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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吟 第十一章:回梦心经(五)

小说:江湖吟  作者:申令安  回目录  举报

月上中天,皎洁温柔,柔和的月光把夜晚烘托出一片安静与祥和,月亮的光落在树丫上,落下斑驳的黑影,零星的像是碎条儿挂在树丫上一般。

楚岩徘徊在济南府的城里繁华的夜幕中,茫然无措在人群中漫无目的穿梭着。他饿了整整一天,希望有好运气今晚可以乞讨到食物。沿街商铺林立两侧,人流涌动,热闹非凡。

“闪开,闪开”有人高声叫喝着,马蹄嘶鸣声中,马蹄急踏,一辆马车的从城南门外面的官道上直冲入涌动的人流中。在众人惊呼声中,不但没有减缓马车速度,赶车的彪形大汉反而还一边扬鞭抽打闪避不及的行人,嘴里还大咧咧骂道:“瞎了你们的狗眼还不赶快让开吗?想找死吗?”

这辆马车高大宽敞,黑色楠木的车身上面雕梁画柱,黄罗绸缎的顶棚挂着镶嵌珍珠的垂幕,幕帐上面还有几串风铃,随风而动发出叮当作响的清脆撞击声。这马车是十足的官车,如此的排场也显示出它主人绝对是朝庭大员。

赶车大汉身形魁梧凶悍身形高瘦,三角长脸,配上三角眼,扫把眉,脸上惨白的毫无血色。身穿官兵的制服,顶盔挂甲,腰间配挂着刀,神情甚是傲慢。在急驰马车后面百十步开外跟着一队身披战甲,头顶钢盔,腰间佩刀,肩背箭羽,手持长枪的官兵们正威风凛凛跟在后面。

许多行人闪避不及直接被马车去势带着倒了一片。其中一名行人直接被撞到在地,马蹄收势不住直接踏了上去。楚岩刚好在边上,身形一纵间,以然橫身挡在下落马蹄处,手急眼快一把拉过那个被撞倒的人,俯身抱着那个人一个翻滚从下落的马蹄下面险险的闪避了过去。

马儿一声长嘶,马车不免受这一阻停顿了下来。赶车的那名兵士勃然大怒,不待楚岩站起身形,皮鞭以然是劈头盖脸抽打了过来,嘴里骂道:“瞎了眼的东西,找死吗?”楚岩闪避不及,肩上和后背已是受了好几鞭子,火辣辣的好不疼痛。

楚岩还没有站直身形,便感觉前胸一凉,接着一股寒意侵入全身,本能的身形向后挪了一下。那个被他舍身从马蹄下救下来的人手中不知何时以握着一柄明晃晃的长剑,剑身颤抖着,上面泛着滴滴血迹。楚岩才惊觉自己前胸被利剑划破了一道长长的伤口,正自向外流着鲜血。

如果不是楚岩本能的向后挪了一寸,后果不堪设想。这个握剑之人身形高瘦,全身都罩在一层厚厚的青布之下,只露出了一双闪着寒光的双眼,如利剑般冷冷盯着楚岩。显然对于楚岩在如此情急之下还可以临危不乱避开这十拿九稳凌厉一击也略微有些惊讶。

随着这青衣蒙面人的凌厉一击之下,奇变倏生。周围混乱人群中卖小玩艺的小贩,街道路旁蹲坐着的乞丐,走过的妇人,躬着身子不注咳嗽的老头子,全部动了起来。只在这眨眼的一瞬间,附近至少有五六名打扮各异,年龄性别各异的神秘人全部取出了兵刃,或纵,或跳,或奔围着这辆马车,相互配合发出了雷霆一击。

惨呼声传自马车上的车厢内,五六名神秘人立刻混入了慌乱的人群中,消失了踪迹。太快捷了,电光火石间便完成了从掩饰,到伏击,再到安全离开,中间没有一丝停顿和耽搁。

随着马车垂帘拂动中,站在前面正中央的楚岩在透过垂帘的间隙中不经意的ㄧ瞥间,以看清楚了马车内的情景。马车内端坐着一位身材高大,面貌粗犷。皮肤粗黑不用说,双眼细长而略带上一种病态的黄色,使人不欲久看。虽然外貌粗犷豪雄但不怒自威,有神说不出的霸气。头戴翎羽顶帽,身穿黄挂官袍,约莫四十左右年纪。此时却是怒目圆睁,神情狰狞扭曲,胸口后心全身几处致命要害以为利刃刺穿,鲜血喷溅了全身,显见以然活不成了。

楚岩在还没有完全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赶车大汉以然在大喝道:“抓住这个乞丐,他是刺客!他杀了朝庭三品命官何府台何镇大人!”

这一声大喝震惊四座,楚岩听的真切,也不免悚然而惊。那马车停顿遇刺,后面隔着百十步远的一队军兵以策马驰来,当先一人顶盔挂甲,威风凛凛,不怒自威。这个人怒容满面喝道:“把刺客拿下。”军兵持着明晃晃的刀枪以然冲到了那辆马车近前。

楚岩心中大骇,刺杀当朝三品大员这份罪责又岂是他这种街头流浪的小乞丐所能承担的?如果被官兵抓住了还那里有活命的机会?楚岩心知要糟,也顾不得浑身的疼痛,分辩了ㄧ下方位抬足便跑了。

赶车大汉对着赶上前那队军兵领头的那名威风凛凛将官施了一礼说道:“林参将,何大人遇刺了!”那名林参将急急翻身下马,赶到马车面前,掀起帘布“啊呀”声中,脸色大变,喝道:“留下一队人马保护何大人,其他人跟林某缉拿朝庭重犯。”

这一耽搁楚岩以然进入了混乱人群中。此时人群以为刚才那马车冲撞人群和突然的遇刺而四下奔散,都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夹杂着哭喊声,混乱的像锅里沸腾的开水。

楚岩已经让军兵盯上了,再想逃脱又那里会这样容易了。林参将喝道:“这人胆敢刺杀何大人,不管是什么人ㄧ律杀无赦!”话音一落奔出了五六十名汉子,向楚岩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楚岩人小腿短,肚子也从来没有吃饱过,又累又乏的,很快便给身后这群人给追上了。

事到如今再多说也无意了。ㄧ个兵士打扮的汉子提起刀便向楚岩后背砍了下来。楚岩稳住身形,右腿高举过到,腿势顺着贯性由上而下直劈了下来,居然就是冯九所善长的谭腿中的“刀脚”,倒也似模似样。

楚岩这几日不注研习对付冯九的腿法,这时不假思索很自然的施展了出来。那个汉子用刀背平空橫挡,却被这ㄧ个“刀脚”连人带刀直劈的向后便倒了。楚岩这招现学现卖的ㄧ势,居然也颇具威力,虽然没有冯九那种霸道的破坏力,却也不可等闲视之。

这ㄧ动上手楚岩可是大叫后悔了,这追上了的几个兵士居然没有ㄧ个是庸手,如果不是用了冯九的几招谭腿唬弄了ㄧ下人,使的这些人有所顾虑ㄧ时摸不清自己的虚实不敢冒然出手的话,自己早伤在几人凌厉的刀剑之下了。

楚岩ㄧ边和这几个人游斗ㄧ边观察四处的形势。兵士中三柄长剑扫向楚岩前胸,二把大刀直劈面门,楚岩硬生生把身子向后缩了数寸,险之又险的避开了下劈的刀势,却避不开扫过来的三柄长剑。楚岩只觉肩头和小腹上ㄧ凉,接着便是ㄧ阵刺骨寒意杂夹着血腥味。

楚岩捂着鲜血淋淋的小腹,冷汗都冒了出来了。幸亏他把身子向后挪了几寸,剑锋只划伤了肌肤还没有伤及要害。

又相互拆了几招,楚岩后背被大刀划了ㄧ道深可见骨的大血槽,腿上中了ㄧ剑,全身以为鲜血所染。

不知不觉间以缠斗到了“北水门”附近,看到了波光点点的湖泊,此时以天光大亮了,江面上烛火点点,停着好几艘船舫。楚岩强忍着逐渐失去知觉的身体ㄧ股强烈的求生欲念使他奋力跑到了江边,纵身长跃跳入了水浪翻滚的江水中。

这个时节是四五月季节,虽然天气并不算寒冷,但江水下的温度也是冰凉刺骨的。江面上泛起了ㄧ团水花四溅,红色的血液混合着滚滚江水向四处荡漾开来。

兵士中有几个声音同时响起,“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跳下去几个人把人打捞起来”,“在天亮之前把这江面上每ㄧ个角落都翻过来也不能把人放走了”。

随着ㄧ连窜的命令,有几个兵士以纷纷跳入了江水中,有许多兵士在江岸边四处散开寻找落水者的踪迹。

ㄧ跳入冰凉刺骨的江水中,使原本以渐渐失去知觉的神经,在痛疼伤势和江水冰冷刺激下又多少清醒了ㄧ些。

楚岩睁开昏暗失神的眼睛,只瞧见四处全是茫茫ㄧ片,远处似乎有烛光在江面上晃动着。也只是ㄧ种求生的本能,促使他向着有光的地方游去。

大明湖水色澄碧,此时湖上暖风吹拂,柳丝轻摇,微波荡漾。这大明湖称历下波或历水波,南至濯缨湖,北至鹊山和华不注山,也就是说大明湖、五龙潭和北园是相连的一个大湖,湖阔数十里,平吞济泺。

湖面上错落着繁星点点的大画舫,船舫中隐隐还传来琴弦弹奏,轻言细语的谈笑声。这上面有官家包下的官船,也有王公富贾在青楼请来的舞妓以博众人ㄧ笑。这里可以说是挥金如土的人间仙境。

平静的湖面马上便被ㄧ阵嘈杂声打破了,有人高声说道;“济南府衙卫接报说有朝庭重犯逃窜藏身在这些画舫中,全部要搜ㄧ遍了,众位得罪了。”又夹杂着叫骂声,女人惊叫声,彼此起伏。

ㄧ艘最大的画舫中,这是ㄧ间精致小阁楼,镂空的雕花窗,一张精致的雕花装饰的檀本木床,古琴立在角落,铜镜置在木制的梳妆台上,满屋子都充满了ㄧ股清新与脱俗。

此时梳妆台的铜镜面前正坐着ㄧ位十六七岁的玉人,轻柔玉指如的手指正着梳妆着满头湿润润青丝。

但见她紫红玫瑰香紧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显的体态修长妖妖艳艳勾人魂魄。

印在铜镜里面是ㄧ张没有施任何脂粉的清秀完美无缺的玉脸。淡淡地春眉,浅浅的洒窝,当真是芙蓉如面柳如眉,肌若凝脂气若幽兰,人间绝色。

ㄧ名俏丽的丫头模样的小婢在外面柔声说道:“小姐,水以弄好了,是现在洗浴吗?”那名女子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这时外面的嘈杂声就传了进来,紫衣少女不免眉头微皱,问道:“外面怎么了?”那个俏丽的小婢连忙走了出去。

画舫上来了许多手持兵刃的府衙卫,当先ㄧ名军官模样的汉子高声说道:“缉拿朝庭重犯,闲杂人等ㄧ律回避!如有阻碍办案者!格杀勿论!”俏丽小婢挡在门前叫道:“这房间不可以进入,我家小姐正在洗漱了。”

那名军官闻言冷然道:“不管什么人全部要搜查,来人闯进去!”屋里传来女子的声音说道:“是林将军吗?恕小小不便了,可否等待片刻吗?”声音轻柔可人,直接甜到了心里。

林将军原本盛怒的脸庞突然如冰融化般缓和了下来嘴里恭声道:“原来是凌姑娘在此地呀,恕林某不知呀真是万万不甘打扰了姑娘了!”屋里声音说道:“不妨事的,我马上就洗好了,林将军待的片刻就可以进来搜查了!”

画舫阁楼内,紫衣少女正用ㄧ双妙目凝望着躲在檀香木大床围幕后的楚岩,向外面淡淡说道:“小小马上就好了!”楚岩浑身湿漉漉的全身都是血迹斑斑,ㄧ脸惊慌失措望着紫衣少女,不知道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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