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劫谷三日后约战,云南群雄齐至,连无量宫左子穆和西宗辛双清也受邀而来。
保定帝亲赴福建莆田达摩寺请动云南第一高手黄眉僧出山!
大理国司空巴天石和楚万里、古笃诚、傅思归、朱丹臣四大护卫率领重军包围万劫谷,随时可以与三大恶人玉石俱焚。
段延庆舍命救下叶二娘,二人十数年浓厚感情爆发,再加上日月之力本就相互吸引,义兄义妹毫无廉耻之心的苟且在一起,给自己的儿子段誉做出一副好榜样。
“纵横十九道,迷煞多少人!居士可有清兴,与老僧手谈一局么?”黄眉僧左手拿着一个饭碗大小的铁木鱼,右手举起一根黑黝黝的木鱼槌,向石屋内的段延庆邀请道。
黄眉僧说罢,木鱼槌在铁木鱼上铮铮铮的敲击数下,发出锵锵之音,这根木鱼槌竟是钢铁所制!
黄眉僧见群雄齐至,俯身将木鱼槌往石屋前的一块大青石上划去,嗤嗤声响,石屑纷飞,登时刻下一条直线。
“金刚指力,好功夫!”段延庆在叶二娘服.侍下换上明黄.龙袍,又戴上小猪面具,高赞一声,手持铁拐杖而出,在青石上划了一条横线,和黄眉僧所刻直线正好相交,一般的也是深入石面,豪无歪斜。
“施主肯予赐教,好极,好极!”黄眉僧笑赞一声,又用铁槌在青石上刻了一道直线。
段延庆也跟着刻了一道横线。
等王新乘坐帝辇赶来,段延庆和黄眉僧正你刻一道,我刻一道,相互凝聚功力,槌、杖越划越慢,不愿自己所刻直线有任何深浅不同,歪斜不齐,就此输给了对方。
“好内力!”王新眸中精光闪烁,赞不绝口道。
王新高坐帝辇,看着段延庆和黄眉僧你一道我一道的不住划线,虽说速度渐慢,但每一道线条和之前线条都毫无不同,心中隐隐约约有种明悟,这武学精要到了极境,已不在功力雄厚与精纯,而在控制与入微,就好比两人同时拥有万斤神力,一人只会蛮力砸砍,另一人却能用相同神力在核桃仁上刻字而不损核桃仁,高下立判。
前一人万斤神力可开山破石,却打不碎空中柳絮,犹如以面击点,以山石碰撞钻石,徒然耗力,还更易粉身碎骨。
王新有所明悟,面前棋盘已然划成。
黄眉僧为了争得先手,竟然和段延庆打赌,到他七十岁时,他的足趾是单数还是双数。
“常人足趾都是十个,当然偶数!黄眉僧说他到了七十岁后,自是引我去想他在七十岁上少了一枚足趾?兵法云‘实则虚之,虚则实之’,他便是十个足趾头,却来故弄玄虚,我焉能上这个当?”段延庆心中寻思一番,向黄眉僧说道:“你的足趾是偶数!”
“错了,是奇数。”黄眉僧哈哈大笑道。
“脱鞋验明。”段延庆冷笑道。
黄眉僧脱下鞋子,明明是十根足趾俱全,却突然提起小铁槌挥击下去,“喀”的一声轻响,将自己右足小趾斩了下来,端的是心狠手辣!
段延庆号称‘天下第一恶人’,什么凶残毒辣的事没干过见过,于割下一个小脚指的事那会放在心上?但想这老和尚为了争一着之先,不惜出此断然手段,可见这盘棋他是志在必胜,倘若自己输了,他所提出的条款定是苛刻无比!
“承让了。”黄眉僧面不改色,淡淡一笑,提起小铁槌在两对角的四四咯上各刻了一个小圈,便似是下了两枚白子。
段延庆伸出铁杖,在另外两处理的四四呼上各捺一下,石上出现两处低凹,便如是下了两枚黑子。
四角四四路上黑白各落两子,称为‘势子’,是围棋古法,下子白先黑后,与后世相反。
黄眉僧跟着在‘平位’六三路下了一子,段延庆在九三路应以一子,初时两人下得甚快,黄眉僧不敢丝毫大意,稳稳不失以一根小脚趾换来的先手。
到得十七八子后,每一着针锋相对,角斗甚剧,同时两人指上劲力不断损耗,一面凝思求胜,一面运气培力,弈得渐渐慢了。
黄眉僧的二弟子破嗔也是此道好手,见师父与段延庆奇兵突出,登起巨变,黄眉僧假使用不应,右下角隐伏极大危险,但如应以一子坚守,先手便失。
黄眉僧沉吟良久,一时难以参快,忽听得石屋中传出一个声音说道:“反击‘去位’,不失先手。”
原来段誉自幼便即善弈,这时看着两人棋斗正酣,不由得多口。
常言道得好:“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段誉的棋力本就高于黄眉僧,再加旁观,更易瞧出了关键的所在。
“老僧原有此意,只是一时难定取舍,施主此语,释了老僧心中之疑。”黄眉僧看了一眼段延庆,当即在‘去位’的七三路下了一子。
天朝古法,棋局分为‘平上去入’四格,‘去位’是在右上角。
“旁观不语真君子,自作主张大丈夫。”段延庆看了一眼石屋中的段誉,呵斥道。
“你将我关在这里,你早就不是真君子了。”段誉大叫道。
“我是大和尚,不是大丈夫。”黄眉僧笑道。
“无耻之极,此棋不下也罢!”段延庆破口大骂,突然摘下脸上小猪面具,直视向手持浮尘,一副白衣道姑打扮的刀白凤,极尽温柔道:“观世音菩萨,你看我是谁?”
“你……你……你……”刀白凤听闻段延庆之言,心神巨震,又见段延庆容貌酷似段誉,似想起什么事情,绝美俏脸骤然失去容光,惊的说不出话来。
“这不可能!”段誉目瞪口呆。
“小王爷?”巴天石和楚万里、古笃诚、傅思归、朱丹臣四大护卫看着段延庆,脱口而出道。
“阿弥陀佛。”黄眉僧看了看段延庆,又看了看石屋中段誉,一阵措手不及,不知如何是好。
“这个……”保定帝段正明脸色剧变,似想起什么事情,有些不敢看向段正淳。
段正淳直接变成一个大写的懵逼!
“天龙寺外,菩提树下,落魄皇子,观音长发!”段延庆一掌轰碎石门,一步一步向手持浮尘的刀白凤走去,满目柔情道:“观世音菩萨,你还记得二十年前天龙寺外那夜的落魄皇子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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