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下来，上头风平浪静，九歌也松了口气。
“九歌，你真不跟我一起去啊。”郝美美下班后换上了优雅而性感的休闲装，准备去夜店高歌一曲的样子。
九歌摇头，她一向不去那种地方。
“哎，你呀，该说你什么好呢，光是长得好看也不成啊，你得学着本事主动点……”郝美美又开始说道理，九歌在她的眼里是沉默的、闭塞的，那生活更是单调而乏味的。
九歌却只是拒绝，“你去吧，要注意安全。”
郝美美也不管她，知道九歌顽固起来谁也掰不正，也就对着换衣间的玻璃摆了几个pose满意地走了。
九歌也脱下规规矩矩的西装，换上了一件淡绿色的过膝小长裙，很快到了停车场。
停车场上，两个男人正在不远处抽烟，聊着公司里近来恼人的烦心事，很快，看到这边突现的绿影后，那边的话题也立马转了。
“陆总，那就是九歌，上回我给您推荐的总监人选。”张启正发现了九歌，随后意识到提任总监的事陆总至今还没表态。
陆为顺着张启正的目光看过去，就见远处一抹绿影正蹲着身，不知在玩什么，他也看不清楚。
“你是不是糊涂了，一个窗口理事你还希望她干出什么来？”陆为很快收回视线，直接骂上张启正。
张启正却不以为然，话里仍在捧九歌，“那是陆总还没看过她的档案，A大金融管理出身的，成绩优异，关键啊，她在我们公司已经大半年了，上边的事也都懂，就是一直没有晋升的机会。”
听他说话的空当儿，陆为余光已经见那小姑娘骑着毛驴走了，绿裙飘飘的，倩影悠然。
“好了，这事明天再说，是骡子是马拉出去遛遛就知道了。”
男人上了奔驰SUV，将车开了出去。
路上人来人往，车影横行，而才开出一段路，男人就注意到了百货商场前的一抹绿影，张启正说她是皱九歌？可惜看不清她长什么样。
也只是一瞥，陆为的车子没有停下，尽管他也想买点东西，那个商场却不是他常去的。
九歌从商场出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一条乌鱼和一些香料，还有几包零食。
夕阳金灿灿的微光铺洒到人身上，余晖的照拂让整个世界都显得格外温暖。
九歌回家就开始处理乌鱼，她的厨艺并不到家，只能一边翻度娘一边照着度娘说的做。几乎所有的菜都是这样。然而这样也并未能自学成才，因为用火用水不清明的关系，每次烧出来的菜都口味各异，好坏只在一念之差。
等鱼下锅了，女人又开始在厨房里处理蔬菜，只是突然的，电话响了。
“喂，哥？”来电的正是妹控邹宇。
邹宇在爸妈的几个巴掌下，终于顺从地去了北方当兵，而他当初的反抗，他的抗拒和难过，也并非自己要当兵的事，而实在是因为爸妈偏要自己去那遥远的、整日下大雪的哈尔滨，这意味着他得离开妹妹，离开九歌那丫头。
邹宇不过去了一周，身心已不堪煎熬，整日躺在宿舍里只觉他妈活在世上太痛苦，这遥遥相思之情兮……
“好九歌，终于让哥哥听见你的声音了。”邹宇激动道。
“哥，没事的，你有假就回来看我。我在这边很好的，不要担心。”九歌知道哥哥控自己，倒是理解。
而当初因为邹父邹母不理解邹宇，还将邹宇痛打一顿，九歌也一气之下从家里搬了出去。
“好妹妹，可惜哥看不见你。听哥的话，回家去，你一个人住外边不安全。”虽然为妹妹脱离了爸妈的掌控感到爽爆，可想到妹妹毕竟是姑娘家，从前从来未离开家门过过日子，现在一个人住外边少不了受到欺负。
“哥，我住的地方离公司近，不回去了，回去遭罪受。”九歌说的直白，她知道邹宇听得懂。
“哥在这边也保护不了你，凡事自己注意着，保护好自己，别跟男人走太近了，他们没安好心的！”邹宇最怕九歌被人骗，在九歌成人之后他就多次教授过，满口甜言蜜语的男人最是要离远点，其次是皮相好看的，再是故作神秘的，还有幽默风趣的、暴露癖的……宗旨就是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哥，我知道。”闻到鱼香，九歌进了厨房开了锅盖，又跟邹宇说起了晚餐的吃食，后来等要挂电话的时候，竟是什么菜都收锅了。
******
第二天，九歌照常骑小绵羊去公司，许是出门没有看黄历，车子骑到一半爆了胎。
正在九歌为难的时候，一辆车子突然在自己跟前停了下来。
“怎么了？”男人将头探出车窗问道，知道这个是自己公司的员工，那天下雨坐过自己的车。
九歌一看是陆总，忙上前打招呼，老实道，“轮胎漏气。”
听九歌这么一说，陆为这才勉强看了眼地上的小电动，有点惊讶，“你的？”
“嗯。”
想到什么，男人先是仔细看了女人一眼，而后口气平平问，“什么名字？”
“爱玛。”
陆为一下子沉默了，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笑了出声，随后打开车门，“我是问你！”
“邹九歌。”
男人暗自哼了声，想来是没错了，只是没想到她就是那个穿裙子骑车的女人，见她在自己跟前总是严肃的样子，男人绕过她看了眼负伤的小毛驴。
“报修车行了？”
“没有。”
“那你打算怎么办？”男人奇怪，如果不是等车行的人过来，那她方才在路旁翘着脑袋张望什么？
九歌一时无话，只偏头避开了男人瞧过来的视线。
而女人其实也不过是着急，看到小绵羊报废一时想不到办法，就只好干站在路边，希望能看到什么大卡车的可以把车子拉走。
在九歌沉默的时间里，男人已经在打电话，“对，千禧桥这里，马上。”
挂上电话，陆为转身道，“修车的一会儿来了，你是跟我走还是在这儿等？”
九歌上了车。
陆为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想这姑娘倒是真不知道生分。
而九歌显然只是不希望工作迟到，没有别的。
从停车场出来，两个人一直保持着前后相距一米的距离。
“换好衣服上来一趟，我有事要你处理。”到了大厅，男人忽然回头对人说道。
“是。”
看她毕恭毕敬的样子，陆为终是咽了咽喉，没再说什么。
试衣间里，一身乌黑的职装穿在身上，女人照了照镜子。
身后忽然有了动静，九歌从镜子里看是美美，见她无精打采的样子想是昨晚没睡好。
“怎么了？”听她叹气，九歌问道。
对方挥了挥手，没吭声。
九歌也就没再问。进了窗口，将电脑开机后人这才出来乘电梯。当隔壁的电梯叮咚一声响后，九歌想也不想抬脚就要进，可是突然地手臂被人一扯。
“这是陆总的专用梯啊小姐，你怎么也敢乘？早上还没睡醒吧。”拉着九歌胳臂的女人媚眼一挑，直接将九歌看成那种想勾惑陆总上位的女人。
九歌束手，抿抿唇只退过来几步，倒是没有因为她的话生气。
其实从进来银行工作那天开始九歌就一直待在底楼，上边的楼层她从未去过，以至于是谁用的、专属谁，她根本就不清楚。
忽然想到什么，九歌出声问那女子，“您知道陆总的办公室在几层吗？”
女子先是装作没听到，并未应声，后来仔细看了九歌两眼，见她一脸干干净净、白白嫩嫩的，竟是越看越憋气，脱口就道，“你这人是我们公司的吗！连陆总在哪一层办事都不知道？该不会连我们陆总是谁都不知道就想着要……”
看了眼九歌，女人忽然没敢说下去，而这时电梯来了，九歌也跟着进去了，不过只是没按数字。
早上来公司大家的心情似乎都不太好，电梯里的人该是都听到了九歌的问话，却又都事不关己的，没有一个人肯答复一句。
或者是九歌的问话太愚蠢，又或者真是世态炎凉。
九歌最后一个出电梯，随意停了一层，出来站在走廊后马上掏出手机给郝美美打了电话。
“美美，知道陆总在几楼办公吗？”
“哦，你上去找陆总了啊。”听着那口气，精神萎靡。
“嗯。”
“十七楼。”
九歌暗叹，似乎自己正在十七楼呢。
然而挂上电话正要转身，身后乍然响起一声，“邹小姐来公司多久了？连我在哪儿都不知道？”
男人站在身后，阴气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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