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杰听完诧异的看着蔚然，“逻辑清晰、思路明确，让你在我身边做个护卫，真是屈才了啊！”
蔚然笑道，“我就是爱胡思乱想，瞎猜罢了。”
李元芳道，“大人，小九猜对了？”
狄仁杰笑着点点头，“虽然有些地方还是有瑕疵，但跟我想的倒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蔚然歪了歪头，感兴趣道，“还有什么？”
狄仁杰笑了笑，正要说话，蔚然突然道，“大人，我想到了！”
“哦？你又想到了什么？”
蔚然激动道，“刘大！那个刘府管家刘大。大人说过，他是个左撇子。吴孝杰十有八九是派人来找刘员外，但是也许是刘员外已经暗中投靠了幕后主使，也许是担心引火烧身……不对，那两个吴姓人没有找到刘员外就已经死了……不，张春家那个死了，可是王五那个，却是下了船的。所以很可能这个人找到了刘员外被杀人灭口，然后从他口中知道了还有一个人……但是……大海捞针，所以刘员外还是投靠了幕后主使，得到了张春家位置，派遣刘大杀人灭口！”
狄仁杰笑着点点头，此时门外传来曾泰的声音，“阁老在吗？”
狄仁杰指了指门口，“哦？来了！”
曾泰推门而入，“阁老，您交代给卑职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湖州境内在京城做过官的只有一位。”
狄仁杰笑着看了一眼兴奋的蔚然，“哪一位？”
“西郊外刘家庄的主人，刘查理，曾任兵部司农郎。几年前因事辞官归田！”
蔚然一拍双手，兴奋道，“果然是他！”
曾泰不明所以的看着蔚然，房中其他人皆是一笑，李元芳道，“大人，您是不是早已想到了两个死者的身份？”
蔚然一愣，马上又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下去。
狄仁杰道，“不，我这也不过是推断而已，。贵县，明日摆驾刘家庄。”
曾泰躬身称“是！”
待曾泰退下，狄仁杰看着无精打采的蔚然，无奈摇头，“这是怎么了？刚才不是还挺高兴的吗？”
李元芳笑道，“听说了大人早就猜出来了，这不……”
蔚然闷闷道，“上次在幽州府库，明明我先找到密道入口，却还是落后一步，这一次我还以为好歹能把那一步追上呢！”
狄仁杰笑道，“哦？你想要追上我？”
蔚然立刻讨好的扶着狄仁杰手臂，“为官者嘛，都要以大人为榜样。若每州每县之官员都能如大人这般，那天下百姓无忧矣。您说对吧？”
狄仁杰似笑非笑道，“哦？小九如此志向？那不如我去向陛下请旨？以你刚才的判断能力做个县令绰绰有余。”
蔚然更加讨好道，“大人，你别跟我计较啊！县令什么的还是算了，我就喜欢在您身边做护卫，我这个人，没什么大出息的，您别往心里去啊？”
“哦？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说是那么说，您要让我去当一方官员，办好了是应该，办砸了就像曾大人那样，那可是要人命的事。还是在大人身边好，说对了大人您夸我，说错了也没啥后果不是？”
李元芳道，“既然如此，你还非要与大人相比？”
蔚然冲他皱皱鼻子，“你懂什么？人要有梦想，我的梦想，就是成为武官里破案最厉害的。”
李元芳对狄仁杰道，“大人您可要小心了。”
“哦？小心什么？”
李元芳一指蔚然，“您没让文官超越，却败给了他一介武夫，那您可真是颜面扫地了，小九的野心很大啊！”
蔚然扶着狄仁杰坐下，“大人，您别听李元芳他胡说！有句话说的好啊，现在，我以您为荣，他日，我定让您以我为荣！”
狄仁杰一愣，旋即点头笑道，“好啊，我等着那一天！”
狄仁杰没想到的是，十五年后，当蔚然手持幽兰剑站在迎仙宫外时、当一切尘埃落定时，他确实有了一种，以这唯一的女“学生”为荣的感慨。
第二日，湖州西郊刘家庄。喜事的红布已经换成了丧事的白布。
随着一声大喊，“钦差大人到！”
刘查理率一众家人、仆役冲出大门，“快点！快点！”
狄仁杰、李元芳、蔚然、曾泰，缓缓踏过坊门，打量着其上挂着的白布。
李元芳道，“大人，这情形有些不对啊！”
狄仁杰正看这四周的招魂蟠，那日将狄仁杰三人轰出门的老者纳头便拜，“草民刘查理，恭迎钦差大人。”
狄仁杰正要说话，就听曾泰一声怒喝，“大胆刘查理，竟敢如此不敬？以大孝迎接钦差大臣。难道不知国法森严吗？”
蔚然在李元芳身旁轻轻拍了拍胸口，小声道，“这曾大人，吓死我了。”
李元芳听闻挑了挑唇角，刘查理叩首道，“草民知罪、事起突然、不及准备，望钦差大臣恕罪！”
曾泰又要说什么，被狄仁杰挥手拦下，“刘司农起来说话吧。”
“谢大人！”
众人刚刚站起，刘查理身后的刘大惊讶的指着狄仁杰道，“你……你不是怀先生吗？”
曾泰又是一声大喝，“大胆！”
蔚然再次下意识一拍心口，“我靠！”
李元芳终于忍不住轻声呛了一声，蔚然伸手拧了一下李元芳的胳膊。
刘查理和刘大听见曾泰的怒喝，再次跪倒，“下人无知，请大人恕罪。”
狄仁杰道，“不要搞得那么紧张嘛！快快请起，起来说话！”
“谢大人！”
蔚然发现这一次刘查理起身比上一次要慢了些，不由暗叹这世道就是欺负老人啊！
狄仁杰笑道，“刘大说的没错，我就是日前到庄中看花的园的那个怀先生。怎么？员外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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