器之一。
“我的唯一的女儿,如果有可能,我希望你能健康的、快乐的活着。”那个男人在风雨交加的夜晚,沉默地望着陷入深深沉睡的少女,在心中默念道,他温柔地握住少女露出床外的一只手。
告死的乌鸦已经在不知不觉间离开,在雨夜之中他们仍然是勤劳地工作,这既是他们的工作,也是他们的天性。
父亲放下少女的手,再次走到窗口边,此时风雨已过,雷霆尽去,只有夜幕依然笼罩着这个世间,这个名叫卡希维尔的被遗忘之地。
温柔的月平等地在世间散发着自己的光,莹白的月牙显示着这暴风雨前的宁静,月色下乌鸦苍凉的鸣叫令人心悸。
他怀中取出那枚胸针,胸针在月光下泛着光,金色齐耳短发小女孩有规律的呼噜声是这静谧夜间的伴奏,他多么希望他自己能静静地望着自己的女儿,就那么简单的望着就心满意足,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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