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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无双:第一樱 第三章:犬伏的别离

小说:战国无双:第一樱  作者:信繁  回目录  举报

夏草茫茫,豪强梦湮,众多战国大名与武将不懈追求天下统一之梦,织田信长,长杉谦信,武信玄等豪杰在逐梦之路中未画上完美的句号,便已离辞人世,最终,丰臣秀吉成为了那个梦握于手的男人,天下已经统一,可乱世也并未停止脚步……

深夜的大阪城,格外的幽静,大阪府中烛火通明,里面晃动着几个人影。

“振作一点啊!秀吉!”大阪城的幽静很快被打破。

趟在地铺上,盖着毯子的是“天下人”——丰臣秀吉。秀吉呼着粗气,头冒冷汗,他用最后的气力抬起手臂,张开五指,似乎想要把什么东西给抓住,但很快,整个身体松软无力了似的,手臂掉下来,瘫在地上。

“秀吉……秀吉!!!”跪在秀吉身旁的利家,家康大哭起来,悲痛欲绝的哭泣声荡在整个屋子里。在这间屋子里的还有一个人,石田三成。秀吉的死,可能是对大家最大伤害,可三成,却无动于衷地跪在那里半低着头,额头前的几竖刘海儿遮住了他的双眼,听着这两人的鬼哭狼嚎。

三成沉默了一会儿后,站了起来,慢慢地朝屋外走去。在外面走廊上,三成遇见了焦急赶来的清正一行人。

福岛正则赶快询问三成,“叔父他怎么样了!?”三成看着正则那焦急的脸,没有回答,因为屋子里传来的哭泣声已经回答了一切。

“额……叔父!!!!!”正则悲痛地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笨蛋正则。”三成心中念道。

清正带着眼泪,走上前来,将手搭在三成的肩上,“三成……叔父去逝,你为什么眼泪都不留一滴……?”

“对啊对啊,你倒是哭啊三成!都这时候了你还无动于衷!呜呜呜——”正则也悲怒交加地说道。

“再怎么哭,也哭不回来秀吉大人,明白吗,正则?”三成淡定地回应,说完,继续朝自己的事务阁走去。

“终于看见了一个主公死却不哭的蠢蛋……”藤堂高虎感慨。藤堂高虎,原本地位很低,经过多次更君换主而爬上高位的实力者,一个为活下来而不择手段的人,因为对第一任君主浅井长政承诺,好好活下去,才是尽到对浅井家的最大忠诚。是大谷吉继的旧友。

三成回到了自己的事务阁,于办公桌前坐了下来,拿起了笔墨,摆出草纸,开始书写起什么书信来。心里也在探讨着家康,“家康是真哭,发自内心的悲伤那又如何?明日就会变成另一幅模样。为了达到目的,而丝毫不保留地舍弃眼泪与感情,果然是狸猫。”

“家康是个深不见底的男人,而知道他底细的你,也不用强忍了。”背后的门外传来一句温雅的声音,大谷吉继坐着靠在门前。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这么晚了,不知道还在给谁写信,可是,纸上沾了水,字迹模糊的话谁也看不懂吧。”吉继回应,说完也起身离开了。

“咕……又多废话……”几颗豆大的水珠,滴在了纸上,字迹被润皱而显得无比模糊。三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伤痛,放下了毛笔,捏紧了拳头,趴在桌上,抽泣了起来……

不久后,丰臣秀吉的盟友前田利家,也悄然离世,整个丰臣家动荡不安……

这一天,德川家康召集石田三成,上杉景胜,藤堂高虎,加藤清正,福岛正则开展会议。但上杉景胜由于事务繁忙,因此派了家臣直江兼续前往开会。

“景胜殿下今日缺席,是何由?”家康对兼续发问。

“我家主公已经回到了会津。”

“这个评定是决定利家殿下去世后今后的丰臣家去向的重要一环,景胜殿下不应该亲自前来吗?”

“如您所知,上杉领地已经由越后改封至会津领地内的整备仍未结束。”

藤堂高虎一言不发,只是头也不动一下地用眼角看着两边的人说话。

“但是,也有景胜殿下籍由整备之名,建造新城池的风声传入耳中,就像为战事做准备一样。”

“嗯!?打仗!?”正则吃惊地问。

“也有上杉要对丰臣进行谋反的传闻”。

“真的吗?兼续!”正则站了起来。

“怎么会!说我们上杉家要谋反简直是无风起浪。家康大人才是,将各家臣集中于此,简直就是要代替秀吉大人成为‘天下人啊。”

“......可笑,我可是从秀吉殿下那托付了丰臣家和其子秀赖的。因此,我也是拼命的想把丰臣家给凝聚在一起。”

“这可不能当作没听见。”一直叉着手,保持沉默的三成终于说话了。“说的像只有家康大人继承了秀吉大人的遗志一样,如此自以为是,我不能不放任不管。”

“三成殿下才是。景胜殿下的缺席,三成殿下应该事前就知道了。”

“当然了,个人觉得这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你,有决定这事的权利吗?”高虎不屑地问道。

“最近很多事都是你一个人暗地里决定的,你老是这样不考虑我们的想法,不经过我们的同意!”正则有些生气了。

“现在,不是说废话的时候。”

“混蛋!”

“丰臣家不是三成殿下一个人的东西!”家康继续说道,可这一语道破天惊,众人都保持了沉默。

会议结束了。门外,大谷吉继,岛左近,真田信之与幸村等侯着三成,三成正想离开,但却被加藤清正,福岛正则给叫住。

“站住,三成!”

三成回过头,接着向清正,正则发起了命令。

“清正,你去守九州,正则,你去四国。”

“什……什么?”

“快点准备前往。”

“是要我们离开大阪吗?”

“别说傻话了!!!我们三人从小到大可是一直在一起的!”

“现在可是在大阪齐心协力的时候!”

清正、正则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命令感到不满。

“丰臣家的未来,我会考虑的。”

“呃……?混蛋,你真的准备代替叔父吗!”

“清正,正则,这是命令。”

“你……!”正则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走上前去,重重的一拳落于三成的脸上,三成倒在了地上,正则也呼着带着怒火的粗气。

幸村与兼续拦住了正则,“冷静一下,正则!”

“痛快了吗,正则?”三成用一只手的手背捂在脸上。

“什……什么,你这混蛋......”

“三成的想法和他认识最久的你们,应该是明白的。”左近走上前来说道。

“正是因为三成信赖着清正,正则才让你们去守重要的九州,四国。”吉继也发话。

“这种事情我当然明白!”

“我想从三成口中听到这些话,说啊,揍我啊,我们不是从小打架打到这么大的吗!?”

“和那时候背负的东西,可不一样了。”

“三成,有些时候你真的需要改变一下自己的思想。”清正走上前去将手搭在坐在地上的三成的肩膀上。

可是,三成立马甩动自己手臂,将清正的手撩开了,并站了起来,说道:“我是不会服从家康的,即便是我单抢匹马,我也要肩负起丰臣家的未来。”说完,便转身,缓缓离开。

“原谅我不会服从你的命令,再见了,三成。”清正对三成离去的背影说道,接着,也转过身和正则一起离开了这里。

三成这时脑海中浮现出了几天前宁宁道别的场影。

“宁宁大人要独自去旅行吗......?”正则抽咽着说。

“呆在这里的话,会时不时想起那个人。”宁宁微笑着,温柔地说,“但是,我家的人太可爱了,如果是你们的话,就能托付我家那口子留下的让大家共同欢笑度日的世界了。”宁宁双瞳中闪烁着泪光,并依次用手,轻抚三成,正则,清正的头。

“是,宁宁大人!……”

想到这里,三成叹了一口气,无耐地半埋着头,继续迈着离开的步伐……

深夜了,草丛树林里传来悦耳的虫鸣鸟叫,银河像一条乳白的牛乳,挂在满天星星点缀的天空上。信之与其妻稻在烛光闪烁的屋子里促膝相谈着。

“是吗,家康大人回到江户城了?”

“是的”

“……”

“信之大人,在担心什么吗?”

“以前,我们真田家待奉的武田家,随着主公信玄大人的去世,武田家没过多久,便迅速衰退,灭亡了,那个时候的悔恨和悲痛,尤其是幸村,真是一生难忘。”信之深呼了一口气,又继续说,“失去了顶梁柱的家,太容易倒塌了。”

“你的意思是,失去了顶梁柱的丰臣家,将浩荡不安,天下会大乱......?”

信之又深吸了一口气,“我要成为真田家的顶梁柱,不管天下如何大乱,都不会倒下的顶梁柱……”

幸村与兼续,滞留于一泽水塘旁,一迷欣赏着荡漾着星光的水面的夜景,一边交谈着。

“清正和正则,好像已经出城了”。

“这样吗?看来他们还是不忍心违抗挚友......另外,三成是比谁都更悲痛秀吉大人的死。”

“是啊,曾经我所持奉的武田家随着主公之死而一同灭亡了,三成为了不重蹈覆辙,正在竭尽全力。”

“三成做了一个背负起丰臣家的觉悟,但一个人背负的话,实在太过于沉重。”

“……不会让三成一个人背负的。”

“是。”

与此同时,三成正于办公桌,烛光下,处理着正务。门外的吉继,左近担忧地注视着三成那专心致志的背影。

“三成。”

“……”

“太过专心可是你的坏习惯。”

“这段时间你也没怎么睡没怎么吃。”

“秀吉大人去世后,可不能让政务滞后了。”

“呼……”左近叹了口气,“没空闲去休息吗......?”

“而且你也别太勉强了......”

“多管闲事。”三成一边回答,一边埋着头继续办公。身旁的烛焰,被一阵风吹动了起来。过了许久,三成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毛笔。

“终于处理完了。嗯?这是……?”桌子旁摆着一个用盘子盛着的又大又圆饭团,“真是多管闲事。”三成拿起饭团,开始观摩着这一大过坨白饭,“左近吗?这一身用蛮力捏出来的饭团,“呃……好咸啊……”。

几天后,家康秘密会见了信之,与家康随身的,是一位身着赤甲的年轻武士。此人便是“德川四天王”中最年轻,精力最旺盛的一位——“赤鬼”井伊直政,直政冷静而又重视视仪,经常有对自己能力感到自信而不顾及他人,总是思考着怎样做对德川才是最好,发挚要做德川之新星。

“信之,丰臣的天下马上便崩坏,秀吉大人之子,秀赖仍处年幼,还不能接让家督,你是否愿意随我,来守护这个天下,避免再回乱世?”

“……!但……但是,秀吉大人还有忠心的家臣,而且,秀赖大人也是一个完猜不透的青年,也不能低估他……”

“没错,但我追求的并不只是一代人的和平,而是一代君主离逝后还存续着的和平。为了创造那样的天下,我就算是恶鬼,就算是狡猾的狸猫我也愿做。信之,你有这样的觉悟吗?”

“呃……这......”

“而且,我听说于会津的上杉景胜正在悄悄策划谋反,不能再让这天下成为乱世,我要讨伐景胜。但是,如果我起义,也就意味着与丰臣家开战了。还有幸村这个人,你是最了解的,他有何决定?”

“……”信之用不可言喻的眼神看着家康。

“我不打算强制你,如果你们兄弟二人选择对抗我,我也无可厚非。即便你是稻的丈夫,我也不会对你手下留情。我将用我的一生来结束这乱世,结束这个孩子与父辈,与亲人手足相残的时代。”

“……”信之犹豫了一会儿,最后坚定地看着家康,“家康大人,我也做好了觉悟。如果德川有朝一日与丰臣开战的话……我会站在德川阵营,即便会敌对幸村。”

“我真是个恶人了呐,让你们这对兄弟反目成仇,你恨我我我也认了……”

完后,信之沿原路返回,而在途中,也与同被家康召集的清正、正则擦肩而过……

信之回到了自己的屋子,稻站立在屋内正中,看着刚回来的信之,她好像知道了什么,也好像想要表达什么。

“稻……”

“信之大人,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你真忍心和幸村刀锋相向吗?”

“……”

“如果和我做夫妇意味着你和幸村决裂的话,我现在就和你离婚,然后……”

“然后让我加入三成和幸村对抗家康?我绝不会那样做,因为家康才是真正能终结筷世的人,没有你,我依然选择与家康共进退。也许人们会说我背叛自己的家人,是个为了保全自身的懦夫,但我根本不在意。”

“不……不是的!信之大人不是什么懦夫。你温柔又善良,还那么在乎幸村……”

“但现在不再是了,你眼前的是为家康大人所用武将真田信之。而我弟弟也不是以前的弟弟了,他是家康的敌人,真田幸村。”

“信之大人……”

这个时候,三成也召集了幸村与兼续于自己庭院里会面。

“三成殿下。”

“已经决定好了吗?”

“家康无凭无据攻打上杉,想要夺走从秀赖大人那继承的丰臣之世的野心已水落石出。”三成也说着一边从屋子里走出,然后站立于二人面前,“家康无义,我,要讨伐他!”

“那么我们上杉将于会津迎战德川!”

“我与兄长也会追随三成殿下!”

“......信之他,现在在德川阵营中。”

“呃啊……兄长他……!?”

“估计也会回应攻打上杉的命令吧.”

“不会的,从上田城中将我们真田解救出来的是三成殿下,三成殿下的帮助,是我幸村一生的财富!”

“……”三成无奈地看着幸村,心想着:“愚蠢的家伙……。”接着,从衣服里掏出一张写满密密麻麻文字的草纸,递给了幸村,说道:“这封书信,请交给信之,希望能够说服他,加入我军,守护丰臣家”。

“是!”幸村回应着离开。

“信之大人。”女忍瞬间出现于信之面前,“幸村大人要求见你一面,于犬伏城”。

“嗯,我知道了”

于是,当天晚上,信之与幸村与犬伏城的一片树林中的平地会面了。

“兄长,你来了啊。”

“嗯,幸村。”

“兄长,请看一下这封信书吧。”幸村把信递给了信之。

“不用看了。我知道那里面写的是什么。,真田,跟随德川。”

“!!!兄……兄长!?”

“为了迎来太平盛世,也为了不让再重蹈武田的覆辙。如今秀吉大人已逝,天下支柱只有德川一根。为了守护好真田家,我要加入德川。”

“三成比不上德川,看着自己友军不救反而还投降于强者,这不是真田的做法!”

“就算是错误的,也必须要守护住真田家。”

“一个武士舍弃了尊严还有什么意义!”

“想想武田跟织田,家族没了,还谈什么尊严。”

“……那我也要为全心贯彻那份义,我要跟随三成大人,贯彻灵魂地为他战斗!”

“三成他一个人无法凝聚整个丰臣家,跟着他只会无辜送命!!!”信之一气之下抓住幸村脖子下方的衣襟,对着幸村吼着。

“如我所愿!!!”

“醒醒吧幸村!!!”

“信之大人,幸村大人,冷静点!”女忍见状,跑了过来进行劝阻。信之这才一边松手,一边把幸村往前推,幸村没站稳,差点摔倒。

幸村站直了身子,重新调整了状态,用坚定的语气说:“兄长,请原谅我的固执,我必须贯彻自己的意志,以后有缘于战场上以干戈相见吧。”说完,幸村转身朝身后的树林缓缓跑去,渐渐消失于远处的那片漆黑幽静的森林里。

“等等!幸村!”

女忍向信之鞠了个躬,也跟随幸村一起离开了。

“幸村……”

信之接着沉默了一会儿,也转过身,用背影,对着远去的幸村。犬伏城再次回归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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