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南不想太过招摇，况且他也确定不了自己是不是眼前这个胖男人的对手，毕竟他缺乏实战经验，今天早上第一次使用臆术，就闯下了祸，就有些胆怯了，耸了耸肩，说：“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也没有你所谓的师父，不过，老师说过，人无论拥有什么本领，都要为善不为恶，要知道人在做天在看，因果报应迟早要轮到的。”
那个胖男人哼了一声，瞪了一眼齐南，又看了一眼那个漂亮女孩，说：“山不转水不转，这里不方便，我们迟早还会见面的，后会有期！”说着，站起来，探下行李架上的一个皮箱，顺着过道走了。
跟前的旅客听到他俩的对话，没头没脑，像是电视剧里的台词一样，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都拿异样的眼睛看着齐南。齐南舒了一口气，坐在了那个胖男人的位子上，冲那个漂亮女孩微微笑了一下，点了点头，算是问候。
那个女孩这时才回过神来，想了想刚才的事情，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不明白，向齐南问道：“刚才那个男人对我做了什么？”
“没什么啊，只是看了你很久。”齐南随口答道。
“那么，你对那个男人又做了什么？”那个女孩继续问。
“也没什么啊，只是看了他一下。”齐南又随口答道。
那个女孩哦了一声，低下头又想了一阵，还是有疑问：“可是我总觉得不对劲，好像被人催眠了。我努力抵制那种力量，却又抵制不住，想想真害怕。”这时，她才意识到了刚才的危险，虽然不清楚具体细节，但是明白是齐南救了他，便感激地说：“谢谢你！”
“不用谢，我们老师说过，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他随口念了几句，又说：“以后出门注意些，社会上很乱，什么人都有，千万不要与一个陌生人太过亲近了。”
那个女孩嗯了一声，点了点头，仔细看了看齐南，又问：“你是僧人吗？”
“你说呢？”齐南反问道。
“我看不像，但是你有法力，又仿佛就是个僧人。”
“不是只有僧人才有法力的，这个世界很大，你没见过的东西还多着呢！”齐南不想在公众场合过多探讨这个问题，转移了一个话题问道：“你是要回乡吗？”
“不是，我要回村里上班！你呢，要去哪里？”
“我啊，”齐南仰起头想了一会儿，说，“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具体要去哪里，只是听说那个地方叫象牙山，却不知道那里是只是一座山，还是一个村庄，或者是一个城市，抑或什么都不是，只是一片荒野。”
“不是吧？”那个女孩叫出声来，“你要去象牙山？我就在象牙山上班！”
这回轮到齐南吃惊了，没想到萍水相逢，竟然是同路，问道：“你不是要回村里上班吗？象牙山是个村子吗？这个村子估计极大，在世界地图上还能找到。”
“象牙山就是一座山，也是一个地名，跟前有村子，也有镇子。我就在象牙山新村的村委会上班。”那个女孩说着，不由又疑惑起来，“你要去象牙山，居然不知道象牙山是个什么地方？那你去那里干什么？”
“唉，一言难尽啊！”齐南暂时不想把自己的事情透露给她，于是就选择了这么一个模棱两可的词语算是给她的回答。“象牙山有工厂这些吗？其实我是要去打工的。”是啊，他现在迫切需要找份工作。
“有是有的，我的村里就有几个厂子，不过都不大，也没听说过招人。”那个女孩想了想，说，“倒是好像有个养殖场正在招人，但是那个养殖场销路不好，快倒闭了，听说好长时间没给工人开工资了。工人都跑掉了，他们才招人。再说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个能在养殖场里打工的人。”
是啊，齐南现在虽然大难在身，还不至于沦落到去养殖场喂那些牲口，于是又问：“镇里或者县城呢，有没有好一点的企业？”
“这我就不清楚了，我也是个外地人。”那个女孩摇了摇头，说，“不好意思啊！”
齐南哦了一声，问：“你是外地人，怎么想起去象牙山的一个村里去上班？学校分配的吗？”
那个女孩笑了笑，说：“也不是。我上学时学的专业是农林科技，这个专业不好就业，当时老师就提倡让我们毕业后到农村去，普及科学种田，说象牙山新村这几年发展得很快，大量需要人，于是我就去了。开始我在一个果园里搞果树嫁接，后来那个果园效益不好，就不用我了。我又去了一个花圃搞花苗培育，其实挺无聊的，每天就是给花苗培培土，浇浇水，打打农药，根本没什么技术活儿。我本来准备要回老家，那个花圃的老板当了村主任，就让我到村委会上班，是个临时工，每月发一千块钱工资。好在农村花钱的地方不多，又管吃管住，要不连生活都维持不下去。”
“一千块钱，怎么能够呢？”花过大钱的齐南自然认为一千块钱实在是少得可怜，“那你还上那个班干什么？”
“没办法，”那个女孩耸耸肩，无奈地说，“毕业了总不能在家里坐着吧。”
“那个象山牙新村不是很钱吗，怎么才给那么点工资？”
“农村有钱和城市有钱不一样，他们的日常开销少，吃得好，穿得暖，就算有钱了！”那个女孩说，“比起其他农村来说，象牙山新村算是有钱的村了。不过村委会没有来钱的渠道，就是村委会的主任，凭那点工资也是养活不了自己的，还得种地。像赵主任，自己弄了一个花圃。村里的干部没有专职的，都是兼职的。”
齐南犯难了，没想到外面的花花世界并不精彩，却是更多的无奈。
那个女孩继续说：“像我，本身没有编制，工资只能从村委会的公款里出。那些公款又是村民的积资款，不可能给我太多。唉，我这次进城，去见了几个在城里工作的同学，人家就是好啊，工资三千多呢！”
齐南跟着她叹气，与其说是替她叹气，不如说是替自己叹气，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现在前途渺茫，甚至连这个女孩也不如，人家好歹可以自食其力，可是自己呢？捏了捏捡到的那个手提包，说：“我叫齐南，你叫什么？”
那个女孩迟疑了一下，说：“我叫陈燕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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