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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神太撩人 比翼一梦(1)

小说:上神太撩人  作者:叶焉  回目录  举报

相传筼筜谷茂林修竹,世代住着比翼鸟一族。俗知比翼鸟一生只有一个伴侣,是典型的忠贞之鸟。

而在千年前,筼筜谷发生了一件怪事。

比翼鸟一族的王夫,竟是个凡人。而这凡人,不老不死,却天生没有修仙的根骨。更奇怪的是,比翼鸟的王夫曾在众人不备之下独上昆仑,最终埋骨于昆仑的皑皑白雪之下。

言焉想起来千年之前是曾见过这比翼鸟族的女君的,记得应是名唤栀离,彼时她在昆仑山发疯般的寻了三月,闹得昆仑难以平静,最终听说昆仑山住了一位上神,曾求过自己。言焉在昆仑山待了十万年,对这里每处都颇为熟悉。看她执着于此间,便帮她找了出来。

那王夫的尸体在那时早已变为一座冰雕,还凝固着他死前的样子,似有惊愕,也有倔强。

千年来,世人对于王夫为何上昆仑众说纷纭,不过真正的原因或许被王室引为秘闻,或许是真的无人知晓,这段风月,都就此过了。

沂墨听到这话之时,手指轻轻敲了敲谷口的栀子树,饶有兴味的摘下一朵花别在言焉发间,感受到面前女子的轻微愣神,他微微一笑,朗声道“你既然对这栀离女君有恩,便送上拜帖直接拜访吧。”

言焉点头:“这位女君应也不是知恩不报的人,况且我们弄不好还能帮上忙不是?”

但是言焉再次见到栀离女君的情景不在她的想象之中,当年的栀离女君虽然因王夫的死痛不欲生,但仍是一身风华。而此时的栀离女君面如枯槁的躺在床上,已是油尽灯枯的模样。

引沂墨与言焉进来的是一名身穿巫祝长袍的男子,那男子似是看出他们的惊讶,叹息了一声,微微一拜后说到“回禀上神,臣下是比翼鸟一族的巫祝,女君如此,是因为百年前女君忽然到访臣下住所,求臣帮她女王夫织一梦境。”

织梦之术,乃是异术。凡人沉湎梦中难逃一死,仙人沉湎,也免不了仙力逐渐枯竭,最终灰飞。

沂墨眉头微蹙,用神识告诉言焉“这个栀离女君眉目间似有纠结,不像是单纯的入了梦。”

言焉听到,下意识的看向了她,只见她虽面如枯槁,但眉目之间隐隐有着黑气。

这时,那巫祝又走上前来,道“女君如今入梦太深,臣下也曾经入梦搭救女君,只是女君沉湎其中不愿醒来。”

言焉听此,若是想要弄清真相,怕是定要去栀离女君梦里一趟。可是照沂墨刚才所言,那么这个巫祝便是最不能信任的,如若有诈,她也被困在梦中……

“如此,便由我们入梦一试吧。”

大抵是每个仙族妖族年少之时都好奇过人世繁华,所以带着不沾凡尘的心来到人间,却最终被这红尘俗世惹上,落得个惨淡结局。

栀离女君的梦里,似是每场爱恋都会有的初遇。

那是在雾色天青的江面上,一轮客船摇晃而过,烟雨朦胧之间两岸的青山村庄都成了画中之景,流莺悄悄飞到船侧附近,桨声滑动着流水,时而低沉时而激烈,似奏一曲流水青锋。

彼时的栀离隐去身形,站在船尾,而她身旁,是一青衫落拓的公子。

那公子一手执一把白玉骨伞,另一手轻轻抚摸着腰间挂的萧,烟雨赋予了他最是缠绵的一面,于是天地之间,恍惚只有他一人,像是一蓑烟雨任平生的远行客。

青衫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

而栀离看到这样的他,一时起了玩心,她想知道这样的人是怎样看待它这些异族的。于是栀离当即施了法术升了他手中的白玉骨伞,那人一愣,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栀离又从水中唤出一条鱼,说到“公子,不知可否听你吹上一曲。”

那人这次倒是惊讶了,说到“佛家说天地有法,如今鱼也是可以成精成仙,倒是奇特。”说完,便取下了腰间的洞箫,吹奏起来。那是栀离从未听过的曲调,只觉得听了让她既有怆然又有抚慰,后来,便是萋萋之曲,缠绵悱恻,在烟雨里让栀离动了心。

栀离想起老一辈的族人常常告诫她们,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而这个男子,虽然与她不是同族,却是未曾躲他们如瘟疫。

一曲毕,那男子伸手握住那白玉骨伞,似是对了江面一笑,回身走进船舱。舱中并无旁人,只有大大小小的多幅画卷,画上是形态各异栩栩如生的竹子。他走到桌案旁,拿起画笔在展开的纸上画了几笔,栀离走到他身旁,只见他画了一只锦鲤,正是刚刚所见的那一只。她看到他末了落款,如行云流水般——谢梦桥。

年少初遇常在心,多年不减深情。年少的栀离就这样跟上了这个男子,在停泊靠岸之时,她看到那男子撑伞走上渡口,接着走进了渡旁的一间酒肆。她现出身形跟了进去,恰碰见一女子正替他端了一壶热酒。

那女子约摸双十年华,眉目间尽是妩媚风华,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回眸一笑间仿若明珠无暇。

栀离有些不甘的垂了首,就在酒肆的角落里要了一壶酒,独自趴在桌上烦闷。暮色渐染的时候,她看到谢梦桥起身告辞后走出酒肆,连忙跟上去,那时雨竟还未停,落在身上,带着微微的冷。她借着酒意猛然跑到她的伞下,抬眼望他,启唇道“我仰慕公子画技,望公子收我为徒。”

雨滴顺着伞骨落在了她的肩头,她看见眼前的男子微微一笑,这烟雨朦胧的季节,她蓦然想起筼筜谷的修竹,仿佛只有此,才能比得他一身的才度清华。

舍南舍北皆春水,但见群鸥日日来。

已是春日,荆钗布裙的女子在湖边支一画架,手中不停的描画着,阳光落在她的脸上,似是跳动的精灵。她如画的侧脸在阳光下恍如透明,唯有手下画卷色彩分明。虽是竹篁短篱,三两竹屋,但四周彩蝶时时舞动,群鸥处处飞来,无不透着灵动意趣。

少顷,女子起身走向竹屋,推门而入。里面的男子一身青衣,正坐在几前看书。阳光透窗而入,照在他如画的眉眼上,眨眼之间,长睫微颤,如同碟翼。那是极美的画面,恍若时光千载,都凝聚在此刻。

“师父,阿栀画了一幅画。”女子手持画卷,对着他微微一笑。

谢梦桥没有说话,只是眼睛里似有光线明灭。良久,他接过栀离手上的画卷,随手放到一旁,颇严肃的说“阿栀,为师要出去一趟,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栀离当即低首敛眉“阿栀谨记。”

自从两年前她遇到谢梦桥,她以为她只是入了一个迷障,求他收她为徒,想是几年,便可以走出。而今她却为他封了法术,只愿能长久陪伴他身侧。她那时不知道,在凡间,她拜他为师,便是生生断了他们之间所有的可能。

栀离知道谢梦桥是要去找渡口的那个女子,她不知道所为何事,只是谢梦桥每隔三月都会去一次,去时抑郁,返时怆然。她想起那日她慌忙躲到他伞下求他收徒,他只是摇摇头,一眼都没有看她。而后,是她日日跟着他,才有了今日。可即使朝夕相对两年,也仅仅是栀离对他更加情根深种,倒是未曾看他动心。

栀离也曾无数次想过回筼筜谷,可她心里明白,她若回去了,势必要继承女君的位子,那时她即便不招王夫,也与谢梦桥再无可能了。她是有骄傲的,可是年纪小,总不缺对感情的一腔孤勇。

其实栀离大体是晓得谢梦桥是去做什么的,不过她暂时还不愿去知道理由。这个日子,她记得很清楚,每个月的初六,他会乘舟而至她第一次见他时他去的那个酒馆,那酒家老板就为他温一壶酒,他默然饮尽,再默然离去。

栀离记得那酒家女子总是对他总是微笑的,不过那笑总是透了一股风尘味,让人觉得那笑始终无法到达眼底。

她一边想着,又一边临窗作画,谢梦桥擅长画竹子,如他气节,挺拔坚韧。她忽然想给他画一幅像,便依着记忆里的模样绘了起来。长身玉立,常常一身青衣,宽大衣袍,绘画时却是落笔精准,从未见他青袍染上墨渍。手指修长,指腹处略有薄茧。有人在时总是挂着一副温润的笑意,自己独自一人之时,却是从未笑过。他最好看的是嘴巴,略薄,珉起来有好看的唇线,笑起来时只有微扬的弧度,却让他本就俊美的颜色更加好看。

这样想着,等栀离落笔时,已经是夜幕低垂了,苍穹如墨,只有点点星光闪烁。她将画卷收起,忽然有一种不详的感觉。而那时,她猛然发现,竟是这么晚了谢梦桥都未曾回来,平日里,总是下午就回来的。

这里属城郊,谢梦桥平时也不爱与人打交道,是故并没有多少朋友故人。终于是被心里的不安扰动,她急急点了一盏灯笼,朝着酒家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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