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边去。”熊九把老冯丢开，然后脚踢八次，那些小混混实在不经打，窝窝囊囊倒地不起，这是熊九的看法，而在外人看来，他一脚把厚背刀都踢断了，心中均怀疑他是不是人，小混混和周围人等吓得要死。
“你们家帮主在哪？”熊九问。
马上就有人回答了：“在天香楼。”
“黄小棍，你敢出卖帮主？叛徒！”有人马上就表示看不起。
“这不是出卖！这个时候当然是要帮主出马。帮主每天在天香楼抱个婊子厮混，我黄小棍看不起他！”黄小棍面红脖子粗地争论，然后对着熊九说：“我带你去找他。”
“不忙。天香楼是个什么地方？”熊九却问道，回到桌子前吃包子。
“扬州有名的窑子。”
“既然是窑子，不该是晚上开放，白天歇业吗？”熊九诧异，他之前还想着点化一帮女妖精，趁着黑夜开连锁客栈。
“现在战乱，走夜路不安全，窑子白天晚上都开业。”
“殷开山家里有些什么人？”熊九又问。
黄小棍沉默了，有种打死也不说的神色，似乎有些后悔与熊九讲真话了，而那些不曾叛变的人，都是一副愤怒的表情威胁黄小棍。
“我也不要你说殷开山的隐秘，你只要告诉我，殷开山有几个女儿。”熊九知其意，很欣赏这个叫黄小棍的混混。
“帮主还不曾婚配。”
“什么？它它地！殷开山难道是一个无能地？”熊九豁然站起身，挥舞着双手，全身爆发狗熊狂怒的气势。
后来，他稍微平静下来，对着混混们吼道：“你们跑什么？我想那个殷开山，肯定是个蠢猪！他抱一个婊子，搞什么搞，又搞不出一个人来！他不知道窑子的姑娘都喝打胎药的吗？你们回去告诉殷开山，限十日内，生个女儿，否则，我阉了他！”
小混混们面面相觑，不明白这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难道这小哥是他们帮主的长辈？只有这样才可以解释，但是要帮主在十天内生个女儿出来，这是什么鬼？他们在心中摇摇头，不想管这莫名的烦事。
熊九继续在老冯包子铺吃包子，老冯端着一盘盘的包子进进出出，开始很大方，想着对方吃几个就饱了，他犯不着为几个肉包子得罪一个强人，当熊九吃下的包子超过三十个，他欲哭无泪了。
竹花帮的小混混杀到天香楼，怂了，没人敢上去汇报，这时候黄小棍站出来了，他已经出卖过殷开山一次，也不怕再得罪第二次，他也不上楼，就在大街上狂喊殷开山，有声有色地描述刚才发生的事情。
殷开山正在向天香楼的红牌告白，虽然这种告白一天上演一次，玉玲就是不答应做殷开山的压寨夫人。玉玲在天香楼听了熊九的污蔑，脸色转白，毫不留情地将殷开山赶出天香楼。
殷开山心里冤，他做了一帮之主，吃了大鱼大肉，他这一生别无所求，就想找一个漂亮的老婆，人生就完美了。说起漂亮女人，在扬州城里，谁又及得过天香楼红牌玉玲娘子？他迷恋玉玲是情之所在理之当然，被一个外地人污蔑，他愤怒了，居然还有几个小子敢胡说那是他的长辈，恨不得抽死他们！
殷开山凶了一顿帮中子弟，怒气冲冲地杀向老冯包子铺。
却说熊九吃了两锅包子，大约有百十来个，说了一句不好吃，当即把老冯气得要喷血，老冯的婆娘已经顾不得害怕，抽了根擀面杖在熊九面前挥舞，就是不敢怎么靠近熊九，离他还有一丈三尺的距离。
“至于吗？至于吗？皇军吃两个包子，你们也敢发牢骚！”熊九边剔牙边说道，随手丢出一个金疙瘩，这是地仙界的妖怪给的，他们下山吃肉那是真不要钱，牛魔王富得流油。
“你敢拿破铜烂铁糊弄老娘！”老冯婆娘拿擀面杖的手差点被砸肿，对落在地上的金疙瘩不屑一顾，谁让黄金的模样不怎么好看呢。
“你个死婆娘，那个铜块也能换几钱铜板了，有总比没有强！”老冯在蒸锅旁边喊，老冯婆娘这才收了手，愤愤不平地捡起落地的“铜块”，立马就觉得分量不对，连忙用牙齿一咬，心都喜飞了：“哎哟，这是黄金！”
老冯听了一愣，突然大吼一声：“瞎说什么？丢不丢人，快回里屋洗脸去！”老冯婆娘当即闷声闷气地进屋，老冯又殷勤地送上两盘包子。
“我说，你这包子，真的不好吃啊！”熊九吃着包子感叹。
“那是，那是，您是贵客嘛！”老冯嘴上说得漂亮，心中却鄙视熊九虚伪。
熊九吃得欢，并不是包子好吃，而是妖怪食量大，所谓吃食一水缸拉粪一箩筐，就是指刚出窝的小妖怪，他们没本领抓到肉食，只能吃些粗糙的杂食，吃得多也拉得多，这也是熊九目前在考虑的。
街外走来一个老汉，拿根旱烟袋，身后跟着一个丫头，两手同拎一个包袱，低头怯怯状，身上衣服有三重补丁，但是很干净。老汉一进店面就大声喊道：“老冯，昨天说的事儿，我家婆娘同意了，我把我家闺女带过来了，抵偿我欠的那五钱银子。”
“老卫啊，你怎么能这样！五钱银子又不多，你又不是拿不出来！”老冯眉开眼笑着，明明就不是推脱好不好！
“姓卫的，你是什么意思！”老冯婆娘从后屋冲出来，又对着老冯吼道：“你个老王八，老娘辛苦几十年，才为你攒了一副家财，你竟敢嫌弃老娘，你信不信老娘一把火烧了铺子，让你个老王八重新滚回茅草房！”
“老婆娘，你给我住口！你还好意思说，到我卫家几十年，一个蛋都没生下！你是想我老卫家绝后是吧？”老冯也火了，他怕老婆这些年，好不容易下了一次决心，一旦捅破了，反而豁出去了，越发觉得没有儿子这个理由是很充分的。
老冯婆娘果然低下声音：“菩萨说了，你命中注定无子，你还怪我！”
“没有儿子，要个女儿也好啊！”老冯也郁闷了。
“女儿好什么？你看看卫家，养了十几年，只值五钱银子，不如卫老头一年的烟丝钱，你说养女儿有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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