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日子,一如溪流般平淡而温馨,可上天似乎并不打算让伊德的人生就这般风平浪静,凡与伊德的命运似乎注定不能并流,一年后的一天,角斗场迎来了一场特殊的角斗,而决斗的双方正是伊德和凡沙瓦利。
这场决斗是由一位神秘人提出的,对此,扎古倒也十分乐意,毕竟对于一向态度嚣张的凡沙瓦利,他也颇为痛恨,却也奈他不何,这次倒是个很好的机会给他点教训。
斯芬克斯城外,无尽森林里,一小队蒙面人正秘密的交谈着,尽管他们都蒙着脸,但远比一般人庞大的身躯,眼中那丝抹不尽的野性,无不透露着,他们,并不是人类。
“阿修斯,王真的在那个该死的斗兽场吗?”
“情报不会有误,王就在一号兽栏中!”
“混蛋,王失踪了五年,竟是被该死的人类给囚禁起来了,看我不去拆了他的斗兽场!”
“迪安,冷静点!我们要小心行事,斯芬克斯城的守卫不比其他。”
“陶诺斯说的对,我们要有个计划,,正巧我听到消息王要和别人决斗,这是个机会,我们一定要把王救出来!”
……
边缘历六二八年七月初七
这一天,布拉德斗兽场内显得分外热闹,观众席上坐满了人,不论贵族还是平民,在纯净的阳光照耀下,那一张张因兴奋而颤抖的嘴脸,竟是那般刺目,这是一群如蝼蚁一般无知的人,在众神的目光下,持续着他们自己的渺小轮回。
草地上,凡和伊德站在两边,默默地注视着,谁也没有说话。
好一会伊德才缓缓的开口道:“必须战斗吗?这算是我最后的试炼吗?”
“大概吧!”凡别过头,望向了蓝天,澄明的晴空上,层层白云绵延着,伸向远方,微风吹起了他的头发,双眼中仿佛埋藏了无尽的怅然,似乎在和蓝天交相呼应着。
“来吧!来一场无悔的决斗!”凡的双目一紧,强烈的战意从骨子里透出来。
伊德也警觉起来,小心的低下身子紧盯着凡,战意对他的影响并不大,毕竟经历过恶魔的洗礼,伊德的精神不是一般的坚固。
伊德最先冲了上去,对着凡的右肩就是一拳,却被他轻易的闪开了,伊德去势不减,突然倒下,单手撑地,凭着旋转的力量,对着凡的左肩踢了一脚,却被凡用单臂一下子弹开,伊德借势向上弹起,对着凡的下巴又是一脚,却又被凡一个冲撞给撞了开来,伊德在空中,翻了个跟头,落在凡的前方。
就这样两人开始了拉锯战,伊德凭借灵巧的身法和矮小的身躯与凡纠缠,或许是太长时间没有动武,凡的动作开始渐渐难以跟上他的意识,伊德竟是占了上风。
但格斗之王就是格斗之王,他的拳风由快转慢,每每攻击在伊德招式的脆弱点上,打断伊德的出招,两人又开始僵持。
突然凡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向后倒了下去,凡乘机冲了上去,对着伊德的胸口便是一个横腿,此时正值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关头,凡也丝毫没又留手,若是击中,伊德必定重伤,可就在这瞬间,那棵枯木逢春的枫树浮现在了他的脑中,他似乎领悟到了什么,对着草地上打了一拳,草地纹丝未动,可凡后脚处的小草竟是一下子疯长了起来,将他一下子绊倒,凡后脚用力一蹬,猛地向后弹开,脸上却带着欣慰的微笑,但那笑容之后似乎还藏了一份沧桑和别的什么东西。
“你真正掌握了‘渐逝的生命’了”
“毁灭也是重生!”伊德显得颇为高兴。
凡却脸色突然一沉,严肃道:“下面开始是生死之战了,我们之间只有一个人能活下去,不要问我为什么,一切都是命运的交汇!”
“你从未看过我拔刀,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因为我是被诅咒的战士,我的刀没有牺牲是拔不出来的,现在我将以我的生命为赌注,拔出这把刀,你也要用出全部的力量,记住是全部的力量!”
凡咬破手指,鲜血流到了刀柄上,他猛的将刀拔出,顿时电闪雷鸣,乌云翻滚,那是一把血红的的刀,那妖异而骇人的压迫力,伊德觉的自己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斩成两半,血液近乎凝固。凡一刀向他斩来,只见一道血光闪过,伊德完全没有反应的时间,只是站在原地。
又是一声惊雷轰鸣,刺目的电光下,鲜血染红了草地,这鲜血却不是伊德的,而是凡的,最后的一刹那,伊德的右手忽然变作巨剑,一举刺穿了凡沙瓦利的胸膛,巨剑拔出,血如泉涌,伊德的右手很快恢复了原状,他却一下了愣住了,凡的刀掉落在地上,失去了光泽,他倒在血泊中,脸上还透着丝丝笑意。
望着那前一刻还温暖的面庞渐渐变得冰冷,伊德蓦地明白了,他痛苦着冲了上去,抱起了凡沙瓦利,悔恨道:“我明白了,我什么都明白了,那不是恶魔,那就是我自己,是我自己没用,没能驾驭好自己的力量,一切的罪责都在我,可为什么你要替我承担罪过,该死的应该是我,是我才对……”
“勇士的泪不会轻易流下!”凡强装笑颜,可胸口的伤口却仍是那般无情的流着鲜血,“知道当初我为什么会救你吗?因为你的眼神,那矛盾与绝望交织的眼神,与我是那样的相似,曾经的我也曾在力量的深渊中迷失过,我的妻子儿子都死在了我的手上,我本该在绝望中死去的,可我选择了背负着那份罪过,领受活着的惩罚,为此我离开了族人,来到了这个罪恶的斗兽场。曾经有一位同样有着黑色古翼的占星师为我预言过,我的一生将缔造无敌的神话,唯一可以打败我的,是一位有着三样恶魔印记的少年,那就是你,你其实不用伤心,我一直在利用你,现在那份罪过将由你为我背负,我可以解脱了,孩子,你恨我吗?”
“不,我愿意为你承担任何罪责,只要你活下去,活下去……”伊德早已泣不成声。
“收下吧,这是我最后送给你的东西,替我传承下去,记着,不论天使还是恶魔,那都是你自己的力量……”
凡的额头突然出现了一道红光,一只红色的眼睛蓦地浮现,光芒越来越盛,最终化为一道光束射向了伊德的额头,在伊德的额头上留下了一道红色的印记。
凡的手松开了,无力的垂了下去,地上的血液也完全凝固了,仿佛在草地上盛放了一朵火红的莲花,一个伟大的勇士悄然逝去……
就在这时,斗兽场忽然燃起了熊熊的大火,场外一片混乱,扎古早抱着他的钱袋逃之夭夭了,冲天的火光中,三个黑衣人跳入了斗兽场中,带走了伊德,而斗兽场的一个角落,一位全身黑衣的客人却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唯见他背后的衣服上裂开了两条缝隙……
“王的尸体怎么办?我要把他带离这个地方!”
“不必了,这是王自己的选择,王的勇士之魂会在烈火中永生!”
为什么?为什么又是一场大火,那来自地狱的审判者,无情的带走了一切,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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