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梅家演武场。
演武场的宗比,只不过是向其他家族展现自己家族实力的一种方式。便于现代的阅兵无异。
只不过在家族宗比后,其他家族也可以上前与最后的宗比榜首交锋,一争高下。
梅家虽占了藏剑山以东百里,是藏剑山东边最大的势力,但却不是稳稳的能坐在这个龍头的位置上。
藏剑山以东大大小小有数十个家族,而其中最为著名的便是折梅剑梅家、惊风剑王家、逐日剑洛家、听雨剑沈家以及柔水剑沐家。
梅家有个大少爷唤作梅奕剑,江湖上有个俊朗的外号,唤作,梅一剑,同辈之中很少有人能让他出第二剑,只不过他的名号是换了剑心之后才拥有。
洛家有个洛七少,生性乖张,然天赋异禀,剑心镌有一道剑纹,记载了一道夺天地之造化的剑术,藏剑山以东少有敌手。
沈家有个沈二愣子,说他愣,倒不假,这二愣子除了剑术外,对其他一切不感兴趣,甚至拒绝了一门送上门的美事,却也因为如此,一手听雨剑耍的倒是有声有色,完全与他的气质不符,这是江湖上的人一直想不通的事。
最后便是沐家。
沐家是最特殊的一个剑道世家,不仅在藏剑山以东出名,就连藏剑山之外的埋刀峰都流传着这个家族的传说。
因为这个家族是一个刀剑同修的家族。
沐家有个沐二小姐,生的端是聪明伶俐,有一颗七窍玲珑之心,奈何就是不能静下性子,喜欢争强好胜,与人比斗;耐不下性子修炼,否则她说不定会成为藏剑山最年轻的剑道高手,而在埋刀峰,年轻一辈她已经无人能敌。
“姓梅的,宗比已经开始了,快点来,如果你怕了,那就弃权,我帮你告知家主。”
楼康辉还躺在chuang上想着那一剑。
冷冰冰的chuang,冷冰冰的人。
他以为破界的那一刻,他可以抓住她的手,最终,却从亘古悠远的天际飘来一剑,他看到了墓中的她,满脸哀伤,他看见地上的恨远一脸疯狂。
这一夜,他未合眼。
前世,别人都知道他是个剑痴,一心求剑,追求剑道巅|峰,却不知道他最讨厌的就是剑,比剑更讨厌的就是练剑。
他练剑,只不过是为了向一个人证明,他能行。
他练剑,只不过是为了有资格可以站到她面前。
只是,他最终还是不行,因为他的心中无剑,他学剑是带着目的,哪怕压了五个大纪|元,却终究还是倒了下去。
否则,他也不会化为天地间的一场血。
凝为珊瑚的血,如雪花般寒冷的血。
但,这些不属于楼康辉的记忆,为了让他能早日步入剑道,楼尊在他的记忆中加上了许多不属于他的记忆,但无一例外,这些记忆原本的主人都是剑道高手。
“姓梅的?”连一丝嘲讽都懒得露出,楼康辉已经不是楼康辉,他之所以还留在梅家,只不过是帮助这个身体的主人完成一个说出去却未完成的承诺,然后他就要权利去追逐那一剑。
“替死鬼,安心去吧,虽然对于你轻易许下承诺的个性我很不满,但至少,附了你的身,也要帮做些事作为回报,所以,你的遗愿我会帮你完成。”
月黑风高杀人夜,但是风和日丽也一样杀人。
暖阳下的寒刃比冷夜中的血更加的冷。
推开门,走出去,只不过他的腰间别的不是剑,剑已经在手中,刀代替了剑的位置。
“哟,那不是梅三少爷?”
“听说梅三少是个痴情人,喜欢上了自己的嫂子,欲行不轨之事,只可惜他选错了对象,李剑主别说是年轻一辈当中无人能敌,就是在老一辈中,也少有人可敌。”
“瞧瞧那个家伙,你看看,就他这未老先衰的模样,还想高攀李剑主?”
绝望、惨淡狭杂着灰暗的怒火席卷楼康辉的脑中,只是他的心中却冷的可怕。
“没想到这身体的本能的情绪还是能影响我思考,看来必须先解决这个问题。”
楼康辉一步步的走向演武台,至于别人的指指点点,他恍若未闻。
“你就是李剑主?”
楼康辉又把头瞥向一边,怒火想要夺眶而出,但到了瞳孔,却又变成了死灰色。
因为这双眸子的主人已经换了。
“你就是梅奕剑?”
时间瞬间静止。
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奇怪,是那古怪的想笑却又不知道从何笑起的表情。
“这梅三少傻了?”
一道细细的声音打破了冷寂的场,就像是散场后的戏剧,看戏的人开始指指点点,互相讨论,以作饭后谈资。
死灰的眸子依旧没有变化,冷的让人心悸。
梅奕剑想笑,但是笑到了嘴角却变成了苦。至于这李剑主,眸子里只是有一点可惜的神色,至于同情和歉疚,她的眸子里不会出现。
“我再问一遍,你就是李剑主,他就是梅奕剑?”
“是。”梅奕剑迎上楼康辉的目光,他知道,眼前的人已经是一个废人。
“但,那又怎么样?”
“是便好,有的事也该解决了,免得影响我的心情。”
“你在说笑?”梅奕剑的手搭在了剑上,若楼康辉还有剑心,那他怕,但现在他并没有,梅希望的剑心已经被他所得,连同剑心上的一式剑招都被他所得,若说怕,那不应该是他。
楼康辉没有回答,而是道,“对梅家来说,你很重要?”
梅奕剑没有回答,只是他的眼中满是骄|傲和不屑。
“也是,否则,梅家也不会费尽心机将我的剑心挖给了你。”楼康辉自顾摇头,仿佛被挖去剑心的不是他一样。
梅奕剑感到了冷,被无视他本应该感到愤怒,但不知为何,他有一种想逃走的冲动。
“杀了你,我是不是就不再是梅家的人?”
静,绝对的静,静到了通过轻微的呼吸声就能数出演武场有多少人。
“有点意思。”
“今天倒是没白来,虽然结局注定,但至少算得上一场上得了台面的戏。”
所有人都想不到这个一直被人踩在脚下的梅三少会在今天这样的日子说出这样的话。
“看来你是疯了。”梅奕剑松了一口气,他不知道为何楼康辉会这么说,但是他知道,眼前这个人已经对他没了威胁,因为疯子才会说疯话,疯子是无法对他产生威胁的。
只是他错了。
错得很彻底。
“其实你们并没有让我出剑的资格,只不过这具身体的债却需要还掉,所以你们很荣幸。”
楼康辉继续自顾自道,“我的剑不杀无名之辈,而你们,显然没有死在我剑下的资格,所以你们的运气很好,至少还能活着。”
他抬起头,望着李剑主继续道:“你有双不错的眼睛,只是你露出了你没有资格露出的表情,所以,你的眼睛不需要存在了,而他,剑心对我来说没用,我也不会有复仇的心,既然如此,那我就斩去他用剑的双臂。”
李剑主想笑,梅奕剑更想笑,只是那抹笑容还没来得及爬山他们的脸,只是疼痛还没有来得及通过神经末梢传到他们的脑中,地上多了一对眼珠和一对手臂。
心中一阵悸动很快便如风平浪静后的海面,平静的可怕,楼康辉知道,身体上的那丝复杂的情绪伴随着这一剑消失了。
忽然,楼康辉笑了,在场所有人中,只有纳兰长生看懂了楼康辉的笑,他知道这个人,也要如当初那个人一般,离开这个世界了。
是的,楼康辉消失了,在刺出那一剑的时候,他悟了。
无论是剑,还是刀,都要有引导的力量,而这引导,不是来自于剑心刀心,而是来自于感情,以情入道,才是楼尊给楼康辉这一剑所蕴含的本意。
但消失的那一刻,楼康辉注意到了有人在看他,他看到了纳兰长生,直觉告诉他,以后,还会有来这个世界的机会。
“天道又开了!”
“老祖踏入天道了!”
“天道又开了!”
遥远的星空彼岸,一处荒凉的地域,目光所及之处,都是尸体,一张由骨头制成的椅子上,浑身是血的男人仰靠着椅背,一只手支撑这头,一只手抚扌莫着脚下的一头生物,两腿叉开,大马金戈的坐在那,神色有些莫名。
“终于开始了吗?比我预想的要快些,儿子,老爹能为你做的就这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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