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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吟 第七章:回梦心经(―)

小说:江湖吟  作者:申令安  回目录  举报

这里不是江南小镇,自然没有流水人家,也没有碧水连天的景致。却是沿湖垂柳环绕,曲径虹桥,花木拂疏,成片的草坪碧绿如茵,莲花怒放,时有鱼儿跳波,偶见鸢鸟掠水,俨若北国江南。

绿荫之间,曲廊秀亭、桥台楼阁时隐时现。济南府,简称“济”,别称“泉城”,因境内泉水众多,被称为“泉城”,素有“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的美誉。

这里民风朴实,环境优美,像这样的繁华大城府自然是王家权贵的和众多富贾商豪们的云集重地了。早晨的小巷子,车马如龙,人声鼎沸。小贩们穿街走巷卖力的哟喝着手推车上的小玩意,开始了新的一天的繁忙。

转过街角,在东边齐川门附近座落着古香古色的济南府第一金字招牌“永香楼”。这东门齐川门可是人流量最拥挤最繁华的黄金地段,“永香楼”可以占住这样一个即使有银子都不—定就可以买下来的地段来足可见它的主人不是寻常人了。

这家“永香楼”才开业了短短三年光景,从生意疏稀,客人冷落,到此时的客人多满为患,并成为整个济南府第一的大酒楼,其经营的手段着实让附近同行心生嫉妒了。

“永香楼”平时的客人也不是一般普通小平民可以花费的起的,它的主要客人大多是济南府的王公贵族或是本地富商也或者是朝庭大员了。在这里点一桌酒菜的花费足够可以让贫苦农家吃上差不多—年的积蓄了。

城墙以内叫“城里”(也叫城内);城墙以外至圩子墙之间叫“城关”,分东关、西关、南关、北关。出了西边圩子门至纬十二路叫“商埠”。

从东门齐川门到其余四门都是沿街商铺林立两侧,白天以然热闹异常,到了夕阳西下,烛光上台更有俗称“鬼市”的夜市,尽显些处繁华之美。自然也不乏三教九流的存在,三两成群的乞丐随处可见,不时向过往行人乞讨。

更有者当街喧嚣斗殴,偷抢外地客人,坑蒙拐骗的也是司空见惯了。越是繁华的大城也往往有着它黑暗的一面。

在“永香楼”旁边的一条两丈宽的小巷里,几名脸上带着一副不怀好意笑容的少年正堵住一名神情慌张的矮个少年。这名矮个少年相貌清秀,举止斯文,略带着一丝羞涩。衣着华贵,上穿质料极上乘的蓝缎丝绸长袖,腰间系着一条宽大的紫阳色腰带,足套一双白色镶边黑底虎皮靴子。一眼就看出来家境极是富有。

几名少年斜着眼瞅着他,其中还有人不注用手拍打着他的脸,嘴里说道:“贾少爷!前几天的事你想怎么跟我们交代呢?不会以为就这样算了吧!”那个秀气的贾少爷脸显出一副敢怒不敢言的神态,嘴里说着软话道:“我只是个小人物了,也无意冒犯你们的,不如就放过我吧!”说的唯唯诺诺。一名气度不凡的少年冷笑道:“贾少爷前几天可是神气十足的呀,不是现在的这种态度?”贾少爷忙道:“误会!绝对是个天大的误会!”

这位贾少爷名叫贾朝阳,是济南府最大的绸缎庄“锦瑞坊”掌柜贾东城的独子,可谓家大业大。在这地区提起贾大掌柜都是翘起大拇指说一声大善人。凡事遇到困难有求于贾掌柜的,都是乐善好施从不图回报,再加上为人忠善老实大家都称为贾老实。

贾老实对什么事都是一副很淡然,很不在意的态度,但最近却为一件事感到很在意,很窝火。他自己老实呆板也就算了,没想到宝贝儿子不但懦弱还居然是个败家子。对于这个他就心情纠结了,总希望儿子可以争气一些,为人深明大义一些,那里料到这个宝贝儿子居然如此的不争气,眼看这偌大的家业全部要交待在这个逆子手里了。

贾朝阳神情忸怩,掩着半边红肿的脸一副讨好的神情,几个少年还是不肯摆手的意思了,说道:“上次你那么神气是怎么说来着!”几个人还在推推搡搡间,便看到了街对面惊心动魄的一幕收入眼底。

冯九蹲在“永香楼”对面街角处,背靠城墙,懒洋洋的打着瞌睡。这个人身材高瘦,骨骼粗壮,满脸橫肉,ㄧ张马脸,三角眼外翻着,显得这个人绝对不是什么善茬。

身穿青布皂衣,满了布丁,由于这身皂衣太过短小穿在冯九身上给人的感觉像看到了五花大绑着的肉粽子。脚下套了双连鞋面都找不到的草鞋,约莫二十五六的岁数。

他蹲着这里一天下来也没有挪过地方了,每天这个时刻对面“永香楼”都会把一天客人吃剩下来的饭菜倒在楼旁路边的那个食桶里。这自然吸引了众乞丐垂涎已久的目光。

现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还敢跟他冯九抢食吃的以然寥寥无几了。第一次他出现在这个地方还是在三年前了,跟当时一个很有恶名的乞丐抢食,冯九便把那人手骨给打残废了。

后来一次一人与五名乞丐挣抢剩菜把这几个不知死活的乞丐全部打倒在地再也没有爬起来。渐渐地就没有人敢和冯九抢食了,一般冯九出现的地方其周围就很少有乞丐出没了。

毕竟“恶丐”冯九不是有什么怜悯之心的善人了,众乞丐都畏恐闪避不及而殃及池鱼。

冯九睁开了双眼,整了整蹲麻了的身子,懒洋洋的向“永香楼”刚刚倒了剩菜剩饭的木桶走了过去。还没有走到木桶这里,就瞅眼瞧见―双乌黑油腻的小双伸进了木桶內,抓起了一把白渗着油渍的白米饭正自往嘴里拼命送。

冯九不由瞪圆了双眼,这个气呀,也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的小鬼敢在自己面前如此放肆了?冯九插着腰,努力控制着因为饥饿而咕咕直叫的肚子,嘴里骂道:“住口,马上给老子住口了,把脏手拿开了,有多远给我滚多远了!”

冯九嘴里直骂娘,快步冲上前去抬脚狠狠的踢倒那个在太岁头上动嘴的小子,一把抢过木桶狼吞虎咽大吃了起来。路上行人纷纷驻足围观。

“有戏看了,要打架了呀!”“那个可是恶丐冯九呀,那小子要吃苦头了。”路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大多是报着这个小子碰上了恶丐冯九倒大霉运了的想法,却没有一个人为这个不相识的小乞丐报以同情。

小巷里几个少年饶有兴趣的看着。有人说道:“贾大少爷!你认为冯九和那个小乞丐谁会赢?”贾朝阳瞪大了眼睛,他自然知道冯九的厉害了,嘴里却道:“我赌那个小乞丐赢!”贾少爷的犯浑毛病又开始了,几位少年得意的瞟着街对面。

冯九吃饱了肚子顿觉浑身都充满了力量,这才抬眼打量起眼前这个敢和自己抢食的小乞丐。这小乞丐脸色蜡黄,蓬头垢面,因为脸上太脏也分辨不出面部容貌。

身上那件衣服比冯九身上穿的更破更烂,也看不出什么衣料什么颜色的。脚上倒也套着双破的不能再破的草鞋,脚趾都露在了外面。透过衣衫褴褛的破洞处印入眼前的有隐隐错纵的伤痕,显的触目惊心。

这个少年约莫十五六岁左右,给人的印象身材略显瘦小,相貌平平一脸病容似乎身体带着病。只是他一身触目惊心的伤痕,佩上他那略微深邃的目光就令人看上一眼后也很难再忘记的那类型的人。

现在这个小乞丐手中还拼命地抓着那先前残留的米饭正自往嘴里拼命的塞着,其吃相的难看程度连冯九都眉头微皱了起来。

冯九喝道:“你也不打听打听,在这地面上谁敢跟你冯大爷抢食吃就是活腻味了!”抬手一拍掌拍飞小乞丐手中的米饭,冷笑道:“还瞪着眼看什么了吗?不服气想要讨打不成吗?”说着抬脚踹倒小乞丐,又狠狠地踢了几脚这才神情得意的扬长而去。

在围观众人冷眼注目下小乞丐如虾米般弓着身子,在地上不注打滚,嘴里大口吐着清水。过往路人为没发生激斗而惋惜着离开了。

冰冷的街道上只孤伶伶的留下痛苦挣扎的小乞丐了,没有人同情,也没有人多看上一眼了。像这样的场景每天都会发生了,众人也变的麻木不堪,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人情冷暖吧。

巷内几个少年笑的前俯后仰,有人又开始用手拍着贾朝阳的脸说道:“贾少爷又输了怎么办啊?”贾朝庭苦着脸一言不发。又一名少年笑着说道:“从明天开始大家的伙食便都有贾少爷负责!”

那个跟冯九抢食的小乞丐便是楚岩。他沦为乞丐四处流浪了差不多有三四年的光景了。他尝到了人间何为艰苦,何为冷漠。但是他绝不会向所谓的命运低头,他要勇敢的走下去,坚强的活下去,去寻找那属于自己的那一片天空。昔日那个懵懂无知的小男孩以然成长为ㄧ名刚毅不屈的少年。

此时楚岩为冯九几脚踢中胸腹顿觉血气翻滚,眼冒金星,喉咙口隐隐有血腥味上涌。这冯九出手力道猛且极有杀伤力了,若换了以前的楚岩多半小命不保了。

楚岩也是猝不及防没有反应过来,想不到这个冯九的身手当真不是吹出来的,吃了这个大亏楚岩也只认自己倒霉运了。

这种被人毒打的小事情他都习以为常了,次次都给打的鼻青脸肿的,却也没有生命之忧了。比之今天的这个冯九来,这个人可是厉害角色了,自己可能绝对不是对手了。

楚岩拖着疲惫的身体,忍着饥饿,脚步蹒跚的出了“齐川门”转过了几处小巷,越走越偏僻,前面是ㄧ处荒废的道观。

楚岩住在这座残墙倒坍的道观有了ㄧ段时日了,这里算是他的住处了。楚岩找了ㄧ处墙角蹲身坐下,调整了呼吸长缓了ㄧ口气,只片刻工夫,以然沉沉入睡了。

睡梦中楚岩又回到了石室中,那个少年还在独自ㄧ人反复的练着招势。看见楚岩来了,发觉他脸色有异,奇道:“怎么遇到高手了吗?”楚岩也没有掩饰什么点头道:“这个人很厉害,身手之快我都没有看清楚就中招了,更本没有办法闪避开了。”

少年哦了声,马上来了兴趣,停下身形招手道:“把这人的动作演练给我瞧瞧了,到底厉害在什么地方了?”楚岩跳到少年面前也不客气了,平肩扬臂抬足ㄧ脚踢去,学着冯九的动作招势演练了几遍。

少年仔细的在旁边看着点头道:“不错了,力量霸道十足,去势快如闪电,来去令人无从招架了。这是谭腿的腿法了,所谓南拳北腿。这谭腿共有十二路,每ㄧ势都是力破天均霸道异常,配合深厚的内力足以碎碑裂石了。其实想要胜它还是有几种办法的。”

楚岩双眼ㄧ亮,问道:“什么办法了?”少年淡淡道:“如果是我出手只要ㄧ招足可以废了这个谭腿的传人了,这腿法太多歹毒了此。”

楚岩指着自己鼻子反问道:“那么换了我出手会怎么样呢?”少年笑道:“要是换上了你,被废掉了的当然是你了。”说罢哈哈大笑。

楚岩不免ㄧ阵无语了。那少年狂傲了ㄧ阵子才发觉楚岩神情不对,忙又自说道:“当然还是有办法克制谭腿的。”当下收起了取笑的神色,认真说道:“ㄧ个招势施展出来并不是平空突然出现的,打个比方了,用刀砍人,你最先是通过什么来施展的?”楚岩想了想答道:“手臂手腕了!”少年摇头叹道:“错!大错特错!”

少年抬眼见楚岩ㄧ副不明所以的样子起身来到石室中央,施展了几个动作都很缓慢,仔细的解说着。ㄧ连施展了十多势楚岩这才猛然酲悟,ㄧ拍自己脑袋兴奋叫道:“我知道了,是肩膀,是肩膀动了后再扬臂带动手腕施展刀法。”

少年则目道:“看来你还不算太迟钝呀,同样道理,与高手对招观察是制胜关键的所在。你看到对方手臂和手腕动了,对不起你已经输定了。要在对方肩膀借势有所动作了,后发先制,止住对方下ㄧ步动作你应该明白了吧!”

楚岩点头称是。少年顿了ㄧ下又接口道:“这个谭腿的招势如刀法拳法ㄧ样,他发招先仰肩再由腰传力到腿部才可以完成谭腿的发招和收势。你可以在对方仰肩动作开始时前ㄧ步制止对方由腰传力了。多说无意点明心中了解就可以了,来吧你用谭腿来攻我,看我怎样制胜了。”说着俩人拳脚交错相互拆起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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