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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鉴水浒 第89章 聚散离合无常,旦夕祸福有因

小说:义鉴水浒  作者:邯城二郎  回目录  举报

只因躲灾身沦落,且入深山作禅客。得逢知己心欢喜,同去山下酒肆坐。粗茶淡饭度春秋,打坐参禅求解脱。他年证果尘缘满,骑虎驾龙弥陀国。

话回前处,邓元觉这里把经过细说,赵信几人听了,也都佩服他的侠义心肠,把大碗好酒来敬,接连吃了几回,都是痛快,落座后,几人把些拳脚武艺说来下酒。

说到兴头,几人便觉一时技痒,都是耿直的好汉子,就去后面阔地,元觉、高忠、石宝、和縻貹四人,较演几趟拳脚,赵信、时迁二人边上观看。

四人轮番斗武,虽非是生死较量,倒也旗鼓相当,精彩纷呈。斗演几回,彼此相看,都觉十分称心意,又回去继续吃酒。是日几人吃得大醉,赵信写了书信,遣了个小厮到山上报信,直说意气相投,留邓元觉山下休息一宿。

第二日,众人用完饭食,休息片刻,邓元觉想起那日打斗,有许多关要处,琢磨许久都不甚明了,要向赵信请教一回。

赵信也不推拒,又和邓元觉演练一回。比斗之时,赵信见邓元觉用的器械,十分不是趁手,就叫歇手休息。

赵信问道:“元觉大师,你所学武艺,乃是刚猛路数,这器械,却不甚趁手,你可有惯用的兵器?”

邓元觉笑道:“洒家只是力大,倒不曾有惯使的,不过,这器械,只沉重便觉好。”赵信暗记心中。

众人又坐说了阵子,邓元觉见天色不早,便要告辞回山,众人送到山脚还转住处。

回到市集,赵信取了些银子,就市集上寻了个铁匠铺,问那店家:“店家,请问你这里,不知有上等好铁么?”

店家道:“小人这里正有些好铁,不知客官要打什么物事?”

赵信回道:“就打一条禅杖,外加一口戒刀,我好相送寺里的师父。”

店家道:“这个好说。敢问客官,要多重的禅杖,戒刀又作怎样,但凭吩咐。”

赵信道:“禅杖要打一条百十斤重的,戒刀也要重些好。”

店家笑道:“客官,这禅杖,百十斤却重了。寻常人哪里使得动?便是关老爷,恁地神勇,他那把偃月刀,也只有八十一斤。”

赵信道:“某家那兄长,力气也不差。”

店家道:“小人直说客官知晓,若说打造,小人也能打的,只恐造出后,却没人使得动。向时有个大和尚,生的高壮凶恶,曾这里暂歇,要小人给他打个铁杖,只给打了一条四十五斤的,也十分重了,不甚趁手。”

赵信笑道:“那是别人气力不够,却比不得我家兄长。店家,你便打的再重些,我家兄长也能使得。”

店家道:“客官,重了不好看,又不中使。依着小人,打一条八八六十四斤的水磨禅杖与你家兄长,使不动时,休怪小人。戒刀已说了,不用分付,小人自用十分好铁打造在此。”

赵信道:“两件家什要几两银子?”

店家道:“不和客官讨价,实要八两银子。”

赵信道:“还请店家你用心打造,某便依你十两银子。”

那店家接了银两,道:“小人便打在此。不知客官可有图样?”

赵信道:“这个却不曾有,你与我笔墨作画,好依样打造。”

有那使唤伙计取了笔墨来,赵信画了图形,交给那店家。店家接住看了赞道:“好器械!此等物事,非比寻常禅杖,客官好见识。依小人看,这般器械,若没有大本事的,却真个使不得。”店家说着,亲自打磨去了。

赵信留了住处地址,让店家打好了送去,就回去。那店家见赵信十分爽快,便用心打造。后来这家店主人搬往别处,又遇到个大和尚来到造兵器,这店家见他力大,依样给打造了根禅杖,一般无二。此是后话,暂不提。

二三日,薛宝身上伤好的七八了,众人启程。赵信留了书信并禅杖戒刀交于酒家,给了银两做谢礼,让他等邓元觉下山寻他时交付,众人便离开。

他们前脚刚走,这邓元觉后脚便来寻他们,却寻他们不找。便询问店家:“店家,这里住的那几位呢?”

那店家道:“那几位好汉今早走了,留了书信于你。”酒家将书信,禅杖一应物什交付邓元觉。

邓元觉急接过,拆开信看,见上写“邓大师见信如晤:出行已久,当归相国寺报知。临走之际,本该当面相告,却又怕生出不舍,故不告而别,赵信有失礼处,万请宽恕。大师性子火烈爆勇,遇事之时,一定多加考虑,休教吃了别人惦记。大师没有趁手兵器,便请打了这禅杖、戒刀,以为护身用。望大师多加珍重,以后有信,千山阻隔,也当相见。”

邓元觉看罢书信,村口道前站定,极目远望,怔怔道:“这便走了?今日别后,再作相见,却是在何时?”长叹一声,也不回山,寻了酒店,吃得大醉,酒店里安歇了。当日无话。正是:

村前留书作离分,刚硬男儿泪沾襟。

第二日,睡到午时方醒,酒店里胡乱吃了些填饱肚子,自提了禅杖、戒刀回山。赵信嘱咐,他也听得入心,轻易不去生事,就此山中生活。只是他那侠义勇烈的性子,寺里却有人不喜,后来终是又惹出许多事来,此为后话,暂且按下。

花开两朵,单表一枝。话说赵信一行人,离了太室山,并未从原路返回,而是北上洛阳,想去那里赏游一回。

几人无事,也就不急行,信步北来,沿途赏看几回山水,三五日,来到一处。因贪看山景,走了这一天,错过了宿头。荒林野地,不知哪里去投宿是好。正没理会处,只见远远地林子里闪出一道灯光来。

赵信看了欢喜道:“好了,正发愁天黑之时,哪里能落脚,好睡个囫囵,不想前面便有人家。权去借一晚好睡,明日早行。”

几人转入林子里来看时,是一个村落,为头的是一个好大庄子,门口挂两盏气死风灯。土墙堆砌绵延护住,周遭都是大杨柳。看那庄子,但见:

前接宽道后靠冈,镇邪狮子怒目张。门前河水淌碧波,齐整绿柳倚坚墙。鸡鸭遇人翅扑架,牛羊见客角敲梆。主人笑语迎门前,且作好睡在本庄。

当时赵信几人来到庄前,敲门不多时,见一个庄客出来。赵信几人与他施礼。庄客道:“敢问客人,来俺庄上有甚事?”

赵信答道:“实不相瞒,俺们兄弟几人,贪看景色,误了些路程,错过了宿店,来到这里,前不着村后不巴店,欲投贵庄借宿一宵,明日早行。依例拜纳房金,万望周全方便。”

庄客道:“既是如此,且等一等,待我去问我家庄主太公,肯时但歇不妨。”

赵信又道:“大哥方便。”庄客入去多时,出来说道:“庄主太公教你几人入来。”赵信几人欢喜谢过。赵信等随庄客进了庄子,直到大堂上来见太公。

那太公年纪在六旬之上,须发皆白,头戴遮阳纱帽,身穿直缝宽衫,腰系皂丝绦,足穿熟皮靴。赵信知是本庄主人,便拜。

太公连忙道:“客人莫要拜了,你们行路人,风路雨道,也是不易,且坐一坐。”

几人叙礼罢,都坐定。太公问道:“客人们,老汉冒昧问你们一回,你们是那里来的?”

赵信答道:“有劳长者过问。晚辈姓赵,济州人氏。这几个是我弟兄。敢问庄上尊姓?贵处哪里治下?”

太公听了,笑道:“陋居乡汉,那有甚贵尊,不值当客人抬爱。因老汉姓翟,人便唤这里作翟家庄,份属伊阳县治。”

赵信听了,忙就起身重新作礼。

太公说道:“客人到这里,就莫恁地多礼。”太公说着话,把他扶了起来,又问道:“如何这般晚了,还行夜路到此?”

赵信回说:“俺们几个,乃是外出游历。不想今日路上贪看景色,耽误行途,是以错过了宿店,欲投贵庄,暂借一晚安身,来日早行。房金依例拜纳。”

太公道:“无妨,有哪个出门在外,能顶着房屋走哩!看你们这般,怕是水米还未沾牙,就先将些饭来用。”说着,叫庄客安排饭来。没多时,就厅上放开条桌子,庄客托出两个桶盘,八样菜蔬,两大盘肉,两筐大饼,铺放桌上,又将一大瓮酒来解渴。

太公道:“野地荒村,也没什么好吃下肚,且莫见怪。”

赵信起身谢道:“这般已是甚好。晚辈几个多有相扰,此恩难报。”

太公道:“休这般说,且请吃酒。”和几人吃了三五巡。几人吃饱了,庄丁来收拾碗碟。太公起身,安排几人到客房里安歇。赵信等人谢了,到客房里来。庄客点上灯火,一面提水来洗了脚。太公自回里面去了。赵信几人谢了庄客,掩上房门,收拾歇息。

次日,睡到天晓,赵信起早,到空旷处使了路拳脚,正好太公路过见了,喝了声彩。赵信忙上前施礼问安。过许久,不见薛宝起身,众人来看却是睡得沉了,兀自说着胡话,口里叫喊“天杀贼子。”

赵信上前以手试额,滚烫难当,急央本庄太公请医师救治。太公请了郎中煎药施针,原来薛宝身上本就有伤,又受打击,连日行路受了邪气,只是薛宝性子忍耐,不愿赵信几人为他浪费时日,便谎称好了,不想今日却又复发。

太公说道:“客人既然身有重病,却不可即行,便在老汉庄上住几日,等将养的大好了,再走不迟。”赵信自然感恩。当下安排薛宝服药养病,自此几人住在太公庄上。正是:

乡野自有淳朴家,善心热肠济人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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