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之棺】成功了……
这说明了什么?代表了什么?
这说明……他救回来的,不过是一具空壳。
这代表……躺在那里的,只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身躯。
呵……
月夜蜷缩在地面上,整个人显得狼狈不堪,原本明亮的,虽然会被误认为失明的灰白色瞳孔,此时变的异常暗淡、浑浊。
并非是真的失明了,那不过是失去了对生活、现实的一种期望与热情时的表现。
【绝望】两字于他的双眼中,深刻的体会着。
“哈啊啊……”
他笑着,如疯魔一般。
他哭着,如泪人一般。
只是艰难的爬到【水晶棺】旁,隔着那透明的水晶,轻抚着。
趴着,静静的看着她。
渐渐的、慢慢的,他的情绪逐渐稳定了,如疯魔般的笑声已经消失,眼角的泪水也已经干涸,只留下些许泪痕残留在他的脸上。
很艰难的,在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尽可能的让那微笑变得和往常一样,温柔而自信。
但……做不到……
已经做不到了……
那笑容只显得僵硬而苦涩。
“哈啊……”
月夜轻叹着,自嘲着。
喜欢算计别人,喜欢让事情按着自己的【剧本】去发展,但……这又有什么用呢?
这算是“智者千虑,终有一失”么?或许吧……不……自己甚至连【智者】都算不上,只不过是一个喜欢耍小聪明,仗着情报优势来欺骗别人的家伙而已……
但……这又怎样?还不是一点事情都做不到?只能看着她在自己眼前消逝,最终所能救回来的,也不过是一具空壳,这样的自己还真是……真是……
失败。
呵……
自己……也不过如此了。
月夜这么想着。
“咕噜……”
就好像气泡浮出水面破裂的声音。
他的影子逐渐拉长、扩散,化为一滩黑泥,于他们两人的身下涌动着。
身上,暗红色的纹路再度爬起,在身上勾勒出一副奇特的形状,偶尔是符文,偶尔是图案,于这纹路中,些许混杂着黑泥的血液溢出,滴落在【水晶棺】上,【魔眼】已经浮现,已经化为黑色的眼白,衬托着那猩红色的瞳孔,眼角处,黑色的淤泥如泪水般滑落。
似乎他的身躯都被黑泥所占据了。
【看吧?这就是你所选择的,这便是不听劝告的后果。】
不……
【如何?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不……
【当时你只要直接将她“吃掉”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撒……来吧,如果是现在的话,说不定还可以哦?】
不……
【为何呢?明明这样就解决一切了不是吗?】
但那并不是我想要的……
【你并不会损失什么不是吗?还是说,你想承认自己的无能?】
呜……
【这就是你所期望的?无助、彷惶、恐惧?】
才不是……
“咔……”
些许结晶碰撞的声音响起。
【明明约定好永远在一起的,却因为你的疏忽而导致永隔?】
才不是!
“咔咔……”
紫色的结晶悄然爬上了月夜的眼角、后颈,朝着身下蔓延着。
【撒……来吧……“吃掉”她,一切都完美了呢……】
身上的纹路中,猩红的瞳孔中,黑泥一点一点地滴落着,滴在淡蓝、透明的【水晶棺】上,却似乎又被什么东西隔离了,不再黏稠,只是像流水一般滑落,融入地面上的黑泥中,一点痕迹都没有在【水晶棺】上留下。
“哈啊……”
月夜轻叹着,带着复杂与纠结。
【不想吗?让我来帮你一把如何?】
地面上的黑泥开始律动,构成如触手一般的东西浮现,一点一点的,密密麻麻的,攀附在【水晶棺】上,将其往下拖着。
“唔……”
月夜双手紧抓着,抗争着。
“咔啦咔啦……”
身上的结晶扩散得愈发的快了。
“滚!”
“嘭!”
月夜咆哮着,身上的紫色结晶瞬间破碎,带走依附着的皮肤与血肉,身下的黑泥似乎也被惊到,所有触手都震退。
“绝对……绝对……”
他轻声说着,用着微颤的声音说着。
“只有她……不可以……”
【呵……】
黑泥开始收缩,身上的纹路缓缓淡去,【魔眼】也悄然隐去,只留下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声。
“……”
月夜没有说话,只是这样,发着呆。
他就这样,默默的趴在【水晶棺】上,试图隔着那透明的水晶,去触碰着里面的人,感受她那已然冰凉的肌肤。
他就这样,发着呆,只是偶尔在空洞的眼神中泛起些许波澜,偶尔在嘴角勾起僵硬的笑容,就这样,过了许久,连天空都已经完全暗下来了,洁白的月光洒下,配合着周围的繁星,给予这黑暗的夜些许光明。
今晚的星空以外的漂亮呢……
他的思绪里猛然闪过这么一个想法。
他似乎……在以前的什么时候……某个地方……似乎也是这样的……
不记得在哪了……也许是在郊外?也许是在某个角落里?
但那个时候,似乎……也见过和这个时候相似的星空呢……
月光铺洒在大地上,斜照进屋内,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拉长着。
“……!”
月光轻轻的照在月夜搭在【水晶棺】上的手,而他却仿佛被针扎了一下,又好似被滚烫的开水烫到一般,迅速的缩回了自己的手。
“哈……”
似乎是意识到那不过是普通的月光罢了,月夜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虽然那笑容却依旧有些僵硬。
空洞的眼神中恢复些许清明,起身,身上带起一片结晶碰撞的杂声,随后又脱落、消散,带走些许血肉,并在短时间迅速恢复,由迅速化为结晶,如此反复。
“嘛……”
他的语气缓缓恢复着,逐渐恢复淡然,虽和以前有着巨大的差距,但是普通人却感觉不出来。
“安心睡个好觉吧~”
轻抚着【水晶棺】,好像这样能触摸到里面的她一般,月夜的嘴角勾起些许僵硬的弧度,轻声说着。
语气再度变的温和,如情人间的喃语。
“至少在……”
于【水晶棺】,那模糊的倒影中,看着自己的皮肤下,偶尔浮现起来的,时隐时现的暗红色纹路,时常会变的如干涸已久的大地的面庞,后颈处,不断生长、覆盖、脱落、粉碎的紫色结晶,月夜轻笑着,轻声笑着,带着解脱与坚定。
“我离去之前……”
走回房间中,于梳妆台前,整理好自己的衣物,拿起梳子,梳理着自己那凌乱的长发,将其拨弄到前,遮挡着自己后颈蔓延出来的紫色结晶。
“先完成约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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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园】外……
“唉……”
看着没有任何动静的门,亚里沙无奈的叹了口气。
“咚咚……”
似乎是不甘心,再度敲了敲门,等了许久之后,门内也没有任何动静。
握紧门把,尝试着打开门,但很可惜,门已经被反锁了,想要打开,就必须强行破开。
“……”
门外的气氛显得有些沉闷。
亚里沙、早间花音、魂馆飒太以及一号和部分主要成员都在这里了,但却没有像以往那样,充满着欢快的气氛,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担忧和焦虑。
“……”
众人一同沉默着,带着些许责怪的意味看向立于角落里的魂馆飒太。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吧?毕竟都已经到【计划】的最后关头了,所有的铺垫都已经完成了,只不过在休息一天就可以进行最后一步了。
可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了这样的【意外】,这实在是让人笑不起来。
就好像玩音乐游戏,一首歌下来,一直都处于全连状态,结果却没有按到最后一个键一样。
就好像在攻略角色,整场攻略下来,一直都在提升好感度,结果却在最后的选项上选错了,最终成为Bed-End一样。
但是,你又不好意思去责怪他。
毕竟人家初心是好的,是为了帮忙解决疫苗的问题,但……这不会显得有些多此一举了吗?
都已经是最后一天了,还要做这些多余的事情,实在是不知道该让人说什么好。
这就是所谓的好心办坏事吧?
“……飒太君,你怎么能这样啊?明明带其他学生出去就已经很危险了,你还要带上祭?”
似乎是忍不住了,早间花音率先说道,责难着。
“你又不是不知道祭对夜来说有多重要。”
“对不起……”
魂馆飒太蜷缩在角落里,抱着头,艰难地说着,
其实他也不想的吧?明明几人都是玩的相当要好的青梅竹马,但是现在呢?
呵……
“……”
亚里沙和一号他们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魂馆飒太,便移开了视线。
他们知道现在去责怪其他人是没有用的,惩罚、责骂什么的之后再进行也无所谓,首先要解决的,是怎么让月夜恢复精神,哪怕是强打精神也好过啊。
但……或许很难吧?
亚里沙他们也亲眼见到了,在祭受伤时,在祭闭上双眼时,月夜那已然绝望的眼神,双目中空洞的如行尸走肉一般。
伤害祭的那一队GHQ士兵,也是在凄惨无比的状态下死去的,就连亚里沙他们离开时,那惨叫声也没有停止,虽然惨叫声都只会持续一小段时间吧,但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当惨叫声停止的时候,那个人的生命也消逝了吧。
“唉……”
亚里沙再度叹了口气,显得有些无奈。
“咔……”
然而这时候,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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