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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自在天主 第十九章 猛虎出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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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然人人踊跃言战,当即就在会上定下出兵之策,由各寨出兵五十人,炮良崮总寨出兵三百余,合计七百余人马,算得上是兵强马壮,要知对手积目山集合太行南部五寨之力,也只五百余人罢了,且各有山头,号令不一,人心不齐,若不是定山铁戚千军深通军略,只凭这个人数,就可压得南部五寨不战而降了。

半月后,人马聚齐,炮良崮外只听得马嘶人喧,烟尘如柱,中军五百,马军一百,人马在崎岖山路中接成长龙,又有后军一百兵卒押着几十车粮秣在后慢行,场面极是壮观。

焦飞率一百马军先行,以为先锋,逢山开路,遇河架桥。

不一日,人马到了磁山。

焦飞迅猛,以百骑突袭,早已经占了此山的一处山寨,正好充做安营扎寨之处。

只是这等偷袭的好事却可一不可再,积目山戚千军深通兵法,必会广撒侦骑,怕是已知道彭衍人马南下之举,此时应该已经做好了准备。

对此彭衍并不可惜,他这次来,本就是打算以堂堂正正之势一举扫平积目山,故而不慌不忙,先在磁山安营扎寨,第二日一大早,引军南下五十里直扑积目山。

果然戚千军已有了提防,待彭衍人马到时,早已经据守山前,各项工事守得滴水不漏。

彭衍趋兵攻打,连战十余日,虽人多将广,但那边戚千军用兵得当,两边竟不分上下。

彭衍也不急,他早有定计,又准备充足,只围住积目山下山的去路,分兵轮流攻打,以不变应万变,不给戚千军丝毫用兵的机会。

彭衍赏罚分明,手下寨兵首领想着立功之后,能换取武经总要中的武功秘笈,自是人人勇猛敢战,又有宫三立作为后军统领,粮秣供应充足,早就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且他心下笃定,积目山久守之下必会生乱。

不出他所料,积目山戚千军那边果然渐渐乱了。

戚千军手下虽有四、五百人马,但这些人马并不完全听他命令,他只是南部太行五寨迫于压力而推举出的盟主,这些山寨并没有并入积目山,而是自成一体,故而他手下人马号令不一,完全听他命令的,只有手下精练的八十多个三才军,人数太少。

这些毛贼打打顺风仗还行,打硬仗苦仗就不中了,面对彭衍的十余日强攻,皆是叫苦不迭。

特别是这些人看到,彭衍手下的头领皆是个个身先士卒,而自己这边,盟主戚千军将自家的三才军缩在后面,让自己等人顶在前面卖命,两相对比下,这些喽罗难免不会大生怨气,士气大跌。

这些人不知道,彭衍手下的头领个个身先士卒,是因为想立下功劳兑换上乘武功;这些人亦不会想到,戚千军将自己手下的三才军放在后面,是因为三才军人数太少,只能用在关键之处。且即便是戚千军说明,但人心有私,看到自己在前面拼命、别人在后面享受又那里会服。

于是皆畏战不前,各寨头领也怀疑戚千借刀杀人,借机削弱自己等人的实力,故而对此视若不见,乐得借机拖延,只是如此一来,积目山这边就有些抵挡不住了,戚千军不得不将自己的三才军派出来抵挡。

此皆在彭衍谋算之中,当下有意而为,让手下人专挑戚千军的三才军撕杀,积目山其他寨的人马本有怨气,乐得袖手旁观,几日消耗下来,三才军不免便大有折损。

这一日,彭衍见半月下来,戚千军的三才军已折了三十余人,自家的兵马也折损了百余人,就知道时机到了,趁对方实力大损,自己这边士气正在巅峰之时,正好将积目山一鼓而下,若是再拖下去,自己这边士气也会下落,以致兵卒怠战了。

当下擂鼓聚众,聚拢全部人马,亲自领兵攻上了积目山,

彭衍身套三层铁甲,雄壮如山,手持飞虎刀杀入敌阵,如入无人之境,刀光飞起,便是倒伏一片,积目山本已渐不能支,又有彭衍这个大高手攻入,更是雪上加霜,连连溃退。

戚千军手提梨花枪在阵后观战,见得彭衍勇不可挡,不由叹了一只气,知道已是无力回天,得思筹谋后路了,心下大是生恨:若不是各寨首领保存实力,各怀心思,又怎会有今日之败,若是五百人马完全在自己的指挥下,一定能将这彭家乳虎逐出南部太行去。

却说彭衍引刀冲阵,不一刻就杀透了敌阵,却被戚千军的三才军挡住了去路。

这三才军是戚千军依着纪效新书中的鸳鸯阵所练,每阵共十二人,前有长牌手、藤牌手俺护,中有持两名三米长狼筅的长矛兵攒刺,左右有四个长枪手照应,后有刀盾手跟进,攻防兼备,又可变化为大小三才阵,变化多端,端是厉害非常,戚千军不敢比肩先祖戚继光,故不敢以鸳鸯军名之,而以三才军自称。

这三才军十二人列阵,便是高手一不小心,也会招呼不住被攒刺而死,上次焦飞就是陷入此阵,背上中了长牌手一刀,若不是彭衍救得快,现在怕是骨头都烂了。

彭衍见得二个鸳鸯阵拦住去路,豪气大发,提刀就冲了过去。

一个持刀汉子率先扑来,彭衍一让一抖,使出沾衣十八跌的功夫,将此人刷倒在地。

但霎时,两只削尖了竹尖攒刺而来,此正是鸳鸯阵中的狼筅,彭衍此时铁布衫已经大成,又身套铁甲,对此丝毫不惧,不避不让,运气就撞了上去。

只听得破帛声响起,狼筅刺穿三层铁甲,却不能再进一寸。彭衍双手合臂一绞,两名狼筅手只觉一震,虎口裂出血纹,手中竹杆脱手飞出。

彭衍踏步再进,却遇一长一短两面盾牌一闭,将自己关在阵外。

彭衍嘿一声,左手运足内力在藤牌上一按,藤牌手只觉一股沛然大力传来,立身不住,不由自主向后跌飞出去。

缺了一门,就再也将彭衍关之不住,彭衍一转身,俯地一记扫趟腿,又将笨重的长牌手扫倒在地,但不等他起身,四柄闪着寒光的长枪就攒刺过来。

枪如密林,彭衍避让不开,忙刀光一绕,护住身子往地下一滚,只觉背腰两处一痛,却是中了两枪,所幸铁布衫在身,又有铁甲相护,枪尖只刺破了点皮,并未刺入皮肉之中。

彭衍吃痛,发一声虎吼,滚身而起,已是到了长枪手的面前,愤怒中不再留手,一刀横掠而过,空中一道白线闪过,鲜血迸喷,两名长枪手枪杆断跌,接着脖子中现出一丝血线,头颅掉了下来。

彭衍再飞起一脚,将一个偷摸而来的短刃手踢死在地,又出一刀,剩下两个长枪兵顿时了账。

至此,这个鸳鸯阵已是破了,彭衍依此施为,又朝另一个鸳鸯阵杀去。

剩下的三才军见自家无往不利的鸳鸯阵被破,顿时士气大跌,在彭衍刀劈拳打又冲散一阵后,不由发一声喊,四散奔逃而走。

杀散了三才军后,至此大局已定,积目山再没有抵抗之力,在孟宽、焦飞、段延峰等一行人率兵砍杀下,均纷纷弃械投降。

不到半个时辰,杀声渐歇,积目山完全被攻了下来。

只是却没找到积目山大头领戚千军的踪影,彭衍对此人很是着紧,当即打发人去寻,片刻后,孟宽提着铁骨朵,满身是血的过来,道:“大当家,戚千军从后山跑了,这家伙倒是溜得快,不过大当家放心,焦黄脸已经去追了。”

彭衍眉头紧皱,道:“带我去看看!”

在投降俘虏的带领下,彭衍来到后山某处,只见一条拇指粗细的绳索自断崖垂下,旁边崖壁上有蹬出的脚印,戚千军想必就是从此处溜下山的。

“不知焦飞能否追上他?”

彭衍寻思,有心亲自上去追捕,他攻打积目山一大半目的,就是为了这个戚千军,又怎么会甘心让他逃走,于是叫过孟宽吩咐一番,让他在自己和焦飞不在时主持此间事宜,分兵去占了其余三寨,这几寨半数兵力都在积目山,想来必能一攻而下。

交代完毕后,彭衍顺着绳索溜下崖去,沿着焦飞留下的记号追了上去。

追出十几里,就见得焦飞的身影,此时他正擦拭着单刀上的鲜血,身周横尸了几个积目山打扮的惯匪,见了彭衍,焦飞愤愤地道:“那戚千军好生狡诈,我本来已经追上了他,不想他竟留下几个亲信手下来阻我,自己一个人先逃走了。”

彭衍打量着周围的地形,自信地道:“他跑不远,这山里草木繁深,行走间必会留下痕迹,我们巡着痕迹再追就是了。”

焦飞一扫四周草木繁盛的山林,不禁深以为然,亦为彭衍的观察入微而钦佩不已,二人于是提起轻功,寻着痕迹往前追去。

不过那戚千军亦是机警无比,每每在彭衍二人要追上时,就布置疑阵,让二人追错,又自摆脱逃开一段距离,但他轻功远不及二人,随后又被彭衍二人追上。

三人巡着太行山脉南下,一追一逃之间,不几日,已是出了太行山地界。

二人都是从未出过太行山,焦飞望着山外的世界,心下大生危惧,说道:“大当家,我们要追出去吗?”

彭衍眺望山下平原,只觉天高地阔,苍穹如盖,浩瀚无匹,脚下也是戚戚难迈,不过转念一想,这山外世界中有胡一刀、文泰来那般精彩的人物,不禁豪情大起,生起试比之念,心道:我武功练到此时,天下又有何处不可去得!当下答道:“便是龙谭,亦要捉蛟而回,岂可空手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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