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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次元的审判者 第一百零三章 回忆(八)

“………………”少年听到后,就一直沉默着,越哥也看着少年,他和这少年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了,但是,少年离开的时候,他还在为了高考而努力,所以,他对少年的认知只是少年经常来孤儿院,一直认为少年只是个特别喜欢孤儿院的孩子而已。

沉默了许久,少年带着疲劳的语气说着:“院长呢?这种事……应该是由他亲自通知吧?院长人呢……”

越哥听到少年的询问,嘴角露出的苦涩更重,他也知道,少年和院长关系很好,不过,有时候,真相会给人绝望,就好比现在:“院长他,就是两个月前,你走后的几天,身体不知道怎么的,就迅速下滑了,现在……只能躺在床上给我们吩咐了。”

少年听到这话,支撑身体的双脚已经开始有点渐渐失去力气了,他将小熙放在地上,自己扶着旁边的护栏,强行让自己能够站稳。

陈汐也是注意到了少年的情况,将蛋糕让孩子们拿去放好后,迅速的小跑了过来。刚刚一只手搭在少年背上,站在侧面刚想去询问少年,但是却看见了少年侧脸那种恐怖的面容。

那是一种,憎恨、愤怒、狂躁等种种负面情绪都浮现在脸上的表情。这是陈汐唯一一次见到少年露出这么恐怖的表情,刚想开口叫出少年名字让他冷静点,却发现少年突然就是一阵发力,迅速的朝着院长的房间跑去,少女在呆了一下之后,也是迅速的跟了上去。

等她也到了院长专用的卧室的时候,发现少年已经反转过来将门给关上了,同时里面还传来了将门栓插上的声音。

镜头切换到少年这里——

少年看着躺在床上,白发苍苍的“老人”。其实他知道的,院长真实岁数其实才四十五岁。但是四十五岁却有着一头自然老化的白发,这是一个很可笑的故事。

“……抱歉了啊……让你看到这种样子,就算是其他孩子,也没让他们进来呢。”老人有点虚弱的诉说着。

“……什么时候开始的?”少年脸上之前那种狰狞的表情,已经没有了,有的只有一片平静。

院长笑了笑,只是挥了挥手让少年过来,少年是很自然的走到床边,蹲了下来,双手温柔的握住了老人的一只手,不断地抚摸着。同时,院长另一只手也是覆盖了过来,放在了少年的头上,同时温和的说到:“具体什么时候开始的?谁知道呢?现在去想这么多也没用了,我只想,能在还有意识的时候多多听听孩子们愉快的声音,哪怕再多拯救一个孩子,对我来说都是我的救赎。”院长是个好人,但却是就是因为好人,才不能被这个世界所接受,现在的世界,基本上都是只是为了自己而活着,就好比少年,他就只是为了自己身边周围的人而努力着。

“我知道的,你和其他孩子都不同,你更成熟,也比任何人甚至是比我都还爱这个地方。这么多年,让你负担这么多真是抱歉了。”院长慈祥的看着少年,同时也带有一丝歉意,估计对少年,他是感觉亏欠最多的,因为当初少年自发的退出,虽然换来了大部分孩子的未来,但是,少年的未来呢?少年在社会上这几年的名声早就已经坏的差不多了,而自己……还得对一些有意捐助孤儿院,而调查过孤儿院过去,了解到有少年这种存在的个人或者单位,还得撇清关系,让少年一个人背负这么沉重的名声。

自己,还真是个虚伪的人啊。院长心里无奈的想到。说是要拯救一个孩子也好,但是却是牺牲了一个孩子,去拯救其他孩子,这种,只能是伪善啊。

对于院长的话,少年只是微微摇了摇头,他从不觉得自己负担了好多,相反,他看到院长这幅样子,还在不断责备,责备自己负担的实在是太少了。只要…只要…自己,再多努力那么一些,院长也不会变成这样!!

眼泪不断地在滴落,少年的头已经低了下去。只是想让声音随着姿势而更加压低一点,虽然外面的陈汐听不见,但是,院长却是明显感觉到了少年的悲伤和自责。

“没关系的……我以前,做错的事真的是太多了,只是因为我一个不经意的举动却毁掉了无数家庭的幸福,当时的我,只看到了自己的幸福。”院长抚摸着少年一头黑如墨玉般的头发,嘴里也是说了起来。

“当时的我,总以为,裁员这么多人,让员工变得更加努力,做出来的产品也更加合格,但是呢?却是让无数家庭完全失去了幸福,我现在还记得,当时那个小孩子,朝着我的车扔石头时候,那种憎恨,憎恨我的一切的眼神。可笑的是,当时的我竟然还在为车被刮花了发火,虽然碍于对方是小孩子,但是却依然做了很过分的事呢。”院长自言自语中,也充满着自责,也有着一种无法释怀的感觉。

少年知道的,院长当初只和他说过的,院长曾经的往事,院长过去才二十五岁的时候,就已经达到了很多人无法企及的地位,院长自己只说了当时自己是当上了总经理,为了能让客户使用到了更好的产品以及更合理的压榨下层员工,展开了一次裁员,让很多下层的员工对产品的出产更加严格,因为他们随时都害怕着自己再度被裁员。

“虽然不知道那些人怎么处理的,但是,我现在都还记得那孩子的眼神,也是那次过后快到年底的时候,我才知道,那个孩子没能度过那个冬天,原因只是因为那个孩子是我裁掉的一个员工的孩子。当时那个员工只是犯了一个小错,但是在当时互相监督的环境中,这个小错是不能容忍的。所以那个员工是‘理所当然’的被裁掉了。”院长诉说了起来,少年是早已停止了哭泣,静静地听着。

“我当时只知道,当时那个员工是才进行签了房贷,结果就因为我这样一下,导致他陷入了困难,因为当时我们企业再同行中也是比较有名的,其他企业的人也是看到我们这种决定,导致产品质量明显上升,所以,他们也跟着开始裁员了,那一年,那个员工都没找到稳定的工作,甚至是后来已经负担不起了房贷,家里的财产基本上都被拿去抵房贷了,然后大量的压力,彻底将他压垮了,这也导致了,那个孩子变成了孤儿。”院长说到这里,因为少年双手握着院长的手的原因,明显的感觉到了院长手掌突然紧握了起来。随后马上放松了下来。

“抱歉,握疼你了。但是,我真的无法原谅自己当初做的愚蠢的事。当时我是因为裁员这种有效措施,给公司减少了开支,提升了产品质量,导致我的年终奖特别丰厚。那时候,我笑着走出公司大门的时候,一个穿的破烂无比的男子,头发散乱的冲了上来,指甲不知道多久没剪了,当时只是一阵乱划,就划破了我的皮肤,并且要杀了我的样子。”

“后来,可能是上天想要惩罚我吧。不知道为什么,我对那人特别在意,于是让手下的人去调查了下……也是那次,我才知道,之前朝我扔石头的孩子,是他的儿子,是因为忍受不了父母的吵架和父亲越发的颓废,自己离家出走了,也是那次离家出走,导致那孩子甚至是不得不吃一切能吃的,但是,他只是个孩子……于是,就在那个孩子在年末的时候,睡在了大街上,导致了没有撑过那个冬天。”院长的声音充满了后悔,他本以为自己的理念能让更多人受到更多的好处,比如对顾客是产品质量的提升,对那些没被裁掉的员工是薪水的上涨和待遇的提升。

“那次,我突然发现了,其实我只是一个虚伪无比的人,说什么是要造福更多人,说到底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活着。也是那次过后,我向公司辞掉了我的职务,开始办起了这所孤儿院。”

院长说到这里,重新把目光看向眼睛还有点红色的少年,微笑且带着愧疚的说着:“所以说,我想的是,哪怕多拯救一个孩子,多避免一个那样的悲剧发生,对我来说就是一点拯救,但是,看到你的决定后,我才知道,我又只是自我满足了,这么多孩子的幸福,是靠着你的退步和受伤换来的。你这么多年,在外面,为了孩子们能更好的成长,自己得罪了不少社会上的社会团伙,甚至是被打伤了好多次,尤其是那次你刚出孤儿院那里,最后听别人说到你消息,只知道你一个人跟着一个流氓团伙打了起来,事后就是你走路都两三步一跌的身体。要不是老林告诉我,你被他救了,我估计到时候又得犯下罪过了。”

“也正是多亏了你,孤儿院的大家就算上街玩耍,也没有遇到不良和混混的欺负,也是因为你,孤儿院大家能经常吃到美味的菜肴,甚至是每个人,每年生日都能吃到梦寐以求的生日蛋糕。这几年……真是辛苦你了,虽然,你是让王警官他们以他们的名义每个月寄钱过来,但是,我也知道那是你自己在外面辛辛苦苦挣到的。”

“……”少年听到后,只是一阵沉默,随后,开始了喃喃低语:“可是还是不够啊……如果足够的话,你也不会变成这样……”

“呵呵,你要记住,孩子,你永远只是个人,你不是神,不可能拯救所有人,背负起所有人的命运,你能做到这么多,已经足够了。”院长对于少年的自责只是笑笑。

“今后你打算怎么办?你这种情况,已经没法管理了吧……”少年绕过了自己的无力,他不想有正当借口,可以逃避对自己的自责。

“……是啊,虽然只是奢望,但是我只是希望大家都能有好的归宿。这样就行了,如果做到了的话……我就算走也是带着笑的吧?!”

少年知道的,仅仅凭借着当年院长存下来的存款,迟早会维护不起这个院子,就连企业或者个人的捐赠,那也是有限的,而且,就算他们这个孤儿院名声是比其他孤儿院都要好很多,没有打架的不良,没有觉得孤儿院苦就自己离开了的孩子。但是,对于广撒网的企业或者求名的人来说,他们要捐赠的孤儿院很多,所以少年所在的孤儿院能拿到的金额就这么多。所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孤儿院资金就已经开始是负向的了。

这也是少年自责的原因,他自责自己没有早点意识到,更加努力的去挣钱。哪怕缓和都好啊!!

“……孤儿院的未来,我已经想好了,让已经十七岁的孩子出去试着找正式工作,年龄稍小的……我想办法宣传下,看有人来领养没有。”院长说着孤儿院的未来,却是让少年心中痛了痛,这是他一直在回避着的话题,他,不希望自己的家就这样散了。

但是,他也必须正视,因为,对孩子们来说,这才是最好的决定:“院长,你就休息吧,这些事情我来处理就行,你说过的,你想看着孩子们都有个好的归宿和未来,这是我,能为你们所做的。”

院长看着少年的眼睛,一会儿后,才缓缓点了点头,同时对着少年说着:“你把陈汐叫进来吧,她这一年也没少关心孤儿院的孩子们,我也有些事对她说……”

少年只是点了点头,重新拉开了房门,慢慢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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