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屋已经搭建好,依靠绝壁而建,周边绿树环绕,倘若再种上桃花,芸儿必然感到这就是她曾经的家,只可惜不是。不过她还是很喜欢,因为这里多了几个人,每天可以有许多话说。
对逍遥子来说这应该是个绝好的家,有自己的徒弟,也有一个女孩,至少他不会再为饮食起居发愁打包掏银子。
子默却有些不自在,毕竟在大漠他能见到很多奇怪的人奇怪的事,但这里奇怪的事要是到来绝非好事。因此他整天闷闷不乐。
月色很好,小院中的石桌上围了四个人,刚吃过晚饭后欣赏着月色那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可逍遥子并没有这份闲暇。
逍遥子似乎没有了酒,酒囊已经空了,倒了很多次依旧没有倒出一滴来:“这地方虽好,之时没有酒!”
玄引灵机一动道:“赶明儿我和芸儿出谷为你买两坛子回来!”
逍遥子摇摇头道:“看来有很多人想出谷啊!”
子默道:“还是我去吧!王城没有谁认识我。”
逍遥子想了想道:“好吧。不过千万要小心。”
“是。师伯。”
“玄引,我们恐怕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是时候教你一招半式了!”
玄引一听逍遥子要教自己本领,当即道:“早就该教了!”
“嗯。等明天的酒到了,你便正式拜师。”
玄引道:“师傅是哪一派的?”
说到这里逍遥子面色全无,冷冷道:“你无须知道这一点。”
玄引只好无趣地闭上嘴。
次日黄昏,子默怀抱两坛子酒和几袋干粮回来。大家终于美美吃了一顿。
饭后逍遥子端坐椅子,满心欢喜,玄引噗嗤跪地,芸儿朝他举起的碗中倒满酒。
“今日起玄引拜逍遥子为师,所学功夫绝不滥杀无辜,并谨遵师命永不言悔。”玄引义正言辞一番许诺,笑道,“师傅喝酒!”
逍遥子喝下三碗酒扶起玄引道:“从今天起你正式拜入师门,一切要谨遵师命,倘若违反,必受门规处罚。”
玄引喜道:“是,师傅。”
子默与芸儿也十分欣喜,正在这时玄引道:“师傅你索性也收了芸儿吧!”
芸儿倒也聪明就地跪下,道:“请您也收下芸儿吧!”
子默也推波助澜道:“是啊,师伯你就收下吧!”
逍遥子却摇摇头:“芸儿你的武功足以自保,倘若收了你为徒必然会给你带来麻烦!”
玄引道:“什么麻烦,有了本领还有什么麻烦啊!”
逍遥子道:“我教你的武功为快不尊,杀人的作派,一个女孩子不学为好,倘若真成为佼佼者那必然遭受其他高手的挑战,这岂不是麻烦?”
芸儿泄气,逍遥子扶起她道:“不过你可以与玄引陪练,他也可以掌握实战技巧!”
芸儿这才露出了稍许喜色,子默道:“师伯说得在理,如今的江湖高手个个都是九道山庄的眼中钉肉中刺!”
玄引似乎等不及,便问道:“师傅怎么样可以成为一名高手!”
逍遥子道:“你只需要明白自己什么也不是,应该很快就会成为高手。”
“这是什么意思?”
其实玄引觉得逍遥子太过于柔美,他更喜欢霸气的人物,不过逍遥子杀人的时候却显出不一样的风度,玄引似乎感觉有些矛盾。然而他深知一点,那就是自己的小命是这个人救的,此时愿意将平生所学交由自己该是无上荣耀,内心应该感激,这或许也是江湖道义。
逍遥子或许并不在意自己的徒弟怎么看待自己,因为他知道培养自己眼前的少年是自己的责任,是自己弥补过错的唯一办法。他笑了:“这就是我当初问师傅的话,同样我来到九道山庄后也问了教头这样的话。师傅的回答是忘掉自己,而教头的话是你杀了敌人你就是高手。”
“那您的意思是?”
逍遥子瞅了瞅石桌上酒碗,将剑扔到玄引面前,这是一把好剑,一把带鞘的剑,剑柄上镶有宝石,干涸的血渍还停留在剑柄缝隙之间,可见剑的主人很喜欢这把剑,而且用它杀了很多人甚至来不及清洗干净。
玄引捡起剑,逍遥子道:“你拔出剑能拦住我喝下桌上的这碗酒就可以成为高手。”
二人不过咫尺,不足一柄剑的距离,这应该不难,玄引想。
玄引咬了咬牙,双手握紧剑柄正作出拔剑的姿势,逍遥子却纹丝不动,淡淡笑道:“开始吧!”
玄引突然拔剑,他感觉自己已经赢了剑锋抵达逍遥子脖子的时候玄引只听到噌的一声,这时他才看到逍遥子的喉结凸了一下。
“啊!”
玄引更为惊诧的是,自己的剑锋已经被逍遥子的两指夹住,而夹住剑锋的正是方才端酒的那只手,虽然玄引根本不知道逍遥子究竟用了哪一只手端过酒碗,但他肯定夹住剑锋的一定是端酒的手。因为此时的酒碗在他另一只手里,而此时拿着酒碗的手绝不肯能在之前拿过酒碗,毕竟逍遥子从不拿左手喝酒。
子默与芸儿惊得目瞪口呆,逍遥子才道:“确实是好酒,应该很贵吧!”
玄引痴痴道:“这怎么可能?恐怕和闪电一样快!”
逍遥子笑道:“如果你比我快叫你就不会这样说了!”
玄引想了想道:“可我还是不明白师傅要教我什么?”
逍遥子冷冷道:“我刚才已经教了。”
这话三人都听得发愣,如果这是真话,子默不得不承认逍遥子确实是个不称职的师傅。
玄引彻底傻了,这要比他的预想差很多,可他只能盯着这把剑。然而逍遥子却拿走了这把剑。
玄引急道:“师傅你的意思是明天才教我招式?”
“没有招式,你要做的只有拔出剑阻止对手,就是这样。”
这恐怕是最简单的武学了,可是三人却都被这个问题傻了眼:这就是武学?
玄引自以为很聪明,问道:“我明白了,这是师傅教我的第一招,这一招叫什么名字?”
“一剑刺向太阳。”逍遥子喝下一碗酒笑道,“这确实是第一招也是最后一招。”
“最后一招?”
“没错。最后一招。”
“也就是说师傅你再也不教我其他的了?”
“我已经全都交给你了。”
倘若逍遥子是个收钱收徒的人,这一举动恐怕难脱坑蒙拐骗的嫌疑,可此时他只喝了三碗酒,玄引赶紧给逍遥子又倒了一碗酒陪笑道:“师傅你之前是开玩笑的吧?”
逍遥子突然将酒碗丢到桌子上,酒便洒了出来,玄引却只能看着师傅冷冷的脸庞:“你见我杀人的时候是在开玩笑吗?”
玄引再无话可说,心里却在嘀咕:一剑刺向太阳?真有那么厉害吗?
逍遥子又道:“如果你还不明白那我告诉你,拔出你的剑刺向太阳,你打这个动作练满二十万次再来找我。记住,每一剑必需竭尽全力,如果没有做到这一点那就等着别人取你的小命吧!”
“那我该怎么拔剑,怎么刺,师傅你什么都没教我啊!”
“哼!你不需要知道这么多,你只需要不断拔剑,记住将每一次刺出的剑当做你正在刺杀你的敌人,到时候你自然明白怎么刺!”
“可,一直都刺太阳吗?”
“早晨刺朝阳,中午刺艳阳,下午刺斜阳,当然你也可以刺自己的影子。我今天似乎说了这一生所有的话,如果是个敌人我早已经一剑刺穿了他的喉咙!”
这逍遥子似乎没有耐性,此刻的他十分严厉,玄引万万没想到刚一入门就受到这种委屈,实在是懊悔不已。
逍遥子也不再理睬兀自进了屋,子默扶起玄引安慰道:“师弟别灰心,师伯自有用意,你按他说的练便是!”
“可谁见过这么练武的?”
“有很多人。”逍遥子的声音传出屋子。
子默道:“都是谁?”
“死人。”
这似乎是不争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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