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路明非。”
“路鸣泽。”
“真名?”
“真名。”
路明非侧眼去看那一张如果上学的话,一定会被女生亲肿的脸。孩童的黄金瞳印着夕阳,神态很可爱,但总让人莫名的感受到悲伤的情绪。
高中三年,除去自己的身世之谜外,就是这个孩子让路明非最操心,他一直记得,台风雨夜里,这个孩子与他的初次见面,他叫他哥哥,然后让他不要死。
路明非永远也忘不了那个感觉,能令万物恐惧的力量正被他握在手心。心灵深处无限制涌出的、想要达成的、想要活下去的,yuwang!
从那以后,路明非的战斗力就从八百里水泊的緑林地,升华成了君王权沉重的汴梁城。
也是那一刻起,那不知名的记忆就开始了在路明非的脑海里的逃亡之旅。因为没数过,所以不知道有多少个夜深人静的夜晚,那唤着哥哥的童声,响彻他的梦境。
路明非有时会离奇的感觉,自己是个被现实人道蒙蔽的亡国之君,而那些被大脑思维认为是幻觉的东西,实际上呼唤自己回归之路的基石。当他忆起往昔,神也不知道会是怎样?
“你是到底谁?”路明非的声音有点颤动,现在的他迫切的想知道一个答案。他的疑惑太多了?现实无法给出答案。
那一段段离奇的记忆到底代表着什么?为什么我在经历那些的时候会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为什么人生中第一声的哥哥来自于你?卡塞尔学院的校长又为什么要监视并欺骗我?
我到底......是什么?......而你......又是什么?
“不重要。这是你的‘灵视’,每个人的‘灵视’都不同,但都会看见自己心底深处最在意的事,你在‘灵视’里看见了我。”自称路鸣泽的男孩说,“你最在意的人是我,非常荣幸。”
“我真的有龙族血统?”
“有,不过比较特别。”
“那为什么我的‘灵视’会看见你?我们之前并不认识?”
“这一次是你召唤我,为什么会看见我,要问你自己。别人都很难过,你不难过吗?”路鸣泽扭头,瞥了一眼教室里那些或喜或悲的人们,他们俩坐在窗台上,就像是一场超现实主义舞台剧的观众。
“这......应该有点吧?不过因为对难过没办法,所以我选择了遗忘。”
“人类是很愚蠢的东西,你也是,你和他们的区别只有一个,你是故意的。”路鸣泽淡淡的说,“你感觉不到太多的难过,是因为我代替你难过了。真残忍,不是么?”
路鸣泽对着路明非微微地笑了起来,笑容在阳光里很灿烂。
“路明非张开嘴,声带振动,拉出一段长音,他想说点什么,谢谢或者对不起什么的,但不知为什么,他的身体抗拒了主人的指令。
路鸣泽没有再理会他,默默地看着夕阳发呆,太阳正在坠落,最后的光明里,两行眼泪无声地划过男孩的面颊。
路明非觉得自己的心被一只手猛地捏住了,这一刻他能够感觉到那个孩子身上绝大的悲伤,如同喷涌而出的冰冷的水流,铺天盖地涌过来,就要覆盖他了。那种悲伤强烈、凶狠而霸道,让人敬畏。
他无意识地低头按了按自己的心口,哪里似乎空荡荡的。
“我现在很讨厌你坐在我身边了。”男孩说,忽然抬腿在路明非身上一踹。
“乒!”拳脚相加,竟然发出了金属般的交击声,不可不感叹二人所用力气之大。
路明非右臂上的肌肉有细微的抖动,那是力发挥到极尽的表现。而路鸣泽单脚独立,纹丝不动,仿佛与整个世界同化。他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惊讶,然后挥手一推。
路明非没有能力去防备一击,失去平衡,坠下了窗台。他赫然发现自己并不是坐在图书馆二楼的窗口上,而是一座方尖塔的天台,下面也不是卡塞尔学院绿草如茵的地面,是犬牙般的石群,撞上去的唯一收获就是身上多了几个透明窟窿。
他的上方,路鸣泽默默站起来,站在矛枪般指天的方尖塔顶上,背后是一轮巨大的夕阳,冲他缓缓地挥手告别,美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一瞬间彷佛有雷电穿过路明非的大脑,一个画面狰狞地跳闪了一下,那是在一个凄风苦雨的夜晚,在冰冷的石砌花坛上,头顶的树叶上雨滴坠落,他和那个男孩,或者是和他的表弟路鸣泽,坐在黑暗里,紧紧地拥抱。
路明非从椅子上暴跳起来,浑身冷汗,彷佛撞破一层黑暗的膜回到了现实里。他的面前站着诺诺,正用力拍他的脑袋,拍得他一阵阵发晕。空荡荡的考场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佩服,3E考试都能睡得那么死。”诺诺说,“你属猪的吗?
“属羊.....考试结束了吗?”
“当然。就要到午饭时间了,3E考试的额定时间只有三个小时。”
“我......没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丝毫没有,你超镇定,我们都很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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