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染儿姐姐你的伤口怎么办?”夏楚看着秋染腰间的伤口,迟疑的问道。
“没关系。我已经简单处理了一下,我想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吧。”秋染拿着这把钥匙,刚刚准备向前走去,忽然一阵剧烈的疼痛再一次从自己的腰间传来,秋染急忙坐了下来,紧皱着眉头,脸上一副凝重的表情。
“怎么了?”夏楚见状,停下了向前前进的脚步,俯下身来轻轻的问道。
秋染沉默了好一阵子,脸上带着一副十分凝重的样子,向着夏楚说道:“没想到剑尖之上竟然有毒……看来我一时半会是走不了了。”秋染暂时忍住自己身上伤口的疼痛,勉强站了起来,从她的空间之戒之中拿出了那个黑衣人委托她带给洛风的东西,那个黑色的檀木盒子,样式古朴的黑色盒子的侧面,贴着一道血契符,“呵呵,我来到这里的目的,也就是为了递送这个盒子,其实我并不能算是来劫囚的。”秋染将这个盒子放在了夏楚的手上,眼中露出了一份信任的神色,轻轻的说道:“请帮我送到一个叫洛风的犯人手中,当然,你也可以救他出来,只是看他自己的意愿了,你恐怕也有要救的人,那么,随便你先干什么了。我在这颗大树上等着你出来。”秋染说罢,便将钥匙和这个檀木盒子递给了夏楚,只是望着这棵大树的树冠不再言语。
夏楚接着这个檀木盒子,意识到这是秋染对她这个结交还不过五个小时的朋友的一种信任,于是便将这个盒子郑重的放入了自己的空间之戒之后,对着秋染说道:“那么,染儿姐姐,我先进去了,你在外面要小心一点。等把盒子里的东西送到之后,我会将盒子本身带回来作为证明的。”血契符这种东西夏楚小的时候在皇宫之中见到的也比较多,她深知这种东西只有以符中所祭鲜血才能解开。
“那么楚儿,小心应付牢中的看守,可惜我帮不上你什么忙……”夏楚走向监狱门口的时候,秋染还在小心的叮嘱着。
“恩,我知道了。”夏楚靠近了监狱大门,用钥匙轻轻的将门打开,只轻轻的一侧身,便消失在了监狱大门那黑漆漆的门洞之中。
等到夏楚走了之后,秋染才放心的使用着自己森林精灵的特殊能力,将自己和这颗大树融为一体。森灵精灵不仅仅使用这种天赋来进行侦查和隐蔽,还可用这种天赋来治疗和愈合自己身上的伤口以及治愈一些疾病。此时秋染便和这颗大树融合在一起,她双眼眼神涣散,并没有观察树外面的情况,因为她此时的精神力都用在了自己伤口之处,很显然因为刚才少许的耽搁,那名武士剑上所附带的毒素,已经随着血液渗入到了自己全身各处。如果这时有人能看到秋染的样子的话,一定会被吓一跳,秋染此时悬浮在树中,因为毒性的作用,使得她的嘴唇已经变得乌黑,从她的身上,延伸出无数宛如树根一般的翠绿色的细丝,深深扎根于这棵大树之上。她要用这棵大树旺盛的生命力来转嫁自己身体上的毒素……
在夏楚悄悄潜入监狱的同时,洛风此时正在监狱之中和隔壁的一名狱友热烈交谈着。南穆城的魔法师监狱是和武士监狱分开管理的,夏楚他们所打开的正是位于南穆城治安总局南边的魔法师监狱。一般来说,治安总局的魔法师监狱内部看守都是由一名能做得住阵的魔导师担任典狱长,他负责整个监狱的内部管理工作,并且对犯人施加魔法枷锁的事情都是由他亲自去做的。此外典狱长手下有从军队调过来的校尉若干人,这些武士负责对监狱的日常管理,包括对囚犯的看守,以及对囚犯们的提审。当然,由于这是魔法师监狱,只要不是犯了什么巨大的错误,囚犯们平常的日常交谈他们是不会多加干涉的。
洛风进入这里之后,一直觉得这个地方有些沉闷。在典狱长的授意下,看守们并没有为难洛风,只是典狱长在洛风的身体之上设下了魔法枷锁,限制了洛风使用魔法的能力,然后在他胸前的魔法徽章之上使用火系魔法刻录下了几个数字,微笑着对着洛风说道:“您放心,这几个字数字在您刑满施放,也就是一个月之后会自动消失的。”
洛风回味着当时典狱长看到他徽章之时的惊讶之意,明白了他为什么对自己毕恭毕敬的原因,因为他是双系魔法师(至少徽章上的标志是这样,但是别人不知道洛风已经放弃了土系魔法的修行转修土系斗气。),对于这种误解洛风自然也懒得解释清楚。
傍晚看守门送了一顿牢饭,是一杯清水以及一些高热量的魔法饼干,洛风轻轻一笑,这和自己以前的生活不还是一样吗,而且还省了饭钱。咀嚼着这些不能算好吃也不能算不好吃的东西,他很快便将这些食物一扫而光。不过在他吃完之后,他看着隔壁那位吃东西的方式,不禁惊异的睁大了眼睛。
隔壁的魔法师(洛风猜他是一名魔法师),一身看起来像是山间采药农夫的装扮,他竟然在吃这些魔法饼干的时候,每吃一口,便配上一口清水,然后仔细回味了一阵,便缓缓的说道:“唉,看来现在魔法饼干之中所蕴含的魔法元素是越来越少,而那些高热量的木薯淀粉却是越来越多……不过,或许是他们这么故意做的呢,免得我们在身体之中聚集过多的魔法元素而挣脱枷锁,他们可就不好办了呢。不过我倒是建议他们在这些饼干之中加入一些低廉价格的药材,这样既能改善口味,又有益于我们这些孱弱魔法师体制的改善……”他不经意的向着别处看去,正好看到了洛风盯着他的古怪眼神。他于是放下自己的食物,扶着地面缓缓的将自己肥胖的身躯支撑起来,抚着自己有些花白的胡须,有些轻蔑的看着洛风胸口的徽章。
“哟,双系的魔法师,还具有魔导师的修为,不过我听说双系的魔法师最后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在此老夫奉劝你这个年轻小子,放弃其中一系进行单系修炼。恩,要我看你最好放弃金系魔法最好,金系魔法已经在这个世界之上没落了,不然的话,为什么现在没有一个金系的帝国产生?不过随你的便,看你小子也不是什么安分之人,不然你为何会被关进这里。”他一气说完了这些话语之后,也不顾洛风是否有回答他的话语,便又蹲下身来,自顾自的埋头大吃起来,看样子就好像和这些食物有仇一般……
洛风听到这个头发胡须都有些花白的这个已经年近半百的老者,这么不顾形象的大吃大喝,不禁有些尴尬。不过他说的话貌似也像是一位修为颇深的前辈魔法师所说出来的,于是洛风还是保持着一向对前辈尊敬的神情,小心的说道:“那么前辈,我倒想请教一下你对当今整个大陆的局势,特别是金系魔法未来发展的看法呢。”
“唉……”这位老者叹了口气,喝干了杯子中最后一口清水,眼中重新焕发出异样的神采,紧紧的盯着洛风,说道:“天下大势,我本来是不想谈论的,自从我胡太初转行从医之后,我就再也不像你们这些年轻人一样,喜欢争强好胜了,因为这本来就没有什么好处。”
洛风微微一笑,看着胡太初,轻轻的对着胡太初致歉道:“呵呵抱歉,晚辈还没有看破世俗权力之争,还请前辈多多海涵,不知前辈尊姓大名?晚辈洛风,看前辈的样子,应该是医门世家,前辈肯定拥有一颗比平常人淡泊名利的心,这也并不奇怪。”
胡太初听着洛风这一番对于长辈谦卑但又不失自己想法的话语很是满意,便也不再装着长辈的样子,认真打量着洛风上下,忽然之间看到了他手上的空间之戒,便满脸狐疑的问道:“你进这里的时候,他们竟然没有没收你的空间之戒?真是好奇怪的事情……”
洛风摸了摸自己手上的空间之戒,疑惑的问道:“难道前辈的储物空间被没收了吗?”
提到这件事情,胡太初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说他们怎么可以随便没收我个人的空间……对,我的空间之戒被他们‘暂时托管’了,本来我还想在这个监狱之中搞搞炼药什么的,现在看来是不行了……只希望他们没有将我空间之戒之中的那些我跋山涉水,好不容易才搞来的珍贵药材给搞丢,哼,否则……”
“否则怎样?”洛风饶有兴致的问道,“您总不会就一怒之下就……”
“哼,要不是我二十年前自散魔法修为,只留下一些基本的辅助魔法用来辅助我采集和寻找草药,转行从医的话,这些小喽啰又怎么能奈何得了我……”回忆了一下自己以前那时的威武,胡太初轻轻叹了一口气,不过很快的脸上便流露出一丝仿佛就要得救的狡黠之意。“但是,放心吧,我绝对不会在这里呆的太久的。”
正在胡太初说话的时候,冷不丁的从牢房的不知道什么地方,飞来一根连守卫也发现不了的牛毛般粗细的浅蓝色冰针,胡太初眼疾手快,右手向前一伸,看起来似乎像是什么都没有抓住一般,但是在胡太初摊开手掌,洛风想再看上一眼之时,那根冰针早已被胡太初的手温给融化掉了。胡太初用眼神示意洛风不要吭声,洛风虽然疑惑不已,但是他也明白胡太初这么鬼鬼祟祟,肯定是就他的朋友已经偷偷的潜入了监狱的某个地方,只是因为时机未到,救他的人不肯现身罢了。很显然,胡太初是一位医术很高超的济世救人的医生,那么他所结识的朋友,肯定也是一些实力异常高强的前辈。想到了这里,洛风心中不禁打起了自己的算盘。按理说,自己只是到这里意思意思一下的,等到真被关在这里,洛风顿时觉得有着很多的不自在,不说别的,就光说在他和胡太初交谈的时候,旁边守卫盯着的眼神,都让他下定决心,只要有一线机会,就一定得赶快逃出这个实在非常沉闷的地方。
这时,夏楚在监狱门口,悄悄的将大门掩上生怕监狱之内的人对外面的事情有所警觉。她的手中紧紧的捏着一个用破碎魔法水晶粉末为外壳做成的迷魂弹,这个,是共工在她临走的时候送给她的,也算是任务必备工具之一,尤其在无风密闭环境之下使用效果更佳。这种东西的具体制作材料暂且不谈,总之,这种东西能用,能把一片区域的敌人迷倒一阵子就是了。夏楚悄悄的凭借着自己矮小的身影,避开了监狱之中来回巡逻的守卫,凭借着监狱走廊之中的几根巨大柱子的阴影,慢慢的靠近了此时正在和旁边的两名典狱说话的典狱长。趁着巡逻的一个空隙,夏楚一个闪身,直接躲在了距离典狱长最近的那个柱子的阴影处,紧紧的盯着旁边典狱手中的那本记录犯人编号以及对应名称的花名册,以及典狱长腰间那个对应着各位犯人编号的环状铁质钥匙串,她知道自己必须搞到这两样东西,才能顺利营救出来被关押在这里师父的朋友,当然了,还有完成秋染所做的嘱托。
等到典狱汇报完了这一阶段的工作,刚刚准备离开典狱长的身边之时,夏楚认为自己现身的时机一到,便纵身一跃,忽然出现在典狱长的办工桌面前,所有人,包括身为魔导师的典狱长,都不由的愣了一下,这个背负着银白色巨大弓箭的小女孩,是怎样在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忽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的,显然,近身战斗的话,包括两位一级魔法师实力的典狱以及包括魔导师实力在内的典狱长此时都处于极度被动的局面,因为他们并不知道夏楚的实力,至少不敢从表面上就轻易相信她仅仅是一名三级魔法弓箭手。
不过夏楚并没有理会他们的反应,只是将自己手中的迷魂弹向前奋力一掷,然后凭借着自己敏捷的身形向后迅速退去,因为夏楚知道自己不能靠的太近,否泽自己也很有可能被这带着强烈昏睡和致幻作用的迷魂弹给影响到的。
要说虽然夏楚的身手够快,但是身为魔导师的典狱长反应也还是异常的迅速。这位火系的魔导师凭借着自己身边的魔法杖,瞬间发出了一个泛着火红色光芒的熔岩护盾,将自己以及两名典狱在这颗迷魂弹落地之前把它抵当在了这个熔岩护盾之外。熔岩护盾既然能够瞬发,说明这种临时护盾性质的魔法等级很低,但是他们却不知道,除了夏楚之外,还有一个人正在他们的正前方静静的注视着他们的举动,只是他们看不见罢了。
此时在距离夏楚大约三百尺的远处,共工身穿着用自己不周山顶的几种珍贵材料所制作而成的一种能够将人隐遁于空气之中的自制隐遁衣,盯着眼前典狱长那快速的反应,不禁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没想到这个火系的魔导师反应这么的快,看来还是需要我出手啊……”他将自己的右手轻轻的伸出隐遁衣之外,五根散发着阴森寒气的几乎无色的冰针在他的指尖凝结,共工紧紧盯着前方的那名维系着魔法护盾的魔导师,调整着五枚冰针的方向,将这五枚冰针激射了出去,很显然,他明白怎样才是击破这个护盾更简单易行的方法。
就在夏楚看见形势不对,准备从空间之戒之中掏出一颗备用的迷魂弹准备见机行事之时,却惊讶的看见眼前那名火系魔导师身体一震,就仿佛什么极寒之物进入了他体内一般,打断了他正在释放的熔岩护盾,她所扔出去的那颗迷魂弹正好在理想的位置爆炸开来,一阵充满着强烈刺激性的灰色粉尘顿时散发出来,那名魔导师带着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夏楚,或者说夏楚前方,抽搐着缓缓的倒了下去,伴随着烟尘的四起,南穆城魔法师监狱的防卫系统顿时已经崩溃了大半部分,现在,只需要去解决一些小喽啰,根据花名册和环形钥匙链上的号码相对应,便能很顺利的找到自己想要解救的人。
不过就在夏楚等待着烟雾的散去,准备进入之时,她忽然感觉到了自己身后的那种熟悉的气息,那种宛如水一般平静而祥和的气息,她顿时向前一跳,急速的转过身来,看着自己身后已经解去了隐遁衣的共工,惊喜之意溢于言表:“师父?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共工示意夏楚小声一些,然后轻轻地对着夏楚说道:“楚儿,我又怎么能放心你一个人来完成这种危险的任务……所以其实一路上我都在悄悄的跟着你呢。”
夏楚顿时面色一囧,望着共工那一双仿佛什么都能看得透的眼睛,犹豫道:“那么师父你也知道……秋染姐姐了?我不觉得她是个坏人,师父您认为呢?”
共工刚要回答夏楚的话,却是听见这边走廊尽头已经有多名武士听到这边的动静纷纷的赶了过来,便给了夏楚一个暗示的眼神:“楚儿,关于秋染的事情,我们出去这里再说。现在我们还是先将太初救出来,好吗?”共工边回答着,边挡在夏楚身前,他身上那股久藏于深处的玄寒冰气隐隐的在他的身边,如果不明真相的人看到的话,肯定会以为这是冰系武士的斗气,但是其实,那却是共工有意凝结在身边的水元素,被他凝结为一股股的水元素雾气,在他的身边萦绕着,时刻准备着对前方的敌人展开致命打击。
共工作为纯正修炼水系元素的魔法师,或者说已经有了一定水系斗气基础的魔法师(因为他拥有铁匠这个可以通过锻炼身体而将自己身体之中的元素转化为斗气的职业),对大陆北方的冷水帝国所一直推崇的主修冰系魔法一直看不惯。他认为冰系魔法是水系魔法的分支,只有真正的学会水系魔法,才能懂得融会贯通,当然他也不是看不起冰系魔法,他在使用或者修炼水系魔法的时候,也或多或少的借鉴着冰系魔法的长处。
看着走廊之中出现的越来越多的牢房武士,共工向着前方轻蔑一笑,大声说道:“难道你们这么多人还怕我一个魔法师不成?我知道你们想等待什么时机,可惜你们恐怕是等不到了。”说罢,共工将自己身边的水系雾气瞬时间化作一条长约三十余尺的浅蓝色蛟龙,盘旋于他的头顶之上,双手轻轻向前一挥,这条蛟龙顿时向着前方猛的冲撞而去,七阶水系魔法水龙破的第一阶段便让人看起来如此凶猛,虽然这些武士并没有见识过这样的水系魔法,但是依照他们的常识,水系魔法是所有魔法之中最没有攻击力的魔法,他们看着这条水龙估计也就是吓唬人而已,于是各系的武士斗气便瞬间抵挡在他们的面前,而个别更加大胆的武士,却并没有使用斗气来防御,而是将自己的斗气直接附在自己右手所抓着的武器身上,眼睛紧紧盯着眼前的水龙,看来是打算这只看起来像是纸老虎一样的魔法接近他们支持,便拔刀斩断这条水龙,过一把斩龙的瘾。
共工发出这个魔法之后,精神力还是在紧紧的控制着这条水龙,就在这条水龙刚刚接近那些对着这条水龙虎视眈眈的武士们的攻击范围,那些武士正准备一跃而起,向着这道魔法发出猛烈地攻击,继而影响到魔法师本人的精神之时,这道水龙却是忽然调转方向,向着地面猛的冲撞而去,很快,这道水龙便潜入了地面之下,消失不见。
“消失了?”这是所有武士此刻的第一反应。
但是他们很快就知道自己错了。地面之下传来隐隐的震动,显然共工操纵着这条水龙在地下潜行,伺机发动致命的一击,这些武士脸上顿时露出了恐惧的神色,准备纷纷退后,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斗气是防御不了脚底下的突然袭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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