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鸥和雪玲珑向金小虎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几个隐隐绰绰的人影正朝他们这边移动。
江上鸥道:“小虎,你在这里看着,我去去就回。”
说罢,他就像一只大鸟一样腾空而起,飞掠过一棵棵树梢,雪玲珑不由得大为叹服。心想原以为我起码轻功胜他一筹,想不到还是稍逊于他。虽然我也可以从树梢上飞掠而过,但绝不可能像他那样一口气飞得那么远。看来要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脱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想到这,雪玲珑不由得愁眉紧锁。
一会儿,江上鸥便原路返回了。
“那是你秀梅姐和她的师妹们,小虎,你快过去,设法把她们先引到别处去,容我在这里替陆三狂疗伤。”
金小虎有些不情愿的道:“江大哥,难道你不想快点见到秀梅姐吗?她肯定快为我们急死了!”
江上鸥道:“我当然也想快点见到她,但秀梅的火爆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至少现在不宜让她了陆三狂碰面。”
金小虎还想说些什么,突然听得雪玲珑一声惊呼,“陆大哥,你怎么啦,你快醒醒!”
两人扭头望去,只见陆三狂双目紧闭,倒在雪玲珑的怀里。
江上鸥略带责备的看了金小虎一眼,“你还不快去!”
金小虎哦的一声,领命而去。
江上欧亦立即坐下,双掌紧贴于陆三狂的背心,替他运功疗伤。
陆三狂的伤势远远超乎江上欧的意料。如果说生命是一个不断燃烧的过程。那么此时陆三狂的生命就是一堆灰烬里的一粒小小的随时都可能熄灭的火星,江上欧不但要努力让这粒即将熄灭的火星重新燃烧起来,还要为它补充足够的燃料。
江上鸥的内力源源不断的输入陆三狂的体内,但都如泥牛如海般毫无反应。不知过了多久,陆三狂依然双目紧闭,江上欧的脸色却渐渐变得苍白。雪玲珑在一傍看得好心焦。她不止一次的流着泪肯求:“江大哥,你歇歇吧,让我来替你!”一来江上欧担心雪玲珑才解得身上剧毒,又没有得到好好的调养,只怕她身体吃不消,二来他又担心雪玲珑年纪小,没有替人疗伤的经验。第三点恐怕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此刻在他的内心深处救活陆三狂已在了他最纯粹的愿望。什么都不为,不惜耗尽元气,只为了让陆三狂和他一起活在这个多彩多姿的世界上。是以,虽然陆三狂虽然一只脚已经踏进鬼门关,但江上鸥一直坚持着,不肯放弃。
不知不觉中,太阳已经悄悄地移到天空的另一边,三个人仿佛已经化成山林里三尊姿态各异的雕像,任由阳光把他们的影子越拉越长……
终于,陆三狂的小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这个极其细微的动作立刻被雪玲珑察觉了。她喜极而泣,抓住陆三狂的手道:“陆大哥,你醒醒,你快睁开眼睛看看我啊!”
陆三狂慢慢睁开眼睛,用十分微弱的声音道:“江上欧,你可以住手了。”
江上鸥猝然放手,他整个身子如同虚脱一般,面容亦憔悴之极——他已是累得说不出一个字来。
一团红云突然从一棵大树后飘过来停在江上鸥面前。
看着眼前这个冷艳得如同雪里怒放的红梅一样的红衣女子,江上鸥失神的眼睛立刻迸发出喜悦的光芒。
“秀梅!”
江上鸥刚要站起来,就被冷秀梅轻轻按住,“你坐着别动!”
冷秀梅亦立即坐下,又掌贴于江上鸥后背,把自己的内力输送给他。
江上鸥苍白怠倦的面容渐渐恢愎了神采。
冷秀梅收了功,一言不发的站起来,利箭般的目光直射陆三狂。
江上鸥也跟着站起来,轻轻拉着冷秀梅的手,悄声道:“秀梅,我好想你!”
冷秀梅俏脸如冰,冷冷一笑,“你想我,是吗?所以你就叫小虎故意把我骗到别处去。恐怕是永远不想再见到我了吧。”
金小虎也不知何时钻了出来,嗫嚅道:“江大哥,你别怪我,你也知道秀梅姐的脾气,我若不马上带她来找你,只怕我已被她撕成碎片了。”
看见心上人真的着生气了,江上鸥真是诚惶诚恐,他急急的道:“秀梅,你相信我,这些日子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你听我解释,我、我、我是怕,怕……”
“怕什么?”冷秀梅伸手一指陆三狂,厉声厉色的的道:“怕一刀杀了这个恶贼是不是?”
江上鸥赔着笑脸,小心翼翼的道:“秀梅,你消消气,听我给你解释,我是为了我师父……”
不提师父还好,一提师父二字,冷秀梅更气了,她的话儿像连珠炮似的喷射出来,“江上欧,真是枉我们相识一场,你居然那么不信任我!原来在你心里我是个不明整理、不识大体,自私自利,只会打打杀杀的人!圆真大师不但是你的师父,对我也有授艺之恩,大师兄弟的血海深仇我固然要报,但我也不会只为图自已一时痛快而置圆真大师的生死于不顾。江上欧,你看错我了,我也看错你了!”
听了冷秀梅这一席话,江上鸥又急又愧又心疼,想解释,又不知如何才能说得清楚,只好道:“秀梅,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看见陆三狂生气,气坏了身子。我……”
冷秀梅一挥手打断江上欧的话,快步走到陆三狂面前,“恶贼,你也有今天!看在圆真大师的份上,我就饶你多活几日,但也不能这么便宜了你!”说着,高高扬起手欲狠狠的扇陆三狂一个大耳光。
江上欧急忙拦住她,“秀梅,他伤得极重,只怕经不起!”
陆三狂在峨嵋派大弟云重阳的新婚大喜之日在数百高手的眼皮子底下把新郎新娘掳走,他不但一剑削断的云重阳的命根子,还差点把云重阳的新娘萧如意卖到青楼,令云重阳羞愤自杀,峨嵋派上下都视为奇耻大辱,无不对陆三狂恨之入骨,必欲杀而后快。而冷秀梅自幼与云重阳一起长大,可谓青梅竹马,师兄妹感情极为深厚,她心中这悲痛与仇恨自是比别人又强烈了百倍,真是把陆三狂千刀万剐不足以泄其愤。现在仇人就在自己面前且毫无还手之力,自己却是杀又杀不得,打又打不得,这口恶气叫冷秀梅怎么咽得下去。她那双几乎喷出火来的丹凤目足足盯了陆三狂几分钟,才悻悻的把高高扬起的手放下,随即狠狠的把一口浓痰吐在陆三狂脸上。
陆三狂抓起一捧雪,艰难的抬起手,把雪抹在脸上,然后慢慢的用袖子拭去脸上的雪水。
与此同时,雪玲珑惊恐万状的叫起来:“江大哥,你看那边,好多狼!”
大家朝雪玲珑指的方向望去,却什么也没见到,正奇怪间,雪玲珑的身子早如同鬼魅般的飘到冷秀梅面前,右手从一个出奇不意的方向伸出,狠狠的打了冷秀梅一耳光。江上鸥想要阻拦已是来不及。冷秀梅立刻拔出弯刀向雪玲珑劈过去。一个刀法凌利狠辣,一个剑法轻灵飘忽,顷刻间两人打得难分难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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