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胡鼎哭完之后,老神父慈祥地问道:“孩子,我能为你做点儿什么呢?”
胡鼎擦干了眼泪,说:“没有什么了,如果你能帮助我,就做一点儿违法的事情吧。”
“怎么违法?”
胡鼎说:“去37号牢房,告诉住在那里的叫做德卡的人,让他请他的律师要求让他去卡昂监狱,我今天也申请去那里。因为我听说卡昂监狱的人要很快转移到圭亚那,如果不赶上头一艘轮船,我们等到下一艘轮船的话至少要等一年,或者直到圭亚那的法国苦役犯死得差不多的时候。神父,您见到他之后,再来找我一下。”
“回来的借口是什么?”神父对帮我很感兴趣。
“比如说您把圣经忘记了,放在了我这里。”胡鼎建议说。
老神父很是怀疑地问:“你为什么一定要着急去圭亚那,那可不是一个好地方,那是一出可怕的苦役场。”
胡鼎盯着老神父的眼睛,思考了一下这个上帝的侍者是否值得信任,他猜想老神父不会出卖他,对一个无期苦役的苦役犯,根本没有必要。
“为了尽快逃出去,而不是把我的一生都浪费在这里。”胡鼎说。
“上帝会帮助你的,孩子。”老神父说,“我可以肯定,你能够获得新生,我已经感觉到了。你看,你有一双好青年的眼睛,你的灵魂是高尚的,我马上去37号,你等着我的回话吧。”
老神父很快回来了,他说德卡同意了,并且神父决定把他的圣经留给胡鼎,明天再来取。
如果真的有上帝的话,那么这一切都是上帝的鬼主意,他让胡鼎历经折磨,由一个天之骄子便成为了阶下囚,那么还需要感谢上帝吗?胡鼎看着圣经,有一些愤愤不平,但是很快,孤独感重新袭来,他端起了圣经,当做故事书看了起来。
老神父的到来给了他很多好处,也帮了胡鼎很大的忙,他和德卡的申请得到了批示,要被转移到卡昂监狱,如果从圭亚那来的苦役轮船到来,他们将是第一批人。
一个星期之后,当胡鼎已经看完了圣经的故事之后,消息来了,七个申请者被叫到附属监狱的走廊里排队,看守们都到期了,人人都穿着笔直坚挺的制服。
“脱光!”一个看守呵斥道。
胡鼎他们七人慢慢腾腾地拖着衣服,说实话,天很冷,胡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把你们所有的东西都放在手上,向后转,向前一步走。”
后面是一个小包。
“换衣服。”
胡鼎的棉毛衫换成了硬硬的本色棉布衬衣,漂亮的西装换成了棕色粗呢夹克衫和长裤,皮鞋换成了木底鞋,这意味着大家都成了真正的苦刑犯。胡鼎看了看其他六个人,大家都一脸的悲怆,迎接大家的不是新的开始,而是噩梦的开始吧。
“向右转,按顺序站好,齐步走!”在二十来个看守的护送下,七个苦刑犯来到院子里,铁栅栏对面的犯人们爬在栅栏上,高声呼喊着七个人的名字,胡鼎看到了亨利和一些他认识的人,亨利笑了笑,胡鼎也笑了笑,随后他被推上了车。
开往卡昂监狱。
七个苦刑犯,分别是绰号蝴蝶的倒霉穿越者胡鼎,四十二岁的假票贩子路易·德卡,绰号“疯子”的皮埃罗,绰号“榔头”的二进宫犯人于勒,桂杜,叙季尼和吉拉索尔。不能说他们是好人,但是似乎也不是坏透腔的人,在警察眼皮子底下,七个人有过短暂的交流,例如到卡昂监狱之后大家相互照顾一下,一定不要被别人欺负等等。大家估测了一下,胡鼎,皮埃罗和于勒三个人战斗力应该最高,德卡的战斗力最差,当然,胡鼎首先说老德卡是自己的人,谁也不能欺负他,这让德卡非常感动。
汽车开了两天之后,终于来到法国北部海岸城市卡昂。卡昂监狱便坐落于卡昂市的奥尔恩河畔,车子一到,七个人便被领进了典狱长的办公室。典狱长端坐在一张拿破仑时代流行的办公桌前,台子有一米高,他叼着烟袋。
“立正,典狱长要对你们训话!”狱卒喊道。
典狱长站了起来,从台子绕出来,走到七个人面前,说道:“犯人们,你们是临时拘押在这里,等待着去苦役场的。这里是轻罪监狱,任何时候都要保持安静,不准会客,不准送私人信件。违反者,要么惩罚,要么被折磨死。现在你们有两条路可以选择,第一好好在这里等待轮船,第二,走进公墓。听着,我的惩罚是将你们关入单独牢房六十天,这期间只给面包和水,没有人能够忍受。所以,听话的,会有好处,不然有你们倒霉的。”
他走到从西班牙引渡回来的“疯子”皮埃罗面前,说:“你以前的职业是什么?”
“斗牛士,先生。”皮埃罗回答。
典狱长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他觉得皮埃罗这个家伙在向他挑衅,于是对狱卒喊道:“给我把这个家伙架出去,好好收拾收拾他。”
四五个狱卒用大头棒朝皮埃罗的头上打去,只两下,斗牛士就晕倒了。他很快被拖走,嘴里不清不楚地抗议:“你们算是什么东西,五个人打我一个人,还用大棒,一群混蛋!”
“啊!”
一声惨叫之后,就没有了声音,然后传来了一阵在水泥地上拖东西的摩擦声。
看着这个场面,其余六个人不寒而栗,德卡用手捅了捅胡鼎的裤子,胡鼎明白他的意思,想要活着去苦役场,他们都得老实点儿。
十分钟后,六个人被关入了卡昂监狱惩戒区的单独牢房里,而皮埃罗被关进了地下室,一间单独的肮脏的囚室里去了。随后,负责管理他们的人在狱卒的带领下来了,这个人也是囚犯,但是负责管理新来的囚犯,他是看门员。
这个人有足足一米九的身高,是一个独眼龙,他的一半边的脸上的肉是红色的,他手里拿着皮鞭,走到每一个人面前,将他们一个一个给抽倒。看门员是狱卒的打手,他有权殴打任何一个犯人,而狱卒通过这些打手,可以干点儿轻松的活儿,尤其是如果打手打死了犯人,狱卒不用负责。
挨了一顿莫名其妙的揍之后,六个人再一次被关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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