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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剑夜皇 序 倾尽天下

小说:刀剑夜皇  作者:入夜行人  回目录  举报

PS:序章只是个坑,与后面本书内容无关,实在因为我太喜欢这个故事了。所以别在意,在意我也不会补坑。

………………

彼岸花,开彼岸,花开不见叶,见叶不开花,花叶不相见,生生相错。

相传:有一条路,叫黄泉路,有一条河,叫忘川,河上有一座桥,叫奈何桥,走过奈何桥有一个土台,叫望乡台,望乡台边有个老妇人在卖孟婆汤,忘川边有一块石头,叫三生石。

三生石的三生分别代表:“前生”、“今生”、“来生”。

传说三生石能照出人前世的模样。前世的因,今生的果,宿命轮回,缘起缘灭,都重重地刻在了三生石上。千百年来,它见证了芸芸众生的苦与乐、悲与欢、笑与泪。该了的债,该还的情,三生石前,一笔勾销。

一名丰姿英伟,相貌轩昂的黑衣男子落于忘川彼岸,站在三途河畔之上。这里阴郁而凄冷。只有一座桥,和桥上那个年年岁岁都

守着一锅汤的老人。形形色色的人从男子身边走过,走上那桥,喝下那碗中的汤,又匆匆走

下桥去。

一些人走过的时候,会听到缠绵的呜咽,生生世世的承诺,男子恻然,而那桥上的老人却

似什么也听不到,依旧平常的乘着汤,送于上桥的人。

日子久了,男子才知道这桥叫做奈何桥,这老人,唤做孟婆。

男子问孟婆,那响起的是什么声音?孟婆说,那是铭心刻骨的爱,铭心刻骨的恨,是人世间最没用的旦旦信誓。

原来,孟婆那碗中的汤,叫做孟婆汤,是可以忘记前世的,上桥的人喝下去,便会将这世间一切的恩怨情愁统统忘记……然后等待下一次的轮回。

孟婆说,走过黄泉路,踏上奈何桥,跨国忘川河,路过望乡台,看过三生石,喝过孟婆汤,今生的一切便与你再无牵挂。过往云烟,便都随了那碗汤去吧。生带不来,死带不去。

回首往事,看尽人间最后一眼。

男子问孟婆,她是不是也会忘了我?孟婆不语。

………………

战鼓敲响,越奏越急,声声敲得人心慌。

几十万大军在城外黑压压的排成几个方阵,远看如一片乌云,向矗立在广阔平原上的孤城涌去,令人没由来的感到一阵心慌。

战火纷飞,烽烟四起,原先安宁平和的土地上只剩下铮铮铁骑,它们所到之处,一片血腥,满地的鲜血,染红了整个大地。

不远处的军营,一骑快骑疾驰而来,马上之人显是骑术奇好,一个嘞马,坐下之马立即抬起前蹄,仰天长啸。马上之人翻身下马,动作迅捷,略略昂首,俊秀的面孔,眼前之人恐怕是刚刚行过加冠礼吧。若不是他身上象征着地位的铠甲,和眉宇间掩饰不住的自信与神采,实在是让人联想不到这是一位骁勇善战的将军。眼中忽然掠过一丝温柔目光,与这铁马金戈的战场极为不符。或是他,想起了谁?

………………

记忆中,一幅画卷翩然展开,卷轴中所绘是一宫装美貌少女,画中人栩栩如生,活色生香,一罗衫女子玉步轻移,从烛架后缓缓步出,整个身子沐浴在轻柔的烛光之中,更显得温柔妩媚,神采飞扬。抬头一笑,尽显活泼与自信。

少年一个回头,帅气洒脱,目光炯炯有神;少女侧首欢笑,发丝微微拂起,活泼可爱。一直狼毫毛笔在砚台中轻轻蘸过,一张白纸,两行行书,几丝情意。

………………

“我要给你画一幅画”少年手执狼毫,含笑望向少女“作为我们的定情信物”少女含羞而笑,妩媚动人。血染江山的画,又如何敌得过你眉间一点朱砂。紧握的双手,象征着少年少女不离不弃的爱情,似乎,便代表了永恒。

我起兵也只是为了你,对天下,尤其是盛世中的天下,我有愧。但为了你,天下?哼,也不过就是一场繁华而已,就算是倾覆了天下也罢。

肃杀的寒风中,裹挟着浓郁的血腥味,少年挥剑厮杀,仿佛一切都不存在了,只剩下少年在风中的怒吼和眼前一个个倒下去的人影。忽然,少年全身猛地一震,是她!是她!真的是她!可是……

………………

渐渐地,宫内也开始人心惶惶,连一向柔和的花香似乎都多了分肃杀的气息。平静如昔的,是他,是她。倾国的时刻,总归会到来。七重纱衣。应他的要求,她身着白色的华衣来到他面前,脸上脂粉未施,但仍是绝世风华。

很美。他称赞道,将她拥入怀,紧紧抱住,仿若今生不愿再放开。

走吧。他说。

城下的那个人,是白炎。短短时间内便已攻至这里,胜负早已分晓。她的身子微微颤抖,眸中有掩不住的激动。她身侧的那人看着她的反应,神色悲哀,然后,他说:白炎,这天下,朕给你。这个女子,是你所爱的人,朕虽封他为贵妃,但倾国之后,你一定要对她好。

她讶异的回眸,与他四目相对。他知道,他竟然什么都知道!可是他竟还把自己留在身边!他竟对他说放过她!她步步后退,蓦地凄然一笑,右手中的匕首森寒,腰腹间的大片猩红触目惊心。

他冲上来,叫着她的名字,那时她,第一次见温柔的他如此失控。对不起,对不起。她重复着,用尽力气推开他,从城墙上纵身跃下。衣袂飘飞,像一只华美的蝶……

………………

明月照亮天涯。

敬帝侧过半张面庞,咬牙切齿,缓缓道:“好,朕就成全他们!”

烛火失手跌落,她绝望的靠在门上,说不出是绝望还是心伤。

马蹄声声,踏碎了盛世繁华。她终究是去了,就在心爱人的怀里,含笑而去,“当年……我们两个人,在寂静无人之时,就是这般,在你温暖的怀抱里,周围是漫山遍野的鲜花……我们约好的!”

风过,天地肃杀。

容华谢后,我终于登上了这九重宝塔,君临天下,那又如何?

逼宫夺位是势在必行,城外刀戟凌厉,城内丝竹沙哑,做就做有把握的事情,我自以为得到了天下就得到了一切,无论当时红线千匝绕指柔,还是曾几何时一念之差作人嫁,就让这场醉生梦死的盛世烟花如流星划破天际,一瞬的光华已然足够,逝去得不留痕迹,然而一切都在我亲手制造的悲剧中灰飞烟灭,齐天的权势却掌控不了一个自己唯一想要去掌控的命运,那这天下打下来还有何意义?!

江山就在我的脚下,最希望与自己同看天下的你却已不再,这样的君临天下,荣华?哼,于我也不过一景萧瑟,风过,也只不过徒添万物肃杀……

只有孤单一人,看一夜,流星飒沓。

………………

九重宝塔之上。画像上的女子言笑嫣嫣,一举一动,仿若生时,他经常就这样看着她,一夜无眠。他一直都记得倾国那天,她从城楼上跳下来时决然的面容,以及绝望也遮掩不住的彻骨的爱恋。

他轻轻抚摸着她弹过的那架琴,上面似乎还有着她的气味。他闭上眼,浮现出的是她悠然抚琴的姿态,高贵而优雅,从容又妩媚。

午夜梦回,他常会傻傻地质问自己,最初到底是为了什么要去争夺那份虚华,却偏又落得卷入漩涡之中不能自已。他已迷失,竟忘了原先的初衷,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她……只有她活着,他所有的努力和付出才有了意义,否则……一切都只是空……

枯藤长出枝桠,原来时光已翩然轻擦。

风雪之中,他猛地回头,当即愣在原地——是你!

一白衣颜色无双的女子俏生生的立在雪野之中,手执雪球,欢畅的大笑。他不可置信的张大了嘴,认清之后,眼中透出狂喜,一路疾驰而去。翻过一个雪坡,却是空无一人!他迎着风雪,焦急的大叫着她的名字,四处寻找,却在也找不找了!只剩下他一人,孤零零的矗立在萧瑟的寒风之中,怅然若失。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一阵寒风吹过,烛火被吹得半亮半熄,明暗的烛影在墙上跃动,烛火在风中摇曳。连忙用剪子将烛芯挑亮,却听噼啪一声,烛芯爆响。电光石火间,他只觉一阵儿恍惚,门外竟是朦胧飘渺的走进一个人来,手执烛台,巧笑言兮。他目瞪口呆,紧紧的盯着那张娇俏的容颜。

原来你还在那儿等我,你的笑容依旧灿烂,你的脸庞仿佛触手可及。

你等我,我来了!

声音逐渐低迷,周帝白炎黯淡地盘膝坐在塔顶石室几案前的蒲团上,正对着壁上一幅画像,面上带着揪心的伤痛,缓缓阖上了眼睑。

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细思量。

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

孟婆长叹一声,这是这近万年来,唯一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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