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场预赛是最常规的两两对决,年龄相近的分为一组。白琳、严融、叶忠正都毫无悬念的晋级,为对决赛做充分的准备,力冲决赛。
二十强中陶心学院的学生占五个——四分之一,这个成绩让其他国家侧目相视,认为该有所行动了。
在候场区白琳和严、叶二人随便说话打发时间时,一位雍容华贵、气质优雅的女人出现在他们面前:“琳儿,好久不见。”白琳面露犹豫:“陛下。”
“和我说说话吧。”她说的是“说说话”,并且用简谓“我”。
“好。”
东阳皇后是一位闻名各国的气质美女,名为如玦,出生西月国。其温文尔雅、体态谈吐是其他皇后所不能比的,最重要的是她自小游历各国,饱览国情民俗,聪慧机敏、精通外交、软硬不吃,不知为东阳解决了多少出使任务。是各国国王又爱又恨的厉害角色。
“东阳,东升旭日,笼罩在黑夜的余寒中冉冉挣扎。琳儿,你知道为什么我明知这个国家已经被污浊的腐虫侵蚀透了还要嫁过来吗?”
“不知道。”也许是如玦特殊的魅力,白琳从小最不敢或者说最不愿在她面前放肆调皮。
“都道东阳内裘外玦不可攻破,但谁又知一旦内外无人旭日必将西落。当年我刚到东阳时,自知大材待主、意气风发,而你父亲还是个在皇宫里东跑西窜的大男孩,那时所有人都认为虽天才如他但心性过于单纯纨绔,不能肩担重任。你爷爷又固执,常常与大王意见相左,当庭指鼻谩骂不给大王留丝毫颜面,忠心不得用。东阳上下混乱不堪,国体坍塌,各国觊觎。我便想,若当真东阳从此湮灭,大陆既定的格局必将被打乱,战一方则引四方战,野心晃晃吞食无尽,天下百姓将噩梦无边……”
如玦说到这里蹙眉远视,嘴唇紧紧抿起,似乎遥望见当初豁豁决心为太平牺牲的少女。白琳心驰神往,不能言语。
“琳儿,”皇后突然回神弯下腰看着她,“我知道你为的是忠义正士以及白家名誉,但你可知,与苍生相比,这些都太小太小。人类一旦相互残杀,兽族便有机可趁,到那时,就不是国战那么简单了。”
“而你的父亲,却力挽狂澜,安国平戍,使东阳重新振作并且成为这二十年战乱最少的国家。我告诉你这些只是希望你能明白:
“无论你将来做出如何选择,一定要记住,生存没那么简单。”
如玦同白琳出去近半个时辰,她的比赛眼看就要到了,严融着急地在拱门前望眼欲穿,嘴里念念叨叨。终于等来拖着步子、低着头似乎在思考什么的正主。
“哎呦!我的天,你总算回来了,快进去快进去,现在应该已经到你了。”
果然,两人刚回到候场区就听到百草寻龙一遍一遍地喊着她的名字。看着她如梦初醒的样子严融和叶忠正不禁在一旁为她捏了一把汗。
“严融,白琳为什么会认识东阳皇后?她不该是你们陶国的人吗?”
“这我不懂,她的身世可能很复杂,但我不在乎,她对我来说就是朋友——白琳而已。”严融转头盯着这位比自己又高又壮但也沉稳得多、值得一交的叶忠正,眼里含着似笑非笑的审问。
“你们都是我刚认识的弟弟妹妹。”叶忠正知道他的意思,诚恳地回答道。严融欣然而笑。
白琳魂不守舍、心不在此,内气不能聚,剑法不成法,很快就被对手强硬压制住。她也知道自己心境混乱,意图控制住,但对手逼得很紧、根本没有任何空隙。而凌风剑法最需要的就是心平气稳。
鬼剑看在眼里火冒得欲破口大骂,但随即转念一想这也是一种修炼,若她能及时调整、脱离窘境,以后再遇到类似的情况也不会这么轻易迷失了。于是撅着嘴静静等在高墙上。
白琳没有办法,只能先一招脱身再说。
“罡风如剑。”数道剑影傍身回闪,锐利的剑风伴随着、几乎同时向对手呼啸而去。对方果然抱着谨慎心理不敢硬接,闪避过后便也失去了对白琳的高密度压制。两人面对面站定。
白琳得到喘息的机会立即调节内息,打开所有感官使自己将他事抛之脑后并投入在对决中。很快战斗重新开始。白琳怒呵一声,傲气附身,沙石飞走,血脉之力显露无疑,与对手展开似乎是有关尊严的决斗。
高贵的如玦坐在贵族席中,心中忐忑,担心白琳使用长虹剑法,那即使是她也无法为她掩饰了。直到白琳快剑如风、走势锐而不钢如玦才明白,果真拜了鬼剑为师,前两天还以为是身为裁判才出手相救。
中央城大赛质量之高不容置疑,前二十强就更不用说了。虽存在不少天才隐藏在家族或师门之中,但也不会比这更高了。不过心境往往和实力成正比,多少人怀着激动和向往的心情羡慕他们,他们却从容淡定,自己修炼着自己。
白琳与对方一战便是半个时辰,不相上下,无论怎样忽快忽慢飘移不定,对手都能接下,当然,对手的招式她也全数破解。所有人都在耐心地等待他们其中一人能够打破僵态结果了这场比赛。
白琳无懈可击的感官还在外放,只要对手一露丁点破绽她都能立即抓到。
终于,就在那一霎那间,对手双臂过于开展,拖沓了他的速度。白琳一个回身劈斩,拍击在其肩部,立即卸了对手所有的力量。
顿时观众席沸腾了,如海浪般一波一波站起身,呼喊声震耳欲聋。
严、叶二人默默在心里擦了把汗,鬼剑环抱双臂:“还算没丢脸。”
下一场是严融的比赛,严融相对幸运,与一位使长鞭的美女对战。由于长鞭距离上的限制,美女不善近身格斗,而这恰恰便宜了他,几乎是毫无悬念的赢得了比赛。
接着就是叶忠正的最后一组,也是年龄最长的一组。
叶忠正使巨弓,一上场便引得观众唏嘘,认为同那位美女一样,决胜不过几招。当然,也有实力超群眼神毒辣的觉得他没那么简单,胜负未定。鬼剑就是其中一位。
叶忠正的对手深知双方特点,当百草寻龙刚宣布开始便立即举起窄刀冲上前去,拉近两人的战斗距离。果然,叶忠正只来得及射出一箭、还被躲开了。但他并不着急,气定神闲地将弓并做棍使,与对手拼撞。令众人惊讶的是,在他们认知中不善近身战的叶忠正居然与对手形成拉锯态势,不让半分。这点让白琳都小看了他。
但是随时间的推移,双方各自的战斗技巧还是逐渐显露,叶忠正渐渐跟不上对手的速度,手脚显得笨拙,有好几次甚至差点被刀锋削到。劣势既出,惊险万分。
白琳有意远远观察在他身上押了巨额的鬼剑的反应,却发现鬼剑依然表现地自信淡定,完全不受现场和观众的干扰。然而不受干扰的,还有叶忠正自己,尽管多次面临受伤的威胁,但他依然脸色镇定。连白琳都被这份信心感染了,不再那么提心吊胆。
“哎呦我去!怎么你们两一个模样?我快被吓死了!”严融不知晓鬼剑押宝之事,独自在一旁干着急。
大概叶忠正也觉得这样下去必定败况,突然他冒着被横刀划中的风险向后开弓一拉,气箭凶猛射出,却是向对手后方飞去。众人以为这箭是他情急之下胡乱射的,不禁发出奚落的吁声。而叶忠正自己却没露出惋惜的恼怒之色,射出一箭后也不管其去了哪里,继续与对手相战。
严融焦急的表情倏地平静下来,若有所思了一会,随即笑了:“哦~就说这家伙怎么可能那么笨,明知不擅长还甘愿被压着打。”
白琳一头雾水,转头看了他一眼,不明所以。“他看出什么了?”心中疑惑。
叶忠正的对手此时已经开始得意起来,确定自己就将是获胜的一方,不禁愈发挥刀狠戾起来。正当他逼着叶忠正一步一步后退时,突然听到身后一阵破风之声,大脑还来不及辨别就被穿肩掠倒。
全场再次沸腾。
白琳和严融顿时放松了紧张的心情,相视而笑。
接下来就是进行决赛准备,而决赛的规则到底是什么也是所有人关心的问题。有人说是年龄……有人说是内气,还有人说是死力量或单项速度等等。当然,如果靠这些决定胜负是太片面,会造成人心不服。但是究竟如何在年龄差距还算比较大得情况下判定强弱,马上将要揭晓……
白琳鬼剑等人瞧见比赛已经结束,都准备各自打道回府,今天赛事的时程是最短的一次,天色尚早。
就在所有人心满意足、陆陆续续离开时,百草寻龙浑厚的声音突然再次出现:“请十强选手进场。”众人心中疑惑,面面相觑,但还是遵照着办。十个人,来到百亩对决场,显得尤其形只影小,空旷凄冷。
选手们虽不明所以,但各自也有猜测,白琳觉得可能是要宣布决赛规则以及注意事项,好各有准备,比如阵法什么的。她怀着如此想法与众人站在场中,突然毫无防备地眼前一暗,没错,并非天色,而是眼前。
“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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