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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影宗师之谁与争锋 第十一回 去少林卧薪尝胆 闯铜人千淬百炼

第二天,云英和李敏在十字路口依依不舍的分手。李敏回山东崂山养伤不表,单说云英骑马行了一天的路程,终于来到少室山脚下。盛夏的少室山,苍松翠柏,郁郁葱葱,一条条小溪穿涧而过,形成美丽的瀑布群,鸟儿在山中鸣叫,猕猴在林间穿梭,好一处灵山宝地。云英经打听找到了少林寺。他将师傅的书信交给开门的小和尚说要拜见悟缘大师。过了一会,山门大开。一位身披红色袈裟、银须飘飘的老和尚在六七位身披青色袈裟的和尚陪同下走出山门。云英知道悟缘大师是少林寺的住持方丈,穿红色袈裟的就应该是了。于是上前见礼:“小侄拜见悟缘大师。”悟缘扶起云英笑道:“贤侄不必多礼,你师傅已将你的来意在信中说明。我与你师傅和你师伯是多年的老友。你就安心在寺中住下吧。”

原来天一真人在江湖上有“剑圣”之称。他共收有两个徒弟,大弟子俞大猷和二弟子云中子。因俞大猷不愿出家,且天赋比云中子高,所以天一真人将自己平生所学编著成的《剑经》传给了大弟子俞大猷,俞大猷又拜福建南少林高僧为师学得一套“疯魔棍法”,在江湖上人称“剑棍双绝”。后因俞大猷参军入伍,并凭借高超武艺屡立战功,很快升任福建总兵,不在江湖走动,所以江湖上已很少提及他。云中子因为怪师傅偏心,没有将《剑经》传给他,所以对师兄俞大猷心存不满,所以从没在云英面前提起过这个师伯。十多年前,俞大猷路过嵩山少林寺,与悟缘长老等人切磋武艺,并将疯魔棍法传给少林弟子。悟缘长老感念俞大猷,所以对云中子和云英格外礼遇。一年前破例将少林藏经阁的武功秘籍借与云中子,以表达对俞大猷传疯魔棍法的感激之情。云英此次送还的正是云中子所借的秘籍。

云英在少林寺住下后,被安排在罗汉堂学习少林寺的基础武功。因云英有很厚实的基础,所以学起来非常迅速。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云英对悟缘大师安排他与罗汉堂的师傅整日习练站桩、罗汉拳等基础武学有些不满。心想:“难道少林寺上层武功不想外传,我整日习练这些何时才能有长进。”一日,云英实在憋不住了。他来到住持禅房,向悟缘大师见过礼后,有些发牢骚地说:“大师,我在清源山跟师傅已经习武十余载,这些基础性的东西我早就掌握了,什么时候教我上层武学呢?”悟缘长老两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贤侄,你不要小看了这些基础功夫,没有打好基础,你是练不成上层武功的。我见你底子很好,在你身上不仅有云中子的武功身影,还存在着道家混元真气。混元真气乃是武当派的绝学,不知是何人传授给你的。”云英见长老果然厉害,连自己练过混元一气功都看得出来。只听悟缘长老说道:“混元真气固然对你的功力增长有很大益处,但只因你习练未久功力尚浅。如果习练我少林武学,你需将你身上原有的武功废弃掉,特别是你以前习练的道家功夫。因少林武学讲求至阳,道家武学讲求至阴,两者是不能相容的。我让你在罗汉堂习练基础功法,就是要让你从零开始。”云英很不解地说道:“佛家、道家不都是出家人吗,为什么武功不能相容。”悟缘长老对云英说道:“你还年轻,其中的道理你还理解不了。”云英还想说什么,悟缘长老已经喊来罗汉堂首座周济禅师将云英带回罗汉堂。

周济禅师是少林寺现今辈分仅次于方丈的老资格。他师从悟缘长老的师兄悟觉大师。现少林寺悟字辈的和尚已经所剩无几,大部分都已圆寂,悟缘长老也已经年过七十。周济禅师武功以擅长大力金刚手而著称,在同辈师兄弟中为佼佼者,所以被升为罗汉堂首座,专门传授少林僧众习练武艺。因少林在明朝开始,也在民间招收一些俗家弟子,所以周济禅师的俗家弟子也很多。云英被安排到罗汉堂就是作为俗家弟子来学习武功的。周济禅师武功以刚猛著称,脾气也是寺中出名的坏,经常对手下弟子非打即骂。

这一日,云英照例习练完少林基础功法,忽然觉得自己很长时间没有练剑了。于是回到房间取出佩剑在罗汉堂的演武场练起追魂剑法。他运真气于全身,一把宝剑上下翻飞,快是流星,疾如闪电,舞出漫天剑花。云英高超的剑术引来一大帮师兄弟前来围观,而且不时发出喝彩声。突然有人大喝一声,像是晴空一炸雷,围观僧众吓得赶忙散去。云英收住剑式,定睛一看,周济禅师怒目圆睁,像一尊恶神一样站在他面前。只听周济禅师喝道:“谁让你在此练剑了,在少林罗汉堂只能习练本门功夫,我不管你以前学过什么,但在本座面前不准卖弄。”云英听这话说得很刺耳,倔强的脾气上来了。他没好气地对周济禅师说:“我练的是我师父云中子传授给我的剑法,来寺内这么长时间没有练习,今日闲来无事练一练怎么了!”周济禅师见云英敢顶撞自己,顿时火冒三丈,对云英怒吼道:“我不管你是谁的徒弟,来我少林就得遵守我少林的规矩。你以为你是俞大猷的师侄我就会给你面子,在我面前谁也不好使。”云英来少林寺后听悟缘长老讲述,知道自己有一个师伯俞大猷,现在任福建总兵,并对俞大猷的事情有了简单了解。云英见周济禅师提到师伯很不爱听:“我师伯是我师伯,我是我,不用你给什么面子。”周济禅师见云英胆子越来越大更加生气了:“好小子,在本寺还没谁敢这么跟我说话,我今天要好好教训教训你。”周济禅师说完挥掌向云英击来。云英也毫不示弱挥剑与周济禅师战在一起。周济禅师毕竟是武艺超群,他仅使出三层功力,就已经让云英吃不消了。不到五个回合,云英一招不慎,被周济一掌打在背部,云英立刻感到天旋地转,登时倒地。周济禅师叫过来两个执法僧:“云英目无师长,违反寺规,罚他到达摩洞面壁十日。”于是云英被两个执法僧带到了达摩洞。云英在达摩洞独自一人,觉得又委屈又生气,萌发了离开少林寺的想法。第二天,他收拾好自己的行装,正准备下山不辞而别。忽然在达摩洞深处传来朗朗笑声。只听有人在说:“怎么,小伙子,受这么点委屈就想打退堂鼓了。”云英寻声望去,达摩洞深处走出一个矮胖和尚,他身着黄色僧袍,脚穿软底布鞋,五官给人的感觉好像始终在笑,最有特点的是肚子大的像扣了一个大锅盖。云英反应很快,这难道就是师傅讲起的笑弥勒悟真大师。他连忙上前深施一礼:“晚辈云英参见大师。”只听悟真大师对云英道:“小伙子,你才到这面壁不到两天就想放弃,我都在这面壁二十年了,也没说轻易放弃,做什么事情要有始有终,没有顽强的毅力和持之以恒的精神是什么事情也做不成的。”悟真一席话惊醒了梦中人,云英赶忙再施一礼道:“感谢大师的教诲。不知您是江湖上传说的笑弥勒悟真大师吗?”悟真点点头说道:“都是江湖上的人给我起的诨名,其实我就是少林寺的一个普通和尚。小伙子,我见你气宇轩昂,天资聪颖,必将成就一番大的事业,为什么遇到一点挫折就轻言放弃。”云英向悟真大师讲述了自己的事情。悟真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原来你是剑圣的传人。我与你师祖是老朋友,年轻时也经常在一起切磋武艺,不想老友已经驾鹤西去。你师伯是悟性极高之人,十多年前他曾到少林来过一回,我虽然没有见他,但对他的事情我还是有所耳闻的。我见你身上有混元真气,不知你与武当张真人有什么渊源?”云英不敢隐瞒,将自己遇到疯老道的事情讲给了悟真大师。悟真听后哈哈大笑:“看来你与道家是有仙缘的。武当张真人乃在世仙人,他从百岁之后很少下山云游,不想能让你遇到。看来你与他是前世有缘啊!”“什么!我遇到的疯老道就是传说中的武当张三丰?”云英惊讶的问道。悟真笑道:“正是。你到达摩洞来面壁,看来师弟他们还是放不下门派之争。云英,你我相见看来也是上天注定的缘分,你到少林不能受他们那些条条框框所约束,既然你与少林有缘,我就传授你一些少林功法,以免后人说少林僵化保守。从今天起,你每日亥时到达摩洞来。”从此云英每日晚间等到众位僧侣就寝后,就偷摸来到达摩洞与悟真大师习练武艺。平日里也不再与罗汉堂的周济禅师计较,安排什么他就做什么。

时间过得好快,转眼一年过去了。云英跟着悟真大师学习了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一指禅功,因云英基础深厚,身上又有混元真气,所以习练一指禅功进步神速,悟真大师也为此感到十分高兴。一指禅乃悟真大师的成名武学,曾经在江湖上鲜有对手,故江湖上将他列为六大绝世高手之一。在传授云英武功的同时,悟真大师也向云英简述了江湖上的一些往事以及少林寺的一些事情。原来二十年前,少林寺悟字辈有四大高手,他们是:悟觉、悟慧、悟缘、悟真。悟觉大师擅长大力金刚手,悟慧大师擅长拈花指,悟缘大师擅长千手如来掌,悟真大师擅长一指禅。四位师兄弟性格迥异,悟觉暴躁、悟慧沉稳、悟缘保守,悟真率性。悟真因为经常到江湖上闯荡,结交天下英雄而名气最大。悟缘中规中矩所以被师父看中而接任方丈。如今悟觉、悟慧早已仙逝,而悟真和悟缘在修炼佛法和武功上存在重大差异,悟真主张兼容并济,悟缘则主张唯我独尊。所以二十年来,师兄弟俩经常发生争论,悟真被罚到达摩洞闭门思过至今。

一日,悟真大师将云英叫到身边对云英讲:“我在三十多年前云游四方,偶然间在云南大理崇圣寺得见宋时段氏六脉神剑剑谱。因该剑谱高深莫测,几百年来无人练成。我在达摩洞这二十年苦心参悟,终于在我一指禅的基础上练成六脉神剑中的商阳剑。我现今已耄耋之年,你我既然上天注定有缘,也避免我苦心钻研的这门功夫后继无人,我现将商阳剑传授与你。”于是悟真将他参悟的商阳剑的内功心法传与云英。云英虽努力练习,但终究功法高深,商阳剑耗费功力奇大,自己的功力不够,不能做到随心所欲,仅能一日发出一次剑气。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又过去了。这天晚上云英在悟真大师的指导下,练完功法正要下山。悟真突然喊住云英说道:“云英啊!你的一指禅功夫已经练到第五重,商阳剑也基本掌握,今后要勤加练习,不可懈怠。你到山上已经一年有余,你我的缘分也到此了。”云英对悟真道:“大师,你要让我离开少林吗?”悟真哈哈大笑:“天意如此,天意如此。从明天开始你不必再来达摩洞了,我也不再见你。”说完,悟真大师头也不回回到达摩洞深处。云英回到罗汉堂,一宿没睡好,不断回味着悟真大师的话,也想念着李敏和师父云中子。第二天,他来到住持悟缘大师的禅房参见悟缘长老,言明要下山。悟缘长老看看云英说道:“你始终不肯放下你先前所学,看来与我少林无缘,那你就下山去吧。”云英回到罗汉堂向首座禀告下山之事。周济禅师没好气地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你必须闯过我罗汉堂十八铜人阵,才能让你下山。”云英惊讶道:“十八铜人阵,我怎么没听说?”周济禅师狠狠地说:“凡是来我少林的俗家弟子,只有顺利闯过十八铜人阵,我才能放他下山,如果闯不过去,想下山就得废掉武功。”云英本来对周济禅师就心存不满,对他的百般刁难一忍再忍。如今方丈都同意他下山了,而周济禅师却如此刁难。他忍耐已久的愤怒终于像火山一样爆发了。他抽出宝剑指向周济禅师怒道:“那好吧,就让我闯一闯你们什么破铜人阵。”周济禅师没想到云英敢于再次在他面前亮剑,火爆脾气马上上来了。他右手一挥大喝一声:“摆阵。”只见从罗汉堂内跑出十八位赤裸上身的和尚,他们每人手中各持一根齐眉短棍。听到周济禅师的命令马上摆出阵法。只见这十八名棍僧前后左右,或蹲或立将云英围在当中。云英挥剑与十八人战在一处。云英的追魂剑本来就是以快见长,再加上一年来功力突飞猛进,随着剑花到处,在自己的周围形成了密不透风的一堵剑墙。十八棍僧的棍法也是变幻莫测,再加上每个人的功力深厚,每一根棍击向云英都似泰山压顶。一时间棍影、剑影交织在一起,使得旁边围观的人都感到透不过气来。周济禅师在旁边深为云英一年来的变化感到吃惊,心想:“没想到云英这小子一年来功力增长得这么快,剑术也更加精进。即使此时自己单独与他交手也不见得能有百分之百的胜算。”云英被围在当中心想:如果这样下去,自己毕竟身单力孤,时间久了必将落败,不如使出绝技速战速决。他不如试试商阳剑在实战中到底怎么样。想到这他突然变招,将佩剑交到左手,右手伸出食指,运行真气于阳溪、合谷和商阳,只见一道剑气从食指发出,似一道闪电一样击中十八名棍僧,只见十八人被击出一丈多远倒地。云英自己也没有想到商阳剑竟有如此巨大的威力,他怕伤到棍僧所以只用了三成功力,就已将十八铜人击倒。他刚刚将佩剑入鞘,周济禅师一个箭步跃到云英面前,挥掌击向云英。正在此时只听有人喝了一声:“住手。”这声音蕴含着深厚的内力,使在场的人都为之一振。只见悟缘长老在几位高僧的陪同下来到罗汉堂。周济禅师见住持到来,忙收了招式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悟缘长老走到云英面前说道:“阿弥陀佛,他终究是将绝学传授给你,这是天意。贤侄你即已闯过铜人阵,那你就下山去吧。望你今后能行侠仗义,扶弱济贫,成就一番伟业,也不枉你与我少林的这份缘。”云英谢过方丈,拜别少林众高僧下了少室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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