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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播之全职王者 背景资料3

为了生存他与苦难争斗,不惜在弗雷尔卓德被冻伤,年轻的泰达米尔和他的子民为了这片土地稀有的资源与其他部族交战。一场这样的战斗永远的改变了他的生活。掠夺者们在死寂的夜晚埋伏了泰达米尔的部族,尽管他的战士们将第一波攻势阻挡了回去,他们却没有准备好面对下一个接近的黑影。他挥舞着一把残忍的如同活物的利剑,使用怪异的魔法让入侵者们变得嗜血异常。泰达米尔的部族在顷刻间遭到蹂1躏。眼看击败这个神秘的生物没有任何希望,泰达米尔选择直面注定的死亡。黑影重创了这个年轻的野蛮人,伤口足以致命。

泰达米尔看到死亡和毁灭吞噬了他的家园,他的生命也摇摇欲坠。没有任何东西留下——有的只是临死前的惨叫声。不能向死亡投降,泰达米尔满腔怒气。他的鲜血在沸腾,他的愤怒将之消耗殆尽,也消除了他的死亡。他蹒跚的站起——勉强的握着剑——振作自己决绝地面对这个黑影。但黑影甚至没有举剑,取而代之的是朝泰达米尔会心一笑便退散在了暗影之中。这也是最后一次这个野蛮人看到他的敌人。

某人劫掠了他的家园和子民,泰达米尔在弗雷尔卓德徘徊了数年,发誓要将自己打造成残忍的复仇工具。他造访了所有荒寒中的部族,一个个战胜他们的战士直至没有人再敢挑战他。通过这样,他精通了野蛮人战斗的方式并将他的怒气转化为一种力量。执剑于手而集怒于心,那个曾经将他所知的生活摧毁的人,如今变成了他永恒的复仇任务。

一枚躁动的符文碎片埋藏于希瓦娜的心间,让人龙混血的她体内流淌着强烈的魔法能量。虽然她时常以人的形象出现,但是她能够自如地变身成凶猛的龙类。虽然她也不确定自己究竟属于人类还是野兽,但希瓦娜在两种身份之间变换之际,也在努力地驾驭她的力量。

龙族那繁复冗长的秘密,让所有的研究理论都显得蒙昧且无力。研究这项课题的人们认为,元素符文会在龙族的血脉延续中分裂,并由雌性的巨1龙遗传给自己的长女。而继承了符文碎片的龙族也会相对领悟水、火、土、风类别的魔法。

这样的一枚龙蛋就深藏在赤道线上的一座火山里,随着一枚火焰符文的微弱回响静静地脉动着。一名大胆的法师被这股能量所吸引,试图取出它的符文碎片,然而他的仪式却被返巢的母龙打断了。虽然法师仓皇而逃,但是凡人世界的魔法却在混乱中不经意间注入了龙蛋。母龙伊瓦欣喜于蛋壳中那涌动着的强烈能量,却忽视了其中混入的魔法。她和伴侣为这个结晶取名作希瓦娜,作为对伊瓦的传承。

秋日的腥红之月落下,凛冬到来,龙蛋也终于破壳,露出了一个紫色皮肤的人类婴儿。小婴儿呱呱坠地,刚哭出第一声时,她的身体突然开始剧烈晃动,随即变成了龙的形态。伊瓦被这个混合形态的怪物吓得大惊失色,并准备杀掉她的孩子——她不允许这种反常的玩意玷污她的血统。但是她的伴侣却不能袖手旁观。一场激烈的大战后,希瓦娜的父亲带着她逃走了。

多年来,希瓦娜和她的父亲为了躲避伊瓦寻仇而四处迁徙。随着希瓦娜逐渐长大,她努力地想要控制自己暴躁的脾气和不稳定的力量。她的父亲能够帮助她在化作龙身时缓和从母亲那里继承来的暴烈秉性。但是在人形时,希瓦娜意识到了生命的脆弱,以及并非所有事情的解决办法都是付之一炬了事,她为此时常感到灼烧一般的痛苦。偶尔,她的龙焰也会激起体内的符文鸣响,与母亲产生共鸣。

随着希瓦娜的力量愈发强大,伊瓦已经能远远地感知到她女儿的存在。她找到了孤身一人的孩子,嘲笑她的出身,说她的亲生父亲不过是一个弱小的人类,他辱没了龙族高贵的血统,导致自己的后代成了一个恶心的怪物。伊瓦将会亲手消灭这个不容于世的怪胎。小希瓦娜奋力抵抗,但是在父亲赶到时已经遍体鳞伤,奄奄一息。他带着疯狂的怒火进攻,对自己曾经的伴侣毫不留情,想为希瓦娜争取时间好逃跑。但是最终不敌伊瓦的烈焰,一命呜呼。

悲痛的希瓦娜踏上了逃亡的旅途。她记得父亲曾提到过一处陌生的国度——那里遍地是禁魔石。顾名思义,这种石头会削弱魔法的力量。她一到达德玛西亚边境,便知道这就是她在找寻的地方。这片土地让人感到沉重且压抑,很难唤起符文的力量。并且,希瓦娜发现自己在这里更容易维持人形。她希望这里能够掩盖住她的魔力,不让自己的母亲发现。

在一次打猎时,希瓦娜顺着鲜血的味道在荒野中找到了一名濒死的战士,他的名字叫做嘉文。她的捕食本能唆使她杀掉眼前的男人,但是人性的一面却告诉她这个人需要帮助。在大德玛西亚的荒山野岭中,这个人被人找到的几率基本为零,而如果他不能及时得到救治就死定了。

尽管希瓦娜心里害怕会再次受到她再熟悉不过的异样眼光,她还是带着半昏迷的嘉文去了最近的村镇。但出乎意料的是,当地居民热烈地欢迎她的到来,并感谢她拯救了那位士兵。她目睹了村民们协力医治嘉文,哪怕他只是个陌生人。希瓦娜的心中滋生了一种此生从未有过的情感:战友情谊。德玛西亚人互相照顾扶持,而这种场景见得越多,她就愈发渴求成为其中的一份子。

数月以来,希瓦娜都过着平静的生活。白天捕猎野猪和白麋鹿,晚上则带着战利品回到村庄和大家分享。她了解到嘉文曾被邻国囚禁,之后逃了出来,但他认为自己无颜面对国都的百姓。

某天夜里,希瓦娜听到远处传来了翅膀扇动的声响,她知道母亲又找上门来了。巨1龙掘地三尺也要找出希瓦娜,她的龙息将沿途的村庄和土地都化为了焦土。嘉文带领惊慌的百姓逃往伦沃尔城堡,希望这座有着高1耸石墙的要塞可供他们避难。

希瓦娜深知自己的出现只会伤害她关心的人们,所以她决定回到荒野中去。就在她准备离开之际,嘉文截住了她。她悲痛地吐露了自己是半龙混血的事实,并将她母亲对她如此愤怒的来龙去脉全盘托出。然而嘉文并不同意她就此离去——救命之恩,知恩图报。他提议联手对付伊瓦。在当地村民和伦沃尔士兵的支援下,他相信大家同心协力就能够击败这只怪兽。希瓦娜被他的诚意打动,接受了提议。

在嘉文带领村民和城堡的士兵们训练完成后,希瓦娜走进了附近的一处由禁魔石建造的遗迹,她的力量也受到了压抑,让她的身体不住颤1抖。村民和士兵们在遗迹四周埋伏,她的额头上钻出了锋利的犄角,身体猛然伸展,变成了一头长着猩红双翼的龙。她咆哮着,朝天空喷射1出一团团的火焰,吸引她的母亲闯进这个圈套。

伊瓦越来越近近,希瓦娜听到了龙翼拍击的声响。就在她出现在半空中的一刻,士兵们齐齐射1出禁魔石箭头的利箭以削弱她的魔力。巨1龙则用自己的利爪和火球回击,不少士兵被烈火焚身至死。在嘉文的命令下,村民们没有停手,射1出一波又一波1波箭矢。禁魔石箭刺穿了伊瓦的血肉,把她生生拖到了地上。

希瓦娜面带傲色站在母亲面前,伊瓦却放声大笑。但她一直以来都低估了女儿的怒火。一场亘古罕有的大战开始,齿牙交错,血肉横飞,就连遗迹的地基也化成了齑粉。希瓦娜撕掉了母亲的翅膀,但是伊瓦也用利刃般的大颚锁住了她的脖子。鲜血从希瓦娜的锁骨喷涌而出,她褪回了人形。

伊瓦俯视着希瓦娜,准备收回自己所给予的生命。希瓦娜回想起过去种种,悲痛与怒火在胸中翻腾,唤醒了血脉中的火焰符文之力。她使出全力将手爪刺入了母亲的胸膛,活生生把她的心脏掏了出来。看着伊瓦的生命渐渐消逝,希瓦娜没有半分同情,仰天发出了胜利的长啸。

嘉文在全村人的见证下,赞扬了希瓦娜的英勇,宣布德玛西亚永远有她的立足之地。有生以来第一次,希瓦娜感受到了比自身更加重要的东西,也多亏了嘉文,她明白了德玛西亚的强大得益于人民的团结。作为回报,她谦卑地宣誓效忠于嘉文,无论前方的道路如何坎坷。

嘉文在剿灭巨1龙后重拾了一个领袖的自信,他感觉是时候回家了。希瓦娜和他一起回到了国都,纪念他们伟大胜利的战利品就是母龙伊瓦的头颅。希瓦娜明白,德玛西亚对她这样拥有魔力的人来说很危险,但是她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归属感。

在国都中,希瓦娜以紫色皮肤的人身保卫着她的新家,尽管她还是时不时会跑到野1外舒展双翼。虽然眼下她是自豪的德玛西亚精兵,但是她深知终有一日,她必将回应心里那枚符文火1热的召唤。

瞭望塔的大门没锁,里面空无一人。

希瓦娜认识这里的卫兵,他蓄着灰胡子,总是一脸严肃,名叫托米。他宁可自断一臂也不会擅离职守。她在巡逻德玛西亚北部山林的路上闻到了人血的味道,循着气味找到了这里。

进到塔里,血味更浓了,但看不到任何血迹。作为一名德玛西亚士兵,希瓦娜大部分时间都保持着人类的外形,隐藏自己的本性,但她的魔龙直觉却时刻都保持敏锐。她用力咬着自己的舌1头,努力让自己别被这气味勾起食欲。希瓦娜登上塔顶,从高处更好地观察周围情况。她的目光锁定在一片枝繁叶茂的树林,林间空地附近的树冠正在沙沙作响。

希瓦娜从瞭望塔的窗户一跃而出,双脚稳稳着地,落差足有五层楼。她在风中嗅到了血迹,随后跑进了西边的森林,在枝杈间飞奔,一边捕捉着气味。她来到了空地的边缘,只见一只巨大的金毛猫科动物正在汤米残破的尸体上大快朵颐。这只动物的两肩末端上生着一双黑色的羽翼,分叉的尾巴像一条长蛇在自顾自地扭动。

鲜血的味道让她陶醉,但希瓦娜强迫自己将心思放在这次狩猎上。她加入德玛西亚是为了实现更伟大的成就,而不是屈服于自己的兽性本能。

她悄悄爬向那只野兽准备突袭,双手开始泛起龙焰的热度。但还没等她出手,那只野兽突然转过了头。它的脸上没有毛发,满是皱纹,就像一个老人的脸。它对希瓦娜露出了微笑,满嘴血染的尖牙。

“归你了,”它说。

希瓦娜听闻过疾走猁的故事传说,描述它如何凶残、如何贪食人肉、如何狡猾机敏。但没有任何故事让她有心理准备面对一张如此诡异的人脸。它的双眼一眨不眨地迎着希瓦娜的凝视,随后突然缩进了灌木丛,消失在视线中。希瓦娜心潮澎湃地开始了这次猎杀。疾走猁的毛皮在斑驳的树影中模糊难辨。它带着这天然的伪装,越过倒伏的莓树和湍急的河流,但是它无法隐藏嘴里的血味,所以希瓦娜一直紧随其后。

一块嵌入地面的巨石挡住了前方的路。疾走猁用爪子奋力一蹬,旋即消失在巨石后面。希瓦娜跳上巨石,突然急停,鞋跟都凿进了石块之中──巨石的边缘就是悬崖。一道鸿沟横在她面前,脚下便是陡峭的深渊。

裂1谷的另一面,森林继续延伸,疾走猁已经没入了灌木丛。希瓦娜叹了口气,要想越过这道山涧只有一个方法,她原本并不想动用这个方法。

她四周看看,确保附近没人,然后用力吸气,让自己的肺张到最大,胸中燃起烈火。即使隔着一条裂1谷,她也依然可以闻到托米的气味。她不再压抑自己的渴望,一股冲动飞快腾起,转化为体内熔炉般的热力。希瓦娜呼出一束烈焰,轰然一声,变成了一条巨大的魔龙。整条裂1谷在她的咆哮声中颤1抖,回荡着她磅礴的呼唤。她张开自己强壮而又柔1软的双翼,滑过了裂1谷,冲进了前方的森林。

她不再需要躲避树干,而是径直走向前,压倒枝杈,碾碎路上的一切障碍。她张开翅膀向前猛扑,森林在她眼中混为棕色和绿色的漩涡。木熊、银麋鹿和其他丛林动物全都慌不择路地四散而逃,它们的恐惧让希瓦娜沉浸在自己的力量之中。她吐出了巨浪般的龙息,一片茂密的树林顷刻间化为灰烬。

眼前隐约浮过一撮金毛,她立刻奋力一跃,扑到了疾走猁的背后。它的尖牙划伤了她的侧腰,但她几乎没有觉察到疼痛。

“我认识你,”疾走猁一边扭打挣脱,一边恶语威胁。”它们都叫你狗链子。”

那只金色的怪兽奋力一蹬,伸1出利爪胡乱抓挠,尖牙死死咬住她的脖子。希瓦娜也用双爪深深刺入它的后背,享受着撕裂血肉的快1感。

“你为什么要抓我?”疾走猁问道。”我们又不是敌人。”

“你杀了一个德玛西亚的士兵,”希瓦娜说。”托米。”

她的脖子被咬出了血,但她吐出一口龙焰,疾走猁立刻闪避到一旁。

“他是你朋友?”

“不是。”

“这样你还要替他报仇。看来传闻都是真的。你是一条养熟了的狗。”

希瓦娜愤怒地低吼。

“至少我不杀害人类。”她说。

“真的吗?”疾走猁露出了一幅奸笑和一嘴血牙。”你不馋人血吗?”

希瓦娜绕到疾走猁的侧面。

“我在你的眼里能看到饥渴。”它说。”渴望新鲜肉食的滋味。和我一样的渴望。毕竟没了追逐,美餐也索然无味。”

希瓦娜转怒为笑。

“说得好,正合我意,”她说。

希瓦娜向前猛冲。一招制敌,将疾走猁死死压1在落叶与草丛织成的地毯上,大口咬住它的喉咙。疾走猁吐出灼烈的毒液,狠抓她的前胸,刮下了她的鳞片。希瓦娜的双眼被毒液烧得睁不开,伤口像被针扎一样刺痛,但她丝毫没有松口。

疾走猁曾经华美的毛皮现在被鲜血浸1透,凌1乱不堪。它水汪汪的眼睛惊恐地盯着希瓦娜,生命逐渐流逝。

虽然饥饿感对她不依不饶,但希瓦娜还是控制住了自己,没有吃掉他的肉。她长舒一口气,胸中的龙焰渐渐退去,然后抽1动着着变回了人形。她非常享受这次猎杀,但却也因为这种感觉对自己充满鄙夷。她控制着颤1抖的身体,拎起疾走猁的死尸拖向刚才那道裂1谷。这尸体是她非人渴望的证据,必须藏在深谷的阴影之中,永不见天日。

物以类聚

薇恩的手弩上只剩下一支箭。她身上有三处伤口往外渗着鲜血。她整晚都在狩猎那头曾是人类的野兽。现在,那野兽把她摔到了地上,正要把她的脑袋从肩膀上咬下来。

事情比预期的进展要顺利。

变身的野兽口中滴着黏1液,发出渴望杀1戮的尖叫。薇恩透过夜视镜环顾黑漆漆的四周,发现附近既没有武器,也没有可以躲避的地方。她故意跟着野兽来到这片开阔的草地,这样它就没法用德玛西亚的赤杨木做掩护,可这个决定也让她自己完全暴露在了怪兽面前。

这样挺好的。毕竟,如果杀1戮草草了事,那何来乐趣可言呢。

野兽抓着薇恩的肩膀,把她举了起来。它的大颚张开着,露出一排排钢锯般的牙齿。即使它的大嘴咬不死她,它嘴里喷吐出的腐臭气息也足够要了薇恩的命。

薇恩的脑中飞速闪过种种选择。她可以试着闪开野兽的撕咬,但那最多也不过是权宜之计。她也可以一脚踢在那野兽多得可笑的牙齿上,然后顺势试着把最后一支箭射在它高高突起的额头上,但她不确定自己的箭能在那密林似的尖牙之间命中目标。或者,她也可以试试一些又快又猛的、甚至有点蠢的做法。

薇恩选择了后者。

她把整只手臂伸1进了野兽张着的嘴里。剃刀似的尖牙在手臂和关节上割出了一道道口子。但薇恩笑了──这野兽的命门已经在她手里了。她感觉到那野兽的大颚正在合拢,要把她的手臂齐根咬断。薇恩没给它这个机会。

薇恩扭动手臂,把手弩推进野兽满嘴的粘1液深1处,直到最后一支箭的银制箭镞直指野兽的上颚。她手腕一抖,那支箭就撕开了野兽的颅骨,扎进了脑袋里。

那野兽的尖叫戛然而止,就和它开始嚎叫一样突然。它的身体瘫软下来,倒在了草地上。薇恩从它的尸体下爬了出来,试着把手臂从那野兽的头骨里抽1出来,同时还得避免再被割伤。但她发现,自己的拳头卡在了野兽的头里。

她可以试着把她的手从这个变形怪的满是尖牙的嘴里拔1出来──但也许同时会失去一两根手指──或者,她也可以将手臂再捅深一点,然后打穿野兽的头盖骨,再像掰断许愿骨一样撕开它的大颚。

和往常一样,薇恩选择了后者。

麻烦的不是把那个该死的东西杀掉。麻烦的是把那东西带回给他的新娘。

好吧,现在是寡妇了。

寡妇赛琳娜出人意料地漂亮。黑暗的小屋子里,篝火映在她的头发上,折射1出不逊于阳光的光彩。脸上深深的伤口,再加上滚滚而下的眼泪,也丝毫没有减损她的美丽。

薇恩尽可能小心地把尸体放在女人的脚边。尸身已经完全畸形,破烂的肉1体上面满是伤口,有些是自己弄的,有些不是。与其说那是一个人,倒不如说看起来更像是一堆胡乱堆砌的肢体和血肉。

“他走得……快吗?”这位寡妇啜泣着说。

并不是很快。薇恩追踪着这个丑东西直到它的老巢──在东德玛西亚外面的树林里。她设法打断了它的变形──它的眼睛开始增生、扩大,嘴1巴变成大颚。它的左臂已经长成了一只剃刀般锐利的螯──它看起来很生气。

薇恩甩掉手上一团黏糊糊的脑浆,那是在她打碎它的头骨时粘上的。

“嗯。”薇恩答道。

“噢,我的爱人。”赛琳娜说着,跪下来抱着那已经不成1人形的身体,说:”怎么会发生这样的悲剧!”

薇恩也跪坐在这对夫妇的旁边。赛琳娜抱着男人残缺不全的脑袋,紧贴着胸口,毫不在意鲜血弄脏了她的裙子。

“有些人是自己把自己变成了野兽。但有些人并不是心甘情愿的。”薇恩说。

她握着尸体已经发肿的手,漫不经心检查着。”他应该是第二种情况。”

赛琳娜瞪大眼睛,眼神里满是愤怒。

“你是说有人把他变成这样的?是谁?为什么……”

她扑倒在男人的尸体上痛哭起来,说不出一句话。

“有些时候,那些动物──或者说是变形者──想要有同伴。有些时候只是残忍的天性使然。它们攻击别人,要么是因为愤怒,要么是因为脑子不清醒。我还见过一些家伙,它们只是无聊。它们觉得这样很有趣,”薇恩轻拍着女人的头说:”但还有一些……它们是饿了。”

寡妇抬头望向薇恩,不住地啜泣着。

“我不……我不明白……”

薇恩冲那女人怜悯地笑了笑。

“它们想吃人,但有时候它们的猎物会逃跑。这个过程中,那些野兽的噬菌体可能会感染到它们的猎物。这样,正常的人也会变形了。”

那寡妇盯着薇恩。薇恩的手轻轻地把头发从她满是泪水的眼前撩1开,手腕上的弩叮当作响。

“上一个我杀掉的野兽告诉我,如果猎物深爱着它,那猎物尝起来就会更加美味。那是一种美味多1汁的口感──当猎物脸红的时候。要是再加上度蜜月的气氛,那口感是不是好的都没法想象了呢?”薇恩揣摩着说道。

寡妇不再哭了。她的眼神变冷了。

“他真的爱你,你知道的。”薇恩说。

寡妇试着站起来,但薇恩一把抓1住她的头发,紧紧地拉着。

“你咬了他的时候,他肯定很吃惊。人们在害怕的时候总是做出让人意想不到的事。而且,被心爱的人背叛,肯定是最令人感到害怕的吧。”

薇恩手腕轻轻一晃,扣住了手弩的扳机。

“所以,是谁让你变了形?”

那女人满是憎恶地瞪回薇恩,她的眼神渐渐阴沉,变成了深红色。

“没有谁,”她的声音就像刀子刮在石头上。”我生来就这样。”

薇恩笑了。

“你怎么知道的?”寡妇问道,她的手缓缓地滑向背后。

“咬痕是在脖子前面,而不是在后面。并且,他身上没有任何其他的伤口。我就知道这肯定是他信任的人干的。来啊,试试呗。”

寡妇怔住了。

“试什么?”

“你背后那只刚变出来的螯。砍我吧,咱们看看你能不能在我给你的脑门来一箭之前,砍掉我的手。”薇恩说。

寡妇背后的螯收缩了回去,她沮丧不堪。游戏到此结束了。

“为什么?”她问道。

“什么为什么?”薇恩面无表情地反问。

“为什么你不是走进来然后就杀了我?为什么还要做这么一套……戏?”

薇恩咧嘴一笑,狡猾中带着厌恶。

“因为我要确定我的判断是对的。还因为我想让你也尝尝他的恐慌和害怕。但主要来说……”

薇恩手腕一紧。一声金属的脆响,一支六寸长的银箭扎进了女巫的脑袋。寡妇两眼翻白,像一袋石子一样瘫倒在了地上。

“是因为这样很有趣。”

战事将至,加里奥却只能看着德玛西亚士兵备战。他说不上自己已经多久没有品尝过魔法了。有好几次,他被抬下了基座运往前线,但全都没有机会活动身子,最终只能无功而返。虽然身体始终静止,但他的内心却一直在骚1动。

他的心渴望战斗。

加里奥只能依稀看到,北方野蛮人的阵线在远处集结。虽然在这半梦半醒的状态下,他所有的感官都很迟钝,但他依然能看得出来,这群野蛮人自由散漫、毫无章法。他们大大咧咧地左摇右晃,迫不及待地要与德玛西亚人一较高下。加里奥经常听人谈起这些野人,他们最近屡屡得胜,搞得城里的人们惊惶地交头接耳,说弗雷尔卓德的军队从来都不留活口,还会把敌人的头割下来插在怪兽的巨型獠牙上。

但在巨像的眼里,他对野蛮人一点兴趣也没有。因为他看到了更大的目标——一个雄伟的身影,几乎和小山一样高。它来势汹汹,身躯伴着步伐高低起伏,犹如汹涌的巨浪,想要一鼓作气冲上滩头,横扫一切。

那是什么东西?加里奥满心欢喜。真希望它是来打架的。

在他脚下,德玛西亚官兵正在整齐划一地行军,齐声唱着一首军歌。歌声里洋溢着必胜的信心,足以让人排除杂念,专心战斗。但这首军歌加里奥已经听过太多次了,他知道,这一次的合唱里少了些确定,多了些犹豫。

他们不太愿意面对这只巨兽。那就让我来替他们面对!

加里奥充满了强烈的渴望,他想把大家拢进自己怀里,告诉他们一切都会没事的,因为他会冲在最前面,将一整支来犯的军队赶出边境。但他却无能为力。他的双手、双脚、指尖,全都冰冷僵硬,和最初雕刻他的石头没什么两样。他需要催化剂,需要某种强大的魔法,才能打破这清醒的睡梦。

我希望这一次有法师,他看着远方的地平线,心里默默地想。通常都没有法师。我不喜欢没有法师的战斗。

他的担忧又加深了一层,因为他听到了拖着他前进的公牛发出了疲惫的鼻息。公牛有好几十头,但每走一里地就要换一批新的。有那么一瞬间,加里奥觉得它们全都会累倒在地,把自己留在德玛西亚边境的荒山野岭,无法参加人类的狂欢。

他的心悬了一路,最后终于抵达了战场的边缘。他知道这一战之前不会有任何谈判,因为这群野蛮人不可能投降。加里奥听到金属摩1擦的声音,那是他脚下的人类战友正在把盾牌锁在一起,组成一道钢铁的盾墙。但他知道,无论野蛮人带来的那头巨兽是什么东西,它都能轻易地突破德玛西亚人的防线。

一转眼,两军前锋短兵相接,肢体、钢铁、锋刃留下模糊的残影。加里奥听见了刀剑交锋的嘶鸣,还有战斧劈中盾牌的闷响。交战双方都不断有人倒在血泊泥潭中一命呜呼。曾经勇猛嘹亮的吼声现在就像是幼儿不见了母亲的啼哭。

石巨人的仁爱之心开始颤1抖。然而他依然无法摆脱石化的状态。

突然,一抹耀眼的紫色在混战中烧出了一道口子,数十名德玛西亚士兵立刻跪倒在地。加里奥感受到了——在他的指尖荡漾起久违的酥1麻,就像是正午的烈日温暖了冰冷的玉石。他差点儿就能轻微地动一动手指了。

又是一道亮光,夺去了更多德玛西亚勇士的性命。加里奥的各个感官开始变得敏锐,战斗的惨烈和血腥更加真切地浮现在他眼前。尸体七扭八歪地散落在战场上,身上的盔甲残缺不全。许多野蛮人也都倒在自己的血泊中,早已断气。

在远处,一名法师龟缩在野蛮人阵线的后方,双手聚起一团劈啪作响的能量球,准备发出下一次进攻。

他在那里。他就是我苏醒的理由。加里奥心想。不过他的感激立即就化为了怒火。我要先把他捏碎。

但是他的注意力很快又被战场最远端的庞然大物所吸引。他终于看清了:这是一只高大魁梧的比蒙巨兽,浑身披着厚重粗糙的毛皮。它正在自己的铁链束具中挣扎,疯狂地摇头晃脑,想要挣脱蒙住双眼的头套。

加里奥笑了。这才是该尝尝我拳头的敌人。

野蛮人掀开了比蒙巨兽的头套,丑陋扭曲的兽嘴上方是一对漆黑的眼睛。头套一除,巨兽爆发出一声可怕的吼叫,似乎是在宣告自己即将破坏眼前的一切。巨兽的驯养员打开了开关,松开了铁链,比蒙巨兽立刻蹦进了面前的步兵阵地中,长刀一般的利爪随便一挥就有十几名德玛西亚士兵丧命。

加里奥大惊失色。这些人还没长大的时候,他就开始守护他们了。他想要为逝者哭泣,因为他见过人类是用哭泣来默哀的。但他却没有用来哭泣的构造。他开始专注于自己的目标以及即将到来的战斗。这是一头巨大、凶狠的野兽,他已经等不及要与它交手。他可以感觉到生命的力量正在回到自己体内。

好的!终于来了!

这种感觉贯穿了他的双臂、他的头颅,一直传递到他的双1腿。一整个世纪过去了,他终于又能动了。山谷中回荡起一个声音,一个当今世人从未听过的声音。

一位石巨人在豪放地大笑。

加里奥跳入战场,将野蛮人简陋的工程机械扫到一边。敌军和友军都暂停了打斗,张大下巴看着这位石巨人在前线横冲直撞。他就像一尊会活动的纪念碑,冲出了步兵的团团包围,冲向了暴怒的比蒙巨兽。“你好,巨兽,”他的声音如雷霆轰鸣。“我可以碾碎你吗?”

那只巨兽抬起巨大的头,仰天一声长啸,似乎是接受了挑战。两个巨人发起了冲锋,隆隆的脚步震颤了大地。比蒙巨兽用肩膀冲撞加里奥的腰身,随后发出一声痛苦的呻1吟,瘫倒在地,扶着自己的锁骨。加里奥巍然屹立在旁边,不愿在对手倒地的时候乘人之危,落井下石。

“来吧,不要太灰心,”加里奥一边说,一边激动地比划着手势。“刚才那一下还不赖。你再试试。”

野兽慢慢爬了起来,眼中重新燃起怒火。他用全身的力量撞上加里奥,锋利的爪子把加里奥的头抠掉了一小块。

“你弄坏了我的王冠。”巨像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惊喜,心中泛起酣战的渴望。他像使用钉锤一样抡起臂膀,汇聚着石躯中的每一分力量,再狠狠砸下。禁魔石拳砸中了比蒙巨兽的血肉之躯,巨骨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那只怪兽步履蹒跚,嘶嚎着胡乱抓挠,但什么也没抓到。

加里奥的磐石双臂拦腰擒住巨兽,用力拉扯,想要拧断它的脊椎。但是比蒙巨兽扭打着挣脱了他的抓握,小心翼翼地绕着他踱步,然后突然掉头就跑。

“等一等!我们还没分出胜负!”巨像大吼道。他不慌不忙地跟在野兽身后,希望它能重新燃起战意。

但是德玛西亚同胞们微弱的呼喊声顺着风传进了他的耳朵。不知不觉中,加里奥已经在野兽背后追出了数百步,远离了战场中心。他想要和那只巨兽继续战斗,但是他的人类战友们需要他。

恶兽一瘸一拐地逃远了。加里奥意犹未尽地最后看了它一眼。“别了,巨兽。”

他转过身,大步流星地回到自己的战友身边。超过半数的德玛西亚士兵都痛苦地躺在地上,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折磨着。他立刻就知道,正是这股力量在维持他的活力。

石巨人看到了士兵们脸上的恐惧,随后再次看到了那名歹毒的魔法师。加里奥知道自己的职责,也知道随之而来的后果。

他高高跃起,然后从天而降冲向那名法师。打断了他恶毒的召唤,将这名野蛮人碾进了脚下的沃土。其余的入侵者顿时溃不成军,丢兵弃甲,四处逃窜。

随着魔法师的法术褪1去,加里奥心中悲喜交加。让他活过来的力量正在从他体内流失。他已经救下了无数条生命,但却被迫再次陷入沉睡。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没有属于自己的魔力,所有生命一定都有自己的魔力才对。为什么他生得如此特殊?他的创造者原本的意图就是这样的吗?他感到冰冷的休眠再次袭来,最后留下一丝慰藉:假如生命具有魔力,无论多么短暂,他的等待都已值得。

终有一天,他将用无坚不摧的拳头打垮世上的最后一名法师,随后这尊德玛西亚石像哨兵就将永远长眠,不复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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