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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狱之1931历险记 第十六章 第一次越狱

克鲁吉奥不放心,还是用床腿儿把他打晕了,三个人休息了一下,观察四周,没有什么声音。胡鼎建议把两个狱卒的衣服和鞋子扒下来换上,这需要一些时间,他在门口观察情况。很快克鲁吉奥和马迪莱特穿戴好了,还拿了一些东西和吃的,三个人立即出门。

在黑得像是墨水的夜里,三个人拎着阿拉伯人的昏灯匆匆地逃走,胡鼎打头,克鲁吉奥居中,马迪莱特断后。

因为害怕,马迪莱特慌张地丢了步枪,发出的声音吓了大家一跳,他要回去找枪,克鲁吉奥制止了他,这时候逃命要紧,即便有了枪大家也不想用它,因为打死狱卒的话,面临的惩罚会极其严重。

距离围墙还有二十米的时候,胡鼎把灯灭了,三个人摸着黑来到围墙下,胡鼎转身,半蹲着托起克鲁吉奥,克鲁吉奥踩着胡鼎一跃而起,爬上了围墙。

马迪莱特踩在胡鼎的手上,克鲁吉奥在上面伸手一拉,这个瘦弱的小伙子也爬了上去,两人伸手将胡鼎拽了上来,然后都跳了下去。不过一切幸运到此为止,克鲁吉奥踩在一个坑里,崴了脚,怎么也站不起来了。

“你扶着他慢点走,我去找野絮。”胡鼎对马迪莱特说,他摸着墙沿着围墙跑去,在一个地方摔了一跤,他的手枪掉在一旁的小河沟里。胡鼎也来不及找枪,他要赶快找到野絮,所幸在跑了两百米之后,在河边传来了一个声音:“是你吗?”

“是野絮吗?”

“是的,你是蝴蝶?”

野絮划了一根火柴,胡鼎记住了位置,说:“等一下,我去接人。”他转身跑了回去,听到了马迪莱特和克鲁吉奥的呼吸声音,三个人费尽地来到河边,野絮再一次划了一根火柴,看准了位置之后,三个人淌着河水来到船边。

“谁先来?”野絮问,他们两个人,一个是他,一个是他的助手。

胡鼎和马迪莱特将崴脚的克鲁吉奥抬到船上,然后两人依次上了船,野絮给了他们三支桨,三个人拼命地划船。小船离开了岸边,向马罗尼河深处划去,感觉划了有一会儿,野絮才问:“怎么是怎么是三个人?他怎么了?”

“可能是腿断了。”胡鼎说。

野絮说:“那你歇着吧,傻子,你来划船。”他的助手的绰号就是傻子,傻子接过克鲁吉奥的浆,开始拼命地划水。野絮点着了灯,指清了方向划去,然后熄了灯。因为是顺水划船,船飞快地向前,随后经过了圣洛朗苦役犯监狱,过了监狱之后野絮才喘了一口气,重新点着了灯,说:“傻子一个人划船,大家可以休息一下了,你们想抽烟吗?抽吧,这会儿他们追不上来,我给你们找到一个地方,你们先藏几天,避一避风头。风头过去之后,你们再开船出海,免得碰到水警。”

三个人精神这才放松下来,傻子却说:“你们没有杀人吧?”

“没有,我们只是打晕了他们,也许没事儿。”胡鼎说。

傻子对“也许”这个词很敏感,立即对野絮喊道:“这件事儿你没有对我说实话,他们是苦役犯,不是流放犯。”

“一个性质。”野絮说。

傻子又对胡鼎说:“你们确定只是打晕了他们,没有杀人?你们怎么确定没有杀人,天啊,你还带着枪?”他指着克鲁吉奥叫道,“你该不会真的杀人了吧?”

“傻子,你觉得自己是聋子吗?会听不到枪声?”胡鼎说。

“可是抢了枪是很严重的一件事。”傻子叫道。

“行了,我再给你们两个人每人五百法郎,这件事就不要纠缠了,怎么样?”胡鼎问。

傻子想了想说:“这还差不多,老兄。谢谢,你知道在我们村子里净挨饿了,我连吃都吃不饱,更别说攒够一张回法国的船票了。释放了还不如关押着好,起码关在里面还能吃饱,可是在外面有时候饿得够呛。”

胡鼎笑了笑,转头看了看克鲁吉奥问:“怎么样?”

“还可以,脚崴了一下,挺严重的,现在我怎么办?”

“再说吧。”胡鼎转头看着野絮,问:“现在我们去哪?”

“我们去马罗尼河出海口的一个小河湾里,你们在那里躲上一段时间,大概是八天到十天,等水警和人探子(专门以抓人为生的赏金猎人)找一段时间。不过在这期间里,你们不要点火,说话,咳嗽,水警的船马达声很大,你们应该能听到。不过如果你们生火冒烟了,可就糟糕了。“

天很快亮了,六个小时之后,船来到了出海口的河湾,野絮找到了自己做的记号,将船开进了丛林里去。船过去的时候压倒了水上的矮树丛,但是它们又立起来了,形成了一个密密的保护层。在这里划船是需要一些本事,他们两个人一个在划船,一个站在船头不时用手抓住树枝改变航道。这儿的水不深,但是水下的淤泥很厚,野絮警告说不要下船,否则会陷进去拔不出来,另外还有一些水蛇。

花了好一会儿,终于来到一条运河一样的小河里,视线也开阔了许多,河岸上长满了青草,干干净净的,岸上的树木非常高大,树荫笼盖住了这里。在这庄严的穹顶里,生活着千万只鸟儿,它们在竞相鸣叫着。

大家下了船,野絮从河里拖出一条双人小船,叮嘱说他八天之后会回来,然后和傻子划着自己的船离开了这座小岛。

船靠在岸边,胡鼎将它拴在树上,然后走到克鲁吉奥身边,看到他的脚已经肿的很高。胡鼎决定帮他揉一下,克鲁吉奥头上立即沁出豆大的汗珠,疼得叫道:“别动,就这么着吧,幸好腿没有断。”

情况可能不太糟糕,马迪莱特从船里找到了几瓶朗姆酒,忽然说:“现在是新年了吧?”

“对了,今天可是1月1日了。”克鲁吉奥高兴地说道。

胡鼎惊讶地发现,他已经在这个世界生活三个多月了,从最开始的迷茫,到现在越狱成功,这让他非常高兴。他打开了朗姆酒,在船里找到三个杯子,分别给大家倒上,笑着说:“来,让我们欢迎1932年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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