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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鉴水浒 第66章 千丈红透宫阙,三尺血染府邸

小说:义鉴水浒  作者:邯城二郎  回目录  举报

奸狡休夸用智深,谁知败露出无心。劝君不必遮人目,上有苍苍日鉴临。

时迁领着高忠他们沿原路而行。遇到几次巡兵,见他四人都是禁军装束,便未起疑。四人一路畅通无阻,来到取酒之处,也是一处宫殿,这时正有许多宫娥内监,从宫殿里鱼贯而出。

等了片刻,不再见有人出来,有四个兵丁,关上殿门,分左右值守。高忠他们查看一回,知道若仍从后面溜进去,一时不留意,怕会弄出声响,惊动了兵丁,却不是甚好。

想了想,四人一时大胆,就上前去。那四个兵丁看有人来,一样打扮,人人威武不凡,再看高忠,生得白净俊朗不说,手中倒拎着金鞭也是不凡,一看就不是寻常人物。是以他们虽觉四人面生,却自然而然的认为,四人是新来的勋贵子弟,也不敢怠慢。

见值守兵士未曾生疑,高忠几人就假意攀谈一番,从他们口中知道,为庆贺紫微大帝诞辰,在这殿内摆开酒席,只等着官家回来,就要宴请文武百官。四人听了,就哄劝和他们轮值,让他们先去休息,稍后过来替换。

兵士们未曾想到,在这宫内,有着禁军重重把守,也能混进来外人。加上天也正热,早就懈怠,如今有人替换他们,哪会不应。感谢一番好意后,就去别处偷懒去了。

等他们走远了,四人就进里面,见早摆好了筵席,陈列尽是山珍海味,盛放全为美酒佳酿。果然好丰盛:

金瓶明耀插彩花,宝鼎内敛焚檀香。瑶池玉液水晶壶,紫府琼浆琥珀觞。玳瑁盘放新驼蹄,琉璃碗盛鲜熊掌。仙桃异果真稀罕,灵菜奇蔬不寻常。鳞鳞嫩脍切丝泽,细细精茶烹蕊扬。春冬前后千品括,天地上下万物囊。

见左右无人,四人放开了肠胃,你那里一口鲜桃,畅饮一壶美酒,我这里一块嫩肉,痛吃半坛佳酿,四张嘴不闲,八只手频伸。不多时,就见桌上菜肴狼藉一片,酒水淌了一地,四人也都是醺醺。

縻貹吃完一瓯酒,起身要去取时,不争想,有些醉了,加上地上湿滑,脚下不留意,便是一个趔趄,伸手抓握时,把一盏长明灯打飞,跌落地上,引燃了那里的帷布。此时正值暮春初夏,天干物燥,最是容易燃烧,又有烈酒助涨火焰,眨眼便卷漫屋顶,一时间火势熊熊。

四人也都醉的迷糊,初始不察,待反应过来,要去扑灭,已然来不及。一阵热浪扑面,曛得人面皮灼疼,四人也顾不得许多,赶忙奔出宫殿,回身去看,好一场大火:

浓烟滚滚,烈焰腾腾。灼气须发卷,热风衣物皱。燎彻天关,烟突千丈黑;烧开地户,焰烧百里红。飞禽羽枯坠云霄,走兽毛焦投河沟。须臾功夫,宫阁尽变赤;顷刻时分,殿台俱成灰。炎帝才将金乌出,祝融更放赤龙来。

浓烟腾空,早惊动了宫内的人,三五结群向这里急行。四人对视一眼,知道情况大有不妙,来回奔喊走水。四下赶来的人也都呼应,但听得人声鼎沸,都是叫嚷着扑救火灾。只可惜宫中太平已久,这些人也都松懈惯了,面对这等突发情况,一时间有些发懵,乱哄哄的没个章法。

高忠他们就趁乱离开,路上见巡兵这边奔来,就直说火势厉害,让他们赶紧去增援,四人寻路逃走。等逃离了延福宫,四人扭头来看,但见虽在白日,火光也是滔天。

四人看了这般光景,不知为何,就觉得心里莫名的痛快,互相看了看,忍不住哈哈大笑。耳听一阵敲锣嘶喊,又有人向这里来,知道不可久待,急匆匆离去。

四人走有一段路,见不远有好大一处庄院,向着行来。到得跟前,好气派的庄子:

门迎黄道,墙接青龙。万株柳摆翠,千枝花开艳。庭栽奇卉,可观四时不谢色;院植异木,能赏八节长春景。朱甍碧瓦,掩映着九级高堂;画栋雕梁,真乃是三微精舍。富华好似乌衣巷,奢美恰比金谷苑。

也不知是哪个权贵的,左右人家想来是被驱赶走了,这里只他一户人家。

四人吃的风吹,酒意上涌,便在个僻静挡风处歇脚。不多久,见远处走来个人影,四下探头探脑,形迹可疑,四人就有些留意。

高忠四人在背阴处,那人却不曾留意,来到后门,敲了几下,就有个小厮开门出来,见了那人,先面露惊讶,然后左右张望一回,不见有别人,低声喝问:“你怎么还敢来这里?”

那人陪着笑脸,递过去一锭银子,那小厮伸手接过,面就见笑。两人交头接耳一番,隐约听得“衙内”、“相国寺”、“报仇”等只言片语后,二人进入庄子里去。

见他们这般鬼祟,四人更是上心,时迁扒上墙头,见四下有庄客巡防,不好进去,只好左右先等着。

约莫小半个时辰,先前那人自出了庄子。眼见到了暗处,冷不丁被人背后一把拽住,回头一看却是高忠他们,大是惊慌。

就听縻貹喝道:“把你个泼贼厮鸟,教俺们好等!”

那人见是他们四人堵了去路,又听是四人专等自己,只当自己所做之事,早已败露,惶惧之下,面作土色。

高忠见了,心思一转,喝道:“你这厮,做了腌臜勾当,却欺俺们不知么!”

那人听了,慌忙求饶道:“好汉爷饶命,都是衙内的主意,要来谋害你们,不干小人的事!”

见只一诈,这人就吐漏实情,果然和高忠他们有关。縻貹怒道:“好哇,竟然把主意打到爷爷们头上,真活得不耐烦了!”

那人知晓他们厉害,见縻貹动了怒,一时间亡魂俱冒,忙不迭地求饶。

高忠要盘问缘由,就问道:“你这厮,姓甚名谁?那衙内却是哪个?又是怎般谋划,要来害俺们的?你都给我说清楚了!”

縻貹怒目瞪来:“你这厮,若敢不老实,你家黑爷爷教你吃老大苦头!”

这人只好一五一十把事情说了。这厮便是摇头虫孙三,东京城里的泼皮闲汉,当初市井里行凶,打死了小贩,做下大祸事,入了大狱。也不知是哪个权贵,帮他遮护,大事化小,只判了二十脊杖了事。出狱后,教他依附城中的浮荡衙内,做些惹人恨的勾当。

那日得了消息,就寻引童、梁二衙内,到相国寺生事,不想撞着赵信,吃了教训,仓皇逃去。这孙三又得吩咐,要做好大事。得知那童衙内念念不忘,几日里打听行踪,知道赵信将要护送经书出城,一时计上心头,来唆使童衙内报仇雪怨,也可得偿心愿,亲近佳人。衙内听了大喜,依着计谋,准备调派军中好手,半路埋伏了,等赵信他们经过时好围杀了。

孙三把这些都往童衙内身上说,自己只是受童衙内逼迫,不得不为,把自己说的好是凄惨。

得知前后,高忠四人火从心头起,怒由胆边生,当下就要进庄教训那童衙内,叫孙三前去叫门。开门的还是那个小厮,见是孙三,颇是不耐烦,问道:“你又回来作甚?真个麻烦!”

縻貹正在气头,又是酒意上涌时候,喝骂一句:“爷爷就是找麻烦来的!”迎头就是一掌,打在小厮脸上。

这一下力道不小,那小厮被打个侧翻,也是凑巧,正倒在旁边假山石上,太阳穴撞个正着,当时见血,不知死活。那孙三见了,恐惧之下,一声惊叫,双眼翻白,吓晕过去。

四下的庄客听得动静,见门口打闹,呼喝一声:“闹事的来了!”擎着刀枪就来厮杀。

縻貹见了,喝一声“来得好!”疾走两步,一脚把那小厮踢飞过去。那些庄客挺着兵器来挡,就见小厮身上,又多了几个血窟窿,再无生还的可能。

这边石宝怕縻貹受伤,将个门扇拔了,大喝一声,好似平地起个旱雷,把住横木,掩住身子,不管不顾,撞将过去。

吃得石宝一声怒吼,见他这般生猛,那些庄客都是愣了一下。趁这工夫,被石宝撞个东倒西歪。高忠三人也是急纵虎扑,各自拾起了兵器,杀将起来。

那些庄客想是亲信军汉退下来的,平日也嚣张惯了,见死了人,发一声喊,合力前来围杀,隐隐有军阵仗势。

高忠四人全然不惧,只担心这里耽搁久了,却教那童衙内逃走。手里不分轻重,哪管庄客的死活。好似四头猛虎出山,有如两对凶神降世,三二十个大汉,竟不能阻挡片刻,硬是被四人杀破了胆。

这边石宝正在打杀,却看见有几个庄客,护着个男子要逃。哪能叫他如意,猛地将手中门扇抛扔过去,砸死一二庄客,那男子被溅了一身的血,吓得跌倒地上。四人几下追赶上来,又将几个庄客打杀了,那男子吓得失禁,骚臭难闻。

时迁把孙三拎过来,弄醒了,喝问:“你这厮,看看这个,可就是那甚童衙内么?”

孙三只恐回答的慢了,小命不保,连连点头道:“对,他就是童衙内!”

石宝听了,道:“果然是这厮,那就饶他不得!”

童衙内听了,忙叫嚷着:“我父亲是当朝太尉,你们不能杀我!”

縻貹笑道:“杀的就是你这鸟衙内!”说完一刀削掉了头颅。那孙三正要求饶,也被一刀结果了。他这只害人虫,再也无头可摇。四人在庄子里又找了一回,不见有活口,这才离去。正是:

起心谋算害人命,今朝翻作无头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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