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醒来,逍遥洗漱完毕后就走到了街道上,顺着大道一直走到昨日的皇家御道。所谓御道,当然就是皇家出行时走的道路。不过大楚法律是明朗的,除去皇帝出行和节日盛典,平时的御道,像逍遥这样的普通百姓也是可以行走的。
一阵微风吹过,把逍遥的衣襟吹的微微飘起。
春季的温度已经完全回归了温暖,再也见不到几个月前的风雪严寒,几处没有解冻的水洼也总算是把寒冰化成了春·水。几个月没有听闻的鸟啼声重新出现在逍遥耳畔。不过这般清脆的声音,在外驻足倾听的人却很少。
因为在清晨,人往往都不会太多。
御道的百姓同样不多,但军士依然很多。就好像从昨天逍遥离开一直到现在也没有改变一样。远处城头上与昨日无二的黑点林立,来回巡逻的兵士的铠甲上满是露水,谨慎的眼神不断的撇过站在御道末端的逍遥。
御道两旁是不允许有房屋的,或者说只要是御道的区域就不允许建筑的存在。据说这样是为了防止有贼人藏匿在其中刺杀出行的皇亲贵族。虽然在逍遥看来这根本就没什么作用。御道两旁有几棵柳树,长的也算挺拔,柳条垂下,随风摇摆。也不知是谁亲手种下的,却是在御道修建中保留了下来。
逍遥没有急着迈步,因为他发现了一个新东西。他站在御道末端,默默的说到:
“这里………有这个东西吗?昨天居然没有看见吗………”
逍遥看着御道末端竖立的御柱上刻着的[朱雀街]三个烫金大字,久久无语。
朱雀者,南方丙丁火朱砂也,刨液成龙,结气成鸟,其气腾而为天,其质阵而为地,所以为大丹之本也,见火即飞,故得朱雀之称也。
天朝最著名的四神兽之一,司掌南方的烈焰神鸟,没想到在这里会有幸再相会。
更巧的是,如果把皇城那个庞然大物作为中心的话,这个御道刚好便在皇城的正南边,没有丝毫偏移。
难道这个世界也有精于神话卦位之学的学者存在?
逍遥摇了摇头,把这个问题放到了一边。本来,他清晨到此,就不是为了讨论这个事情的。
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确认。
逍遥看着御道和普通街道的交界处,犹豫了一下,迈出了左脚。
——扑通!
心脏猛然一跳——不,是突然一停才对。
身体自己做出了反应。
武人的身体是很特殊的。首先,武人拥有一副与普通人相比十分奇特的骨架,也就是奇骨。借由奇骨成长出来的肉·体,是可以容纳天地之气的特殊存在。武人可以通过天地之气和奇骨控制自己的身体。这样的身体有一种很敏锐的感觉,就比如如果有人拿着一把枪对着武人的太阳穴,武人就会有种特殊的感觉促使他侧头。
这是一种很奇特的反应,就好像是一种身体的预警机制。甚至说是避祸趋吉一样的超能力。这个特殊的能力,再加上与普通人类不同的身体机制,就导致了有一部分科学家甚至因此提出应该把武人划分到一个新物种中的提案。虽然被驳回,但抱有这样想法的人绝对不止那少数的一部分。
总而言之,大部分时间中,武人的身体都是在自己的掌控之中的。这是事实。除非有什么突然的事情发生。
可谁能知道这突然的事情发生的这么的突然?
只是因为迈出的这一步就简单的脱离了控制。仅仅只是一步,就这样轻松的把事实打破了。
逍遥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的吐出来,低声的自言自语:
“……看起来昨天,并不是在做梦。”
昨天,当然就是指把皇城看成巨兽的事情。皇城虽然雄伟,虽然巍峨,但总归是一个死物。把死物看成是活物,还是那种巨大的活物,是不可能的事情。
是自己看错了?还是真的有问题?这是逍遥回到庭院后一直在思考的事情。
如果说是自己看错了,但那个场景实在太过于真实。逍遥忘不了那种强大到不可一世的力量。那种犹如劈山捣海的力量,好像本身就是武的极致。或者已经突破了极致的束缚,来到了不能用语言表达的无穷的领域。
错觉是需要想象力的。但那种力量已经超过了想象力的极限。
为此,逍遥还特地去询问了方明月和方诗晴二人。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只是感觉宏伟雄壮。
所以,逍遥清晨便再来试一次。
只用了一步,逍遥就证实了自己感官的真实性。
但是,当他迈开第二步,那种感觉反而消失了。逍遥很奇怪。所以他继续向前。他走过了刻有烫金大字的御柱,走过了御道两旁的几棵柳树,走过了朱雀大街。
他走到了皇宫大门前的空地上,那里是群臣进宫上朝前需要等待的地方。数十个轿子停在那里,在一旁,抬轿的壮年人们三五个凑在一起坐着,等待着自家老爷上朝结束。逍遥注意到,无论坐在哪里,壮年都隐约的守在一条线内,那里应该就是无官职者最多到达的地方。
但是那种感觉依然没有出现。那种特殊的感觉没有出现——为什么不出现?逍遥皱着眉头,想继续往前再走一些,还没等他再跨出一步,皇城楼上数十把风神弩齐刷刷地对准了他。守在皇宫大门外的官士喊道:
“停步!”
逍遥闻声停步。
然后,只见守在皇城门口众官士中一位身着光明铠,手拿方天画戟的中年男人站了出来,撇了逍遥一眼,说道:
“皇宫之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违令者,斩。”
违令者,斩。
这话说的漫不经心,就像是在随便应付什么人一样。但是,就是这样的漫不经心,才是最危险的。因为这代表他并没有心情给你重复一遍。
这是那中年男人的最后警告。
逍遥知道只要他再往前走一步,皇城楼子上的手持风神弩的玄甲军一定不会客气,不过在此之前,他应该会先吃那中年人一斩。
逍遥和那男人之间至少还有百步的距离,这个距离对于瞄准自己的风神弩来说只是一瞬间,但逍遥知道,与风神弩相比,这个男人更快,也更加棘手。
因为他是五阶。
因为他是武人。
明亮的光明铠在一堆墨色的玄武甲中很是显眼,就和一个武人在一堆普通人中一样。方天画戟的利刃与御道的青石地面接触,刃缘泛着寒光。不知斩过多少人,被血·洗过多少次。
逍遥不想惹麻烦,但他不能接受被同级别的武人如此低看。所以他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逍遥看着那人沉默,那人看着逍遥同样沉默。逍遥渐渐的放弃了对真气的束缚,那人的眼睛缓缓的张开,漫不经心的眼中逐渐变得明亮。
“杀手?”
那人问道。
逍遥摇摇头。那人皱眉,又问道:
“刺客?”
逍遥同样摇头。
杀手和刺客,一个杀人惜命,一个以命换命。逍遥既不是杀手,也不是刺客,他只是个普通人。
所以逍遥说道:
“旅人。”
那人挑了挑眉,问道:“什么旅人?”
逍遥回答:“只是旅人。”
“……原来如此。”
突然一道声音插了进来:
“什么原来如此?”
逍遥看见来人,心想总算是来了个认识的,笑答:
“自然是有道理的意思。”
与之相对的,那人看着来人,问道:
“这人你认识?”
来人点了点头。那人也就没有再说什么,提起方天画戟往肩上一抗,朝皇城楼上的玄甲军一摆手,就又回了皇城门旁,靠着城门眯起了眼睛。城楼上的玄甲军同样不再瞄准逍遥,而是继续警戒。
逍遥看着那人,又看了看来人,说道:
“不愧是大楚。”
把一个五阶武人当成守门的,不愧是大楚。
来人想了想,伸·出食指轻挠自己的脸庞,说道:
“自然如此。”
ps1:没错,来人就是马特。
ps2:小婢女的年龄就是八九岁,之前记错了。总角是十一二岁绑的。。我可怜的语文老师哭晕在厕所。
ps3:逍遥自然不想闹事儿,他只是想要点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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