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匹夫？？？？
风清扬已经忘记，自己有多少年，没有被如此当面辱骂过了——很多很多年了吧？
当初风清扬手中一口长剑，纵横天下，快意恩仇，江湖中无论正道还是邪道，都对其忌惮颇深。那些得罪过他的人，更是望‘风’而逃。
避之不及，谁敢当面辱骂？
今天，就一白衣出尘的少年，咆哮怒骂，一声‘老匹夫’，将风清扬骂得有点发懵。
“或许我真的老了，看不懂这个江湖了。”风清扬脸色铁青，“少年，你不但当着老夫之面，杀我剑宗弟子，而且还出言辱骂，现在的年轻人，难道都狂妄到了这种地步？”
正气堂内，由惊涛骇浪，变得风平浪静，但是岳不群等人却是背脊发凉，栗栗危惧，他们都知道，这种平静，乃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平静得让人感到极度压抑！
刘芹一脸坦然无惧，正色道。“我刘芹并非随意詈骂他人的疯狗，更非不动尊卑辱骂老前辈的无耻小人。只是，风清扬，你该骂！你，就是老匹夫！”
“哦？”风清扬好歹是活了百岁的老人，还是有些涵养的，这时并没有不顾身份的暴起出手，诛灭刘芹，听到刘芹所言，他也是沉声发问。“老夫该骂？”
“对，你该骂。”刘芹振振有词。“其一，我所杀的，并非华山剑宗弟子，而是左冷禅的走狗！当今五岳剑派，单个而论，势力不强，无法同少林武当峨嵋昆仑崆峒丐帮抗手，左冷禅当世枭雄，满腹野心，欲要五岳归一，将五岳剑派，变成五岳派，他做掌门。这等野心，原本无可厚非，可是左冷禅却是手段卑劣残忍——欲灭我衡山城刘家满门；欲将恒山一派诛灭干净；现在，又将魔爪，伸向了华山一脉——左冷禅虽为正派，所作所为，却与魔道殊无二致，戕害良善，不服他者，轻则身死，重则惨遭灭门！封不平与成不忧，已投入左冷禅麾下，做其鹰犬，为虎作伥，此二人，该杀！”
“其二，今日比剑，我以扫帚与他们二人切磋，若我技不如人，败下阵来，他们杀不杀我？我看多半是要杀的。因为，我阻挠了左冷禅的种种计划！若我被杀，风清扬老前辈，会否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我看不会！”
“风清扬老前辈，你无故护短，偏帮贼人，对江湖格局一无所知，便欲灭我为左冷禅的两条走狗报仇，实乃迂腐腾腾，昏庸不智！如此，骂你一声老匹夫，自然无错！乃是该骂！”
刘芹这番话，可谓是字字诛心！
说得风清扬完全无从反驳！
岳不群和宁中则等人，更是听得连连点头，刘芹的气度，刘芹的雄辩之才，简直让得他们顶礼膜拜！
岳灵珊更是眼放异彩，心中对爱郎，也是爱到了极点，芳心微微一颤。‘芹哥一直说他要君临天下，当时我还以为他是一句戏言，而今日，他威风八面，说不定以后——我的芹哥真是经天纬地，不世之才，上次他说要人家用口…当时人家拒绝不允，此时此刻，却又偏偏想起这档子事，那，那下次找机会，人家就好好按照黄帝内经上的图画，用，用口——’岳灵珊浮想联翩，意~乱~情~迷。
沉默良久，风清扬全身怒气，已然消褪，微微点头道。“少年人，你的确是老夫生平罕见的超卓人物，他朝必定名动十方。你所言，也的确有理，或许，老夫是太固执，没有弄清楚江湖格局，人心之险。不过，你当着老夫之面，弑杀剑宗弟子，老夫若不讨个说法，实在愧对九泉之下的恩师——少年，你我一战吧！你的剑法，已入返璞归真之境，我看走了眼。你有资格与我一战！”
战！
风清扬主动邀战！
四周皆惊！
刘芹神色依旧自若，“我正有此意。既来华山，不与风清扬一战，岂非虚有此行——明日正午，思过崖，我刘芹，与风清扬老前辈一战！”
刘芹这番话，说得热血飒然，豪气冲天，战意也是滚滚蒸腾！
风清扬眼中精光大盛，当年闯荡江湖，快意恩仇的气概，似乎又死灰复燃，重新活了过来！
“战！明日正午，思过崖，风清扬恭候！”
一声说罢，风清扬化为青色残影，云烟无踪。
许久，岳不群等人才围了上来，脸色，也都不由凝重。
刘芹战风清扬，这已是一场足够轰动天下的绝巅之战了！或许可以媲美当初月圆之夜，紫禁之巅，叶孤城与西门吹雪一战。
同样是顶尖剑客的对决。
天外飞仙对决剑神一笑。
天外飞仙对决孤独九剑。
一个是轰动武林，如今归隐的前辈高人，当年也曾如日中天；一个是崛起不足一年的妖孽少年，手中一剑，天外飞仙。
刘芹被岳不群拉到一边。
岳不群低声道。“主子，这一战，可有把握？我看风清扬师叔的境界，已然神而明之，深不可测。”
“是先天境界。”刘芹微微一笑。
“先天！！！！”岳不群脸色发白。他自知晓，叶孤城乃是后天绝巅，主子与叶孤城境界剑法相若，显然都比风清扬弱了一线！
这时，刘芹眼睛微微一眯，似是在思考，岳不群缄默不言，不敢打扰。
数十个呼吸之后，刘芹眼中光芒大盛。“岳不群，你以为我以后天绝巅，对决先天风清扬，必败无疑，对么？”
“奴才不敢。”岳不群惶恐道。但实则心中，的确有此分析和想法。
刘芹飒然一笑。“事实上，我与风清扬适才一番接触，对比叶孤城，我有了一个结论。”
顿了一顿，刘芹目光悠悠，喃喃道。“风清扬的孤独九剑，师从剑魔独孤求败，并非他所创，因此，就算独孤求败倾力传授，亦难免有一丝偏差，毕竟，这个世上只有一个独孤求败，也只有一个风清扬。而叶孤城的剑法，乃是自身对剑的感悟，自创而出——”
“风清扬，人已入先天，剑未入先天！”
“叶孤城，人未入先天，剑已入先天！”
“明日思过崖一战，我并非全无机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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