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头,趴在尾巴上,静静注视着‘山顶’的慕枫。
沉默的对视,不知道已经持续了多久。
慕枫握剑的手,加了些力量,剑身,下沉一寸。本已凝固的血,又流了出来。
龙头,仍旧趴在尾巴上,仿佛根本没有知觉。
剑身再次下沉,刺入一尺深。慕枫见龙仍旧没有反应,于是双手握剑,发劲。闪动的剑光中,一块血淋淋的龙肉,连皮飞了出来。
慕枫一把抓住,用紫霄炎刹那烧熟,大口吃进肚子里。吃饱后,又趴下,嘴对龙的伤口,大口大口的吸食龙血解渴。
吃饱喝足,他原地坐下,一心一意的自修悟道。
龙头,始终趴在尾巴上,静静注视着‘山顶’上的慕枫……
不死不灭,不断重生,那必然是精神灵魂力量。法力、内力皆为与肉体并存的力量,肉体崩溃,则力量散尽。
肉体崩溃而力量不损,除非力量存储于灵魂精神力量之中……肉体的崩溃会让灵魂力量减弱,因此不存在绝对不死不灭的灵魂力量,只在于强弱程度而已……
那么,如何让精神力量耗损更快;又或者,如何破坏与灵魂精神力量结合在一起的内力或法力?
灵魂在哪里?精神力又在哪里?
我呢?我的灵魂在哪里……
我在哪里?
噢！想起来了，刚刚灵剑派十长老张胜用情剑把我困在了这里，那这条龙是什么呢？
肚子饿了,该吃饭了。
楚真剑,刺入龙尚未愈合的伤口,割出一大块龙肉,慕枫吃饱又趴下吸食龙血,旋即又静静自修。
我在哪里?当然在龙身上。
为什么我又想这种奇怪的问题……
我记得,很多年前的时候,在清湖那里吃鱼和野果子的时候,才会总想一些奇怪又没有答案的问题……
我在哪里……噢,我想起来了,我在孤独的清湖,那时我什么都不知道,一心悟道，只能凭借孱弱的力量抓鱼,再把青草塞进鱼肚子里烤熟一起吃……只是……我怎么记得昨天吃的鱼肉,跟现在嘴里面的不一样呢?
是我记错了吧,应该是的,这条河里的鱼都吃过,怎么会不记得味道呢?
龙头,静静趴卧在尾巴上,注视着慕枫……虚无的空间,除了一人一龙,再没有别的。
寂静,是这里的主旋律。这样的寂静中,龙,不觉得孤单痛苦么?人呢?也不觉得孤单痛苦么?
烈风,骤然在空间中席卷，是龙在呼吸。
一块龙肉,被割出来,喂进慕枫嘴里。
为什么鱼肉里面,没有青草?为什么鱼肉里面,没有鱼刺……
噢,我想起来了,我在一头龙的身上,吃的是龙肉……我在哪里?我在的地方,就应该是灵魂所在的地方……
肚子又饿了……龙,静静趴在尾巴上,看着身上那一颗,它眼里渺小的紫点,在鼓捣着什么……
龙抬起了头颈，一双深紫色的眼眸,缓缓移到‘山顶’上,慕枫身旁。
那里,被剑挖开了深达八十丈的伤口,楚真剑正割开块肉,串在剑身上,带着飞出肉坑。
慕枫拿着龙肉,用紫色的烈焰幽光烤熟,在面前那双巨大的深紫色龙目注视下,一口一口的吃着。
龙明白了,难怪它会觉得这里有点奇怪的、不舒服的感觉。
龙舌,在肉坑舔过。肉坑中,突然燃烧起旺盛的、紫色的火焰,瞬间,深达八十丈的伤口愈合。
龙口,缓缓张开,露出两排深紫色的龙牙。在慕枫眼里,任何一颗牙,都如泰山般巨大。
“渺小的人类,你手里拿的,是不是牙齿上掉落的碎片?”阴冷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中,反复回响……如一阵阵不绝于耳的惊雷,震的慕枫双耳生疼。
龙口中,下排的一颗深紫色龙牙顶端,缺少了十分不起眼的一点点。
慕枫跳到龙嘴边,踏着龙牙,如攀登高山般奔驰到那颗龙牙的顶端。那里,的确缺了一点点。楚真剑放进去,完美的契合在了一起。
慕枫抽出楚真剑,一跃跳离龙牙,轻飘飘的落回在一直呆的位置。
“是。你要?”
“不——”惊雷的声音,险些震破了慕枫的耳膜：“渺小的人类,你在找什么?”自龙口中涌出的气流,形成激烈的龙卷风,险些将慕枫吹飞。
“灵魂。”
龙头,缓缓下垂,片刻,又搭在尾巴上,那双深紫色的眼睛,却仍旧静静注视着慕枫：“渺小的人类,都喜欢思考无聊的问题。”
慕枫沉默,吃罢龙肉,继续自修悟道着,思考着没有答案的问题。渺小孱弱的求生,与这头从不曾知道何为存亡威胁的强大生物之间,难以沟通。
它,无法理解弱小者眼中的一切,也没必要去了解那是怎样的;如人,不会思考蚂蚁生存的道理。人和蚂蚁能交谈对生命的感受和认知吗?
我,在哪里……
噢,我想起来了,我在小村庄,倾听着那些被邪修杀死的亡灵那深入灵魂哭泣的歌声……灵魂?是了,要找的灵魂,在那些逝者的歌声里吗?
...................
多久了？一天？一个星期？一年？还是十年................慕枫在这个黑暗待了好久好久，仿佛时间是无穷无尽一样，只有这只龙，永远在身旁陪伴着，倒也不显得单调。
“渺小的人类，你已经达到了天人合一，成就紫霄坐忘仙心。”震耳欲聋的声音又一次的从龙口中呼啸而出，可这次却不足已让慕枫为之动容。
“烛龙，承蒙你的血肉，促使我功力大增。”
烛龙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道：“如今你的水气也归元，三花已萌生其一，你也该从这里出去了。”
“正有此意，待我炼精化气完结之后，我便可施展踏虚如地了。”慕枫语气淡然，倒也不显得为此高兴。
烛龙也不再开口，龙头趴在尾上继续闭目沉睡了过去..................
飞卢小说网 b.faloo.com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优质火爆的连载小说尽在飞卢小说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